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不自知》qazcdlemon

3、初次交涉

　　杨默做了一晚上的梦醒过来，没大睡好，整个人都有点恹恹的，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去给菜地里的土豆和茄子施了肥，又去摘了几条黄瓜和空心菜回来，打算中午做个凉拌黄瓜，炝炒空心菜吃吃。娘亲身体不好，打从7岁开始，杨默就慢慢在地里忙活了，到了最近两年，杨默都是自己做主了，只让杨母在家里收拾屋子，做一些轻松的活汁。

　　只见她正朝着家里赶的时候，便瞧见昨天那个新来的邻居拿着一个簸箕正在和母亲攀谈，两人还挺开心的样子。

　　杨默赶紧朝前赶去，杨母眼尖的迎了上去：累了吧，快来和你言钊哥打招呼！说着便拉上了杨默，转头道:言钊，这是我家杨默，阿默，这是你昨天刚搬来的言钊哥，他们回来的伧促，没米下锅，这次是来借米的。

　　杨默习惯性的扬起嘴角：言钊哥好，只这些够吗？离秋收还有1个多月哩！

　　够了的。杨言钊笑道:哪能借那么久的米粮，只借今天一天的，明天赶集，我打算架车去买些吃食，好歹熬到有收成才好。

　　正是这个道理呢，杨母笑着点头道，便又和杨言钊闲聊了几句，杨默瞧着没自己什么事，便自觉去了厨房放下东西，打水净手净面后，又朝着堂屋口方向瞅了一眼。没听见声响，朝厨房走了过去。果然杨母已经在准备做饭了。

　　杨默自发的坐在了灶口的小凳子上，开始点火暖灶，这不是多难的事情，但是一开始的时候，杨默总是控制不好火候，闷灭也是常有的事儿，好在时间久了以后，倒也有了一番经验，总是能让她母亲满意。

　　杨母自打杨默一进厨房就在滔滔不绝的讨论起刚才来借米的杨言钊。作为一个没进过城的妇人来说，被一个读书人如此礼遇是一件极其难得的事情，他们村还连个学堂都没有，都是泥腿子嘞！结果杨言钊17岁都已经考上童生了。

　　杨默一边听一边神游，准确的来说，她也是长期在她娘身边被迫学会的技能。她可以分散出自己的一部分思想出去胡思乱想，还能一丝不落听到她母亲说了些什么，好在最恰当的时候给出最适合的反应。

　　没办法，村里的新鲜事太少了，杨母总是拿来翻来覆去的说，杨默不太好意思扫了母亲的兴致。但不得不说，这次算是个新鲜事儿了，杨默的全部心思都被杨母说的新八卦上面。

　　她这才知道，杨言钊祖辈上是当过官的，到了父亲那辈，因着父亲娘胎里带来的弱症，自小体弱多病，附近稍微殷实的大户都不愿意女儿嫁过去守寡，祖母无奈，只能替儿子娶了个穷酸秀才的孤女，说是孤女，其实跟花钱买来的也并无两样，是以，杨家亲戚也少。

　　杨言钊的父亲不仅体弱多病，常年卧榻，每月的药钱都是一笔不菲的花销，一开始家里也时常捉襟见肘，一府上下，全指望杨老太爷的俸禄过日子。杨言钊也记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再也没见过母亲因为没钱买药而偷偷抹眼泪的情形了。

　　杨默撇嘴笑了下，也难怪杨氏在那儿不停的喃喃自语，这听起来就跟唱大戏的一样，都不是会发生在他们这种人身上的事儿，倒是像极了走街串巷的戏班子唱的戏文，这还是杨默上次在隔壁地主家里贺大寿的时候，在外面搭的戏台子。什么西厢记，孔雀东南飞，杨默场场不落。他看着看着就会把自己代入进去，就好像自己是这出悲情戏里面的富家小姐，而辉二哥则自然而然的也被代入进了戏文里。杨默一边羡慕富家小姐优渥的生活环境，一边暗自嫌弃这悲情的结局，若是辉二哥是张生，以辉二哥的人品，自然不会做得出如张生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