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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横生劫难 ...

  •   “轰隆隆……”震耳的雷声响彻天空,紧随着的是一声刺耳的马嘶。
      “怎么回事?”后面的马车里探出一个女孩的脑袋。
      “雨大路滑,想是轮子陷到坑里去了。”车夫一边回答,一边迅速下了马。
      “出什么事了?”一个低低的声音从车里传来,女孩赶紧缩回了身子,放下帘子:“大概是轮子卡在坑里了,夫人勿急,应该很快就能好的。”说着女孩又摸了摸那人的额头,眉头一皱:“怎么愈来愈烫了呢?”话音未落,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阿月,把果儿给我,想必是饿了。”
      “可是——”阿月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她,“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不碍事。”静容朝她笑了笑:“前面不是就快到颖川了吗?到那里找大夫开两剂药,烧就退了。”
      “可这天……”阿月说着拉开帘子,只见几名车夫仍在费力地拽着马匹,雨势越来越大,那轮子似乎陷得越来越深了。半晌之后,一人无奈地上前:“看来还得请夫人下车片刻。”
      “什么?下车!”阿月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风雨,夫人又病着,怎能下车?”
      “这——”那人叹了口气,“车陷得太深,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你们这群笨蛋,怎么选的路?好好的大道不走,偏要选了这偏僻小路,说什么节省时间,我看你们是存心的!”
      “小梅!”身后的静容喊住她,朝她摇了摇头,伸出手去:“扶我下去,没关系,我还挺得住。”
      “可是夫人……”
      “若不成,我们还得耗在这里过夜不是?”小梅还想说什么,却被静容止住,只好小心翼翼地扶她下车。
      “阿月,你也下来,把伞拿着。”说着她把手里的伞递过去,“果儿还小,淋不得雨。”想到瑜儿当初死活闹着要和周异先行,自己还百般不肯,现在看来,倒是好的。
      “陈伯,这车能出来吗?”阿月转向身边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他是周府的管家,周异临行前特意留他下来护行。
      “不好说,天色晚了,雨势不减,情况不容乐观啊!”
      “那可怎么办呢?我们不会就冻死在这荒郊野外吧!”一边的小梅听他这么说,顿时哭丧着脸。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抬眼望去,约摸六七人正策马朝这边奔来,众人一喜。待到那些人走近,却又心生疑惑。只见为首的那位面蒙黑布,身强体壮,浓眉大眼,后面的几人也都是黑布蒙面。未及发话,那帮人已经呼啸而过。
      “那帮人好生奇怪,怎么这副装扮?”小梅小声嘀咕。
      “如今世道不太平,莫不是犯了什么事,亡命江湖?”静容心里暗想,常听得周异说近年民生萧条,大城小县,作乱不断。
      “此地不宜久留,来,我们一齐加把劲。”陈伯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忙招呼大家。
      眼见着天色渐黑,众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不由得暗暗乞求老天保佑。或许是老天有眼,半刻之后,一只轮子竟缓缓地被拉了起来,不一会儿,整个车子都上了道,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夫人快上车。”陈伯招呼着,一边架好缰绳。
      “驾!”刚刚起程,还未等大家坐稳,忽然车外一阵喧闹,马车又停了下来。
      “怎么——”小梅刚伸出头欲发话,忽得发出一声惨叫,“啊!”话音未落,人已经跌落车外。大家心里一惊,赶紧掀开帘子,那帮蒙面人不知何时又掉头回来,手里却多了不少刀棍。再低头一看,小梅已经滚在了车下,没了气息。
      “夫人当心!”众人抬头寻声看去,只见陈伯手握一个棍棒,一边与两人缠斗,一边大吼道。
      见到这副情景,大家顿时慌成一团,阿月一手抱紧果儿,一手死死拽着静容的衣袖,身体明显在瑟瑟发抖。
      “抱好果儿!”静容迅速护在两人身前,警惕地盯着那帮人,事发突然,几名车夫未及抵抗,就横倒在地,只有陈伯和另两人还在拼死抵抗。她还未来得及思考,一人已经上前。
      “你要干什么!”
      那人也不答话,挥刀就迎面砍来,静容正要躲闪,那人忽然身体一僵,仰面倒在地上。
      “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静容感激地看了一眼陈伯。
      “情况紧急,夫人请快上马!”
      “果儿还在里面,你护着她,先别管我。”静容回头看看果儿,她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哭得越来越响。
      “当心!”阿月忽然大叫一声,陈伯迅速回身,眼见着一把大刀挥来,他连忙扬臂去挡,手里的木棍瞬间被劈成了两截。来人身长体健,细长的眼睛透着几缕凶光。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静容朝他喊道。那人冷哼一声,并不回答,加大力道挥刀过来。陈伯本就不如他壮实,又势单力薄,渐渐招架不住。
      “大哥,我来帮你!”一个声音忽从后面传来,话音未落,陈伯肩上就挨了一刀,一个踉跄,几乎掉下马去,静容认出来人就是先前为首的蒙面壮汉。
      “你们到底是谁?”
      “呵呵!”壮汉朝她大笑几声:“嵩山黑虎也!”
      “仓弟!”话音未落,细眼人就厉声打断他,看了她一眼:“别管我们是谁,今天你们一个也逃不了!”说着,他又飞身朝陈伯身上砍去。
      “陈伯!”眼见着陈伯被那人一刀挥下马,静容失声大叫起来。
      “大哥,这些人怎么办?”其余的几名蒙面人一齐上前,静容这才发现,除了自己这辆马车,其余的人全都横尸马下,她狠狠咬紧了嘴唇。
      “一个不留!”细眼人说着就欲朝阿月砍去,眼见着就要得手,静容一把拉住了那人的裤腿,砰地一声跪下:“求求你放了她们!”
      “放了她们?”那人收手,瞄了她一眼,“为何?”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们也要斩尽杀绝吗?”
      “哼!”那人冷笑一声,“无毒不丈夫!”说着一脚蹬开她,一刀砍向阿月。还未及躲闪,阿月就应声倒地,怀里的婴儿也跌落在地上,哭声不止。
      “求求你,放过她,她只是个孩子!”见着那人还欲向果儿动手,静容一把抱紧了他的双腿,“求求你!”
      “大哥!”壮汉似乎心有不忍,看了看她,上前一步。
      “要我放过它也可以,”那人看了看她,眼珠一转,“倒是个美人,若你肯跟了我,我就绕它一命。”
      “你!”
      “怎么,不答应?”那人撇了撇嘴,“那就怪不得我了!”说着他一刀向果儿砍去。
      “不要!”静容失声大喊道,一把扑向了刀尖,话音未落,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胸前一片鲜红。
      “不知死活的女人。”那人低声咒骂了一声,收了刀。
      “这孩子……”壮汉看了看地上。
      “你替我解决了,其余兄弟,跟我清点马匹财物。”说着他跳下马车,径直朝后面走去。
      “是!”壮汉应了一声,见他离去,上前一步,正欲拔刀,脚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定眼一看,只见静容一手搭上了他的鞋,嘴里似乎喃喃地说些什么。他心里一软,皱了皱眉,俯下身去。
      “求你……放了……放了她……”
      他看看地上的孩子,没有回答。
      “求求你……”
      那人微微叹了口气,看向旁边的婴儿。可能是哭得累了,此时倒是没了声音,只惊恐地转着眼睛,打量着四方。见他伸手过来,也不乱动,只是眨眨眼盯着他。
      那人愣了片刻,伸手将她抱到一个隐蔽的位子,盖紧了她身上的棉被,回眼看了看地上的静容,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合上了眼睛。他咬了咬牙,抬步向外走去。
      “怎么样,都处理好了吗?”
      “嗯。”
      “这次收获不错。”细眼人一边把几个箱子搬上马,一边招呼道,“倒是可惜了一个美娘们。”
      “大哥为何每次都要斩尽杀绝?”
      “斩草除根,你不记得隔壁山头的虎子,就是心慈手软,留了活口,露了马脚,才被端了老窝?”
      “可是……”
      “好了,莫不是看上那娘们了,回头大哥给你找几个去,保准不比她差。”说着他一勒马,看他一眼,“此地不宜久留,还不快上路?”
      那人没有答话,默默上了马,跟着他离去。

      半月后,洛阳令周府内。
      “什么?还没有消息!一帮废物!”周异一把挥落了桌上的花瓶,“再给我去查!”
      “是是……”小吏连声应承,慌忙退下。
      “大人,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眼下举国皆乱,大贼小盗横行于世,不如借机向皇上禀报,加派护军,一保国泰民安,二来可以加强搜查,早日找到夫人的下落。”
      “钟大人说的,周某何曾没有想过,只是近年皇帝骄纵,朝纲失常,无处申诉啊!”周异说着叹了一口气,“眼下宦官当权,强抢豪夺,麋乱朝纲,你我二人尚且自身难保,哪有说话的一席之地?”
      “大人说的极是,张让一族肆意妄为,陷害忠良,杀人越货,无所不及,皇上骄奢淫逸,昏庸无能,国将危矣啊!”钟主簿说着掩面拭了拭泪。
      半响之后,周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头看了看天,黑压压的乌云正滚滚而来,整个天空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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