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羡羽

106、105石头剪刀布

　　“说完了吗？”孙辰低声笑道。
　　“孙辰，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唐玉宇站到墨北顾前面。
　　“我们还是老样子，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不详的预感一点一点爬上唐玉宇心头。
　　“打个赌，就赌你爷爷怎么样。”孙辰突然转向墨北顾。
　　“你夺走了我儿子，那你也一定要失去些什么不是吗？”
　　“说。”墨北顾道。
　　孙辰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晕开。
　　落在墨北顾眼中一点一点的扭曲变形。
　　他揉了揉眼睛，最后一次了。
　　“石头剪刀布，怎么样？”
　　“什么？！”唐玉宇脱口而出。
　　“就是你所听到的那样，一局定胜负。”
　　“一……局？”墨北顾颤抖着反复确认。
　　太仓促了，太……
　　不可置信？！！
　　用这种最随机，最幼稚的方法去摆弄一个人命。
　　他在把生命当做一场最频繁的游戏。
　　墨北顾无法接受，仅仅十指间，生命只是一条细细的丝。
　　一条一拉就断的丝线。
　　如此儿戏。
　　唐玉宇本以为会是一场巨大的博弈，这带来的心里落差让他看清了眼前这个怪物。
　　“不同意！”墨北顾怒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三个字？你爷爷还在我这，我随时可以杀了他却还在和你谈条件，是你该庆幸，还有一局的时间。”孙辰嘲弄道，眼中尽是不屑。
　　“我不能……”墨北顾第了头。
　　他彻彻底底的清醒了。
　　这样的游戏，你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尽全力”。
　　抓不住一丝胜算的事没人敢做。
　　“给你三个数。”
　　“三”
　　“二”
　　“一——”
　　“我玩。”柯云突然冲出来打断孙辰。
　　“哦？”孙辰挑眉。
　　“柯云你这时候犯得什么蠢？”楚昇上前几步想抓回柯云，被柯云甩开。
　　“老大，楚昇，你们不要拦我了。”柯云道。
　　“我知道这个决定做得很冲动，但我一直以来都没什么贡献给你们，一直活过来也全是幸运，那就把这个幸运给爷爷沾沾吧。”
　　“小……幸运儿。”楚昇无奈地摇摇头。
　　“是，就是这样的。”柯云抬头看孙辰。
　　满眼的坚毅。
　　放手一搏，他亦不惧。
　　“好，那我们开——”
　　“等一下！！”唐玉宇打断。
　　“赌注，我们赢了你放了爷爷。”唐玉宇沉声。
　　“那，我赢了？”孙辰略带玩味地想要让唐玉宇说出那个字。
　　“任你处置。”墨扉在他身后道。
　　“好。”孙辰似乎有些不满，但也答应下来。
　　“直接来吧。 ”
　　柯云搓了搓手心的汗。
　　“石头。”
　　“剪刀。”
　　“布——”
　　柯云闭上了眼，出了剪刀。
　　根本不敢睁眼。
　　勇气已经用光了吧。
　　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环住，他猛然睁开了眼。
　　“赢了吗？”他小声问。
　　“赢了，幸运儿。”楚昇笑了笑。
　　孙辰收回自己出布的手，甩了甩。
　　“孙辰，不许反悔。”墨云舒走过去，目光锋利。
　　“哦？”
　　“你想干什么，该陪你玩的都玩了，干什么呢？”范怡道。
　　“可是，就这么简单让你全家团圆了呀。”
　　“你把我儿子折磨成那个样子，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墨云舒攥紧了拳青筋暴起。
　　“不是我折磨的，而且你也知道我爱折磨人不是吗？”
　　“你……”墨云舒喉咙一紧。
　　“换个游戏玩玩吧。”
　　“然后直到你赢了好把我爷爷杀了吗？”墨北顾冲上去，被唐玉宇一把拉住。
　　“不要冲动。”唐玉宇焦急地摇摇头。
　　“可那是我爷爷！！！”墨北顾吼道。
　　唐玉宇愣了愣。
　　“我知道。很重要，所以不要冲动。”他缓缓开口。
　　“下一个游戏是什么？”墨北顾问。
　　“让我想想，我们玩点刺激的好不好？”孙辰装作沉思的模样，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黑。
　　“不需要了，爷爷到死也不想再成为你们的累赘。”话音是突然想起的，宛如旧时钟的滴答。
　　话音未落，墨扉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了夏茗渊的手。
　　“孩子们，下辈子，你可不可以还和小墨做朋友？”
　　“他不会再拖累你们的生活了。”
　　匕首见了喷涌而出的血色，墨云舒发疯般地跪在地上，四肢沉重，明明想奔过去的欲望那么鲜明，可就是动不了。
　　墨北顾一把捂住伤口，血止不住的奔流，是下一世的约定吗？
　　柯云几乎顺间就脱下了自己的上衣，捂在伤口上。
　　是血色的衣物。
　　是血色的一切。
　　墨北顾耳边只剩下嗡鸣。
　　到底是为什么？！
　　失去了一个又一个亲人为什么？！
　　唐玉宇走过来，帮墨扉合上眼睛。
　　“爷爷，北顾他不是累赘，遇到他是我们的幸运，他不用做任何的伪装，他已经是英雄了。”
　　“爷爷，下辈子，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吗？”唐玉宇的腰弯下去。
　　额头贴在冰凉的地面上。
　　楚昇缓缓蹲下，握拳的双手上下敲击着。
　　是楚昇一脉对于逝者的表达怀念的礼仪。
　　孙辰看着闭上双眼的墨扉，不满包裹住他的心。
　　“夏茗渊，愣着干嘛？回来。”他冷冷地说。
　　“我们又失去了一个筹码，这是你的失职！！”他吼道。
　　“对不起。”夏茗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恐惧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孙辰发怒可能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
　　“夏茗渊，你也太随便了不是么？。”孙辰抄起匕首，倾身，往夏茗渊额头上划去——
　　血顺着她高挺的鼻梁 滑落。
　　夏茗渊抹了一手血。
　　“这是第一刀。”
　　“傻逼。”墨北顾站起来，扣住孙辰攥着匕首的手。
　　“她你也要管？墨北顾你管的不要太宽。”孙辰挣了挣手腕。
　　“她也是人！”墨北顾手腕发力，扳过孙辰的手。
　　孙辰扣回来，力气大得出奇，拽得唐玉宇指尖生疼 。
　　唐玉宇和柯云拖起夏茗渊就往后退。
　　“你们干什么？！”夏茗渊惊呼 。
　　“救你啊。”柯云道。
　　“我和你们已经没关系了！！”夏茗渊扭着身子想要挣脱开来。
　　“你想证明对孙辰的忠诚？没有用了，在他那里，犯了错就是要死的！我们在救你。”楚昇踩住她的脚 。
　　“我……我……我……”夏茗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杀了你的爷爷你还要救她吗？”孙辰推着墨北顾的手擦过墨北顾的脖子。
　　墨北顾向后一仰。
　　“我爷爷是你杀的，弱智。”墨北顾骂道。
　　“可她多多少少也害过你不是吗？”
　　“可我说过了她是人！！是生命！！我有什么资格见死不救！！”匕首刺在墙上，蹭过孙辰的耳朵。
　　“人？”
　　“就因为这个？”
　　夏茗渊看着二人的身影喃喃着。
　　是生命，就有活着的权利，有自由的权利 。
　　不要让自己束缚住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