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处》无盐

5、思帝乡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韦庄
　　
　　“啊！”一大清早地，小喜放心不下小姐就如往常一般进入房间，撩起床幔，却看见秦淮搂着花月浓，好梦正酣！”花月浓本来就浅眠，小喜的一声尖叫吵醒了她，身子一动就觉得全身无力，□□隐隐做痛。一旁本搂着自己的秦淮却依旧没醒，不觉脸上一红。“小喜，不要吵醒了姑爷。”却不知小喜早羞得跑掉了。她想穿衣下床冷不防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拉了回去。“娘子，累了吗？还好吗？”秦淮温柔地抚摸她艳红的小脸，“我没事。”“呆会我叫春花给你送参汤过来给你补一下。你再多睡一会，别累着了。”“哦。”花月浓迷迷糊糊地应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一觉之后什么都不一样了。
　　少爷和新少夫人圆房的消息很快地传了出去。秦家二老觉得应该是要风平浪静了，但是他们忘记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兆就是——平静。
　　莫离没有泪了，她的泪已经流光了，她认定的良人现在还在另外一个女人那里。她恨，恨不能杀死那个女人。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恨她也没有立场恨她。她手里的玉佩已经染上鲜血的颜色，轻轻地，他抚摸着肚子：“儿啊，娘不会让你没有父亲的。娘会帮你把你父亲给夺回来的，让他只属于我们，只属于我们。”
　　激情过后，男人会想些什么，女人会想些什么？秦淮问自己，对于他来说，幸福是一时间的。望着娇羞的妻子他知道自己爱慕着这个女人，怜惜着她的文采和美貌。但是他没有忘记另一个在等待他的女人。他不知道什么叫爱，怎么样才是爱，但是他知道对花月浓的喜欢已经超越了一切，那么原先自己的执着又算什么？莫离呢？自己发誓要和她厮守一生的女子呢？他了解莫离的善良和无助，突然间他觉得胸口沉重起来，一口气在心口吐不出来。
　　“夫君，你在想莫离妹妹吗？你放心，我会把她看成我的亲妹妹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会视若己出的。”花月浓温柔地说，“这样一来是不是能博君一笑？”秦淮抱住她，紧紧地，“月浓月浓，你这般的可人儿，我真的是个混蛋怎么忍心这样对你。你打我吧？！但是我保证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夫君，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情意绵绵的两人互相亲吻着。
　　莫离的入房仪式并不隆重，只是在家里摆了一桌，然后让她拜见长辈敬茶。穿一身红衣的莫离，颤抖着捧起茶到了花月浓面前，然后跪下，“莫离给姐姐敬茶！”花月浓笑着说“妹妹起来吧。”说着去接过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她要碰到杯子的时候突然茶掉地上，杯子，碎了。“没事没事，碎碎（岁岁）平安！”秦老夫人忙说。但是下面的人都以为是少夫人“不小心”把杯子摔下去的，这种事心知肚明，不用多说的。“一定是我不小心，有没有烫着姐姐？”莫离忙去捡碎片，一不小心，划破了手，“月浓，你这是何必？！”秦淮忙拿手绢捂住伤口。“我？！”花月浓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却在莫离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光芒。
　　月色正好，花月浓突然觉得很悲哀，在她以为抓住幸福的时候突然发现那是不属于自己的。她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为什么会这样？！”她突然觉得很可笑，自己算什么？只是和他有一夜之欢的女人，而她已经连孩子都有了？像这样的男人你又奢求什么？可能他只是为了要安抚你一下，只是逢场做戏，花月浓，你是个傻瓜！
　　秦淮抚摸着莫离哭泣颤抖的身子，温柔地说：“没事的，我想月浓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肯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得罪了姐姐。我不敢奢望姐姐能够原谅我，反正一切的一切都是莫离的错！”“不，不，你们都没有错，是我，都是我的错！”秦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姐姐，妹妹是来陪罪的。”花月浓在一夜无眠之后诧异地迎来了莫离的到访。“不，妹妹，我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我希望以后能和妹妹像亲姐妹一样相处。”花月浓握住她的手说，莫离挣脱开了，拿起旁边的托盘说：“那是自然，以后我们要和和睦睦地相处，一起伺候夫君的。这是我熬的鸡汤，请姐姐喝了吧，就当是原谅妹妹了。”正想说好的花月浓突然被一声巨响吓倒了，只见莫离倒在地上哭喊着：“不要啊，姐姐！你不要打我，我肚子里还怀有夫君的骨肉啊。你不喜欢喝鸡汤，妹妹再也不会拿来给您喝了。”花月浓惊呆了，忽然一只手把自己狠狠推倒在地，“想不到你是这样狠心的女人！算我看错了你！”秦淮怒吼着，“哈哈哈哈！”花月浓大笑起来，“不错，秦淮，你是看错了我。不过我恨不得挖掉我自己的眼睛因为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你！你们滚，滚出去！”花月浓疯狂地推倒桌椅。
　　原来心死了就是这么快这么简单。花月浓觉得好笑，所谓的爱就是这样吗？值得吗值得吗？！她已经不想流泪了。也没有必要流泪了。或许自己和秦淮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自己爱秦淮吗？她迷茫了，可能只是寂寞可能只是寂寞吧。
　　莫离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恶毒的女人，她要被那些罪恶感压垮了，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她痛她悲！“少爷！您不要喝了！”她试图夺下酒杯，但是没有成功，“你不要管我，我没事！”秦淮轻轻推开她，“不，少爷，都是我的错，其实，是我是我故意陷害少夫人的！”莫离哭泣着，“你不要替她说话了！”“是真的，我恨她。那些天你一直在她那里。你们那么恩爱，那么情投意和，你们弹琴和诗，你们谈笑风生。就好像我是多余的，我不识字不懂乐。我知道我配不上少爷但是我不甘心。为什么我们12年的感情比不上你们的一个月。我知道您爱着她，可是您可知道我是这样地爱着您，我不想失去您，不想让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一生下就没有父爱啊。”秦淮呆呆地看着眼前熟悉却似乎又很陌生的女子，“莫离啊，莫离！”他痛苦地唤着她，“你知道吗？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的也不会让孩子没有父爱。因为从见到你那天我就那么怜惜你。你的泪你的痛我都知道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就不能平静地在一起吗？”“少爷，您是疼我，关心我，但是我知道您更爱她！”莫离哭泣着，“太晚了，月浓受了那么都的委屈和伤害她还能原谅我吗？即使肯我也是无地自容了啊，我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给她。谈什么爱啊？！”秦淮握紧拳头，酒杯碎了，血一滴流了下来。
　　“不好了，夫人不见了！快来人啊！”小喜在第二天一早就发现了花月浓不见了。秦府一时间骚动起来。“怎么会这样？！小喜小桃你们怎么不陪着你们小姐啊？！”秦淮吼叫着，一夜为睡的眼是红的。“昨晚小姐说想静一下，就把我们赶出来了。我和小桃怕有事就守在门口，到了半夜小姐逼我们去睡。我们以为没事了就......,一大早我和小桃就去看小姐，但是她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啊！呜呜，小姐，您在哪里啊！”
　　秦淮呆住了，“她是不想见到我了吧？该走的是我怎么会是你啊？！”他嘶叫着，“都怪我都怪我啊！”莫离喃喃地说。“现在不是忏悔的时候，我想找到我们小姐才是当务之急吧？！”冷静地小桃说，众人像清醒了一般忙分散开来找。
　　“少爷，有个农妇说她一早在山道上看到过像少夫人的女人，说是往山上去了。”一个家丁回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