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缘叶交因

4、第四章

　　何离离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头很肿痛。他睁开眼，是熟悉的床幔。
　　二少爷醒了，都进来吧。喜鹊，去告诉老将军二少爷醒了。
　　大丫鬟三红侯在榻前。
　　今儿是几号？我怎么筋脉尽断了？这是怎么回事。都滚开！
　　何离离试图起身，到这用劲时才意识到自己身体的状况。
　　三红恭敬地跪在地上低头回道：二少爷，一日前您倒在大少爷屋子里地上，大少爷不知去向，桌上留有一封书信给老将军。下人们到的晚，什么都不知道，请少爷惩罚。
　　滚！出去！
　　人都出去了，何离离零碎地回想起昏迷前的事。
　　自己到窑子找女人，喝得醉了，那女人把自己推上床......
　　然后，眼前闪过梦里兄长的白皙身子，自己...走到了街上，听到了什么，当时，自己突然狂奔起来。
　　他锁眉，努力回想那模糊摇晃的记忆。
　　他记起了，强压着兄长，狠击兄长流血的胸膛，以及被兄长铁扇打到，这段记忆格外清晰。
　　不要想了，不要想明白，就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
　　少年知道了一切。他让人进来服侍自己穿好了衣裳。表现得和以前一样。
　　父亲。兄长留下的信里说了什么？
　　他镇定地问。
　　何老将军把信纸递给他，然后红了眼睛直接转身离开了。
　　晚上，父子二人难得地坐在门栏前喝酒赏月。
　　君致突然决定去走江湖。
　　何玉龙灌了一口酒。
　　先前他又是说让你到朝中当武将，他重新参加文试。
　　这次何老将军将整坛都喝干净了。
　　他转头看向何离离。
　　你是不能当武将了，有什么打算吗？
　　少年只看着月亮，喝着酒。
　　京中和你同辈的公子不少，如果高兴的话就和他们一起解个趣吧。
　　少年把坛子落在地上，道：父亲，我回房休息了。
　　何玉龙一个人坐在清冷的石阶上，看月亮。心里一股郁气压得他闷闷的。
　　一连半个月，何老将军请来名医为二小子看病，一无所获。而且，何离离开始避医，躲着人。
　　这日清晨，何离离又吼退了传膳的下人，突然外面传来何老将军的声音和另一个徐缓的脚步声。
　　何离离还未细听说话，门就被破开了。
　　来了位真的神医，出自医术天下第一的药谷。
　　白石先生，这便是小儿。
　　白石先生可能救？
　　令公子只是中毒，经脉堵塞罢了，只是配这解药我需要些时日。如若要完全修复，还需针灸药浴。
　　何离离这才扫了这位药谷门人一眼，却怔住了——那一对相似的烟罥眉和莫名令他发冷的气质，太像那时的何君致了。
　　晚上，何离离泡在药汤里，药谷门人为他针灸。
　　两方无话，室内一时沉默。
　　施针完毕后，药谷门人温温的嗓音响起。
　　再泡两个时辰就可以了，中途水凉了就叫下人换掉。
　　好。
　　何离离好像多日来的暴躁无常都消失了。他的头脑开始运转，如果治疗失败，他是否要去经商或者重新学门手艺。
　　药谷门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