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雅心无尘

9、千年劫

　　关于我的记忆你是从那个宴会结束而没有的吧！赵叶说，我的命运从那个宴会开始有了转折，如果再有一次选择，我不会那样做的。她用手纠着衣襟，悔意荡满周身。是因为岳云吗？我试探地问。她恩一声把自己从伤感中抽出来继续说。一山不容二虎，本以为我父王已经被金人杀害叔叔高宗对我也算宠爱，可是父王活着的消息传回临安后朝中就出现了两派有的让迎回父王有的坚决反对。叔叔对我起了杀心为了安抚朝中主迎派他想隆重将我嫁人。那时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是嫁不掉的老姑娘了。可是我是公主啊！随便找个贵族是不愁的，作为没名分的公主成为政局的牺牲品也是很容易的。我不怕死但我要报仇，所以我必须选择能够接触战场的贵族，岳云是最好的选择。提到岳云赵叶的眼里居然有一丝柔情，莫非？看到我的表情，赵叶笑了，没错，虽然我比他大了整整十岁，可是，我必须如此。因为十年前的偶遇我对当时的岳云来说是一个美丽的谜，而且我懂当时所有女子都不懂的兵法，我就是利用了这点让他慢慢喜欢上我的。那次宴会的第二天我让丫头送给他的兵书都是我亲自手抄的总结还有自己的观点，岳云不仅能武也能文，他给我的信件我一直留着。你们一直书信往来吗？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环境与身份差异，信件是怎样流通的。如果没有皇上的默许，我跟他也许就限于当时的见面了。当时岳将军是整个王朝的脊梁而我的言行不会逃出皇上的眼线的，他有意将我嫁与岳家。他的说辞是等时局稳定就为我们完婚，没有人反对吗？我问。当然有，可是岳飞是当时的红人而我前王遗女而已，皇上都不说什么还有谁反对？就这样我从岳云那里了解到前方的战情也知道了托哈江翰的消息！你告诉岳云你跟托哈江翰的关系了吗？赵叶摇头，我说我是偷听父王谈话知道的。我跟岳云的关系一直在我的计划中进展。没想到的是把自己计划了进去，更没想到的是这个计划用了四年时间。四年？很复杂吗？我彻底崩溃怎么都这么墨迹。赵叶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她说，总而言之我的计划成功了，岳云喜欢上了我，我通过他了解到了前线，可是，我们的关系就这么托了四年，到1140年时金人又大规模入侵此时岳将军在高宗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太重要了，最受欢迎的是秦烩。那天岳云信中告诉我说托哈江翰在西湖附近出现。听到这个消息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此时我已经三十岁了，高宗似乎将我遗忘了，只知沉迷于酒色。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就乔装出宫。你能理解我那时的心情吗？赵叶突然问我。我理解你报仇之心可不理解你跟岳云的心。呵呵，原来我的确错了啊连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赵叶痛苦地苦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赶紧解释。你不用解释的，我知道，她叹口气，我总是安慰自己是为了报仇才活着，可自从遇见岳云这个重心就慢慢转移了，只是我自己不肯承认。我千方百计出宫去赵岳云说是为了手刃仇人，可那种窃喜决不是来于此。她自顾自地伤感，我已经明白了。你也爱上了岳云对吗？她点点头，只是当时我太固执，你想想，十五年来我只有报仇这个信念可是突然报仇成了幌子，我不能原谅这样自私的想法就催岳云带我去赵托哈江翰，他很细心打探好了一切，那天晚上我执意火烧了托哈江翰的庄园，可是，也烧毁了附近的村庄。这是我的错，岳云劝说过我的那天有风不能这么做，可是，我早就被自己逼疯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然后就跳进了西湖。想起了那副凄美的画面，我惊道，你自杀了，为什么？她幽幽叹道，那是我至今为止最不后悔的选择。咦？我还真不懂这个赵叶的想法，尽管她说我们是一个人。
　　以你看来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娶三十岁的女子为妻正常吗？赵叶突然问。三十岁的男的娶二十岁的女的还差不多。我直言。对啊！我已经三十了可岳云才二十年华，你说我该如何？我顿时语结那个时代三十多差不多儿子都该娶妻了。当初是因为政局没什么人非议，可现在呢？说实话我过不了自己那关，大仇一报我又何苦继续纠缠。那岳云是怎样想的？云？赵叶温柔地念着他的名字，他自始至终都很顺着我，很多时候他都能让我忘记年龄的悬殊，我们也曾谈论过年龄，他说爱情跟年龄无关，可是，他毕竟是将军是人民心中的英雄，我不能让他受半点非议，我只是在错误的时间成为错误的人成就错误的时局而已，是沧海一粟，会很快淡忘在乱世，岳云就不一样了。谈到此赵叶的脸上有了笑意。我看到过岳云跳水救你的那一幕，那种痛苦比杀了自己还痛苦。赵叶低头不语，是我对不起他。你现在是人是鬼？你跟我梦中见到的一样啊！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只是灵魄而已。我因为没有听岳云的话执意火烧托哈江翰火乘风势烧掉了西湖边的村庄，这就是我犯的最大的错，那个村庄遭遇无枉之灾无一人幸免而那个村子是传说中百蛇曾居住过的地方所以我遭到了天谴，灵魄被囚西湖之底不们投胎只能做孤魂野鬼千年之中只能历经三世还要受尽情事折磨得不到爱情。这就是所谓的千年三世劫如果千年后的第三世这个劫仍不能破那我便永世不得朝生。莫非我刚刚见到的什么族长就是那个村子里的人？你以前杀死了他们，这倒好他们今天又杀了我。我埋怨地对赵叶说。因为你就是我的第三世。赵叶轻松地说出这句话我却不轻松了。也就是说我这辈子是注定苦命了，也真够苦的哦，出门买张彩票就稀里糊涂地命丧黄泉了。我苦笑。你并没有死。什么？我没死？我没被那群鬼杀死？我惊奇地摸摸自己的下巴，拍拍自己的脸，没错还能感到疼，这么说我真的没死那这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听说过十星连株？赵叶问。我摇摇头。十星连株千年出现一次每次持续半刻钟，这半刻钟时空是可以倒置的。半年前出现过一次十星连株，借这次机会我的父王利用龙气为我破解千年三世劫。我不明白，那你的劫破了吗？平时我的理解能力挺强的可我现在真谜。赵叶叹口气，如果破了我现在还会在这里吗？我不打断你说话了，竹筒倒豆子你把一切都给我说完吧！让我自己慢慢消化，这样云里雾里的我实在受不了了。赵叶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本来这一切都该是你的记忆你我同体。然后开始讲述所谓的我们的故事。姜军是托哈江翰的转世，什么？我惊叫突然想到不能打断她就又闭上了嘴巴。半年前他去买彩票同样那是一张印有骷髅头的彩票，这是异空的通行证，是我父王龙气的载体，要破千世劫就必须以命加心血交换。托哈江翰是火势的起因是汉人的仇人所以千世劫必须要用他的姓名跟你的血来破解。所以，半年前姜军刚到杭州就发生了车祸。岳将军是世人心中的英雄所以他的灵魂可以在世间走动，我的劫只有他能来破。岳将军告诉了姜军一切，他的前世今生他的恩怨情愁，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结束千年的宿愿。你买到的那张彩票跟姜军一样，只是你有姜军跟岳将军的保护才不致丧命。刚才你是掉下水了，可是岳将军赶来又一次救了你。那姜军呢？我的眼里有泪水在打转，半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怨恨这姜军出于固执跟骄傲我不向任何人打听他的消息很洒脱地开始我自己的生活，即便赵跟我也只是在同时的撮合下喜欢他而已，而不是爱。也许真是千世劫的原因，我一直跟爱情无缘全毁在各式各样的变故上，姜军跟我之间的感情是持续时间最久的有一年了，可是同样没有善终甚至赔上了一条命，赵跟爱我，对我也足够好，可是，我却不能给他我的爱情。是可笑还是可悲。你不用太过伤心，赵叶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破了千世劫你就没事了。不是需要我的心血吗？呵呵，这个你不用怕，岳将军已经想好了办法，现在只需等他回来，你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更何况岳将军也要圆他千年前的遗憾。什么？我不明白。你会明白的。赵叶淡定地对我笑。 岳将军的遗憾？不就是听从了那十二道金令班师回朝然后以莫虚有被杀害于风波亭吗？对了，岳云也是一起被害的。这是历史的记载。毕竟王命难违，大宋积贫积弱已久天意如此。我所说的遗憾是关于岳云的。提到岳云赵叶总会不自觉地微笑。她柔柔地说，当年我的选择也跟岳将军有关。他不太赞成我跟岳云在一起。岳将军也在乎这种年龄的差异吗？我从史书上看到的岳飞是异常深明大义的啊！没错，同样地他也爱兵如子，他的一个副将战死沙场剩下孤女，岳将军将她配与云妻。哦，我好像从史书上看到过，岳云的确娶了那女子，却…却不曾听说过赵叶。我小心地说。当然，我的记载只限于徽宗钦宗被俘后宫尽入金，我的存活是意外，我跟岳云也仅是政局的棋子，只不过他是英雄，而我是历史的耻辱是见不得光的。岳将军知道我跟岳云的感情没有明确反对也没有明确赞成。他只是告诉过云，即便我们在一起，那我的身份也是不公开的也就是说没有名分，云当然不同意，可我什么都明白，岳将军的考虑是对的。我的身份我的年龄这都是世俗所不允许的。所以，我选择不惜一切的报仇，反正已经无意于世，只是没想到代价这么大。那这跟岳将军的遗憾有什么关系？因为岳将军知道云对我的感情，他明白没有我云的感情并不幸福。而现在在你身边的岳赵根是云的转世。戛？我的脑袋再次短路，赵根是岳云转世？怪不得我觉得岳将军有点像赵根呢！可是，我仍不明白。虽然当时我是有目的地接近云但他对我的感情却是真的，那时我们有缘无份可云的心里一直有我被杀的那一刻他依然心系于我，所以他的每一次轮回都在追逐，如果我的千世劫不破岳云就无法走进我心里。这么说岳将军帮你即是出于王命也是存有私心？我三次救你于危难你就这么说我吗？那熟悉的声音突然飘进我的耳膜我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原来是岳飞，他身后跟着姜军，虽然我已经知道真相看到姜军感到很疼惜可是一想起那架骷髅我就心有余悸。呵呵，岳将军，背后说人被发现真不爽，我干笑两声。将军一切都办好了吗？赵叶起身寻问。公主，放心！他又意味深长地看向我，回去好好对待云儿啊！他已追逐千年了。我木然地点头，头又开始发晕，姜军向我走来，心果，对不起，我的不辞而别是为了这个劫，我前世欠你的现在还。不要再恨我。我仍迷糊地点头，其实，我不恨你。姜军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刀，我紧张地问你干嘛？嘛字没说出口我已感觉自己在慢慢倒下。一缕红光飞向囚禁赵叶的玻璃体，赵叶慢慢化为一缕烟飘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