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情话》墨菲V

3、Chapter03

　　更让姜斐然郁闷的是，体育场门口摆摊的岚姐跟她说：“你已经很厉害了，之前在这儿穿玩偶服的是个男生，没做几天直接中暑被救护车拉走了。我打听了一下，一小时也就50块钱，真的太拼了。”

　　“……”一小时“也就”50块？
　　她一小时才20块呀……
　　难怪她的工资都是落落结算给她的，应该是被她吃掉了30元的回扣。

　　姜斐然去找落落，落落倒也不否认，而是反问她：“我跟你说一天80的时候，你不是同意的吗？既然如此，我骗你什么了？我没有支付你80元日薪吗？”
　　几句话怼得她哑口无言，只能自认倒霉。
　　算了，就当是进入社会后上的第一课，还是别把时间用在纠缠这些事情上了。

　　姜斐然打起精神，决定和岚姐一样，在体育场门口摆摊。
　　因为她观察到体育场外卖荧光棒、灯牌的摊贩，生意好得不得了，经常短短时间内就能卖掉许多。
　　她向岚姐一打听，才知道现在正值暑假，体育场里三天两头就有大型演出或演唱会，有时还会有足球赛，所以生意挺好做。

　　而且演出大多在下午或晚上，那么她可以上午找工作，这样她就可以赚钱和找工作两不误了。

　　岚姐很照顾她，两人的摊位总是摆得很近，没顾客的时候就凑到一起聊聊天。
　　有时候她会替岚姐带瓶水或者饮料，有时候岚姐会分她几片面包。
　　她觉得，岚姐虽然看起来很社会，但人还是蛮好的，可以算是她来B市的第一个新朋友。

　　所以，她万万也没想到，就在要给妈妈打1500块钱的前一天晚上，她的货款会被岚姐骗走。
　　岚姐利用她的信任，以帮她进更便宜更好的货为由，骗走了她的钱。

　　而这，还不是当天晚上最打击她的。

　　姜斐然发现自己被骗了之后，便决定报警处理。
　　可她实在没有什么经验，虽然已经提前步入了社会，可心性上还是个孩子。

　　她只好打给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高媛。
　　高媛正在上班，但她非常讲义气，一接到电话就二话不说赶了过来。

　　姜斐然在路口等，一辆黑色比亚迪停在她的前面，高媛从副驾驶的车窗里喊她：“然然，上车。”
　　她有些惊讶，没想到高媛会带着朋友一起来，她打开门坐上了后座。

　　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高媛：“你妹？”
　　“不是，我朋友。”说着，高媛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晚上在体育场门口被骗钱了，你先送我们去派出所报案吧。”

　　“我说你今儿怎么突然愿意跟我出来了呢，原来是拿我当免费司机了啊！”男人嚷嚷着打趣道，语气有一些不正经的调侃。
　　高媛撒着娇安抚他：“哎呀，先带我朋友去派出所再说嘛~”
　　“行行行，姑奶奶，你说了算……”

　　姜斐然从他们的对话中，猜出了这个男人应该在追高媛。
　　高媛的梦想就是能正儿八经找个男朋友上岸。
　　但姜斐然不止一次表示过质疑，那样的工作环境，怎么会有靠谱的男人呢？
　　可高媛并不听。

　　终于来到了派出所，对于她这样涉案金额极少的案件，警察似乎已经司空见惯，除了例行公事之外，还对她进行了防骗教育。
　　最后，告诉她回去等消息，以后注意别再被骗了。

　　离开了派出所，姜斐然终于意识到钱是找不回来了，高媛也是同样的想法。
　　“吃一堑长一智吧，社会险恶，你以后要多个心眼。”高媛安慰她，突然说道，“你明天就要打钱给你妈了吧？我借给你吧。”

　　姜斐然已经白住高媛的了，哪里还好意思问她借钱，便说道：“没事，我先跟我妈说说，晚几天打给她。”
　　“算了吧，你妈那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高媛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吧……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什么？”

　　高媛又想了想，才终于下定决心地说道：“其实，夏逸给我打了三万块钱，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猜到了你和我有联系，让我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帮帮你，还说别让你知道……”
　　“……”姜斐然猛地从椅背上弹起来，身体前倾，紧张地问道，“那你跟他说我在哪里了吗？”

　　“没有啊，我就说愿意把钱放我这里也行，万一你哪天有困难找我的话，我正好就可以拿那笔钱帮你了。你这发小，真的没话说，要不是你说他就跟你哥哥似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喜欢你。”高媛因为终于把保守了好多天的秘密说了出来，轻松地打趣道。
　　可姜斐然却笑不出来，她的心情很复杂，明明很感动，却也再一次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他的压岁钱可以轻轻松松支付她的学费生活费，而她辛辛苦苦打了一个月的工，却还不够支付1500元的生活费。
　　之前，她一直不知道夏叔叔的公司叫什么名字，从小到大只知道夏叔叔是开工厂起家的。

　　是高考后夏逸的妈妈告诉她，她才上网查了一下。
　　如果，在她原本的认知里，她与夏逸之间隔着天堑；那么在她知道夏叔叔的身家后，她与夏逸之间的距离就隔了一整条银河。

　　她神情严肃地对高媛说道：“媛媛，你把钱还给他吧，就说我没跟你联系。”
　　“唉，你也真是固执……那好吧，那你接下来打算找什么工作？对了，阿阳，你有没有什么工作机会可以介绍给然然。”
　　追求高媛的男人叫阿阳，他年近三十，个子不高，穿着衬衫，是个上班族。

　　他一直边开车边听着她们的对话，闻言才说道：“我朋友的酒吧最近好像在招人，酒促小姐，底薪加提成，酒卖得好的话，收入还是挺高的。感兴趣的话，我给朋友打个电话。”

　　“呦，你还有这种朋友呐？”高媛调侃。
　　阿阳闻言挺挺胸膛：“虽然我不是什么大老板，但我朋友还是挺多的。朋友多了路好走，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次你帮朋友，下次朋友帮你。”

　　高媛闻言似乎很满意，她见姜斐然有些犹豫，便说道：“然然，酒吧还可以，收入高，也不通宵。”
　　“工资能日结吗？”姜斐然虽然还是十分犹豫，但她眼下没有钱，也没有工作，只能去试试。
　　阿阳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笑着说：“兼职的话应该可以吧，我帮你问问。”

　　……

　　就这样，姜斐然来到阿阳朋友的酒吧里做起了酒促小姐。
　　每天6小时，底薪60元，每卖掉一瓶酒都有提成。
　　店里不止她一个酒促，听说厉害的酒促小姐一晚上就能赚上千。

　　第一天上班，姜斐然在酒吧的更衣室里换上了工作服，才知道原来工作服是紧身的低胸短裙，十分暴露。
　　心里打起了退场鼓，但摸了摸包包，还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店里的酒促小姐彼此是竞争的关系，所以并不热络，简单一句“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就基本结束了谈话。
　　她们大多十分自如，熟练地去每一个卡座与客人说笑，然后开心地去吧台拿酒。

　　姜斐然不安地站在墙角，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始工作。
　　酒吧老板孙哥从楼上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妹妹，你在这儿傻站着可挣不到钱。”

　　姜斐然闻言，心里的退场鼓打得更响了，她正在犹豫是否直接跟孙哥辞职，孙哥就又指了指二楼说道：“你去二楼的大包厢吧，是我朋友，你就直接问他们要喝什么酒就行了。”
　　说完，孙哥冲她眨了眨眼，调皮地说：“放心，我不让她们上去，那一包厢都归你。”
　　姜斐然还在发愣，孙哥就带头又上了二楼，催促道：“走吧，我带你进去。”

　　进了包厢，姜斐然发现里面有男有女，心里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从孙哥跟他们说话的态度可以看出，确实是熟识的朋友。
　　“孙总，这妹妹是谁啊，竟然还要你亲自带着。”沙发上一个年轻的男人拿姜斐然调侃孙哥。

　　孙哥一手拍在姜斐然的背上，把她往前揽了一下，才说道：“朋友介绍过来的小妹妹，才18岁，你们多照顾照顾。小姜，想办法让他们多喝点酒。”
　　“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啊！”
　　“……”

　　一番说笑后，孙哥就离开了。
　　姜斐然像个服务生一样一板一眼地询问他们要喝什么酒，刚刚那个年轻的男人却不正经地调戏她：“妹妹，哪儿的人？”
　　“苏城。”
　　“难怪长得这么水灵，有没有男朋友？”他一人调笑，其他人便也跟着笑，不怀好意地起哄。

　　不行，这种工作她真的做不来，她还是赶紧走吧。
　　就在姜斐然再一次想要走人的时候，坐在包厢最里面的一个男人突然说道：“行了，有完没完，赶紧点酒。”

　　姜斐然闻声看过去，发现对方穿着西裤衬衫，黑色皮鞋擦得很亮，发型精心打理过，一派社会精英范儿。看起来约26、7岁的年纪，五官端正，像那种长相斯文的海归。
　　“衡总，今晚咱们整点啥？”
　　衡灏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答都懒得答，那人也就没追问。

　　从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和他散发出的气场可以看出来，他在这群人里是有话语权的，所以他一发话，那个调戏她的男人就开始点酒了。
　　点完了酒，姜斐然下意识又看了眼那个为她解围的男人，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只是那表情，看起来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姜斐然不明所以，退出包厢去吧台拿酒。

　　上班第一天，她就靠这一个包厢的酒水，拿到了200多元工资。
　　这个收入使她陷入纠结，所以她没有辞职。
　　不过，从第二天开始，她发现那个叫衡总的男人每天都会出现。

　　有时，他会带着朋友去二楼包厢；有时，他会独自一人坐在楼下的散台。
　　但不管他在哪儿，都会找她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