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息之鹿》云未希

32、第 32 章

　　林哲已经睡着了，林晞把他抱回房间。何云汐坐在厅里，林晞走过去陪她。

　　“陪妈喝一杯吧。”何云汐说完给林晞倒了一杯酒，把杯子放到他面前。

　　林晞接过酒喝了一口“妈，你身上的伤怎么样，我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被推到扎到了玻璃，刚在警察局的时候已经包扎好了，身上也没大问题，放心。”何云汐说

　　“那些人都是从其他城市过来的，现在被关在警察局，太晚了，明天继续审。林彬去年在他们那借高利贷，继续追求他所谓的自由，最后还不起，那些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查到我和他以前的关系，也查到这里，所以才带着人过来讨债。我已经在警察和他们说开了，明天我拿那些离婚手续证明再一躺警察局给那群人看，谁借的债谁还，与我们无关，怎么处理看警察局那边了。。。”

　　“好不容安稳下来的日子，又被打乱了。”林晞

　　“他那性格早晚一天会被人打死的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那么风流，我当年真是瞎了眼看上他了，人长得文质彬彬，太奸诈太会伪装了，在我面前装了那么久的老实人，没想到却是败类。是妈妈的不好，连累了你们了，从小跟着四处奔波，没让你们过上安稳的日子。”何云汐说

　　“这事又不是你的错，母子之间说什么对不起。”林晞

　　“小晞，你和小哲跟林彬不一样，不要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里。妈妈的婚姻没经营好，连累你们也受苦，但是你也不要去怀疑爱情，周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你可以去相信可以勇敢地追求爱。

　　也不是所有的人的人品都像林彬那么差，就像今晚，如果没你同学，没那些街坊帮忙，估计我和小哲早就被抓走了也不一定，还是有好人的，只要你抱着善意，最后也能收获善意的回报。我不希望你心中有恨，被那种人渣影响三观不值得，那怕我们处在黑暗中，也要努力往光明走，做人要正能量懂吗？”何云汐说

　　“知道为什么从小让你和小哲去学习跆拳道，散打之类的吗。身为母亲，我也不舍得自己的孩子吃苦，不是因为我害怕，只是我希望你们从小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不希望你们有一天遇到自己想保护的人却无能为力懂吗，那种境遇太痛苦了，我不希望你们尝到。

　　就比如今晚如果你打不过对方，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和弟弟被人打地上，自己却无能为力，估计得悔恨一辈子吧，也幸好你打得过，不然估计今晚等不到警察赶来，那些人蛮横起来不讲理的，小哲那么小打起来照样下狠手。

　　你外公外婆走的早，你舅舅小时候比同龄人小很多，发育的比较晚，又长得比较可爱，家里没老人，经常被那些小朋友欺负，然后我看不过去，就会帮他揍那些小朋友，然后小朋友的哥哥们又会回来揍我们。

　　有一次比较惨，被几个大我的小男孩围殴，我打不过去他们，只能抱着你舅舅在怀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往我们身上踢，如果我还手你舅舅会更惨，只能咬着牙等他们打够了才跑，自己一身伤还要咬着牙安慰你舅舅我没事，当时我特别咽不下那口气，只怪自己小，怪自己能力有限。

　　后来无意一次看到一家武术馆招人发宣传单，我就去应娉，他们一开始不愿意，嫌我太小了，我各种软磨硬泡，对方终于点头了，那是我第一分工作，也是为持我和你舅舅的生活的生活来源。

　　每天要去不同的地方发传单，发完传单我就在馆里休息，看到馆里乱了就主动帮忙收拾，搞搞卫生什么的，然后偷偷在一旁看别人练习，没钱交学费，只能自己偷偷地观察，回家偷偷跟着学。

　　刚好有一次武术馆里搞卫生的阿姨家里有事，老板想请个临时工，被我知道了，就毛遂自荐免费帮忙，不是什么重活，平时也会经常帮忙，老板很乐意答应了。

　　然后有一天那些客人走得比较晚，我搞完卫生武术馆里没人，就剩我一个，我就自己在馆里练习，老板是个女的，也是店里一名教练，忘了带钱包回来看到了，看我动作很标准，就好奇和我聊了起来。

　　老板问我为什么想学，我说想保护自己的家人，然后故意卖惨博取同情心，交代了自己家里的情况，老板本身也是个女性，很有正义感，动了侧隐之心然后经常私下教我，经常教导我只可以保护自己的珍爱人，不可以学来随便打架，不能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

　　还允许我平时没事也可以在店里练习，嘴巴比较甜，很快就和店里其他教练也混熟了，老板不在他们也会指点一下。学会了回去我就教你舅舅，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他自己也得有自保能力。

　　学了1年多吧，那群小朋友有一天又想欺负你舅舅，你舅舅也已经有点自保能力了，起码不是纯挨揍，那次那群小孩就被我修理得很惨，后来他们不敢随意欺负我们了。

　　读书那会，因为自己长得比较好看，那些小男生老喜欢围着我转，其他小女生就不乐意了，就老想欺负我，私下老是几个人想围讴我，每次都被我反击回去，就这样从小打着成长。

　　所以我后来就想，以后我孩子一定要有防卫能力，我不希望你们经历这些，就算真遇到了，起码自己也有能力反击能保护自己。

　　你性格比较冷，自带冷气，又不爱说话，估计一般同学不敢欺负你。小哲这么可爱，比你那时发育慢一点，个子比较小，跟你舅舅小时候一样，估计有时会被人欺负了吧，之前遇见阿泽那次，问他不肯说，我猜就是被人欺负了。不过看到他今晚这么勇敢，爆发力也很惊人，且不怯场，同龄人的话欺负不了他，我也就放心了。”何云汐说

　　“妈妈，你。。。其实你想过再找一个人吗，让他保护你。你还这么年轻，需要个人陪伴，我没什么意见的，只要他对你好，对小哲好就行了。”林晞想了想还是问了

　　“暂时不想找了，我只想把你们二兄弟养大就好。其他随缘吧，我不想关系变得太复杂，就算对方没意见，也不能确定对方家长也是这样想对吧，很多东西说不清，暂时还是把心思放店里就行了。

　　苦日子过多了，就忘记甜是什么味道了，每天让自己呆在一堆甜食了，闻着各种香甜的味道，看到自己做出来的糕点，看到别人吃的那么开心那么满足，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换个心态，换个角度，你会发现生活还是可以很甜的，小哲也喜欢吃甜食，这也是我想开蛋糕店的原因。。。”何云汐说

　　二母子在厅里聊了很久，房间里林哲偷偷蹲在门口一边偷听，一边抹眼泪。何云汐去洗漱，他才出来，跑到林晞怀里，双手抱着林晞的脖子，一直在哭泣，憋了一晚的泪水，现在没外人在了，终于放开哭了，越哭越伤心，眼泪跟水龙头一样哇啦啦流个不停。

　　林晞看到他出来也很诧异，抱紧他，小家伙没睡着，那刚才说的话岂不都听到了，“装睡啊，长大了翅膀硬了啊，告诉哥哥你是不是害怕了？”

　　“不是。。。刚睡了一觉，还没洗澡睡得不舒服。。。”林哲说

　　“哥哥，我们没爸爸了，爸爸跟其他人跑了不要我们了是不是，我今天听妈妈和那些人吵架说的。。。”林哲泪汪汪汪地看着林晞

　　林晞心酸，眼泪也跟着在眼里打转，他知道林哲有时很想爸爸的，有时还经常在画画本子上画一家人。以前还能骗下他，今天发生这事，估计他什么都懂了，该怎么解释让他小心灵最大程度减少伤害呢，此刻林晞觉得自己词穷。

　　“哥哥我不怕，我会努力练习，像哥哥今天这么厉害，以后，以后保护好妈妈的，我们一起保护好妈妈。”林哲边哭边说。

　　何云汐从卫生间出来，刚好听到，心一暖，二兄弟弟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她很感动。

　　走过去抱起林哲回房间，不知道何云汐怎么跟林哲解释，过了不久林哲终于平静下来，恢复了以往笑眯眯的样子，林晞叹息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林哲嚷着要和哥哥一起洗澡，林晞带着林哲一起进浴室洗澡，林哲喜欢玩水，边洗边和林晞玩，林晞看着他身上的淤青，非常心疼，心里责怪自己没保护好他们。

　　鹿泽回到家，打电话给他叔叔鹿晟，他记得叔叔鹿晟和警察局的副所长以前是同学关系，向他简单说明了何云汐那边的情况，然后托他叔叔找人帮忙尽快处理这事。

　　毕竟这事可大可小，看怎么处理，林晞家来这里没几年，人脉关系有限。他探了他舅舅的口风，警察局那边估计没什么认识的熟人，处理起来估计时间会比较长，他想这事尽快解决了。
　　洗漱完毕，不放心又从家里跑出来，他想陪着林晞，如果林晞不需要，那他就站在离林晞近一点的地方陪着他，心理会感觉舒服点。

　　鹿泽坐在林晞楼下树荫下的一张椅子上，周边一片寂静，只有暖黄的灯光，鹿泽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林晞房间，灯没熄还亮着，估计还没休息吧。

　　从第一次碰到林哲被人欺负，知道他是林晞的弟弟，加上平时的日常观察，他多少猜到了一些林晞家里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平时林晞不想说，他也不好意思问，看今天的情况，心里非常心疼林晞。

　　林哲和云汐已经睡着了，林晞躺在床上，他有个睡前习惯，喜欢睡前回忆总结一天所做的事，今天也不例外，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心里其实很烦躁，很愤怒也很绝望的，但不想在云汐和林哲面前表现出来，好不容易平静的日子，因为林彬那人渣的牵连，又被打破了。

　　就在前不久，何云汐把那些亲戚的债务还清，林晞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以为可以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开心地计划着未来，自己认真念书去考个大学，努力走出去，然后和妈妈努力把舅舅的债还清，再买一套房子，一家人像寻常人家那样安定生活就满足了。

　　今天却又被林彬的事打扰，他实在想不明白，林彬那些奇葩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还有所谓的各种自由向往等等，简直就是一个没责任，没担当的人渣。画龙画骨难画心，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曾经一起生活了13年的亲密亲人，林晞越想越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