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复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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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不错。”曲合欢嘴角拉满弧度，十分和蔼地用着独手摸了摸楚清曦的脑袋。
楚清曦嘴角细微地动了一下，抿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她默默拿起地上剩余的“碎布”，又将自己裹了裹。
“楚，啊不对。”曲合欢看着面前的小孩，“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嗯。”楚清曦眼角垂下，轻轻颔首。
“那你带我离开吧！”曲合欢将锅碗收了起来，然后就看着楚清曦。
她先是抓了抓衣角，而后抬起头看曲合欢，在触及对方的视线后，又猛地朝后退了几步。
曲合欢按了按眉心，“我们总不能在这代一辈子吧。”
楚清曦低着头，曲合欢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咬了咬牙，向前几步蹲下，直接用单手挑起了对方的头。
“小孩，你该不会真的要我陪你一辈子吧？”曲合欢眯眼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楚清曦，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装失忆我也随你了，不解释也罢了，但是我得出去。”
“我们先出去行吗？其他的出去再说。”
曲合欢的表情很严肃，看目光如炬，紧紧盯住面前的小孩。
终于，对方缓缓点了点头。
“行，带路吧！”曲合欢见她点头，面部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
她等着楚清曦带路，小女孩却上前，离曲合欢更近几分。
“怎么了？”
楚清曦没开口，她伸出手在自己腰间摸索着，曲合欢还没看清她的动作，她的肩膀处突然传来细碎的声响，本来空落落的地方竟然又长出来了。
“手臂再生了！”曲合欢愣愣地动了动，目光攸地变得复杂起来。
灵气并未完全消失，可是却如同凡人一般染了风寒。为什么？曲合欢思索着，却没打算开口问，因为她知道楚清曦肯定不会说。
正等她思索之际，楚清曦微微踮起脚尖抓住了她的手，下一刻便脚下一轻，整个人都腾空起来，不过瞬间，她们又回到地面上。
曲合欢看着塌陷的地方，几乎占据了半个大殿。手突然被人用力地拽了一下，就看见楚清曦指着一侧的柱子，曲合欢顺着看过去，就看见被箭刺穿的百晓生。
鲜血流了一地，早已没了声息。
曲合欢张了张唇，有些哑口无言。
还是楚清曦说话她才回神：“这是大姐姐的朋友吗？”
曲合欢看着楚清曦眼神越来越深邃，半晌她道：“你能救他？”
楚清曦：“他此道灵神已死，无力回天，但是肉身保留的一丝元神可带回去交予原主，可以减少对本体的伤害。”
“不是。”曲合欢突然道。
“他不是我的朋友。”曲合欢又重复了一遍。
楚清曦突然沉默了，那张稚嫩的小脸上交织着天真与复杂。
曲合欢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楚清曦，看着她的表情变了又变，一些质问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她还是忍住了，只是眼神狰狞，“开玩笑的，他是。把他带回去吧，我送他入土为安。”
楚清曦挥挥小手，箭散落一地，百晓生的尸体就消失不见，想来是被她放进了空间内。
“我们要如何离开？”
“太清秘境其实不止一个，蓬莱岛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罢了。”楚清曦开口道。
“什么？”曲合欢震惊道。
当初的太清秘境确实只有一个，但是后来被人劈开了，只留了一部分在蓬莱。小孩稚嫩的嗓音侃侃而谈，说出的话却足以在外界掀起惊涛骇浪。
太清祭祀场设有结界，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打不开，即使出了秘境，我们也只能待在祭祀场，百年后方能离去。
“那怎么办？”曲合欢咋舌。
楚清曦昂起脑袋，浅金色的眼眸内满是认真：“找到另一个出口，连接另一部分太清秘境的出口，我们通往另一个秘境，那个秘境没有祭祀场结界，我能打开那个秘境的出口。”
“你知道出口在哪里吗？”曲合欢看着那双眼眸，里面似乎盛满了熠熠的光辉。
“知道，但是很危险。”楚清曦垂下眼眸。
“是挺危险的。”曲合欢看着就比自己膝盖高一点的人，顿了顿说道。
不是。楚清曦摇了摇头，秘境内有针对神魂的法阵。
“那也要闯一闯的！”
曲合欢不假思索道。
“姐姐可以入我身上。”楚清曦突然道。
“你什么意思？”
“取一小截幻生灵藕，大姐姐进去，然后我……”
“停下！”曲合欢脸黑了，能别叫我姐姐吗？
楚清曦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未说出口的话尽数吞了下去……我把心剖开，然后将你藏进去。
“说真的，你不知道比我大上多少岁，可别仗着脸嫩占我便宜。”
楚清曦默默抿起了唇，“我怕会护不住你。”
曲合欢脸上的嫌弃凝结住了，她也沉默起来：“我们曾是仇敌，本不该这样。”
楚清曦僵住了。
曲合欢的声音在她脑中回荡，“楚清曦，出去后，我们就此别过吧！不管你是不是阿雪，我似乎也不那么想知道了。”
“我知道你明白，也就这样吧！”
楚清曦不知道曲合欢是怎么样的心情说出这一句话，她只是觉得自己的神情应该很傻吧！
“大……姐姐，你在说什么？”
良久，一片沉默中，楚清曦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的稚嫩，只是表情恢复成了曾经的霖清仙尊。
曲合欢眸光暗了一下，心口处似乎被人狠狠撞击着，沉闷而不安：“听不懂就算了，我们走吧！”
*
从大殿内出来，曲合欢看着四周，她明锐的发现，似乎有什么悄然间发生了改变，灵气在空中流动着。
曲合欢瞳孔震缩，她扭头看向楚清曦，却发现对方没有丝毫惊讶，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又被奇怪的符文布满。
“你……”曲合欢惊讶毫不掩饰，因为她突然认出了楚清曦脸上的符文是什么。她曾经在碧霞峰的一本佛经内见过，用于镇压邪魔，清净明神。
可是，楚清曦为什么会用这个？
她是污垢之体，体魂纯净。
当初她和楚清曦打架时，对方不管受再怎么中的伤都可以快速恢复，血液都区别于常人，是金色的。
现在……
她发觉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她低下头，心情说不出的沉闷。
“跟在我身后，不要离开。”楚清曦道。
曲合欢看着身前小小的孩子，刚拿出来匕首差点没握住。
秘境灵气涌动，一切似乎又恢复了生机。楚清曦面不改色，在她们远离神殿后，曲合欢看不到的角落，楚清曦轻轻地动力指尖，本来无数岁月鼎立的巍峨宫殿轰然倒塌。
曲合欢面色越发复杂，她看着楚清曦仅仅挥动着手，无数暗流便被她击碎。
眼前景色也不断飞速变化，有时是大漠孤烟，下一瞬就变成幽深的山间小道。
楚清曦似乎被烦的不耐了，都微微蹙起了眉。
她抬起双手，双手结印，飞速变化，手势快到曲合欢都看不清动作，空间似乎停止了，耳边流动的水声，鸟鸣都不见了。
曲合欢惊奇地发现她踩在高空上，一切归于平静。
她跟在楚清曦地身后走着，直到视线处出现了一座狭窄地通道。
“这是出口？”
“嗯。”楚清曦难得严肃起来。
“这里面有什么？”曲合欢问。
“什么都有，世人害怕的一切。”说完，曲合欢腰间便是一紧，楚清曦的衣摆不知怎么拉长了，将她的腰捆得紧紧的。
楚清曦继而又沉声道：“你要抓紧我的衣襟，千万不能松手。”
曲合欢很配合地又用手抓住了衣摆，又觉得不够正式，于是又肃穆地点了点头。
楚清曦在她们周围设置了一层又一层结界，这才带着曲合欢走了进去。
进去后，曲合欢发觉这通道确实诡异。前方一片混沌，走了许久也不见什么动静。
曲合欢有些烦躁，她正想开口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尖啸，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曲合欢就看见一张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很魅惑的脸，桃花眸顾盼生辉，眼角下是一颗朱砂痣。曲合欢却如遭雷击一般，这是她的脸。
在愣神的片刻，又是一阵轻笑声，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女孩跑着过来，穿透曲合欢伸出的手指，她跑向远方。
看着与自己相似的脸旁，曲合欢五味杂陈。
她看向楚清曦，对方眼中同样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走吧！”楚清曦开口，声音嘶哑干裂，说出的话轻飘飘的，带着虚无和飘渺。
曲合欢最后看了一眼那道娇小的身影，缓慢而僵硬地将脸别了过去。她手中的衣摆已经被她揉的变形。
思绪混乱间，风云骤变，一道道光闪现，刺眼无比，在光之中猎猎风声袭来。曲合欢就听见什么破碎的声音。
“别睁眼。”嘈杂中楚清曦的声音镇定而稳重，曲合欢心瞬间安定下来。眼前似乎是被覆盖了什么东西，曲合欢睁开眼，却漆黑一片。
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拽住了她，楚清曦变回来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听到了闷哼声。可当她侧耳想仔细听时，那声音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乱动。”楚清曦又道。
“怎么了？”曲合欢急忙问。
“没事。”楚清曦沉默一会道，“只是有些事你不方便看？”
不方便看？曲合欢心内狐疑，觉得耳边风声似乎大了许多，但瞬间又没了声息。
周围彷佛死寂下来。
但是楚清曦抓着她的手很紧，带着些许安抚意味。
楚清曦看着漫天的利刃，浑身灵力不断涌动。那些利刃奇形怪状，从各个不同刁钻地角度朝楚清曦二人袭来，如一卷风。
控制这些利刃灵气过于浩大，楚清曦脸上地符文隐隐闪动，浅金色地眸都暗淡了。像是余晖落幕染上了黑。
那刀剑一波波来，似乎铁心要耗死楚清曦一般，她转身看着曲合欢，眉头皱紧。时间在此刻静止，一条细如丝发地银色长箭透过楚清曦布下的结界，穿透了她的肩胛骨。
楚清曦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她胸口处一颗珠子透过血肉隐隐浮现，楚清曦回头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的曲合欢，眼中满是无可诉说的情绪。
她嘴角轻轻扯了开，似乎放弃抵抗一般，无数利刃又刺向她体内，鲜血直流，此时楚清曦手中的蛟珠闪动，那些淡金色的血液竟凭空被蛟珠吸入体内。鲜血越流越多，楚清曦将曲合欢四周都设下密不透风的结界。
“楚清曦，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这么安静？”
*没事。楚清曦道。在她说话的前一刻，她腰间突然跳出一把长剑，上长虹贯日一般直指前方。
当曲合欢眼上的黑色眼袋掉落时，看到的就是宛若星陨一般，无数银色碎片坠落。
楚清曦！曲合欢呆愣地看着对面浑身是血的人。
阿欢。楚清曦突然笑了，眼眸透着光，天边恢复了寂静，眼前不再是混沌一片，光芒绽开，楚清曦慢慢朝她走近。
阿欢，对不起。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我不陪你了。一颗滴淌着淡金色血液的珠子飞来过来。
蛟珠！曲合欢如遭雷劈。
你什么意思楚清曦！曲合欢突然狂躁起来，她声嘶力竭地大吼着，想要朝楚清曦跑过去。但就在她仅仅离对方一步之遥时，一道结界将她包裹起来。
视线的终点是楚清曦带着苦涩而含泪的笑。
阿欢，对不起。楚清曦贪婪地看着面前这张脸，手指与曲合欢放在结界边的手相抵，即使隔着结界，也彷若相依。
地府
顾子卿拿着朱笔的手一顿，他抬起头，将朱笔搁置一旁，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大……大人，太清秘境与黄泉的接点传送出一只鬼，这该如何是好。”
“直接拉去，打入十八层地狱。”顾子卿冷冷道。
“啊？”前来的鬼差一惊。
“说笑的。”顾子卿又道，只是表情依旧凉凉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鬼差配合干笑两声，他满头大汗：“那这……”
鬼差不知如何是好。
“送去曼陀花海中心吧！”顾子卿又按了按眉心，有些疲惫道。
“那是……”鬼差的眼珠子滴溜溜转。
“没错，是哪里。”顾子卿语气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在地府，曼陀罗花海是个极其特殊的地方。
无他，一向铁面无私的阎君顾子卿竟然会在曼陀花海中央辟出一座花亭，里面放置了一座棺材，曾有鬼差误入，见那棺材上躺着一位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
最令鬼兴叹的地方是，自此之后，无鬼再可进曼陀花海。众鬼传，那花海女子是阎君生前的恋人，死后仍让阎君念念不忘。
此事传的神乎兮兮的，可真真是一桩旷世奇恋啊！闻之令鬼动容，感之天地落泪啊！
感天动地故事主人公之一的曲合欢什么也不知道。
闪着淡金色光辉的蛟珠在她额头飘着，耳边是招魂铃的声响，她来到了地府。几个鬼差走到她面前，很尊敬地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是要投胎吗？
那楚清曦呢？楚清曦怎么办……
曲合欢突然间有些迷茫，她脚步不受控制地跟着鬼差走，走到一片花海，行至中央，她看见一座棺材。
有乌黑的头发垂落，曲合欢离得远，但是依旧能看出棺材上的人应该是个女子。
“您请。”一个鬼差恭敬地弯腰，示意让她自己上前。
曲合欢微微一顿，看向那花海间露出的一道身形。
楚清曦！曲合欢眼睛微微一亮，她立刻飞奔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曲合欢穿透过楚清曦的身躯。与此同时，她看到了躺在棺材上的人，震惊如同巨浪将她拍打着。
曲合欢浑身发着抖，不敢置信。
“我，是我？”
一股强烈的吸力从蛟珠上传来，下一瞬，曲合欢眼前白光一闪，不真实的存在感席便全身。
为什么会这样？棺材上的人猛地睁开了眼。
她有些不适应地闭上了眼，而后又睁开。
是真的……活着的感觉。
为什么？她歪了歪头，眼中满是震惊和迷茫。
“你很好奇吗？”
突然，脚步声响起，曲合欢率先看到的就是玄色的衣摆。
那人神色冷漠地看着曲合欢道：“你为什么能活着。”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复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