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缘》爱关也

3、新婚何处

　　三．新婚何处
　　晚上，我是待嫁新娘。明天，连嫁衣都不用穿，只穿平常的衣服就好。因为一切都要从简，只要嫁过去就好。
　　大妞以我最好的朋友的身份，陪我这一晚。
　　可是，等我的家人都睡下之后，大妞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她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来：“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杀了美华姐，抢了张大博士！我现在就杀了你，张大博士就该娶我了！”
　　我叫不出声来，好像快要死了一样。就在灵魂快要出窍的时候，一双手扼住了大妞的攻击。同样也是掐住了她的脖子，并低声威胁她：“放开何紫！”
　　大妞被硬生生的拖开了，我终于活了过来。
　　“何紫，你先睡吧。明天要做新娘的。其他交给我来处理。”
　　原来，何青哥哥在。他把大妞拖去了他的房间里。
　　好想看书啊，可是却太黑了。

　　早上，天还没亮，村里便爆发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在爹娘的笑声中，看到门开了。门外，张大哥的脸浮现出来，他也是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一脸让人琢磨不透的淡淡的笑。他从爹娘的手中接过我冰冷的手，并牵着我走向他的房子。
　　没有任何鲜花和装饰，连喜字也没有，反正所有的一切都跟平常一样，没有拜堂的仪式也没有酒席，但全村的人都和我爹娘一样乐疯了。在他们看来，我是全村的骄傲，可是以何家村的人的身份嫁给一个博士，他们为我感到万分的光荣。
　　等人潮离去，夜幕降临。
　　我打量着周围，这个质朴的小家。坐在有点陌生的床上，呼吸着陌生的空气，看着更加陌生的张大哥坐在桌子边上，他只是在看书。他家里是村里唯一有电的一家，桌上有他的台灯。旁边的书架上有好多好多书。他的研究所有自己的发电机组，所以有很多他带来的电器。
　　这个一直被我注视的男人，竟然可以在这种距离里静静地看着他。回想起从前总是远远的偷看他的日子，我真想告诉那个昨天的我。但是，若是要在生活中真正的面对他，他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他的一切的一切，我都不了解。
　　这样坐着，有点无聊。我试着站了起来，他没什么反应。
　　我———好想看书！我在家里的书都没有带来，因为一切从简，娘只给我拿了一身换洗的衣服。
　　面对着一书架的书，我不禁走了过去。大部分都是跟生物学和农学有关，我伸出手去拿了一本，借着灯光看起来。
　　站的脚有点酸，于是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他书桌旁安静地看起书来。
　　第一次可以在晚上看书，有点奇异的感觉。
　　我注意到桌上有一只很吵的小闹钟，咔咔的走着。
　　我会看时间的：十一点了。
　　累了，困了，于是我将书放回暑假上。
　　躺在床上，将外衣放在一边的凳子上，拉上被子，我入睡了。
　　“嘀嘀嘀”一种从未听过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没来得及睁开朦胧的睡眼，就发觉自己是躺在别人的臂弯里的。张大哥拍了一下桌上的闹钟，安静下来。他轻声在我耳边说：“抱歉，忘了关掉了。再睡一会吧。”
　　我的睡意一下子全无了。他只穿着衬衣衬裤跟我躺在一起哎！而他也没有起来的意思，一只手臂抱着我，他又闭上了眼睛。
　　他睡觉的脸，我还不曾看过。
　　他的另一只手忽然遮住了我的眼睛：“看什么呀。快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是被一种香味唤醒的。
　　我坐起来，屋子中央已经摆好了桌子。一身便装的张大哥正在摆放饭菜。他发现我醒了，叫我起来洗脸吃东西。
　　他的家里竟有间浴室！这有室内厕所，还是坐着的。（座便）有一支双人浴缸，有水龙头……这些，只听何绿哥哥说过，带给我的书上看过，真正看到还是第一次。
　　我讲水龙头上的把手转了一下，没什么反应，又朝反方向转了一下，也没什么反应。觉得头上开始有点冒汗了。
　　“呵呵……”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个人影。
　　张大哥是真的笑了，他靠过来说：“抱歉，忘了你不会用了。是这样的。”他将水龙头的把手一提，就有水流出来了。我伸手一接，“呀！热的！”
　　他又笑了，“这边是热的，往这边是冷的。没有准备毛巾，你先用我的吧。”
　　洗完脸坐在桌上，他的饭竟是用电饭锅做的。菜也是用电磁炉炒的。我可不想让他再笑了，虽然第一次见到，我还是故作镇静。何绿哥哥很喜欢讲在外面生活遇到的事物，虽然他很少回家，但他一回来就会讲上三天三夜，甚至会带图片和照片回来给我们看。所以，这些东西我是认识的。
　　张大哥说：“看来你要习惯这里的生活还要一段时间，我慢慢教你吧。”
　　他做的饭非常好吃。
　　吃过了饭，已经不早了。他看了一眼钟，害的我也跟着看了一眼，十点了。于是他要去他的试验田和实验室做研究了。我被放在家里，于是我继续读那些书。中午他回来，帮我热了饭菜并教我使用电磁炉。
　　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热好饭菜的我叫他有点惊讶。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很快适应了张大哥家里的生活，家里的一切电器我也都会用了。他每天都在实验室和试验田间忙碌，晚上看书和写实验报告。看我对他的书感兴趣，他指导我先看一些基础的，并给我讲解一些我不会的知识。晚上，他会抱着我入睡，早上在闹钟的吵闹中准时起床。早饭一般是他做，午饭和晚饭由我负责。收拾房间之类的也是由我来做的，因为我的时间相对比较闲。
　　村里的做爹娘的并不怎么关心出嫁的女儿，对他们来说嫁出去的女儿就已经结束了他们自己的任务。而且没过多久，何青哥哥迎娶了何大妞。究竟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我不清楚。反正大妞搬到我家去。
　　渐渐的，我开始出入张大哥的试验田和实验室，也开始能帮的上他的忙。我非常快的掌握了许多他书上的知识。
　　但我也发现了他的秘密。原来他每天傍晚，离开试验田之后和回家之前，都会去村里的那片林子里，去那棵树下。我也一次次默默的尾随他去，躲在树后陪着他。在他准备离开之前，先一步到家。
　　到了夏天，传来一个消息：大妞有喜了。（很不好意思的说，村里没有按照法律来执行。貌似何青哥哥也没到法定婚龄，可是村子天高皇帝远，八竿子打不着，都是自行成亲、生孩子的）看来家里很快就会有新的生命加入了。
　　张大哥的论文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毕竟科研是需要时间的积累，一时间搞不来的。
　　第二年，小外甥就降生了。小外甥的名字叫：何青生。我家的何黄哥哥和何绿哥哥倒是落后于何青哥哥了。
　　而我很少回家。我喜欢泡在张大哥的实验室里，并且发现了另一个领域的极具研究价值的课题。张大哥仍然保持他每天去树下发呆的习惯。

　　第三年，我二十岁了。这一年张大哥二十八。他的论文已经发表了一部分，引起了界内的轰动。这是当然的，他本来就是一个天才级别的。他的研究成果获得了初步的肯定。而我的研究课题也在他的支持下开始了。这期间有很多家研究所高薪聘请他去，他都坚决的拒绝了。
　　一天，我正在实验室里做研究，听见外面有人大叫：“小何紫！快出来!我回来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有点辨别不出。张大哥也停下手中的工作看了我一眼。

作者有话说

　　看似正常的生活，充斥着难以理解的怪诞，心中有无数的问号，没有问，也没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