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惘》小尾濡狐

1、第一章

　　“丫头，你妈呢？”
　　男人带着一身酒气味进入房间，女孩觉得太熏，下意识的捂住鼻子，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拿起喝完酒的空瓶子往女孩头上落去
　　一瞬间，酒瓶碎了一地，血缓缓流过女孩的脸，女孩想要伸手去摸头，却被男人误以为女孩要打他，“死丫头，你敢打你老子”
　　女孩来不及解释，男人就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打女孩，每打一下，就会有一条紫青色的印，女孩拉住男人的衣服，哭着喊着求他，“不要……打了……不要，我不……知道妈妈在哪里”
　　“死东西”男人将鸡毛掸子扔到一旁去，不再打骂女孩，过了半晌他离开房间
　　此时，门被打开了，女孩知道，女人回来了，等一会男人跟女人又要吵起来，这样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然后男人拿起鸡毛掸子开始抽女孩，每一次男人只敢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贱女人，你去哪里了？”男人询问女人，却丝毫不知检讨一下自己又做了些什么
　　女人把包放在鞋柜上，弯下腰脱去脚上的高跟鞋，将原本束起来的头发散了，一系列的动作形如流水，但从始至终都未理过男人
　　男人觉得有些难堪，觉得他作为男人的尊严没有了，他丢了面子，他开始吼女人，“许琪，你去哪里了？别给脸不要脸”
　　“给脸不要脸？你呢？又给脸要脸了？”许琪的反问把男人问蒙圈了
　　男人气的耳根子都红了，他骂许琪，“疯子，疯子”
　　“疯子？你是不是骂人只会说疯子？”
　　男人正欲说话，却被许琪打断了，“哦不，我忘了你还会说贱／人”
　　许琪走到男人面前，“夏利，我告诉你，我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别给脸不要脸，当初是你求着我跟你在一起的，不然你以为就凭你？说真的，论颜值？”许琪眼摇摇头，“不行，论家世？不行，论才华？你更不行”
　　“你……”夏利想骂女人却骂不出口，确实，许琪说的没错，他文化不高，许琪能走眼看上他是他的荣幸，当初也确确实实的是他先追求动物许琪，他没资格怪许琪
　　夏利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许琪看见夏利如此，心里不由得嗤笑一声废物，她直径越过夏利来到女孩的房间
　　“七月，七月”
　　无人回应，女人继续又喊，“七月，七月”
　　还是一样的无人回应，其实仔细一听，能听出房间内有细微的哭声
　　许琪心道不好，夏利肯定又打七月了，她打开房间的灯，看见七月将自己和被子裹成一团，她走过去拉开被子，血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小柒，小柒，是妈妈，是妈妈，妈妈回来了”
　　七月闻声抬起头来看着许琪，她努力的睁开眼想看清楚，却是一片模糊，她看不清，经过长时间的哭泣，泪水早已浸满眼眶，眼睫毛和几缕发丝被泪水浸湿，过了一会，女孩慢慢的看的清楚了，尽管还是一片模糊，却也比刚才好太多了
　　她一下子扑进许琪的怀抱，哭诉着痛，“妈妈……我……我……不要……再和爸爸……待在一起了”七月说不说一句完整的句子，她每说几个字就要停顿一下
　　许琪见七月如此，煞是心痛，毕竟她也有心，是她连累了七月，她抱起七月离开房间，去往医院
　　走出房门，她转身对还在地上坐着的夏利说，“夏利，我跟你说，我的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等着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怎么又梦见这些了？这些事，这些陈年旧事，最近梦见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七月揉揉自己的头，想到刚才的梦，她还是心有余悸的，记得当时她在医院缝了几针，那个滋味她至今再也不想体会了
　　她拿起手机，看着日历
　　今天是星期一，二十七号，照常来说应该上学的
　　七月掀开被子，穿上鞋子走去阳台
　　楼下空荡的路上渐渐拥挤起来，人越来越多了，马路上的车辆排成一排，堵在路上，也不知堵了多久，时不时也会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或许是后面的车辆等不及了，催促前面的车辆快些开
　　今天有风，吹着挺舒服的，七月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风吹过她的脸庞，不料，眼中却浮现出曾经的往事，她不愿在想起的往事一个接一个的浮现，猛地，她睁开眼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赶紧打开抽屉，拿出药，就将药一放，再喝口水，逐渐的，呼吸声不那么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