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气泡水》慕湫

1、第 1 章

　　智障儿子·扬:爸爸，你在哪呢？
　　爸爸：我家床上。
　　智障儿子·扬：卧槽，爸爸，你是不是忘了，今天开学。
　　爸爸：今天开学吗？！好像是。
　　智障儿子·扬：爸爸你牛逼，五体投地。好像重新分班了，现在也说不清楚，快来吧。
　　爸爸：莫急莫急，反正已经迟到了，也不差这 一会儿。
　　林斐慢悠悠地关了手机，慢悠悠地洗漱，然后又慢悠悠咬着面包挪去学校。
　　夏天的天气大都是这样，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次日太阳又格外毒辣。
　　地上还没干的水映着太阳，反着刺眼的光，树上的蝉疯了一样地叫，像是对毒辣辣的太阳的血泪控诉。
　　总之，当林斐慢慢悠悠晃到学校的时候，太阳已经悠悠斜上头顶了。
　　老远就看到年久失修的公告栏颤颤巍巍的在那儿支棱着。林斐都怀疑一阵儿稍大点儿的风都能把它给吹塌了，不过还好一般夏天也不会有太大的风。
　　林斐走过去大致扫了一眼，明白了陈飞扬说的重新分班是什么意思。
　　平高的校长大概是脑子抽了，突发奇想挑一些人组了个清北班，而且又挑了人组了两个精英班。不仅如此，脑子一抽的校长又脑子一抽，把应该交精英班的老资历教师换成了从隔壁市重点调来的年轻教师。
　　林斐瞟了一眼分班名单，啧啧，陶羽，许悦，蒋一帆，徐璐璐，陈飞扬，温馨……除了一个叫周什么的没听过，其他的都是原精英班的前十几名，这倒是挺排场的。
　　名单下面还有班级位置，清北班在二号楼一楼最西边。
　　二号楼……二号楼在哪来着？好像不记得了……
　　哦，想起来了，旁边有个大桂花树的的那个就是。
　　当手表上的指针滴滴答答跳到十一点二十的时候，林·蜗牛·斐终于用比乌龟还慢的速度成功抵达二号楼。
　　十一点十分，刚好下课。
　　林斐正准备推门进去，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里面的人把林斐撞了个趔趄，恶狠狠地瞪了林斐一眼，嘴里还骂骂咧咧：“这什么破地方!你踏马有毛病啊？!什么素质...…”
　　林斐没来得及说什么，这人就急匆匆的走了。
　　林斐刚进教室找个位子坐下，他的智障儿子陈飞扬就屁颠屁颠的跟哈巴狗似的过来了。
　　“唉，爸爸爸爸!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辛苦～～”
　　“唉唉，儿子，咱正常点行吗？”刚刚莫名其妙被撞了一下的林斐一脸嫌弃。
　　“好的，爸爸。”陈飞扬一脸乖巧。
　　“好的，儿子。刚刚那傻逼谁啊？!”林斐自认人际关系挺不错的，在江湖摸爬滚打十七年绝对没得罪过什么人，更别说这么傻逼的。
　　“爸爸，今天有一堆事儿，我给您从头说哈!”
　　不巧的是，陈飞扬话音刚落，就看见进门的傻逼很不小心的又撞到他爹了。
　　林斐正翘着二郎腿，于是，十分干净利落的倒向旁边正趴在桌子上补觉的陶羽。
　　正补觉的陶羽被措不及防撞了一下，条件反射去抓林斐，两人一起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抱歉抱歉。”林斐把人拉起来。
　　“没事。”陶羽摆摆手。
　　两人都没摔着，也就没什么事。不过另一边就有人没事找事了。
　　“林斐是吧？你今天是不是迟到了？扣分!”
　　“哦，是迟到了，跟您有关系吗？”被同一个人撞了两次的林斐心情很不爽。
　　“我？我是你们的新班长。”这人说完就走了。
　　有点懵的林斐转头去问陈飞扬：“他刚刚说什么？”
　　“爸爸，你没听错，他是班长。快上课了，慢慢讲。”
　　二十分钟后，跟陈飞扬传了半节课字条的林斐总结出几点：
　　一：平高换校长了，校长整了个清北班，改了几个精英班。
　　二：他们班主任叫宁念静，教语文，听说也有点关系。
　　三：刚刚那傻逼叫周正，隔壁市转来的，现班长，靠关系进的清北班。
　　四：周正对所有成绩比他好的人都怀有恶意，看班里人的眼神跟个个欠了他八百万似的。林斐没到班的时候，有人说帮林斐留个座位，周正对此及其看不惯。
　　林斐看了一圈，都是学霸。虽然跟自己比差了点，但周正进来排名肯定不会有原来好了。
　　啧啧，怪不得。
　　林斐看了看旁边的人，嗯，学霸中的战斗机。好像叫什么陶羽，长的白白净净的，放哪都挺受欢迎的那种。
　　哦，自己刚刚好像撞了这个大学霸。
　　“战斗……不不，陶羽是吧？我叫林斐，都同班同学，叫航长就行。”
　　“陶羽。”陶羽头也不抬地写作业。
　　得了，第一次对话被扼杀在摇篮里。
　　漫长的几分钟后，陶羽合上书。对林斐慢悠悠地说：“对了，友情提醒一下，午自习校领导来抽查作业，扣校分。”
　　“靠，陈飞扬怎么没说？你写完了吗？借我抄抄。”前半句是自言自语，后半句是对陶羽。
　　虽然同校，也有一起走过过场的交情，但二人还真没说过几句话，更别说熟到抄作业了。
　　话刚脱口林斐就后悔了，但幸好陶羽没说什么，点点头，顺手把一摞作业递过去。
　　林斐没接，他看了看那一摞作业，目测八厘米厚，很愉快的决定不写了，要是一两本的话他说不定还会奋斗一下。
　　一摞……开玩笑!
　　“哦，谢谢。我不写了。”
　　“哦。”
　　“你怎么都不问问why？”
　　“那why？”陶羽语气及其敷衍。
　　“你能用不到半天时间写完这一摞吗？一本不写是不写，一摞不写也是不写。而且我觉得我可以义正言辞地告诉校长题太简单了，不配我动手写。”
　　陶羽：“……”你说的可真有道理。
　　陶羽又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又把话咽下去了。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林斐百无聊赖，趴在桌子上发呆，眼尾的余光看到陶羽低头在写一道题，写了又划，划了又写。
　　林斐特别想知道能把大学霸难住的题长什么样。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翻了个白眼。
　　“学霸，你给其他人留点活路行吗？这是下本书的内容。能别写了吗？咋俩能促进一下感情吗？”林斐打断了陶羽。
　　“促进感情？下次考试你当第一？”
　　刚好上次陶羽以一分之差压在林斐上面。
　　“陶大学霸，我以前也没听说你嘴这么欠。还能不能愉快地交流了？”
　　“好吧，能。”
　　“那我采访你一下，那个叫周什么的傻逼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不怎么好。”
　　“理由呢。”
　　“对谁都有敌意。”
　　“再具体一点。”
　　“他觉得我们一个个的都刨过他家祖坟。”
　　“……好形象。”
　　“我怎么感觉他对我特么有敌意？”林斐又问道。
　　“可能因为你是第一名？”
　　“你能不能说清楚？”
　　“他刚进来的时候自我感觉良好到飘上天，后来排位的识候按成绩念的名次，他是倒一。”
　　林斐盯着周正看了几分钟，眼神充满怜悯和关爱。
　　陶羽颇为疑惑，再加上刚刚说了几句话比以前熟了点，问：“你看什么？”
　　“表达一下对智障的关爱。话说他长的真对不起他名字。”
　　俩人正说着，就看见他们嘴里的智障走过来，拿棍敲了敲桌子，说：“你俩，自习课说话，扣分!”然后转身走了。
　　平高规定自习课可以小声讲题，周正应该不知道，因为今天的自习课所有人基本都在补作业。
　　林斐陶羽一脸懵，周围的人也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卧槽，他病得不轻啊!我觉得我可以把他扔出去了。”顺风顺水了十七年的林斐从没被人这么怼过，他心情非常不美丽。
　　“不，我觉得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他套麻袋揍一顿更好。”一旁的段羽眯着眼接了一句。
　　林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讶道：“咦——学霸，你竟然会有这么邪恶的想法，真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看像你这样长的白白净净的学霸，一看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这么邪恶的想法不符合你在老师同学面前乖巧可爱的人设啊!。”
　　陶羽用胳膊支着下巴，偏头看着他，说：“可爱？嗯——给你三秒，换个词。”
　　林斐皮皮虾本皮的天性又展现出来了：“换什么换？这个词不好吗？你看着不乖巧吗？这多形象贴切啊，不换，唉唉——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林斐话还没说完，就被陶羽按着后脑勺往地上按，林斐顺手拉着他一块拥抱大地。
　　好巧不巧下课铃响了。
　　林斐用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喊道：“唉唉，停停停，学霸我错了，哥哥哥，错了错了，让我去吃饭。”
　　闹腾了一会儿后，林斐嬉皮笑脸地认错，休战后愉快的去吃饭。
　　校长大概就这一点为他们提供了一点点便利：食堂离他们的二号楼最近。但除此之外，大费周章地挪教室搬桌子好像没一点卵用。
　　尽管是堂很近，但林斐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像极了一锅沸腾的饺子。林斐看了一眼饺子，果断转身去了小卖部。
　　其实小卖部也不小，也算个半大的超市了，但是超市都有个名什么什么超市作为名字的，这个没名字，也没法叫，就约定俗成叫它小卖部了。
　　在和食堂一样拥挤的小卖部，林斐碰见了他儿子。
　　陈飞扬正一脸不爽地拼命护食。老远就看见比别人高一个脑袋的林斐。他万分艰难地拨开人群挤到林斐身边，抬手抹了把汗，说：“我的天，挤死了，高一的那帮小兔崽子指不定是提前放学了。” 说完顺手给林斐递了个面包。
　　林斐伸手接过面包，撕开咬了一口，说：“这届高一学生会效率不行啊，有必要去和他们会长交流一下。反正总得有一方饿着，我去问问能不能让他们先饿着。”
　　平高关于吃饭也有一套不成文规矩，高一先放学或高二先放学，一段时间后在换着来，反正高一和高二的时间不能撞，这样挺公平的。
　　不过高一新生好像不知道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于是有了今天这么壮观的一幕。
　　林斐站在树底下慢悠悠地吃完面包，拿纸擦了擦手。
　　林斐擦完手抬眼看了看，人已经不多了，又低头看了看手表，还有时间。
　　正逢天时地利人和，抓到机会不买白不买，最后几分钟的时间里，林斐拿了几包薯片，一大包面包，一杯珍珠茶。在静校铃响的前一秒进教室。
　　非常巧，林斐刚进教室，一个姓周名正的傻逼就把他拦下来了，理由相当正当:迟到，带零食，抓住林斐狠狠地扣了几分才肯罢休。
　　回到位子上后，林斐没收到他儿子的远程问候，估计也是折腾的够呛。倒是他亲爱的、半个小时之前，还把他往地上按的同桌稍微对他表示了一下关怀。
　　主要是林斐进教室的时候动静有点大，陶羽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还挺贵的。”
　　林斐肉痛地点点头，说：“嗯，花了我好几十呢。”
　　陶羽看了那一大袋“价值不菲”的零食说：“我是说班分，今天一天，不，半天，你就已经扣了五分，十分班分折合成一分校分，在犯点小错，扣几分校分，你很快就可以滚蛋了。”后面几句听起来还挺愉悦。
　　平高采用扣分制度，大大小小，事无巨细。十分班分折合成一分校分，除了五大禁令，其他一律全部都是扣分，且扣够100分滚蛋。
　　林斐想了想，说：“我觉得这是个严肃的问题，暂时不想讨论。”
　　陶羽想是突然来了兴趣，好奇地问：“你高一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竟然没有被退学，真是个奇迹。”
　　林斐摆摆手，说：“呵，想当年我也是一个尊师重道，恪守校规人见人爱的乖孩子……”
　　“航长，得了吧，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要不是咱文哥‘不小心’把所有扣分的资料给掉到湖里面去了，数据全部没了，要不你早就被开了。”前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靠在桌子上扭头拆他的台。
　　“滚。”林斐毫不吝啬的赏给他一个字，接着说：“那你没受益？要不你也早就被开了。”那男生瞥了一眼窗外，嘻嘻哈哈笑了两声，把头扭了回去。
　　林斐顺着看过去，一个留着日系短发、有点矮、但挺好看的的女生在窗边站着，有风吹过，白裙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林斐拍了一下陶羽，示意他去看，说：“唉，你看，这小姑娘哪班的？长的挺不错的，就是妆有点太明显了，会被政教处抓到的。”
　　陶羽瞥了他一眼，幽幽地道：“那是咱们新班主任，咱周校的亲侄女，还有，她刚刚在see你。”
　　宁念静走进教室，按照所有老师的惯例扫视了一圈，敲了敲桌子，说：“人都到齐了啊，先排一下座位。也不了解你们，就先按成绩了。”
　　四十个人排队站在门口，叽叽喳喳地讨论坐哪，宁念静在边上挥手示意安静下来。
　　林斐站在门口，往屋里看了一眼，扭头问旁边的陶羽：“唉，小鱼，你坐哪？咱俩做同桌。”
　　陶羽自动忽视后半句，漫不经心地答道：“随便。”
　　于是，半分钟后，林斐坐到他旁边，嬉皮笑脸地跟他打招呼：“你好啊，小鱼～～”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宁念静林斐陶羽三个活人，那句不知道被转了几转的小鱼除非是聋了才听不到。
　　陶羽瞅着他，无奈的问：“你从哪想出来这么多千奇百怪的称呼？”
　　林斐拍拍他，郑重地说：“不要在乎这个问题，小鱼，你叫我航长，我觉得这样挺公平的。而且，小鱼多好听啊，小鱼小鱼小鱼……”
　　陶羽扶着额头：“停停停，你想怎么叫都行。”
　　说话间位子基本已经排好了，其实基本没太大变动。
　　哦，除了个别人。
　　林斐往后看了一眼，周正刚好也看过来，然后跟疯狗咬人似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林斐“呵”了一声，给他竖了个鄙视的中指。
　　陶羽看着他俩“眉目传情”，说：“你可真幼稚。”
　　一瞬间林斐觉得自己的英明神武遭到了鄙视，郑重地说：“我觉得我们可能没办法和平共处，我现在就去找宁姐调位，你去和周正做同桌。”
　　您是不是有病？
　　刚调完座位，教室里乱哄哄的。抱怨的，控场的，趁机聊天的，反正干什么的都有。宁念静站在后面有一个人正申请调座位。
　　突然，教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就是那种正乱的时候有人突然喊了一句“老师来了”的那种情况。因为教室门口正站了一个人，挺有威慑力的一个人——平高挺牛批的副校长。不过幸好老头在打电话，而教室里又及时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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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why 为什么
see 看
宁静改成宁念静了，突然意识到这个名字不太妥当，也为了后面的感情线。
念静念静，当然是念一个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