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息之鹿》云未希

16、第 16 章

　　第二天早上出门，林晞从拐角出来，听到背后一声口哨声，回头看了看，发现是鹿泽，笑了笑，他刚好走到他家店铺那里“早啊，真巧。”

　　“早，吃早餐没？”鹿泽问，哪有那么巧的事，鹿少可是比平时提前20分起来的，对于一个爱睡懒觉的人来说早起一分钟都十分艰难，但鹿少就想制造各种偶遇的场面。

　　“还没呢，你吃了？”林晞问

　　“没呢，一起吧。”鹿泽

　　“好啊，走吧，我请你。”林晞

　　“那我可不客气了。”鹿泽说

　　到了早餐店，鹿泽还真不客气，点了一堆，林晞发现鹿泽是真的很能吃，很爱吃，吃完早餐二人结伴一起上学。

　　从那天起，鹿泽每天上学，回家都会等着林晞一起，有点像接媳妇上班，送媳妇回家的感觉。
　　鹿泽乐此不彼，不知道林晞家住哪他不会这么干，但知道了又同路他就会这样做了。

　　林晞也心照不宣，他不喜欢主动与人结好，但是对于主动想和他结好的人，他是不会排斥的，鹿泽性格好又阳光，他还是挺愿意和他走近点的。有时出门早了，发现鹿泽还没到，他也会在路口多等会。

　　时间长了，二人交集越来越密切，越来越了解对方的性格和喜好，互相越来越肯定对方，聊天也越来越放得开，林晞经常也会语出惊人的怼他几句，二人举止越来越亲密了。

　　久伴必定生情，言多始于厚爱。

　　二人开始融入对方的生活，经常结伴去厕所，零食部，渐渐形影不离，聊天也越来越放得开，聊天时鹿泽会时不时开车，说个荤段子，还特别喜欢说冷笑话，林晞对此已经习惯，偶尔还能接下他说的一些梗。

　　画室里，林晞站在垃圾桶旁削笔，鹿泽又调皮地抢了林晞削好的笔，把自己手里的一抓笔扔给他，美术生很烦削笔，削得长长的，断了又怪心疼。

　　“看看我的手机帅不？”鹿泽嘚瑟地问

　　“帅，新买的。”林晞说

　　“对啊，新出的款，玩游戏贼爽了。”鹿泽说

　　“我看你是学习不用功，一心想放松，时间过得很快的，老胡想到你就头疼，还要不要考大学了？”林晞问

　　“考考考，我也想学啊，但进度拉得太远了，好多听起来都不懂，要不借你大腿给我抱抱，私下教教我呗”鹿泽说

　　“说得好像我教你就愿意学一样，学习这东西得自己自愿，才有动力和激情。”林晞说

　　“你教我一定会听，要不我给你交补习费,行不行。”鹿泽说

　　“教你可以，但你得认真，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做无用功，付出就要看到成果，我希望你能进步，补习费就免了。”林晞说

　　“你真的愿意教我吗，太好了”鹿泽说

　　“嗯”林晞说

　　鹿泽拿着新手机全班嘚瑟了一番，顺手把手机放在兜里，开始画画。

　　画着画着，中途手机从裤兜里滑了出来，鹿泽反应过来，“啊，完了”嘴里喊了一句，身体却没其他动作，裤兜的旁边放着一桶水，美术生画画洗笔调颜色要用的 ，眼看着新手机就要掉进水了，万分心疼，真的是不作不会死啊。

　　林晞反应快，快速伸手接住了往水桶里掉的手机，万幸，把手机递回给鹿泽“让你嘚瑟，只会喊，不会伸手接啊”

　　“非常谢谢，才第一天还没捂热差点就报销了，刚一时激动脑子没反应过来要去接”鹿泽接过手机，拍了拍胸口说

　　“画画的时候手机记得千万别放兜里，要不你把桶换过位置摆。”林晞说

　　“一时大意，嘚瑟过头忘了，等会一起吃饭，我请你”鹿泽说

　　“不用那么客气。”林晞说

　　“要的，要的，快来看看我的画有什么问题，总感觉有点不对劲。”鹿泽说

　　林晞拉着鹿泽的手，站起来，走了一段距离。

　　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鹿泽的画板，是一副素描画，鹿泽用素描画了一个圆柱体，球体，三角体，长方体，拼成一个LOVE，突然想起了鹿泽学校书桌那副自己的肖像画。

　　“透视关系没处理好，近大远小，近实远虚，这条线和那条线比例再短些。。。” 林晞指着画的问题跟鹿泽讲解。

　　“我就说看着不对劲，懂了，谢谢。”鹿泽说

　　“看画站远点，别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站远点，眯着才能看出问题。”林晞说
　　“这不是懒嘛”鹿泽讪讪地笑了

　　“你是真不懂呢，还是故意的？”林晞问

　　“真的啊，我新手嘛”鹿泽一本正经地说

　　“可信度不高，几何体是素描入门的学习的内容，肖像是素描中高级才学的内容。”林晞说

　　“我现在还是几何体的阶段呢，连几何体都还没画好。”鹿泽说

　　“给你看样东西要不要？”林晞说玩打开手机，拿出之前拍鹿泽画自己的人物肖像

　　鹿泽看了一眼，脸刷的红了，“你怎么有这照片？”

　　“不装了，那天圣夫收作业，你不在位置，我帮找作业本看到了。”林晞说

　　“这不是久了不练，手生嘛。”鹿泽说

　　“要真想用心画，想进步，就别浪费时间了，露出你真实水平，才知道哪些方面需要提高。”林晞说

　　“大神，请带我飞”鹿泽说

　　可怜的鹿泽同学第一次偷偷示爱，不但失败了，还被打脸，求内心的阴影面积有多大。

　　鹿泽最后把画改成好了，还被不知情的老师当成教科书作品来示范给同学看，最后演变成画室里，表白的一种方式，只有林晞当事人不知情。

　　二人保持着之前的上学模式，林晞认真听课，同时也会督促走神的鹿泽一起听，林晞监督，鹿泽自然乖乖跟着认真听课。

　　林晞在认真写作业，鹿泽在对着镜子发呆，镜子里照的人是林晞，鹿泽一直盯着林晞的侧脸发呆，以往也经常这样看，隐匿得好，林晞一般也没察觉。

　　然而是金子都会花光，是镜子都会反光，今天却发生意外了。

　　一道阳光照到镜面，反射到林晞的眼睛，林晞抬手挡了挡眼睛，侧了下头刚好看到镜子正对着他的帅脸，而鹿泽一直看着他，二人视线正好在镜子的相碰，互相对视了一会。

　　鹿泽内心一阵惊慌，像一头突然受到惊吓的小鹿，偷看被人逮了个正着也是醉了，有点不止所措也有点小尴尬。

　　林晞浅笑着说“我觉得有一种花特别适合你。”

　　“什么花？”鹿泽好奇地问

　　“水仙花。”林晞说

　　“为什么你觉得是水仙花？”鹿泽问

　　“纳西塞斯(Narcissus)是希腊神话里的美少年。纳西塞斯因为迷恋自己的倒影，枯坐死在湖边。爱神怜惜纳西塞斯，把他化成水仙花，清幽脱俗而高傲孤清，甚为美丽，盛开在有水的地方，让他永远看着自己的倒影。为了纪念纳西塞斯，仙女们就把这种花命名为Narcissus，也就是水仙花了。自恋的英文叫Narcissism，懂了没渣渣。”林晞说

　　“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鹿泽笑笑道

　　“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林晞道

　　“欲图大事，莫拘小节。习惯就好，不要在意，我又不是看我自己，我。。。”鹿泽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停顿不语。

　　林晞假装恍然大悟，嘴角扬了扬，邪魅一笑，看起来特别的性感。

　　凑近鹿泽耳边轻声细语地说“哦，原来你照镜子不看你自己呢，那就是看我罗，想看就光明正大看嘛，我们都这么熟了，看一看不收钱，摸一摸就不好说了。。。对你同桌颜值满意吗，十分满分，打算打多少分？”

　　微热的气息，温柔的细语，邪魅的笑容，撩人的眼神，鹿泽瞬间心跳加速，仿佛一头小鹿四处乱撞，在心间撞出一团灿烂的火花，脖子以上脸蛋刷的一下红了。

　　林晞身上独有的气息迎面扑来，这样的林晞对他来说太有诱惑力了，让人忍不住想扑过去咬一口的冲动。

　　身体某些不安分的因子开始叫嚣，隐隐想造反的冲动。

　　鹿泽笑了笑，也不甘示弱，假装镇定地凑到林晞的耳边回了一句“非常满意，颜狗的世界就喜欢舔颜。给你打9分，多一分怕你骄傲，少一分又觉得不值，这个答复满意吗。你这么自信，你家人知道吗”简短一句话，却故意放得很慢语速，说完假装不经意，往林晞耳朵吹了一口热气。

　　“我同桌知道”林晞看着鹿泽放大的俊脸，精致的五官，红润有光泽的嘴唇，光滑白皙的皮肤，红通通的脸蛋，耳根也跟着慢慢红了起来。虽然极力压制，但还是能感觉到他呼吸有点急促，眼神不自觉地上下打量鹿泽一圈。

　　年少爱逞强，谁先认输谁怂，双方都不甘示弱，对视了几十秒，双方气息相互缠饶，最后还是林晞率先别过了头认输。完了还别有深意地来一句“果然是春天来临的季节啊”，然后继续写作业。

　　鹿泽低头一看，太不争气了，脸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根，神啊，请赐我一块豆腐，让我一头撞死得了。

　　气急败坏地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水，以示淡定。

　　然后气呼呼回头瞪了瞪林晞，就像一头炸毛的狮子一样，表情非常丰富。

　　林晞感受到怨恨的视线，用余光偷偷地看了一眼鹿泽，炸毛的鹿泽样子特别可爱，抿住嘴唇强忍着笑，心里在偷乐。

　　那欠削的模样气得鹿泽最后直接扑过来，狠狠地咬着他的手臂不放，以示解恨。

　　一股异样从二人身上流过，酥酥的。

　　林晞宠溺地看着他，没伸手推开，反而超温柔地说，“解气了吗，不解气的话再咬的用力点，只要你开心就好。”

　　鹿泽听了加重力气咬了一下，然后松开口，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满脸通红，呼吸有点急促，语气有点紧张地说“解气了，疼了别怪我”说完又往林晞手臂看了看，牙印口子很深，很红。

　　林晞看着鹿泽的模样，咚咚心头撞鹿，咽喉滑动了一下，继续做作业，决定不再招惹他了，等会又炸毛就惨了，虽然炸毛的样子非常可爱。

　　往常鹿泽睡得跟死猪一样，雷都霹不醒，今晚却例外了，鹿泽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想起刚梦里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皮肤烫热的触感，唇鬓撕咬的真实感，林晞那深情的眼眸，裤子清晰传来的湿润感，再想起林晞白天邪魅性感的笑容，身体一股燥热，深深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植物要开花，人要发情，估计被班主任老胡知道第一个得砍死自己了。

　　叹了口气，无奈地起床从衣柜拿出一条干净的内裤，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鹿泽重新躺回床上辗转难眠，决定分散注意力，干脆背诗吧：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
　　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馀杯

　　鹿泽反复念着“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啧啧啧，不行换另一首别的：

　　。。。。。。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

　　鹿泽越背越抓狂，啧啧啧，想不到古代诗人思想这么不纯洁，怎么都是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

　　接着未来几天鹿泽上课看林晞，下课嬉闹打浑。也不看镜子了，反正同桌说了，看一看不收钱，不是右手撑着下巴，就是趴着桌子侧着脸，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看着林晞。

　　美好的事物容易引人注目，帅气的人物容易让人思想歪歪。

　　那晚的梦境一幅幅地重现，眼睛扫过林晞的五官，全身线条上下勾勒了一翻，皮肤如此光滑细腻，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嘴唇这么性感，不知道吻起来是啥感觉，脑海里各种小黄片画面，最后无奈，趁老师课堂不注意，从后门偷溜出去到厕所降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