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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旧事与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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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悦仿佛变成了幽灵,飘荡在空中。她看见了一个女人。
一个温柔坚韧的女人,一个苦命的、聪颖的女人。
那个女人叫素梅,是这具身体的娘亲。
最先的那一眼是在一个早晨,那个女人正由丫鬟服侍着洗漱。
素梅腹部微微隆起,已经有些显怀了。肚子里的孩子正是苏悦。
时间过得飞快。
苏悦看着素梅如何应对太太的为难,老爷的薄情,不过还好肚子里有了苏悦。素梅的面容透露出一种柔软又坚韧的情绪。这使她秀丽的面孔更加美丽。
老爷虽不时常来,却也用驱人来探望。后来诊出素梅腹中是个女孩,太太也不在为难素梅。素梅孕中的日子过得虽然不好却也不坏。
很快到了生产这一日。苏悦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从里面端出的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天色转暗,在半夜时分素梅生下个女孩,便昏死过去。
第二日,下人们给家中的主子们报喜,大多都是一句“知道了”就给打发了。
素梅这胎怀的艰难,生下苏悦来伤了身子。正逢冬日化雪,碳火不足,又落下了病根。
素梅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也时常露感到心慌。但每当看见苏悦的时候又坚定起来。
素梅开始争宠。她病后脸色苍白,受点风便要咳,脸色随着咳嗽又开始露出红晕,一副病态娇柔的样貌。
老爷尽有几分喜欢,素梅却从不让老爷留宿,只说怕过了病气给老爷。或许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老爷更加心疼素梅。赏了素梅许多首饰与药材。
素梅也趁着这个时候请求老爷为苏悦起名。老爷看了吗一眼院子边迎春花,又看着素梅娇柔的面容只说到:“家中女孩从春字,便叫迎春吧。”
素梅在老爷走后,抱着迎春说到:“迎春,你叫迎春。”低下头亲了亲怀中婴儿的额头。
苏悦这才了解到自己是红楼中那个二木头,自己的亲爹是贾赦,嫡母是邢氏。
素梅见天的喝药,却一点都未好转,只觉身子逐渐衰败下去。素梅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几年了,便加快速度。
素梅趁着贾赦的宠爱,买下了荷花、莲花这两个丫头。
又道着自己多年未见旧时姐妹,想见一见。贾赦怜惜她便只道是小事。
素梅见的旧时姐妹是贾家常去的银楼的于管事的夫人。
两人一见面那于夫人看着素梅的病容,心中只觉可怜,便道:“原以为你做这国公府主人的姨娘是福气,却也咽着苦水!你原本也是书香门第,做个县令夫人也是好的,如今在这高门大户里受人折磨,病痛至今。”
素梅看着故友担忧的面容,再也忍不住,哭到:“胡姐姐,你是知道的,我当年原也想嫁个读书人,不求他上进做官,只望日后平淡顺遂。可恨呐,我家中父亲生了急病走了,母亲惯来柔弱,家中巨变,便缠绵病榻。为了双亲的病,家中掏空了家底,好在我还有一张脸可看,买药时被那赦老爷看中纳回家做了个姨娘,母亲自觉我有人照顾,便不再挂心这世间,随了我父亲去了。我从此便孤零零的一个人。”
于夫人听闻至此,泪眼婆娑,摸着素梅的脸颊道:“只怪这贼老天,我嫁人时你家还好好的。怎的我和那口子离京后你家便受了这些苦难。尽叫我帮也帮不到你,可恨呐!可恨呐!”说着说着,似有无数遗憾痛恨在心中,两行清泪划过脸颊,那手用力锤起了胸口,嘴中呜咽着。
素梅赶紧握住于夫人的手,眉心微微皱起,用帕子拭去于夫人脸上的泪痕,道:“我从不怪姐姐,咱两从小一起长大,最是亲密,却在你嫁人后再未见过。前些日子,我取首饰发现那银楼管事腰间挂着的荷包,那图样还是我们二人当初玩闹时做的花样子,只我和你知晓。便派人多方打听,才得知你是那管事的夫人。现能见姐姐一面已是满心欢喜。只如今我身子成了这样,怕是活不了几年了,有一事求姐姐帮忙。还望姐姐不要推辞。”
于夫人连忙点头:“好妹子,你尽管说,只要姐姐能帮你的,姐姐一定会做到。”
素梅转身将迎春抱出,对着于夫人说道:“姐姐放心,不是什么难事,只得一点牢记,这事只有你们夫妇二人知晓,再不能透露出去!”
素梅看着迎春稚嫩的小脸,再感受自己如今抱一段时间都费力的身体,心中便充满愤恨与愁绪,她看着于夫人说道:“姐姐你看,这是我儿迎春,我如今陪不了她今年了,而她还这么小,我走后她在这吃人的地方不知要受多少委屈才能活下来,每每想起我都肝肠寸断。我总得为她以后打算!”
素梅把迎春放下,引着于夫人到梳妆台前,从底部的一个暗格中拿出一张单子递给于夫人,道:“这些是我私底下攒的体己。别人都不知道。你可知赦老爷为何会纳我为良妾。只因我这张脸与先夫人有几分相似,又读过几本书,识得几个字。赦老爷便宠爱我一些,时不时赏赐我些东西。”
素梅摩挲着纸张说道:“有些别人知道,有些别人不知道,赦老爷也忘了。我便偷偷的攒下这些。这些东西我过些时日会拿去你们银楼翻新或是重造,姐姐帮我做个假,留下一些,只说损坏。我易会求了老爷,借着帮迎春打首饰的名头换成银钱。”
于夫人连忙摆手道:“好妹妹,你放心,姐姐定帮你把这事办妥!”
素梅道:“那就多谢姐姐了,如今我还不知能活多久,只盼姐姐能时时来看望我。”
事后,两人道了别。素梅也按照先前所语一一完成。于夫人也把这事办的妥妥的。剩下的首饰看着都是精致贵气的,却也大多没有原先值钱,只有一两件是能够买上百两的。这些首饰原先价格总得来说足足有一、两千两。被素梅这么一‘翻新重造’,便只剩四百两不到。换出来的被于夫人兑成6张百两的和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还有一百两的小银饰,和几块银锭和碎银子。
银票被素梅分做两份,一份藏在镜匣里,一份藏在床头的一处小暗格里。碎银子又被打成银瓜子,压箱底去了。
做完这些,冬天来了。
素梅在一个下雪的夜晚得了风寒,终是没能挺过去。临走前还吩咐荷花,只说自己有一封信等到小姐懂事了就让她看,放在床头的暗格里,再嘱咐道让荷花发誓,这事谁也不透露,如有违约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又说这事成了,待小姐出嫁,就放你奴籍,在外面做个正头娘子。
荷花自小懂事,在素梅的威逼利诱下开始发誓,并自觉有了奔头,只好好服侍小姐。
素梅死后,迎春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只和奴仆一样吃喝。贾赦也忘了这个女儿。
慢慢悠悠的长大,在什么都不懂年纪,被太太忽视,得不到疼爱,渐渐养成个躲人的性子。
迎春长到三岁。
这次顽水也是夏日炎炎热的不行,又没冰用,去顽水贪凉,掉入水中。
至此,苏悦从梦中醒来。
感叹自己穿成个没人在乎的小可怜,不过下一秒便起身,看了看天色,确定屋里守夜的是莲花那丫头。用手摸到素梅留藏钱的暗格,将里面放着的六百两银票和一封信拿在手上。后又起床,悄悄的走到镜匣前,将里面剩下的银票和着之前的叠在一起,放在背包中。
做完这一切,又踮着脚走回床上,慢慢躺下。
服用一份药剂后又睡着了。
……
第二日清晨,迎春告诉张妈妈自己嗓子回复了且四肢有力,不想再呆在床上了。
张妈妈喜笑颜开的禀告了太太邢氏,将老大夫请回来诊治。
大夫诊治后,只道:“贵府小姐身体已大好了,只还需得服药两日,补补这病中去的元气。”
张妈妈送大夫出府后,又去回禀大太太邢氏。只说姑娘身子好了,只还吃两贴补身子的药。
邢氏坐在上方,面无表情的盯着下首的人,说:“既已好了,明日跟我一起去向老祖宗问安吧!好了,你退下。”
张妈妈回到小院中,对着苏悦说:“姑娘今日可得好好休息,明日要随太太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
苏悦听后心中尽有一点紧张,她在梦中见贾史氏的时候并不多,贾史氏也并不关心迎春,只问一两句见迎春不怎么会答话便不再问了。
明日去见这座府里的最高位者,还可以见识到贾元春这一钗,又有些兴奋。
便早早的上床,睡前还看了一会儿古代四书讲解催眠,效果确实不错。
……
第二日一早,迎春便早早的被张妈妈从被窝里提起来收拾打扮,圆圆的小脑袋梳了个双丫髻,带了两只小小的应景的荷叶银。一身浅绿色的,上面绣着几朵荷花点缀,虽不富贵,却也清新可爱。
收拾妥当后,张妈妈便带着苏悦去邢夫人的院子里等待。
苏悦和张妈妈在厅中等了一会,便看见邢夫人走了出来,是个富贵华丽的夫人,一如苏悦梦中那般。
苏悦赶紧上前去向邢夫人请安。
笨手笨脚的行了个礼,说了句:“请母亲安。”邢夫人看了一眼苏悦,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越过苏悦往外走去。
张妈妈赶紧抱起苏悦跟在邢夫人后面,不近不远。长长的一段路程后,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进到厅中,苏悦见到一个慈祥的老妇人怀中揽着个明丽至极的少女。
一见便愣住了,虽然在梦中见过,可却朦朦胧胧,只见真人一面才知是贾家为何要元春入宫。这样的女孩子是该站在权利的顶端,被最好的物品供养着,不禁在心中感叹,皇帝怎么舍得赐死她呢?在迎春看着元春发愣时,贾史氏已和邢夫人经过例询问话了。
转头看见迎春痴痴的盯着元春看,不禁笑到:“你个小人儿,怎的一直看着你大姐姐?”
苏悦被张妈妈暗中拍了拍大腿才醒过来,对贾母道:“回老祖宗,是大姐姐又长好看了,迎春有些时候没见大姐姐,不禁看呆了。”
贾母听后笑到:“你这个小人儿也知道美丑了,不若祖母把你接来我院子里住,让你日日见到你大姐姐可好?”元春做害羞状望贾母的怀里钻去
苏悦听后双眼发光,心想在贾母的院子里可比在邢氏那边好,至少吃食上也要顺口些。急道:“好呀好呀,若能日日见到大姐姐可真好,日日见到祖母也很好。”一旁的邢夫人脸色开始僵硬。
贾母笑到:“好好,明日就给你搬。”又对邢夫人道:“迎春落水那日院中只有两个小丫头,你也不派个大丫鬟过去守着 ,你这嫡女不心疼自己闺女,我可心疼自己孙女。”
邢夫人脸上一片讪讪,只诺诺回到:“是,是,儿媳谨听教诲。”
贾母见状又闻到:“那两个小丫头也不经事,不会规劝主子,你把她们打发去做洒扫的活计吧!我再给迎春丫头播两个。”
苏悦本来还在幸灾乐祸邢夫人挨骂,突然听到这,心头顿时一激 。
是了,书里并无荷花莲花这两个丫头,原来是在这被打发出去了。可这是自己的人,身契在自己手上,她们贴心又听话。苏悦顿时如焦锅上的蚂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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