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歌》枫落听风

4、夜里惊闻杀猪声

　　第四章：夜里惊闻杀猪声

　　“你既然是洛临渊，今日出现在这里想必是回来报仇的。”沈炼心神情自若。

　　他想该来的始终会来，避无可避。逆鳞之人何惧死，做杀手必然有死的觉悟。

　　“不，往事已矣，更何况你们只是收钱买命，报仇找不到你们头上，我今日来，一是想保全朝阳性命，二是要逆鳞为我所用。”洛枫一扫阴霾，坦荡道。

　　沈炼心笑道：“哈哈……我虽不知六公子你有何奇遇能死而复生，还找来了这么厉害的帮手，但要想我逆鳞为你所用也是痴人说梦！”

　　逆鳞刀是龙神殿的刀，龙神殿虽已不复存在，但也断不会成为某一人的武器。

　　洛枫不以为意，从衣襟里拿出一块金色令牌，道：“倘若我有这个呐？”

　　虽隔有数米之远，但以沈炼心敏锐的目光，他一眼便认出了令牌为何物。

　　“龙神使者令！你是龙神殿使者？”沈炼心说这般话自己都吃了一惊。

　　昔日龙神殿，煌煌神威。大苍九川万民无不在之庇佑之下，可就是百年前，苍茫九子的出现直接覆灭了整个龙神殿。

　　洛枫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寻龙神庇佑，想不到我龙神殿还有重现世间之日。”

　　沈炼心率先跪了下来，而后柳星河，紫魅，青逍等人一一跪拜行礼。

　　“属下沈炼心率逆鳞卫拜见神使大人，前不知神使身份，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其他众人面面相觑的瞧着这一幕。

　　洛枫沉声道：“逆鳞本是我龙神殿的刀，理应以匡扶龙神殿而为己任，以后切不可再做金钱奴，遂金钱驱使。”

　　“属下领命！”逆鳞众人应偌。

　　“好啦，今天这事到此为止，诸位退下罢！”洛枫喝退逆鳞众人之后，转身走到沈梦身边道：“沈姑娘你也随你父亲回去罢！”

　　“你不杀我？”沈梦定睛的看着洛枫。

　　落枫淡然道：“杀了你也不能改变我这些年所受的痛苦，还是留着你以后有用罢！”

　　沈梦终是在众人的目光下离去了。只是到此刻百慕朝阳才知道，她原来是逆鳞的人，而且还是沈炼心的女儿。

　　惊险已过，百慕朝阳走到洛枫身后重重的拍了一下他肩膀。“好你个临渊，你把我耍得好苦！”

　　洛枫转身严肃道，“事先声明，咱俩交情归交情，但交易还是得作数的。”

　　百慕朝阳也很是认真道：“我忘了告诉你，百慕家主令其实早被我父亲遗失啦……哈哈哈……”

　　百慕朝阳得意的笑着跑开，洛枫在后面追骂：“我去你大爷个傻子！”

　　而后便是两人纠缠在一起。

　　后面燕歌离喊道：“哎，君子动口别动手啊！”

　　刹那间，哀鸿之声响遍整个江面。

　　月色如钩，夜幕清凉。游船终是驶进了南渊城东市码头。

　　下得游船，百慕朝阳一路追问：“哎，临渊，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我的住处！”

　　“哦，大吗？”

　　“还算大。”

　　“有大床么？就是双人床那种！”百慕朝阳说着还偷瞄了一眼身后的燕歌离。

　　“够你和嫂子来回打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百慕朝阳露出邪魅一笑，然后打了个哈哈。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府邸门口，门上牌匾写着“细柳别苑”四字。府邸虽说不上气派，但给人一种精致清幽的感觉。

　　空山上前喊门。忽然门前街道两旁火光四起，刀兵之声大作。哗啦啦整齐划一的一大批带甲士兵将众人团团围住。

　　“公子，是南渊府的官兵。”新雨在扫视一圈后道。

　　这时官兵之中走出两人，一人穿着红袍官服，一人着的是灰色锦衣。

　　洛枫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人，那穿灰色锦衣的人，他走上前很是礼貌的道：“陆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他说的陆公子，正是那日青楼里的陆泊舟。陆泊舟没有理会洛枫，而是小声对身边穿官服的道：“父亲，这人便是细柳别苑的主人洛枫。”

　　原来这个红袍官服的男子是陆泊舟的父亲，南渊城守府大人陆廷威。

　　陆庭威一副威风凛凛神情，大声道：“洛枫，近日你细柳别苑门前私斗平繁，偶有命案发生，现本官要带你回府衙问话。”

　　洛枫笑道：“大人，江湖人士在在下府前私斗，在下也是苦主，大人何苦还要为难在下呐？”

　　陆廷威道：“洛枫，今日你务必随本官回府衙。”

　　洛枫知这官府甚是麻烦，当下不得不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随后抛给陆廷威。

　　“陆大人，要问话你找这玉佩主人问去！”

　　陆廷威接过玉佩一看，惊呼道：“九霄龙纹玉！”

　　洛枫没等陆廷威回应，已是率先走上门庭。此时府里人已经将门打开，洛临渊喊话道：“大人既认得此玉，还望上南渊山庄一趟，将此玉交还于她。”

　　罗廷威犹豫了片刻后，大叫一声撤。乃是领着人离开了，当然离开时陆泊舟是满脸的疑惑。

　　疑惑不解的不只是陆泊舟，还有百慕朝阳这一众人。

　　燕歌离不解的问：“傻子相公，他们怎么就这么撤了？”

　　百慕朝阳没有回他媳妇话，乃是问洛枫：“临渊，九霄龙纹玉是什么东西？”

　　洛枫懒散的答道：“那是我四姐的随身之物。”

　　“啊？云瑶郡主？”

　　百慕朝阳是懂了，燕歌离却还是云里雾里，按耐不住好奇的她，早已是一手抚上了百慕朝阳腰侧。

　　“啊！娘子，轻点，痛！”

　　“痛死你活该，叫你不回我话。”燕歌离不依不饶。

　　入得府内，引入眼帘的是一堂宛转曲折的池水，池水两旁载有绿柳，此时夜深，在府邸灯光照射下，绿柳垂丝晦明晦暗，随风起舞。

　　听闻洛枫回来了，念青柳早早就赶来前院迎接，她一身淡雅裙裳，着了点粉黛，甚是美貌动人。

　　“公子回来啦，青柳见过公子！”

　　念青柳总是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样子。不知道她身份的，定当她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

　　洛枫介绍道：“青柳姑娘，这是我朋友百慕朝阳，这是他夫人，燕歌离。其他是朝阳兄的随从。”

　　“可是大苍第二大世家的百慕家主百慕朝阳？”念青柳言语有些激动。

　　百慕朝阳客气道：“念姑娘客气了，你应该说可是大苍第一傻子家主。”

　　他拿自个身份来开玩笑，着实让念青柳一乐。“家主说笑了，家主以万金给燕姐姐赎身的举动在常人看来是傻之又傻的事情，但在我看来却是重情之举。”

　　“哦？你也觉得我是个重情义的人么？”被人夸奖，百慕朝阳一点也不掩饰内心激动。

　　“得了，你也休这样夸他，他不过是图我美色，想据为己有罢了。”燕歌离当头一棒。

　　“早就听闻燕姐姐乃当世绝代佳人，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姐姐不仅人漂亮，性格还豪爽，难怪百慕家主这般倾慕与你。”

　　燕歌离被念青柳这一夸，俏脸微红，表现出少有的女儿家心性，“哪有妹妹说得这般好，我看妹妹才是天姿国色，歌艺无双，这不洛公子为了妹妹可是甘愿拿出价值两万金的赤龙晶来，我们家大傻子与其一比真的是相差甚远。”

　　百慕朝阳冷咳一声看向洛枫。小声道：“这也能拿来比么？”

　　在念青柳看来，洛枫两万金为她赎身，看上去是要比百慕家主那一万金要贵重的多，但最后燕歌离却成了百慕夫人，而她自己却只是一个寄居于细柳别苑的客人罢了。想到此念青柳脸上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更添哀怨。

　　“但与姐姐和百慕家主的幸福婚姻相比，我终究只不过是公子的一个外人罢了。”

　　这话的言外之意，越尤明显。

　　众人面面相觑，洛枫一言不发。

　　空山打破平静道：“诸位饿了罢？我先去给大家准备晚餐。”

　　新雨赶紧跟上道：“那个，公子我去帮空山的忙。”

　　此时念青柳目光盯着洛枫，场面越发尴尬。

　　百慕朝阳对燕歌离道：“离姐，要不我们去参观参观院子罢？”

　　燕歌离快声答好。

　　两人当下牵着手便入了后院里去，随从们自然也跟随。

　　一时间场上就只剩下了洛枫和念青柳。

　　念青柳道：“其实妾身本不该有这等非分之想，只是这几日和公子朝夕相处，被公子深深的吸引住了。”

　　“对不起……”

　　这三个字是洛枫想了许久才说出来的。说出来他怕伤了念青柳，不说他自己这关过不去。

　　“没关系！”

　　念青柳很释然的离开，离开时还挤出了一抹微笑。

　　她没有问洛枫缘由，也许青楼出身的她不配。毕竟世上只有那么一个傻子百慕家主，毕竟像燕歌离那么幸运的人也只有一个。

　　晚饭，众人齐聚，本是很热闹的场面，但经过下午一役之后，大家都没了多少心气，只互道了几句客气话后，便草草吃了收场。

　　府邸后院临近东边的小院子是洛枫的住所，青柳姑娘住在他隔壁的西院，而百慕朝阳夫妇被安排在了北边。

　　夜深，有悠然琴声响起，绵绵入扣，凄婉哀怨。

　　“念姑娘又在弹琴了。”空山站在亭下道。

　　“今天好像是七月初三。”新雨目光放在亮着灯火的房间里，那是洛枫的厢房。

　　“这么快？”空山脸上挂着一丝担忧之色：“公子又要经历那痛苦了。”

　　新雨问：“你有带木棉吗？”

　　“自是有的。”

　　“一会我们塞住耳朵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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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众人皆已睡熟，忽闻一声凄惨哀鸣，震惊府内。念青柳被惊醒，但她听方向感觉好像是洛枫那边，随起身跑了出去。

　　北院，燕歌离从睡梦中惊醒，连忙叫醒做着美梦的百慕朝阳。“大傻子，出事了！”

　　闭着眼睛的百慕朝阳问：“出什么事了？”

　　“我刚听到东边院子发出了惨叫声！声音很大，感觉很痛苦一样。”

　　“那应该是杀猪声，以前在百慕府里我经常听到，没事的，睡吧。”说着他已是鼾声雷雷。

　　燕歌离将信将疑的躺下，但无奈百慕朝阳的鼾声太大，她哪入得了睡，于是乎她将手放到了他腰侧。

　　“疼，轻点啊，我的妈！”

　　屋外，守夜的骆铁骑无奈的摇头道：“精力旺盛，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