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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

  •   陶羽听完陈飞扬第一句话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不得不感慨,林斐是真给自己找了个好儿子,又感慨陈飞扬真不愧是林斐的儿子。
      陶羽又转念一想,可能就是因为陈飞扬和林斐一样,都有隐性遗传的间歇性中二病,所以他们才成为父子的。
      陶羽用三十秒说服自己不要跟中二病发作的少年计较,更何况现在这个中二病发作的少年名义上也是他儿子。
      三十秒后,陶羽面无表情地抱着花走了,留陈飞扬一个人在门口演。
      陶羽走到自己床前,看了一眼,挑了个地方,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在了床头。
      陶羽把花放好后没有马上把手收回来,而是伸手拨了两下 ,让被遮在下面的花也见见光。
      在陶羽准备收回手的时候,看到花束的中间有一个黑影。
      他的床底天花板上的灯很近,音量的白瓷的老师吧,他那一块照的很亮,什么东西都能看得很清楚。
      方方的,小小的。
      是一张卡片。
      林斐还写了卡片?
      陶羽把那一片的花拨开,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去,将那一张不大不小的卡片勾出来。
      卡片是和那一束满天星很搭的淡蓝色,上面用很浅很细的花纹细细碎碎地勾勒出一整张满天星,背面有深色一点的笔轻轻的划出的几条横格。
      上面有字。
      陶羽把卡片翻过来扫了一眼,看完上面的话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
      “你爸爸我掐指一算,天时地利人和,你一定能用上,哈哈哈哈哈,提前恭喜我dear好大儿有对象了,也提前恭喜我dear龟儿子要秃了。”
      落款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祁字。
      其实就算没有落款也能猜到是谁写的吧……
      陶羽想,林斐的朋友们虽然都有些不正经,但是对林斐是真的很好很好的。
      陶羽拈着那张卡片在指间转了两圈,想,林斐应该没有看到……
      所有要不要让林斐知道?
      林斐八成会在十秒钟内锁定祁谦,然后把它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一顿……
      嗯……
      为了世界的和平,还是算了吧。
      虽然陶羽是这样想的,但他还是找了支笔在下面回复了一句话。
      “他怎么可能秃呢?”
      落款是一个龙飞凤舞的陶字。
      陶羽盯着他写的那个陶字,想自己怎么越来越林斐了?跟林斐待久了?
      他想了三分钟,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没事,近墨者黑。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找到祁谦的同学请他把这张很挑衅的卡片转交给祁谦。
      其他的不知道,但他今晚一定能做个好梦。
      毕竟今天从早到晚他都挺开心的。

      十点五十二分的时候,陶羽收到了一条来自林斐的信息。
      “晚安,男朋友。”
      他在屏幕上有一个犹豫着打出同样的话,最后还是在点发送之前有删掉了。
      他想,这样可太没意思了。
      于是,在十点五十二的尾巴尖上,林斐收到了一条来自陶羽的语音。
      “晚安,亲爱的男朋友。”
      很轻很轻的气音,像是很还很近地吹在人的心尖上。
      “航长哥哥。”
      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话,却很意外地跟过去的某一天里的这句话完全重合。
      林斐想,好像有些东西确实就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比如他们。

      于是那天晚上,林斐激动得大半夜在床上跳起来蹦了几下。
      虽然不到一分钟他爸就打来电话骂了一顿。
      但是这并不影响林斐凌晨两半才睡觉。
      其实本来林斐激动到十二点的时候就有些困了,但是他的脑子里却有一个强烈的念头。
      他想改名。
      特别特别想。
      不是改他的本名,是改他的网名,要真改他本名,他爸一定会打死他,然后把他挫骨扬灰的。
      所以问题来了。
      改成什么?
      林斐在网上搜了一下,结果让他非常失望。
      锄禾,当午。
      触摸不到的爱,仰望不到的情。
      蒹葭已不在,白露难成双。
      林木,木林。
      平行,相交。
      ……
      林斐星期一发表意见:“太土太伤太哀太绿不浪漫。”
      林斐有那么一瞬间,想下楼求助他爹,毕竟听说他爹高中那会儿作文得过市级的奖而且刚毕业那会儿还出版了一本写给他妈的散文集,再者他们这一片有小孩子出生都专门来找他爹起名,虽然他爹现在是个教物理的。
      但这个念头仅仅只是存在了一瞬间,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名字的来历。
      林斐林斐,斐林试剂的林,斐林试剂的斐。
      他爸还说多好的名字,直接和化学生物挂钩了。
      这个名字一度让林斐怀疑他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或者是充话费送的……
      他还是自己起吧……

      山间明月。
      山间明月……
      山……间……明……月……

      林斐忽地从床上坐起来,他知道该改成什么了。
      他把“你航长”这几个字删去,又认真地打上去四个字。
      江上清风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
      这句话可真好,看来他学的东西还是有点用的,而且考试的时候他肯定不会忘了。
      林斐想了大半个晚上的事终于有结果了,所以他有点高兴,于是他差点又跳起来在床上又蹦了几下,虽然他爸很可能会上来把他揍一顿。
      最后林斐还是没有在床上又蹦几下。
      已经很晚了,扰民是会被投诉的。
      他真不是怕被他爸揍他。

      两点整,林斐没有睡觉。
      两点零五分,林斐没有睡觉。
      两点十分,林斐还是没有睡觉。
      十分钟里,他感谢了几百次东坡先生,感谢他写了这句话 。
      他一直盯着那几个字看,一个一个的拆开又一个一个的拼好,一会儿看看他自己的名字,一会儿又翻出来陶羽的看看。
      不错,这几天个字怎么看都那么顺眼。
      江山,清明,风月。
      真是这么组都好看。
      也好听。
      林斐再次沉醉了十分钟后,终于想起来看时间了。
      两点二十七分。
      很好 。
      两点二十七分……
      晚睡早起,他还是可以做到的,也就订几十个闹钟的事。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林斐意料之中顶着一对熊猫眼起床了,出门的时候突然想到昨天说的一句话,又进屋拿了两件沉甸甸的大衣。
      事实证明的那件大衣还是有用的。
      幸好他一路上裹着一件大衣才没被冻成狗。
      看他昨天说什么来着?
      “明天降温。”
      苍天为证这句话真不是他为昨天怯场找的理由。
      好孩子有每天看天气预报的习惯。
      林斐到学校后发现他带两件大衣好像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几乎所有人都穿着短袖搓着胳膊——除了个别有自知之明的带了外套除外。
      到了教室,林斐真真正正意识到他带了厚衣服真的是个很错误的决定。
      在他进教室的瞬间,他亲爱的儿子陈飞扬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他冲来,直直的要扑进他温暖的怀里。
      这个时候林斐非常怀疑他这个不孝子是不是要把他撞上西天,然后继承他温暖的大衣。
      毕竟名正言顺。
      林斐心中警铃大作,看见那颗向他撞过来的脑袋顿时头皮发麻,急忙裹紧大衣往旁边退了两步,又在陈飞扬撞过来的时候很干脆地按着他的脑门一转,防止他的中二儿子撞到墙上。
      我真是个好人,林斐想。
      可惜陈飞扬不识好人心,鬼哭狼嚎地挂在林斐身上对他进行控诉,一边控诉一边伸手去够林斐另一只手里的大衣,林斐明智的在陈飞扬碰到之前把他的手拦下来了。
      “爸爸你不爱我了吗?!不是说好生同裘死同棺的吗?!现在就剩咱父子俩了,你竟然不要我了?!我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了?!!你忍心看你唯一的血脉冻死也不可肯我一件吗?!!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陈飞扬就差把鼻涕和硬挤出来的两滴泪蹭林斐身上了,幸好在那之前林斐手快把陈飞扬的脸摁在了墙上,并且强烈的表达了他的嫌弃乖,“滚滚滚,你已经被我逐出家门了,你去和你的小叶子相依为命去吧。”
      陈飞扬特别委屈在林斐的手从他脸上拿开之前就开始凄凄惨惨戚戚的喊了,“小叶子——”
      叶时在不远处也同样凄凄惨惨戚戚地回复:“我扬扬——”
      林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俩“双向奔赴”又紧紧抱在一起试图取暖。
      嘁,没有对象的单身狗。
      在他心里陈飞扬这个异地恋也约等于没对象。
      他还是去找他的鱼好了,他的鱼最好了。
      林斐终于去看陶羽的时候,刚好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眼睛。
      人和人之间有一种默契,就是当一个人笑的时候跟他对视的那个人也会不约而同的跟着笑,就连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对视也是如此。
      更何况是两个相熟的人。
      更何况是两个相互喜欢的人。
      林斐弯了弯眼睛带着笑向陶羽走过去。
      林斐走到陶羽身边的时候顺手把另一件衣服给陶羽披上了。
      “爸爸,你怎么能见色忘义!?No——告诉我你不是!爸爸!你快看看我!!快看看我啊!!!不要被美色美色蒙蔽了双眼啊!!快告诉我你是最爱我的!!!!!”
      很不幸,林斐自动把这些声音过滤掉了。
      于是陈飞扬索性就换了套词。
      “你你你……水性杨花的男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我才是正房!!!我把你们两个逐出王府!!!”
      林斐被陈飞扬吵得耳朵疼,顺手抄起桌子上的演草本向他砸去。
      陈飞扬的心彻底被这个演草本砸成了渣渣,于是躲到一旁偷偷抹眼泪去了。
      林斐抱着陶羽把下巴抵在陶羽的肩膀上,哼哼唧唧道:“这天气好欺负人啊,一下子降了十几度,我好冷啊,求抱抱~~~”
      斜后方看完全程的万年老三许陈嘉哼了一声,小声吐槽:“ 你还冷,你要是还冷的话那我们早就冻死了,真有脸说,呸!”
      林斐:“……”
      好像从他拿了两件大衣进学校的那一瞬间开始所有人都不待见他了。
      但是突然降温十几度又不是他能决定的嘛……
      他又不能明明知道冷又不带衣服嘛……
      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的小鱼冻着嘛……
      哼,没有对象的单身狗活该冻着。
      林斐短暂但欠揍的心理活动结束后又开始熟练地卖惨。
      “鱼,来的时候风特别大,差点就把我刮走了,我一路上抱着电线杆才爬过来的,今天早上学校发通告了,说走读生可以不来的,可以等到下午风小了再来的,可是我怕我的鱼冻着了,冻着了我会很心疼的。”
      陶羽抬手,理所应当的安抚性的拍了两下林斐的背,又用余光瞥了一下旁边,结果就看到陈飞扬在一边隔空对林斐拳打脚踢。
      好吧,他可以理解。
      今天的降温算突,然也不算突然,毕竟早就该降温了,可是这些天还是持续的高温,都以为不会再降温了的,可是谁知道气温比陈飞扬的成绩还不稳定,一下子飙了十几度。
      被寒流打的措不及防的学生们,一个个都快冻抽搐了,毕竟来的时候还是快三十度的天气,没人会在快三十度的天气里带上厚衣服来上学,一个个的都带着是短袖,最多的带了个外套。

  • 作者有话要说:  dear 亲爱的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出自苏轼《赤壁赋》
    自作主张写了个国庆的番外,不过写了两个多月还没有写完,估计两万多字,现在差不多就剩三千了,但是写完了也发不出来的,估计我们又得封校,我只能尽力写了。
    就这样吧,别太期待。
    (2022.12.10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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