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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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季安川和南易回到蟠螭山山顶时，已接近傍晚，楚兮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楚兮哥哥！”南易看到楚兮，将小雪貂和包裹递给季安川，扑到了楚兮怀里，问：“明天我们要去趟药仙谷给小雪貂治伤，楚兮哥哥要一起去吗？”
楚兮点点头，趁着季安川低头嫌弃小雪貂之际，在南易耳边小声地说：“小南易，一会儿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竹林里的那个小亭子，我有东西要给你，千万不要告诉安川哦。”南易兴奋的点了点头。
季安川看南易和楚兮抱在一起，面具下的眉头一皱，冷冷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楚兮松开南易，走到季安川身旁，若无其事的说：“安川，晚饭我已经准备好了。”
嗅到楚兮身上的酒香，季安川问道：“你喝酒了？”楚兮微笑着说：“是喝了点，不开心的时候总该喝点酒麻痹自己。”
“对不起。”季安川轻轻的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就习惯了。”楚兮笑着说。
季安川将手里的包裹递给楚兮，淡淡地说：“麻烦你了。”
楚兮愣了一下，接过包裹，转身去了厨房。
南易着实有些看不惯季安川对楚兮这么冷漠，瞪了季安川一眼，在心里想：“哼，等我成年，一定把楚兮哥哥抢过来，娶楚兮哥哥回家，让你哭一辈子。”此时的南易哪里懂得什么情爱，只是觉得温柔的人就应该善待，苏冼煜也说过，对自己温柔的就要娶回家。
季安川自然不知南易心里所想，只觉得南易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嫌弃。
南易从季安川怀里抱过小雪貂，径直走向了原先自己醒来时的屋子，不，应该是季安川的屋子。
南易找来一个竹筐，幻化出狐尾，从尾巴上拽下一撮毛，铺在了竹筐底部。准备好一切，南易小心翼翼的将小雪貂放了进去。
南易轻轻的摸了摸小雪貂的脑袋，说：“小雪貂，明天我就带你去找述白哥哥，他是三界有名的医仙，你会没事的。”被南易摸舒服了，小雪貂闭着眼哼唧了一声，熟睡过去。
南易收回手，将脸埋在蓬松的狐尾里，低声说：“小雪貂，我已经耽搁了一天了，明天把你送到述白哥哥家后，我就得去找哥哥了。可是我······舍不得楚兮哥哥，也舍不得季公子。”
站在门外的季安川，明显身形一顿，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的声响，南易一个激灵迅速将狐尾收起来，胡乱的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佯装生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季安川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淡淡地说：“准备吃饭。”
“奥。”南易轻轻的应了一声，跟着季安川走去了正厅。
看着餐桌上的烤鸡，南易才知晓，原来包裹里的是烧鸡。迫不及待尝了一口，的确好吃。
餐桌上，三个人各怀心事。
吃完饭，南易帮楚兮收拾好碗筷，趁着季安川看书之际，两人偷偷溜去了竹林小亭。
竹林小亭——
“小南易接着。”话音一落，楚兮扔给南易一个罐子。
南易稳稳接住罐子，好奇的嗅了嗅，一股的清香飘进鼻腔。是酒！南易一惊，忙将罐子放到了小亭里的石桌上，退后了几步。
在灵狐丘，苏冼煜从不让南易碰酒，可以说是明令禁止。记得有一次，南易偷偷藏了一小坛桃花酿，一口都没喝就被苏冼煜发现了，二话没说就是一顿鞭笞。现在想想，南易还心有余悸。
楚兮拿来两个青瓷酒盅，将酒坛拆开封，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送到南易面前，温柔地说：“这是我自己酿的桂花酒，小南易快帮我尝尝，若是好喝，我就给安川送些过去。”
南易看着酒杯，纠结的说：“楚兮哥哥，在灵狐丘阿爹从不让我碰酒，我不能喝酒。”
楚兮摆了摆手，笑着说：“这是桂花酒，酸甜适口醇厚柔和，有活血益气开胃醒神的功效。另外这里不是灵狐丘，你阿爹是不会知道的。小南易真的不尝尝？”
楚兮说的十足诱人，又加上南易本来就对酒水好奇，终是忍不住拿起酒杯，浅浅的尝了一口，的确如楚兮所说，余香长久。
“好喝！”南易兴奋的说。
不知不觉间，已经三杯下肚，慢慢染上了醉意。
看着南易迷离的眼神，楚兮心想：“三杯桂花酒就醉，这小狐狸酒量可真差。不过也好，醉得快也免得浪费时间。”
楚兮凑到南易耳边，轻声说：“小南易，我这里有个东西要给你。”
南易呆呆地坐在石凳上，迷迷糊糊的问：“楚兮哥哥，什么东西呀？”
楚兮将一个小盒子放到南易手里，微笑着说：“小南易，你把这里面的东西吃下去。”
南易打开手里的小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颗黑色的小药丸。
“楚兮哥哥，这是什么？”南易呆呆地问。
楚兮温柔地说：“这是我从天界带来的活血益气的丹药，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小南易，来，张嘴。”说完走到南易面前，拿起药丸送到了南易嘴边。
（2）
因为醉酒，脑袋迷糊的很，又加上楚兮迷惑般的声音，南易自然无心去质疑药丸是真是假，乖乖的张开了嘴。
药丸进入喉咙时产生的异样感让南易有些抗拒，想要吐出来。楚兮见状，掐住南易的下巴迫使南易仰起头，逼着将药丸咽了下去。
“唔······咳咳······”确认南易咽下去后，楚兮才松开了南易的下巴，温柔地说：“小南易，时候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南易呆呆地点点头，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向竹屋。
南易走远后，楚兮淡淡地问：“这法子你确定万无一失？”
小赤蛇从楚兮的袖子里滑出来，吐着蛇信子说：“主人放心，那颗药丸的确有活血益气的作用，里面混的傀儡蛊不会被轻易查出来。”
“哼，若出半点差错······”楚兮故意拖长音。小赤蛇领意，恭敬地说：“若出半点差错，秋妍愿献出生命，在所不辞。
楚兮将小赤蛇收回袖子里，化成紫烟消失在小亭中。
与此同时，南易本就是路痴，再加上脑子迷迷糊糊的，更是找不到回去的路。来回转了三四圈，始终没有走出去。
就在南易快急哭的时候，终于想起手腕上的银铃。晃了几下，眼前瞬间出现一道亮光，吸引着南易走了过去。
书房——
夜已深，季安川有些乏了，自己的房间被南易占了去，只得在书房将就。
季安川将面具解下，面具下的容貌露了出来，剑眉星眸，十分俊俏，其中还夹杂着久经沙场后留下的硬朗。
将面具放到桌子上，季安川躺在榻上合上双眼入睡。就在这时，南易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
南易刚迈进一只脚，后脚就绊在门槛上，迎面摔在了地上。
“唔······疼······”南易捂着额头，蜷缩在地上疼的忍不住叫出了声，狐耳和狐尾也露了出来。
季安川睡眠本就浅，听到如此大的声响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季安川忍着怒意，翻身下床，将桌子上的面具拿起重新戴好，走出书房。
南易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喊道：“季安川，你在哪？我疼。”
季安川走到南易面前，将南易打横抱起。
“这是，喝酒了？”嗅到南易身上的酒香，季安川微微皱起了眉。
被季安川抱在怀里，南易的脸拱进季安川的脖颈处，双手也不自觉地环上了季安川脖子，只觉安逸的很。
狐耳蹭着季安川的耳垂，六条狐尾盘在季安川的腰上，小小的南易蜷缩在自己怀里，柔软的狐尾和狐耳也撩拨着自己最敏感的部位，季安川一时愣在原地。
“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季安川你清醒点，他还是个孩子······”季安川一遍一遍的安抚着自己，将体内的躁动感硬生生压了下去。
“苏南易，下来。”季安川隐忍地说。
南易摇了摇头，闭着眼迷迷糊糊的说：“唔，我不要。”
季安川本想将南易从自己身上拉下来，却不小心碰到了南易的手臂上的伤口。
“唔，疼。”南易无意识的哼唧出声。
软糯中夹杂着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躁动感瞬间破功，季安川顿时觉得自己内心一阵抓狂，似有什么控制不住想要冲出来。
季安川在南易耳边小声地说：“小狐狸，你可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狐耳被季安川呼出的气弄得直痒痒，南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推开季安川的脸，抬起头晃了晃狐耳，呆呆地说：“唔，阿爹说，晚上不能玩火，会尿床。”说完，头又埋回季安川的脖颈处，睡了过去。
怕跟南易再待下去真的会出事，季安川急忙抱着南易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将南易放到床上，季安川帮南易盖好被子，季安川在心里想：“以后，万万不能再让你碰酒。”想完，起身准备离开。
“别走······”南易突然抓住季安川的手，呢喃道。
季安川一惊，回头看向南易，只见南易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眼角还有泪水。
“哥······你别走，别离开我······好不好。”南易将季安川的手握得更紧，语气中带着恳求。
季安川心疼的看着南易，他知道南易的身份，也知道他的哥哥，苏无霜。
待南易彻底熟睡后，季安川才离开了房间。
（3）
第二天，南易全然忘了昨晚喝醉之后，发生的一切。
去药仙谷路途遥远，怕南易受不住，季安川幻出真身，将南易和楚兮圈到了背上。
巨大的白龙长啸一声，冲入云霄。
看着如此巨大漂亮的大白龙，南易两眼放光，抱着小雪貂兴奋地说：“季公子，原来你是大白龙呀，好漂亮！”
楚兮笑着说：“那是自然，放眼三界，哪有一条龙敢于安川媲美。”南易好奇的问：“楚兮哥哥，季公子为什么总戴着那么吓人的面具？脸受伤了吗？”
楚兮摇了摇头，凑到南易耳边小声说：“这个面具，还得从安川的身份说起。安川本是天界的战神，他怕自己长相不服众，便打造了这副獠牙面具，用来震慑将士。时间久了，便习惯戴着了。”
南易点点头，在心里想：“季公子是天界战神，那一定很厉害，看来以后万万不能拿长相刺激他。”南易一直生活在灵狐丘，对外界的事知之甚少，虽然苏冼煜三万岁寿辰的时候季安川去过，也因为变故南易并未真正见过他。
“对了小南易，身上的伤可有好些？”楚兮温柔的问。
南易撩起袖子高兴地说：“谢谢楚兮哥哥的丹药，伤已经都好了。看，连疤都没留。”楚兮笑了笑，说：“那就好。”
南易凑到楚兮耳边，有些期待的问：“楚兮哥哥，什么时候还能再喝你酿的桂花酒？”
楚兮摸了摸南易的头，温柔地说：“你要是喜欢，随时可以。”
“楚兮哥哥最好了！”南易真是越来越喜欢楚兮了。
药仙谷——
白龙落地，将南易和楚兮放下，变回人形。谷中门童见状，忙叫来了谷主述自清。
“述伯伯！”南易将小雪貂递给季安川，一下扑到了述自清的怀里。
“南易？”述自清看着自己怀里的南易有些诧异。
述自清是述白的父亲，是苏冼煜的老友，自然认得南易。他诧异的是，苏冼煜竟然肯放苏南易离开灵狐丘？
楚兮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心想：“这小狐狸的身份恐怕不简单，连医仙世家都认得他。啧，可别是什么神族大族的。”
季安川将南易从述自清怀里拉到自己跟前，把小雪貂塞到南易手里，转身对述自清拱手说道：“晚辈冒昧拜访，述谷主见谅。”
看着冷傲的季安川向述自清作揖，南易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有失礼貌。
述自清见是季安川，作揖恭敬地说：“哪里哪里，白龙上神和苏小少主今日光临寒舍，我等有失远迎，还望上神见谅。”
“苏小少主？又是只小狐狸······难不成是灵狐丘苏冼煜的儿子？！”楚兮皱起了眉。
“述伯伯，前些天救了一只小雪貂，它伤的有些重，需要述白哥哥帮忙救治，可否行个方便？”南易将小雪貂送到述自清面前，恭敬地问。
述自清说：“当然可以。我这就叫人喊他过来。”南易开心的说：“谢谢述伯伯。”
“客气什么？你这小家伙，还是这么有善心，是好事。”述自清欣赏的说。
述自清一招手，一个蓝衣男子出现在述自清身后，述自清说：“清水，去把述白喊来，再命人摆好酒菜。”蓝衣男子领命退了下去。述自清则领着南易、季安川和楚兮去了前厅。
述府前厅——
众人落座，述自清冲南易招招手，笑着问：“南易，快跟伯伯说说，你阿爹最近怎么样？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南易回答道：“阿爹最近挺好的，述伯伯不用担心。”南易犹豫了一下，说：“述伯伯，其实，我是偷跑出来的。你能不能别告诉阿爹我在这，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二话不说飞过来揍我，说不定真的要打断我的腿······”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
述自清笑出了声：“哈哈哈，你这小家伙还是这么讨人喜欢。放心，述伯伯一定不告诉你阿爹。南易啊，要不要在述伯伯这多留几天，述伯伯和你述白哥哥可想你了。”
南易摇摇头，认真的说：“南易也很想您和述白哥哥，但是南易此次离家是为了找寻哥哥。述伯伯，等我找到哥哥，我一定好好陪你和述白哥哥。”
“唉。”述自清叹了一口气，回想起百年前，苏冼煜忍着巨大的悲痛连夜编织谎言，只为不让南易知道，无霜已经逝世的事实。南易理应知道真相，可是述自清不舍得南易眼中的这份期望消失，但他也不想让这份期望变成事实暴露后对南易更沉重的打击。
“南易，你哥哥他······他······唉。”述自清始终说不出后面的话。
“述伯伯，我哥他怎么了？”看着述自清凝重的表情，南易有些着急的问。
看着述自清的表情，季安川已经猜出了大概，苏冼煜对南易隐瞒了无霜已经不在的事实。
季安川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道：“我见过苏无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