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恋》赵良人

4、第四章

　　“竹君姐姐？你怎么在这里？”陆丽看着角落里的刘竹君，满脸狐疑地问道。
　　小梦跑向向琼，向琼蹲下来，将她搂在怀中说：“谁说这孩子认生？这不挺大方的嘛！”
　　“一回生，二回熟嘛！”刘竹君也跑过来，一把将小梦拉过去，尴尬地说道。陆丽见刘竹君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转身蹲在小梦的面前，从包里掏出一颗糖，剥去塑料纸，递到小梦的嘴里，问：“小梦乖，你刚刚都看到了什么，告诉小姨，好吗？”
　　小梦露出可爱的小虎牙，说：“我刚看到……”
　　小梦正在说，刘竹君连忙将头转向一边，这时，向琼连忙走到小梦的面前，一把把小梦的手握在手里，问：“小梦，这么晚了，妈妈是不是教过你，要早点回家的哦，你看，妈妈都等不及了，快，和妈妈回家，不然妈妈要生气了。”
　　小梦听了后，离开了陆丽，刘竹君也转过身，对着向琼微微一笑。煞是迷人，像极了当年，在黔西北大学的食堂里，对向琼的莞尔而一笑。
　　刘竹君仍然穿着她的那件棕褐色的大风衣，提着黑色的包包，牵着小梦走了，走得很匆忙。小梦不时地回过头来，向琼对她挥了挥手，加上一个微笑。
　　“人家已经离开了，就不要老盯着看了，还真是前女友啊，念念不忘！”陆丽伸手在向琼的眼前晃了晃，向琼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说人家已经离开了，有这么不舍吗？舍不得就去追呀！”陆丽表现出一副醋意大发的样子，转过头，故意装作不理睬的样子。向琼扑哧一声笑了，平摊双手，无奈地说道：“你看，我敢吗？我可不想打破人家幸福的家庭，做千古罪人。”
　　“看你也不敢，要不然，本姑娘打爆你的眼睛，再将你大卸八块，扔到山沟里喂野狗！”陆丽消了怒气，转过身来，对着向琼一笑，同样的迷人。向琼开始觉自己已经深深地陷入两个女孩子的笑靥里了，而且不可自拔。
　　“刚才过分了啊，你这不存心叫竹君难堪吗？”
　　“谁叫她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你，对你不死心，我是在捍卫自己的爱情主权。唉，对了，还说我过分……”
　　陆丽转移话题，反过来问向琼，为什么老是盯着刘竹君的背影，目不转睛，是不是对人家不死心，对自己有二心。向琼告诉她，不是。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小人之心，我是在瞧她的手提包，香奈儿，那一款，价值在六千左右，看来，她过的挺好的。”向琼说着，陷入一片沉思。
　　“哇，六千，唉，我这辈子都买起的，让我拿一个月的工资来买这样一个手提包，除非……”陆丽说到这里，停下了。
　　向琼问道除非什么。陆丽笑了，说道：“除非你养我。”
　　“想的美哦，自力更生，要不然，哪天我把你甩了，你都不知道做一顿饭吃，不过话说来，一个包包，我还是买得起的，等到我们结婚的那天，我就送一个价值6600块钱的，六六大顺。”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买，我就不嫁！”两人一路拌着嘴，离开了。来到竹君服装预定的酒店。
　　话说竹君服装出手还真阔绰，宾馆免谈，一般的酒店还瞧不起，安排向琼与陆丽住上了五星级酒店。
　　“这家公司也算是厚道，知道没有尽到地主之宜，预定一家五星级酒店补偿我们。”陆丽抱着在商场所买的东西，向琼开门，打开灯，房间豪华宽阔，环式沙发、曲形液晶贴墙电视、卫生间自然不用说，还有一个小酒窖，阳台上摆放着一张小木桌，两条凳子，最惹人瞩目的都不是这些，是酒窖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泳池，泳池冒着热气，湛蓝的水，清澈见底……
　　“穷鬼，这就是传说中的五星级酒店，总算大开眼界了，不行，要发个朋友圈儿，纪念纪念，我这即将逝去的青春！”陆丽拿出手里，将酒店里拍了一遍，尤其是冒着热气的温泉。加上一张向琼长在整理被褥的照片。
　　陆丽坐在泳池旁边，嘟着小嘴，睁大眼睛，也自拍了一张。
　　“长沙，五星级酒店，本姑娘到此一游，发表，搞定！”陆丽将十多张照片发送到微信朋友圈，连同向琼的背影和自己的自拍一起。
　　向琼还在床前仔细翻着，折着。十分认真。
　　“喂，穷鬼，这次来的不冤枉，谢谢啦!”见向琼没有反应，跑过去，踹了向琼的臀部一脚。
　　“穷鬼，你在干嘛？”
　　“我在看看这布料，不赖，多少也值两千块钱一米吧。”向琼直起身子，两手搭在陆丽的肩膀上说道。
　　“职业病，病的不轻，唉，你对内衣了如指掌，不会也是职业病吧？”陆丽突然尖叫一声。
　　“你吓死我了。”向琼拍着胸脯，连连点头。
　　“我就说嘛，你不会那么无聊，无聊到去研究女人的内衣尺寸大小，女人胸围的多少。”
　　向琼嘿嘿一笑，看着被他弄乱的床面。
　　陆丽也随他的眼神看去，又看看眼前的向琼，心想“一张床，两个人？”一种邪恶的想法，立即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妈呀，不行，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想到这里，陆丽立即挣脱了向琼的双手。
　　向琼看着跑到泳池洗脸的陆丽，笑笑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不是小人，晚上，我睡这里。”向琼指了指地上。
　　向琼说着，走近陆丽的身旁。
　　“你要做什么？”向琼没有回答，轻轻一笑，走过陆丽的身旁，陆丽一脸迷茫地看着向琼走向酒窖，从酒窖的柜台上拿了一瓶白酒和一瓶葡萄酒。
　　“傻傻的，看啥呢？过来帮忙拿杯子呀，你想吹瓶子吗？”陆丽反应过来，还没有想到，向琼还真有一点情调，曾经不愧是一个诗人。陆丽想着，不知不觉地走向酒窖。
　　“还真听话！”
　　“啊？哦，你不是说，余生共你使唤吗？这不……”
　　向琼拿着酒瓶，邪意写满脸上。
　　“我可不敢，你爸爸会把杀猪刀插上把儿的。不过，你倒是可以做我的女王，我跟在，你的身后，哦不，应该是匍匐，在你的跟前，每次晨曦，每次黄昏，我都向你朝拜，抬头，仰望你的容颜，叩首，亲吻你的趾尖，啊，我的女王，你先走啊！”都说女人的左耳爱听甜言蜜语，还真不假。陆丽完全沉浸在向琼的诗情画意里，不可自拔。直到向琼将两瓶酒交到陆丽的手中，陆丽才反应过来，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走吧。”两人拿着酒和酒杯，来到阳台上，坐下。向琼很绅士地站起来，为陆丽斟满了一杯葡萄酒，也为自己斟满了一杯，不过是一杯白酒。
　　向琼坐下，端起酒杯，两眼迷离地看着陆丽，说：“这酒满敬人，茶满欺人。来，我这穷鬼敬你一杯。”陆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向琼手中的那杯满满的白酒，好久，才举起酒杯，揉了揉眼睛说道：“你当真，要买醉？值得吗？”
　　向琼摇摇头，笑着道：“我今天，是开心，不是买醉，也不要担心，我的酒量海量，这不都是做销售的一项必备技能吗？陪客户喝酒，每次都喝得吐黄口水，所以，不用担心。”
　　陆丽知道向琼是在转移话题，却不揭穿。
　　“好吧，我今天就陪你一醉方休！也给我来杯白的！”陆丽说着，站起来，伸手拿白酒瓶子，却被向琼先下手为强。
　　“女孩子，尽量不要喝白酒，尤其是像你这样，长得又不安全的，一会儿占了我的便宜，我怎么办？”向琼开着玩笑说。也许，每个女生都喜欢，这般幽默风趣的男孩子吧。陆丽没有感觉厌恶，坐了下来，举起杯子，和向琼碰杯。
　　“ｃｈｅｅｒ　ｕｐ！为我们的……为我们的第一次喝酒而干杯！”陆丽的话一出口，没差点让向琼一口喷了出来。
　　向琼喝了一杯，一杯，又一杯。陆丽尝试着，夺走他的酒杯。
　　向琼醉了，开始说这些语无伦次的话。甚至趴在小木桌上，打着酒嗝。嘴巴里一会儿喊着刘竹君的名字，一会儿又叫着丽丽。
　　“死穷鬼，看来你还是没有放下她。”陆丽自己斟满了一杯，一饮而尽，站起身来，走到向琼的身旁，将他扶起。
　　“这死鬼，身体老结实了！”陆丽将向琼拖着，走向卧室，累的大汗淋漓。
　　陆丽将向琼扶在床上，帮他脱去鞋子，拉上被子，盖住身子。心想“说好的，我睡床上的”，转身离开时，一只手拉住了陆丽的右手，使劲一拽，陆丽重心不稳，顺势扑了过去，压在隔着被子的向琼的胸脯上。
　　陆丽睁大眼睛，甚至可以看得清楚向琼的每一根眼睫毛。三秒钟之后，陆丽立马起来，转身被对向琼。
　　“穷鬼，我知道你没有醉，你知道，我是一个很矜持的女生，我……”陆丽说着，就要走开。
　　“丽丽，别走，我清醒着的！”向琼在床上滚了滚，坐起来，说。
　　陆丽伸手捂住自己羞红发烫的脸，向琼坐起来，伸手拉住她的手。
　　“向琼，虽然，我很喜欢你，从你进公司的那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你，我喜欢你的上进，喜欢你认真工作的样子，更喜欢你幽默风趣的性格，我们也确立了关系，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任何人的备胎，我也不想以某种名义占有别人的爱情，我，有权利知道你的过去，因为，我不想稀里糊涂的和你谈恋爱！”陆丽背对着向琼说着。向琼放开陆丽的手，挺直了身板，揉了揉红红的眼珠。
　　应该说，每个人，不管男孩还是女子，都会有一段羞于启齿或者是不愿提及的往事，在爱情里，也忌讳打听对方的情感逸闻，但是陆丽，不顾这些。
　　“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我不想稀里糊涂的，我想光明正大的谈一场，属于自己的恋爱。还望你能理解。”
　　“我知道，你要的爱情，就是像你们财务部一样，要透明、清晰，也是职业病。”
　　“那你可不可以给我说说你的过去？”
　　“嘿嘿，我的过去，那是一段笑话。”
　　向琼说着，再次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似乎要哭出来。
　　向琼起床，穿着拖鞋，拉着陆丽来到泳池边，坐下。陆丽帮他接了一杯纯净水。
　　向琼开始讲述了他那段最荒唐，也是难以启齿的情感往事。
　　“是啊，我的过去，你应该知道。那是２０１１年的７月１２号。”２０１１年７月１２号，向琼已经经历了高考。前一天，向琼收拾好行李书本，坐着乡下班车回到老家。那年的夏天，雨水丰富，第二天早晨，天空仍然下着毛毛细雨。
　　向琼习惯了学校里的快节奏生活，六点过便醒来，赖了一会儿的床，七点钟就起来了，他走出家门，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看去，对面是几座大山，人们戏称“五虎西山”，对面的山上，一整片玉米林，郁郁葱葱，青翠欲滴。向琼张开双臂，仰着头，伸了个懒腰，几滴雨水滴在他的脸上、肩上。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真的不老，向琼张开嘴巴，呼吸着新鲜空气，连泥土的气息都带着晨曦的芳香。
　　“小琼，再睡会儿，这下雨的，也没啥活路干。”向琼的妈妈在院子里，正在剁碎猪草，看见向琼走了出来，便问道。
　　向琼的妈妈四十多岁的年纪，乌黑的长发，自然不用说，不胖不瘦的身材，做事灵活，手脚麻利，只是脸上经不住岁月的刻刀的雕凿，显然生出了一条条的皱痕。
　　向琼看着蹲在地上剁碎猪草的妈妈，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等等上大学了，边读书边做做兼职，减轻家里的负担。”
　　“妈，我来吧。”向琼说着，走到他的妈妈的身旁，蹲下来。
　　“去玩吧，苦了三年，也够累的了，好好轻松两天。”向琼无奈，走回房间，继续躺在床上。
　　下雨的天，任凭外界狂风暴雨，有一处避风的港湾，也许，是最踏实的。
　　向琼躺在床上，想再来一个回笼觉。习惯性地从枕头下面拿出功能手机，看着被摸掉漆的按键，向琼说：“老伙计，辛苦你了！”
　　“按键的漆，不会是你玩手机玩掉的吧？”向琼点点头。“难怪你现在用手机，不用全键，都用九宫格。”陆丽笑着说道。
　　“以前用功能机，习惯了，一时间还改不过来。”向琼笑笑，继续回忆。
　　向琼拿出手机，登录了□□，刷了刷□□空间，一条信息映入眼帘。
　　“从今以后，告别旧的时光、岁月和人，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崭新的人生，崭新的情感……”这条空间说说不是别人发的，正是向琼的高中女朋友发表的。
　　向琼在读高中时，学校的宿舍还没有修好，向琼就在学校的附近租房读书，高三那年，认识了同校的学妹——王林，也是租房，就在向琼的隔壁。
　　有一天傍晚，没有晚自习，向琼和王林一起去街上，在买菜回来的途中，王林走在前面。向琼看着王林穿着的白色的t桖，纤细的腰身，丰满的臀部，修长的小腿，他的心开始了第一次悸动。
　　“王林？”王林提着两颗白菜，应声转身，莞尔一笑。向琼第一次认真审视，眼前的这个女孩，有一双凤眼，圆圆实实的脸，高挺的小鼻尖，就是牙齿不是太白。
　　也许，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不会太在意对方身上的某些缺点。可能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吧。向琼没有看到这点，他也不在乎这一点。
　　王林回头的瞬间，他醉了。那一回眸，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刻骨而又铭心。
　　“王林。”
　　“嗯？”
　　“你真美！”王林微微一笑，转过身去了，低头，继续往前走。两人默默无言，回到学校附近，各自回到屋里了。
　　那个时候，真单纯，喜欢就是单纯的喜欢，没有非分之想，就是想，虽然在没有物质的年代里，也要拼命去保护一个人，哪怕自己没有独立，都要竭尽所能，做对方一把风雨中的天堂绿伞。
　　有一天晚上，向琼拿起手机，想起王林，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但是一角钱一条短信，手机里仅剩的几块钱的电话费不够发几次，又得知王林，没有用□□，于是在星期五的微机课上，帮王林申请了一个□□号，设定好昵称，设置了密码。星期六补完早上的课，同学们都一涌而出，向琼早就等在王林的房前。等王林一来，便将一张纸条递王林。转身跑开了。
　　王林将纸条拿在手里，心里像十五个大水桶，七上八下的，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表白吗？”王林将纸条揣在贴身的裤兜里，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又关闭门窗，像一个行窃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