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他们的故事HP》Jiesimin

99、『结局⑤』消失的爱人

　　“我一定要亲手杀死你。”伏地魔大笑一声，魔杖尖端射出那令哈莉毛骨悚然的绿光。

　　“Avada Kedavra！”

　　同时哈莉的魔杖中射出了一道红光――两道光在空中相遇――哈莉的魔杖突然像通了电似的振动起来，她紧紧攥住它，即使她想放手也放不了――一道细细的光连接着两根魔杖，是耀眼的金色。

　　就在他们对抗得你死我活时，突然一阵仙乐在空中响起，哈莉听出来了，尽管这音乐她以前只听过一次……这是凤凰的歌声。

　　“不要断开连接！”

　　我知道，我知道不能断开。哈莉对音乐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的魔杖都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一个巨大的身体从伏地魔的魔杖尖端冒出，是塞德里克的身体。

　　“坚持住。”他露出那个温暖的微笑，轻轻地说。他的声音很遥远，带着幽幽的回声。

　　“……塞德里克。”哈莉看着他的脸，又是自责的心情涌上来。

　　“我真的很抱歉，塞德里克，对不起……”哈莉落下几滴泪水，在光芒中格外显眼。

　　“不要自责，哈莉，”塞德里克微笑着温柔地说，“我一点都不怪你，真的，一点都不怪你。”

　　还没等哈莉回答他，又一个人出现了――伯莎·乔金斯的幽灵瞪大着双眼望着这眼前的战斗。

　　“别撒手！别让他害你！哈莉！千万别撒手！”

　　突然又一个身影出现了，一个长头发的女子温柔地看着哈莉。哈莉认出这是她的妈妈。

　　“妈妈……”她看到母亲的一瞬间似乎所有的悲伤和委屈，自责全部爆发了，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地爆发出来。她好想冲上去抱住她，可是她不能。

　　“我该怎么办……”

　　“不要哭，哈莉，要坚强，我永远都在。你爸也来了，”她温和地轻声说，“他想见你，你会没事的。”

　　果然，詹姆·波特也来到了哈莉的身边。伏地魔吓得脸色铁青。

　　“断开连接后，我们只能呆一小会儿，我们会为你争取时间……”莉莉·波特说着，哈莉用力点了点头。

　　“哈莉。”塞德里克的幽灵说。

　　“把我的身体带回去，带给我的父亲……还有，告诉秋，我很爱她，但是我对不起她……”塞德里克再次向哈莉露出笑容。

　　“我会的。”哈莉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撒手，哈莉！撒手！”詹姆在哈莉耳边喊道。哈莉用力把魔杖向上一抛，金线断了，哈莉飞快冲到塞德里克旁边，一个酿跄扑倒在他旁边，竭力喊道：“奖杯飞来！”

　　……在她的手指触碰到奖杯的一瞬间，一道白光从伏地魔的魔杖射出，径直砸在她的身上，但她什么感觉也没有。

　　哈莉在最后听见伏地魔在狂怒地叫喊，被一阵强烈的大风席卷而去……回去了，回去了。霍格沃茨。

　　塞德里克，对不起。

　　她在冰冷的雨里落下痛苦的眼泪。

　　距离三强争霸赛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哈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己很不对劲。

　　在三强争霸赛结束的第二天她就不想理德拉科，一直到现在，在德斯礼家的小书桌旁，她正愣愣地看着桌上数不清的信。

　　她觉得自己似乎生病了，却又不像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只是觉得难受。她写信告诉了赫敏和罗恩，想从他们那里寻求帮助。她不想直接找西里斯寻求帮助，她不想让他担心。

　　这样的感觉让她连在和德拉科去伦敦的街道玩了一整天，被邓布利多的信叫回女贞路之后还是没有结束。她收到了赫敏和罗恩的回信，信中都说让她去圣芒戈看看――当然是在她要开学的那段日子。

　　由于达力被摄魂怪攻击，她的计划提前了，从魔法部到圣芒戈，一路不愉快的路程颠簸让哈莉的心情很不好。她央求韦斯莱一家瞒着西里斯和邓布利多，于是她此次的检查只有赫敏和罗恩，韦斯莱先生的陪伴。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活从来没有给哈莉好脸色看过，白色的病房里，白色的天花板下，治疗师怀着遗憾对他们说。

　　“这是一种古老的诅咒，依据你的话来说，就是‘神秘人’给你留的。你的记忆会逐渐减退，不过这会是在几年后，现在的症状会像感冒和发烧，”治疗师看着哈莉面无表情的脸，“是更严重的感冒。”

　　病房里顷刻间变得寂寥无声，赫敏的眼眶红了，她看了看罗恩，他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看了看哈莉，又看了看他的父亲。

　　哈莉请求赫敏和罗恩别告诉任何人，请求亚瑟不要告诉凤凰社的成员，尤其是小天狼星和邓布利多。

　　（德拉科视角）

　　我觉得哈莉最近很奇怪，比以往我们的相处，她变得更粘我。除了我回休息室，她似乎去哪里都要跟着我。她变得很怕冷，感冒一直缠着她，让她不得不每周都去医疗翼拿感冒药。

　　她好像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我的身边，就算是乌姆里奇，她也不放松。

　　哈莉召开的D.A.的集会不得不让我们有分开的时间，同时我也意识到黑暗势力的崛起，很快，我和自己的家庭，魔法界都不会再安全。

　　我以为哈莉只是缺乏安全感，自从火焰杯事件后我也明白她的处境也变得危险。我接受哈莉一切的动作，也在珍惜现在难得的清净时光。

　　一天我们像往常的午时一样，为了有独处的空间，把午餐的地点转移到了庭园的大树下。

　　“如果我不在，你会爱上其他人吗？”她突然小心翼翼地问，眼睛盯着我手里的面包，中间夹着的蓝莓酱快要滴到草坪上了。

　　“不会。”我的回答没有停顿，在蓝莓酱要掉落的前一秒吃掉了那一口面包。

　　“那真好。”她望着草坪上斑斑驳驳的阳光说。我觉得哪里怪怪的。

　　之后的时间过的飞快，我们似乎都没有什么精力来回忆过去，只想快点把疲惫的每一天结束。

　　1996年的八月，我亲手剪断了我和她之间的羁绊，她没有我想象中的悲伤，似乎还像是松了一口气的那般风平浪静。她没有多说一个字，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摩金夫人长袍店。

　　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但她似乎并不这么觉得。就像一个普通的一天，就像一句普通的告别，就像一个毫不犹豫的转身。

　　（哈莉视角）

　　梅林大概会尤其眷顾一个人，理所当然的，他也会尤其讨厌一个人。而这个不幸的人就是我。

　　我总是在追赶平凡的人生，却怎么也追不上。在无数个愉快的瞬间，当我以为我追上了普通人的步伐时，现实又会在下一秒给我沉重的一击。就像我手里的风筝，它断了线，挂在树梢，当我的指尖离它只剩下一毫米时，一阵大风又把它吹走了。

　　我在五年级时老是粘着德拉科，是因为我太害怕了，害怕我生命里的一束最明亮的光就要悄然无声地消失。

　　而现在，我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生命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在天文塔上，我接受了西奥多的告白，那天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觉得天文塔的风很冷。

　　对于德拉科提出的分开我觉得正合适，这正合我意。对，就是这样，让我们两个离得远远的，最好一生再也不要相见。

　　我会故意在走廊和西奥多扣着双手从德拉科面前走过，故意在教室里和西奥多挨得很近，故意在礼堂里坦然地喝起西奥多喝过的南瓜汁。我都是故意的，让他以为我已经不爱他了，厌倦他了，我不再需要他了。

　　在盥洗室，他眼神复杂地望着我时，我还是毫不客气地对他放出了我所能想到的最刻薄的词语来形容他。

　　我也想过他会不会继续爱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看这个人日渐消瘦，只活在绝望和恐惧里，到最后化为泡影？但我觉得如果我真的爱他，又怎么会让他徘徊在我身边。

　　唯一让我感到愧疚的是，我毫不犹豫地选择欺骗了西奥多。从六年级一开始，到之后两年间的劳累奔波，他一直都被我蒙在鼓里，他以为我真的喜欢他，我们之间的喜欢是对等的。

　　在马尔福庄园，他被钻心咒和恶咒伤害得快要虚脱，在楼上黑暗的房间里，我泣不成声地把诅咒的事情告诉了他，坦白了我的意图。

　　“对不起……”我望着他脏兮兮的脸，血红的领子。

　　“别哭。”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强撑着疼痛，还是要对我挤出一个笑容。

　　真的对不起啊。

　　??我也开始讨厌我自己了。

　　??

　　直到伏地魔像个普通人一样倒在了地上，我知道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准确来说，没有后顾之忧了。

　　德拉科站在另一端，隔着灰尘和阳光，远远地望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的身体在我的意料之中，越来越差。我搬到了英国偏远海边的一座小木屋里，有一个小小的花园。西奥多说什么都要留下来陪我，就算是每天从麻瓜街道的公寓步行一个小时也要过来陪我坐在种满了花的门前看遥远海平面上的日落。

　　“西奥多，我已经欠你欠得太多了。”我一直在恳求他，在这两年他对我做的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他。

　　“我很快也会忘了你的，也很快就会死。”

　　“没关系。”

　　??他一直这样说，固执得让我想哭。

　　??

　　我经常在夜里哭醒，有时是因为身体难受，头像被重击了一般的疼痛，咳嗽咳到吐血。有时是因为想起了往事，虽然它们对于我而言，已经是碎成渣了。

　　赫敏和罗恩经常来看我，陪我，罗恩会给我带来他认为有趣的故事和最近发生的新鲜事，赫敏老是在他们要离开时哭着劝我写信告诉德拉科，让他陪我度过剩下的生命，我全部不留情的拒绝了。不然我之前的狠心全部归为徒劳无功。

　　“哈莉，求求你，给他写信告诉他吧……如果你不写，我会告诉他的。”赫敏的眼眶红红的，一滴眼泪停在眼角，吸了吸鼻子，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书桌旁拿起羽毛笔和信纸。

　　“咚”的一声，赫敏一转身就看到了不小心摔在地上的我。她心疼地把我抱回床上，表情难看地看了我一眼，下一秒把脸埋在床上哭了。

　　“不要告诉他，求你了。”我颤抖地握住她的手，过了一会儿又松开了，因为我不想让我冰冷的温度传导到她的身上。

　　西奥多有时会在房间里拉小提琴给我听，以前还不知道他有这个才华。他的琴声优美，流畅，在看向他的时候，他的身影莫名与梅格莉重叠在了一起，他和她真像。

　　我想去海边散步，却只能依靠轮椅。赫敏从魔法部下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推着我去沙滩上走走，吹吹咸咸的晚风。轮子在粗糙的沙子上很不方便，有时还会硌到小石头，她每一步都很小心。赫敏把轮椅推到靠近海水与沙子交接的地方，然后自己坐在一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你现在一定很希望德拉科也能在这里陪你看星星，这里真的很漂亮。”她遥望着深蓝色和黑色交织的海面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夏夜的风很舒服，把女孩们的长发吹起。

　　“不希望，我希望他永远别来找我。”我平静地说，抬起一只手臂，好像想伸出手抓住那些可望不可即的星星。它们的光芒好耀眼呀，真像德拉科眼里的微光。

　　我闭上了眼睛，嗅嗅周围的空气，但海风中怎么可能会有玫瑰和薄荷的气息呢？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了1991年在霍格沃茨找到的厄里斯魔镜。我看着那面可以照见人的内心最渴望的东西的镜子，看见了德拉科并不惊讶，而是发现镜子里站在德拉科身边的女孩不是我，但他们笑得很开心。

　　我不会再向往自己的幸福了，世界上他可以拥有的幸福才是我最奢求他得到的。

　　四年一晃就过去了，从朋友们告诉我的消息中我意识到时间早就已经推着所有人往前走，好像只有我是停在原地。一天赫敏难过地告诉我德拉科要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结婚了。

　　“什么？”我轻轻地问。

　　“德拉科要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孩结婚了。”她柔声重复道。

　　“……”

　　??我没有再出声，赫敏在我床头柜上放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后就打开门出去了。她又落泪了，我听到她的哭泣声了。

　　我一直假装没听见，一直背对着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不让不争气的眼泪流出来。

　　现在好像是傍晚了，因为西奥多来了。他带了一束鲜花插在我房间门后粘着的一卷旧报纸里，淡淡的花香飘到我的鼻子下面。因为我行动不便，现在连稍微动一下都觉得疼，他就用相机拍下了每天的落日给我看。

　　我留下了一封给德拉科的信，字迹歪歪扭扭，丑爆了。其实我挺自私的，就算他要结婚了，和另一个他爱的女孩，我也不想让他忘了我。幸运的话，他能看到，不幸运的话，就让它和我一起烂在这间屋子里。

　　很多年过去了，我也真的如我所愿，没有再见到德拉科，我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他的样子和声音我都已经记不清了，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残留在脑海里。再到后来的我，只能整日躺在床上，浑身的剧烈疼痛和一片空白的大脑让我变得像个废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做，能做的只有静静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在这个空白的世界里苟且偷生。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哪一年，哪一天，我只是麻木地躺在床上，听见门外有人在对话，然后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在我的床边。

　　“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吃力地转过头，只能依稀看见一个金发的男人俯下身注视着我。

　　是他呀。

　　我不知为什么，虽然视力不太好了，记忆也减退了很多，但凭借他的轮廓却能立刻认出他来，只是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只记得他是我曾经的爱人。哎，他怎么来了呀……我真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的这副模样。

　　接着我感觉到有冰冷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手臂上。我听见了他刚才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又把脸转了回去，眼泪掉在枕头上，泪眼模糊地茫然地看着空白的墙壁，胸口觉得有些闷，打算不动声色地说个谎，喉咙里挤出细如波纹的沙哑难听的声音。

　　“……不记得了。”

　　德拉科还是看着她，他才不相信她说的这句话。他了解她，她为了目的可以做到极致，只不过这次的他太迟钝了。

　　尽管是拥有了很久的宝藏，在某一天也要丢失了。

　　“对不起……”

　　“对不起，原谅我。”

　　“哈莉，原谅我……”

　　在好几次仿佛要差点失去她的时候，德拉科就向梅林祈祷别再让自己再一次有遗憾了。而现在他也知道，他昔日的爱人要消失了。

　　他看着她，她的脸苍白无力，瘦得脱相，眼下泛着深色。她突然动了动手指，然后抬起胳膊，慢慢地，用力地握住了德拉科的手。她微笑着看着德拉科的眼睛，仿佛是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

　　“别等我了。”

　　时间的洪流奔涌向前。

　　德拉科在之后看见了哈莉留给他的信，在他婚礼的前一天，这封信被赫敏拜托潘西转交给他。

　　??“德拉科，好好看一下这封信。”

　　??“但我希望你不会因为过去而后悔，好好珍惜现在。”

　　??“……别让她失望。”

　　??潘西表情凝重，看了德拉科一眼后关上了门。

　　??直到潘西的脚步声从房门前挪到远处的走廊，德拉科才慢吞吞地把信的封口撕开。

　　他不期待这封信的内容是什么，要说为什么，可悲的家族联姻已经让他觉得生活没什么值得期待的了，他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看那位姓格林格拉斯的女孩一眼。

　　??更重要的是，迟来的陪伴绝对已经配不上漫长的十年的等待。

　　??本该计划好的生活现在变得一团糟，他也时常在想，究竟是什么让一切都失去了秩序呢？

　　??他小心翼翼地摊开两张写得满满的信纸，一字一句地看起来。

　　致德拉科，我最亲爱的你。

　　请先原谅我的字迹潦草，因为我实在没有什么精力来把字写得好看。但这也恰好像我的性格嘛，我向来不喜欢规规矩矩地读书提笔。

　　记得那年的八月的阳光明媚，一个男孩突然闯进我的世界，举着炙热的火把，让我的□□熊熊燃烧起来。

　　听你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回荡，却听不清你在说什么了。是在对我诉说你最真实的感情吗？是我想尽全力捕捉你的每一个支离破碎的片段吗？

　　你会在最害怕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地挡在我的面前，单薄的身影和你手中油灯的微光，让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你会在我生病的时候枕着手臂趴在我的床边守了一夜，连星星都躲进云层里消失不见啦，你还在担心我会不会突然醒来感到不舒服。

　　魁地奇比赛里你故意把金色飞贼让给我，这可一点都不像斯莱特林，弗林特被你气得要命。你却脸红着和我说在你那里，金色飞贼和魁地奇比赛胜利哪里有我的开心重要。

　　有时候你的脾气有点暴躁，会阴阳怪气地赶走我身边让你吃醋的人，之后又会放下脾气来和我轻声道歉。

　　你说把耳朵捂上就听不见那些吵闹和喧嚣了，我很喜欢你，但你比我喜欢你还要喜欢我。很抱歉当时打破了雪地里的气氛，但我很爱你呀，你一定要相信我，这是永恒不变的。

　　可我不能让你知道我真的很爱你，因为我对你的爱是有保质期的，我的生命不肯让我多留在你身边一会儿，我怕你伤心，就用了最极端的方式。哪怕是你最后讨厌我了，我也不会后悔。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呀，你的模样是那些美好的日子里我最深刻的记忆，是世界上独有的银白色太阳不偏不倚地只照耀着我这个小小的世界。

　　和你懵懂的心动，不经意的眼神碰撞，雪地里的拥抱，天文塔上的晚风，教室里薄荷味的吻，黑暗里的各自向前，都是我人生中难以割舍的时刻。

　　我不希望，你因为我，错过别人可以赠予你的任何美好的事物。但是别担心呀，我也认真地想过，我会在宇宙的尽头等你，让我的手又一次落在你的手心。到那时候，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放开了。

　　你本可以无忧无虑，我也本可以逍遥自在，可我们都不是那个幸运的孩子。有多少个普通的瞬间我也想象过我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过完我们的一生。但那些普通却像是我们站在高地上也难以触碰到的壮美盛夏。这次只能先让我跳进无尽的夏日，先融成大海，清风，晴天，草坪，鲜花，或是阳光的一部分。把美好的夏天给你，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毫无保留地留给你。

　　我甚至都分不清虚幻与真实了，圣诞节时看冬雪在窗外纷纷扬扬地落下，屋内的壁炉在滋滋作响，黄油啤酒和蛋糕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味道。我好像可以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地低语，很像你的声音，那时候的你在和我说“圣诞快乐，我的愿望和之前的每一年都一样，就是明年的圣诞节还是我们”。

　　虽然是梦，但是没关系呀。虽然没有我很早以前就幻想过的一场在圣诞节前夕的婚礼，那就把它种在我的心里吧，等到冰雪消融，它就可以携带着我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奔向你了。

　　请原谅我的自私。虽然我知道你要结婚了，但我只是想让你记得我更久一点，我不想让你这么快就忘了我，就算诅咒想要夺走我的一切，我也想一直都记得你。

　　你只在我的生命里出现了短短几年，但在这短短的几年里，岁月早就已经举起针线在我的人生中纹了一朵只在霍格沃茨才能盛开的花。

　　我总是在遗憾为什么我只能走到这里，独自一人坐在半路的岩石上，只能看着所有人大步地往前走，但我一回头，身后也是我咬着牙坚持的深深浅浅的脚印，而你们的四周都是鲜花盛开，这时我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德拉科，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不幸的生命中，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你的相貌，对于我而言，你就是一张最完美的情书。

　　愿我们下次见面时，我只是哈莉，你也只是德拉科。愿我们不是如约而至，而是不期而遇。答应我，一定要立刻认出我呀。

　　请不要留恋我，不要回头地大步往前走吧。

　　最后，祝你安康！

　　德拉科轻轻地把信放在了手边的桌上，一抬头看到墙上巨大镜子中自己的脸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真是遗憾啊。

　　??真是对不起啊。

　　??可是到最后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原谅自己。

　　??他每个难眠的夜晚都在后悔1996年的那一天，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坚持一下呢。

　　??愧疚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他的神经，这么久了，甚至已经麻木了。

　　??德拉科，你真是个混蛋。

　　??德拉科把手掌放到镜子上，妄想手心可以接收到一点熟悉的温度，幻想着对面的人可以是她。

　　??我们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他感觉到胃里在翻滚，疼痛从胸口向身体的四处散开。

　　??好疼。

　　??他缓缓蹲下身，蜷缩在床和柜子间的角落迫切地渴望能够减轻一点痛苦。

　　??他抬头看到了窗外的月亮，孤零零地悬挂在那儿。

　　??……但我会记得你。

　　??是永远。

　　每年九月的阳光都不会迟到。2016年也是如此。

　　罗丝·韦斯莱和雨果·韦斯莱有些不舍地在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和他们的父母告别，拎着书包就跨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他们来迟了，好不容易在列车的最末尾才找到了一个空车厢，便抢先钻了进去。

　　“这次我要买十个巧克力蛙！就不信抽不出新卡！”罗丝·韦斯莱信誓旦旦地朝雨果眨眨眼睛，雨果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罗丝的手气到底好不好。

　　没过一会儿，推着零食推车的售货女巫就停在了他们的车厢门前，罗丝兴奋地从座位上跳起来，最后当然满载而归。

　　“……又是邓布利多！”罗丝气呼呼地把三盒巧克力蛙都扔到了一边，接下来雨果又听到了她的哀叹。

　　“最后一盒了……”罗丝带着期待拆开它。

　　她突然不说话了，愣愣地盯着她手里的那张卡片，好像她被谁按了暂停键一样。

　　“嘿，你怎么了？”雨果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爸爸妈妈的朋友……那个打败了伏地魔的女孩。”罗丝轻声说，轻得仿佛是怕惊扰了画片上的女孩。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画片上的女孩，她在照片上见过她好多次。母亲经常和她说着相册上的这个女孩，说她是自己和父亲年轻时最好的朋友，而且总是说着说着就眼眶发红，最后都演变成回到房间里哭一场。

　　巧克力蛙的画片中，一名十五岁左右的女孩站在那儿，穿着中规中矩的格兰芬多校袍，浓密的黑色长发披肩，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炯炯地看着罗丝，正微笑着向她挥手。然后向左右看了看，就走出了画片的边缘。

　　“你看。”雨果抽过她指尖夹着的画片，念着画片背后的字。

　　列车还在吭哧吭哧地行驶着，只是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天了，不一会儿就下起了细细的小雨。

　　“著名的巫师哈莉·詹姆·波特于1980年第一次击败第二代黑魔王汤姆·里德尔，1991年在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学院就读，又于1998年5月2日第二次打败黑魔王汤姆·里德尔，于2007年夏天因病去世……”雨果在看到下一行字时戛然而止，没有再念下去，不知是因为什么。罗丝不耐烦了，她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故事。于是一把拿过卡片，独自看了起来。

　　其故人德拉科·马尔福是她少年时期最重要的人，也是她追寻一生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