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麒麟令》金出水耀

35、凤羽

　　领头人看向孔青琪:“这位莫不就是孔千的三女？”此人的无礼倒没有让孔青琪发火，孔青琪骑在马上，行礼问道:“这位将领是？”

　　“这孔家果然没有规矩，和本将说话连马都不下。”

　　孔青琪忍着怒火翻身下马说道:“多有怠慢，请恕罪。”

　　“罢了。”领头人驱马向孔青琪走近了些:“我乃凤羽行军副统领金元。”此人说着脸上无比的傲慢。

　　“原来是金将。”孔青琪再次行礼。

　　“罢了。”金元一挥马鞭:“千羽卫东城外行营驻扎。”说罢，一匹战马向元良跑去:“上马，随我来。”

　　此人喊完直接驱马离开了，众千羽卫赶紧追了上去。

　　金元看向柳风与柳行:“这两个是什么东西？”

　　孔青琪压着怒火解释道:“这位柳行公子是我的夫君，那位是……”孔青琪话未说完，金元一甩鞭子:“不重要了。孔女是住官家还是驿馆？”

　　孔青琪不再说话，她在调整自己的情绪，柳风看在了眼里，驱马向前走了一步:“金将，我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有屁就放。”这一句让身后的将领们大笑不止。柳风却不以为然，他简单行了个礼:“我这一路走来，与这些流民聊了几句。”

　　“那又如何？”

　　“这些原本逃难的流民如今听闻与前蜀无战，便又行了回来。”

　　金元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快说，没时间听你啰嗦。”

　　“金将莫急，这凤羽之军可属于郭崇郭大人的藩镇之军？”

　　“那是自然。”

　　“既然属于藩镇之军，为何不是藩王旗帜，而是魏王旗帜？”

　　听到此处，众军再次笑起。金元收了笑容说道:“你这个小儿，还不知道如今我们已隶属于魏王的天威军。”

　　柳风就等金元这句话，他大喝一声:“大胆金元，口出狂言，你是想领军罚了吗？”柳风的这一声让众军士笑声消失了，金元也被这一喊弄了个措手不及:“你——你什么意思？”

　　柳风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天威旗乃是魏王行军征战之旗，而如今这百姓都知不征前蜀了，魏王也就不会来了，既然魏王不来，又何来的天威旗与天威军？难道金将是想告诉百姓，魏王必来征前蜀吗？”

　　“这——”金元一时有些懵了。

　　“金将还要我将话说到什么地步？”柳风乘胜追击:“难道你想让这百姓再次逃出凤羽？”柳风说着慢慢靠近了金元，小声说道:“如果这不征前蜀是魏王的幌子，那你今日这旗帜若是被前蜀探子看见了，你如何向魏王交代？”

　　金元一拍大腿，赶紧看向旗手:“你这糊涂种，谁让你举的此旗，赶紧收起来。”

　　旗手虽有些委屈，但也不敢多说。

　　金元看向柳风，此刻的眼睛里不再有傲气:“敢问公子是？”

　　柳风笑道:“不重要了。”

　　“公子莫怪，请说出姓名。”

　　“柳风。”

　　“原来你就是柳风柳公子？”

　　“你知道我？”

　　“听郭帅讲过，说你梁城之行办的好。”

　　柳风赶紧摆摆手笑道:“区区之劳！”。

　　此刻的金元“哈哈”大笑，笑罢说道:“柳公子随我凤羽府饮酒。”说完便调转马头向凤羽城方向行去，柳风与众人赶紧跟了上去。

　　行进凤羽城内，柳风不由得感叹道:“虽不及洛都，但也不是其他府城可比的！”

　　“柳公子不知。”金元前面说道:“这凤羽城靠近前蜀，若无战之时，这两国通商必走凤羽，这里的富饶也便由此而来。”

　　柳风笑着点了点头。

　　天色暗了下来，在烛光的照耀下，这满桌的酒肉甚是吸引人，而在这上位之坐金元坐了下来，他把柳风拉至旁边副坐上。婢女很快便打开了一坛酒，柳风不等倒酒，自己也拎起一坛:“何必如此费事。”

　　“爽快！”金元从婢女手中抢过酒坛:“你一边侯着便是。”

　　婢女赶紧退后几步侯着。

　　“来。”两人酒坛一碰，狂饮起来。饮罢金元看向众人:“你等吃便是。”

　　柳风将酒坛向桌上一放:“感谢金将款待。”

　　“见外了柳公子。”说完两人再次狂饮。

　　柳风本想放下酒坛，金元便喊到:“不过瘾，再饮一次。”说完两人又一次狂饮起来。

　　饮罢，柳风的酒坛终于放下了，金将笑着问道:“柳公子与魏王是何关系？”

　　“何关系？”柳风说完举起酒坛:“饮了再说。”两人便又喝了起来。喝罢，柳风看着金元说道:“董伶人尊称我为哥哥，董伶人又是当今皇后最喜欢的妹妹，而魏王乃皇后之子，请问金将，我与魏王是何关系？”

　　“这——”金元一时有些糊涂了，不过他还故作镇定的说道:“这关系非同一般啊！”这句话说完，桌上的几个将领对柳风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柳风笑着拿起酒坛:“喝酒。”两人又痛快饮酒。再次饮罢，金将说道:“此次还要感谢柳公子，莫不是柳公子提醒，坏了魏王的大事，我等可要掉脑袋了。”

　　“不值一提。”

　　“我敬之。”说完金元便大口喝了起来，柳风也不甘示弱，一样提坛就饮。

　　“柳公子此来凤羽所为何事？”

　　“麒麟卫，亢浪村。”

　　“如此小事惊动了皇庭？”金元的脸上有些惊讶之色，还有一丝惊恐。柳风看出却不说穿:“麒麟卫乃天都大事，圣人甚是关心。”说罢，柳风举起酒坛:“来，再饮一次。”此刻的金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时没听清柳风的酒令，柳风再喊一声:“金将——”

　　“在。”金元回过了神见柳风提着酒，赶紧说道:“来。”两人就这样喝着，一坛酒也渐渐空了，柳风摆了摆手:“酒已多，不再饮。”

　　“不可，还未饮够。”

　　“金将莫急，等事情处理之后再饮不迟。”柳风说罢便站了起来，孔青琪与柳行已经等在了那边。柳风晃悠着向孔青琪走去，似乎想起什么便转身问道:“这亢浪村在何地？”

　　“城郊。”

　　“好，明日烦劳金将与我们走一趟了。”

　　“无妨无妨。”

　　柳风笑着，按照婢女的指引向府衙后院厢房行去。见柳风走远，金元的眼睛里露出了凶狠的眼神，他看向一旁的副将:“都是你干的好事。”

　　“哥哥。”副将赶紧跪倒“哥哥保我。”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哭腔的副将，金元招了招手:“你过来。”

　　副将赶紧起身行了过来，两个人便耳语起来，不多久，副将赶紧跪倒:“哥哥放心，我这就去办。”说完便向门外快步行去。

　　柳风晃悠着走向屋内，孔青琪一脸的怒气:“又不能饮，偏偏逞强。”

　　柳风“哈哈”一笑:“有酒，岂可以错过？”说完便向床上一躺睡着了。

　　与洛都不同的是，这凤羽的清晨在太阳的照耀下，稍微暖和些。众人行出凤羽府，翻身上马，向城门处走着。

　　“这凤羽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啊！”行在前面的金元说道。

　　“若我天都各府都如此，岂不是一件幸事！”柳风在后面回应了金元，金元扭头看向柳风:“柳公子果然是大将之才！若柳公子不嫌弃，就不用回洛都了，我凤羽府定会好好招待。”

　　柳风“哈哈”一笑:“使不得，我一介草民不能书来不能武，何德何能啊！”

　　“柳公子过谦了。”

　　两人聊着走着，忽然柳风指着一道墙说道:“此墙如此之高，甚是雄伟啊！”

　　“柳公子可知这里住的何人？”

　　“何人？”

　　“随我来便是。”金元一抽马背，战马便向前跑去，众人也跟了上去。行了一段，前马终于停了下来，众人跟到，站在了金元身后。

　　眼前便是这高墙的正门，只见正门之外台阶上下四个兵丁把守，柳风看向这门楼处的牌匾，有两个大字“敬府。”

　　“莫不成这凤羽除了这藩王府还另有官家？”柳风有些疑惑的问道，金元大笑一声:“岂止是官家？此乃圣人身边红人新磨伶人的祖宅。”

　　柳风与孔青琪不由得一惊，柳风赶紧问道:“此处便是新磨伶人的祖宅？”

　　“正是。”

　　“如此豪宅，果然富甲一方啊！”柳风不由得感叹道。

　　“岂止富甲一方，估计将来还要一手遮天呢。”

　　柳风笑了笑，说道:“金将，我们还是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好。”金元说完调转马头，带众人向城门处走去，柳风加快了马步，跟上了金元问道:“这新磨伶人是如何起来的？”

　　“柳公子对这感兴趣？”

　　看着金元严肃的表情，柳风赶紧说道:“金将不愿说便罢了。”

　　金元大笑一声，说道:“又有何妨？这敬新磨起家还要感谢一人。”

　　“谁？”

　　“郭从。”

　　柳风点点头。

　　“那时候的敬新磨只是这凤羽的一个小花旦，谁曾想有如此大的气候！”金元说着冷笑了一声:“郭从与我等统帅郭大人乃为多年老友，那一年盛夏，郭从来看望统帅，统帅知他喜欢这伶戏，便请了新磨伶人，她这一开嗓不要紧，便被郭从看上了，没多久便带去了洛都。”

　　“如此说来这其中还有郭崇郭大人的功劳？”

　　“柳公子这话与我说可以，千万不可与统帅讲。”

　　“为何？”

　　“因为统帅最恨这些祸国殃民的宦官和伶人。”

　　柳风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前方，城门便在眼前，柳风说道:“我等要快些骑了，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好。”金元说完一抽马鞭，战马便飞驰而去，众人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