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159、【后记8】

　　“对了，莉莉下午的时候给我来了个电话。”旭霖将水轻柔地拨在我的手臂上，“我们的领养资格审核过了。”
　　“真的吗！”我有些激动地从他怀里窜了出来，坐正了些，“我本来以为早上的新闻会带去什么麻烦。”
　　旭霖笑着点了点头：“舆论的事情倒真有些影响，我们暂时只有一个领养名额。”
　　“欸？”
　　“听说一开始给了两个。”
　　“噢。”我应了声，“不过好在还是有资格的。”
　　“嗯。莉莉下午还旁敲侧击地问我，关于人选我们的意思。”
　　许久。
　　“旭霖，关于人选……”我稍稍低下头，本来已经组织好了句子，到嘴边还是犹豫了。
　　旭霖也没有催，只是轻手将我有些散落的头发挽回了耳后。
　　“……你有人选吗？”
　　旭霖忽地伸过手臂重新将我拦近些，与他面对面：“这样吧，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说？”
　　我抬头对上了他眼里的一抹笑意，点了点头。
　　三、二、一……
　　“凯。”
　　“凯。”
　　当我听到凯的名字从旭霖的嘴里说出时，十分意外。
　　“哎呀，看来艾拉和仙子真的是心有灵犀。”旭霖好看地勾了勾嘴角。
　　“可是……等下，旭霖，你认真的吗？”我微微皱眉，毕竟凯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少会跟旭霖还有其他孩子一起玩耍。
　　“嗯。”旭霖顿了顿，“我还蛮喜欢他的个性的……而且，如果未来他真的同意了和我们一起生活，我想家人身份的认同，对于他来说会少一些坎、更好地适应些。”
　　我想旭霖说的是种族认同的问题了。
　　“他呢，生活上可能我们以后会需要花多些心思，我倒是没问题，你如果觉得自己也有精力，那就也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了。”
　　“我也没问题的！”因为旭霖的确定让我的语气不免开朗了起来。
　　旭霖望着我的这幅样子笑了出声，原本揽住我的手在腰间捏了捏：“艾拉真的太可爱了……”
　　“等等，正好说到这，还有个事儿。”我猛地抓住了他另一只探来的手，正了正神色。
　　旭霖耸肩，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让我继续。
　　“凯文今天将最后一个系列的草稿交了出来，全是关于轮椅的。”
　　“轮椅？”旭霖皱眉。
　　“嗯，所有的设计图上的模特都是坐着轮椅的……我想可能是因为他生病之后都是靠着轮椅出行，才有了这样的灵感。”我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早上塞缪尔从医院回来时候的模样，大概跟我第一眼看到整个系列的草稿图时候的表情是一样的，“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但不一定会通过。我想请卡尔斯·奥曼来当嘉宾模特。”
　　“卡尔斯·奥曼……那位残奥会击剑比赛的冠军？”
　　我点点头：“所以如果我的提案能通过的话，秀，我想请莉莉带凯一起来。”
　　旭霖思考了片刻后，点了点头：“那我明天问问看莉莉，程序上，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谢……”
　　我第二个谢字还没说完，就被旭霖抱回了怀里，随即便是从肩窝处传来星星点点的温热……和他带着些魅惑的声线：“仙子呢，还是比较喜欢实质的谢礼……”
　　“你真的太不要脸了……”
　　旭霖的吻越来越热烈，伴随着湿气，我一时也顾不着别的。
　　不过，一刹那。
　　“等等……你九点还有会！”因为一瞬间的理智，我轻手将他推开。
　　他望着我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我今天算是理解了那句美色误人，这温柔乡谁出得去……”
　　“行了，别贫了。”我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会大概多久？”
　　“半小时吧。”旭霖撇撇嘴。
　　“那晚餐开完会吃？”
　　“嗯，”旭霖将我放下后，自己起身走出了浴缸，“再泡会，不用急着起来，泰勒应该会将晚餐和我的公文包放在门口一起了，拿进来先吃？”
　　“欸？”我寻思我们下车前除了交代他将公文包送回，也没有提到晚餐的意思……我疑惑的瞬间正巧对上了镜子里正在擦拭的旭霖的眸子，想起了下车前泰勒唯一的叮嘱，微微叹了口气，“泰勒真的太了解你了。”
　　“文语甄，我是直的啊。”旭霖重新穿好衣服后，走回来上手捏了捏我的脸颊，“脑子里别想些有的没的，不然开完会我们继……”
　　“赶紧去吧！”我递给旭霖一双白眼，拍开他的手。
　　旭霖不介意我的粗鲁：“饿了先吃，不用等我。”
　　望着旭霖离开的背影，一刹那，安静袭来。
　　旭霖在夕阳里的模样突然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
　　哈，是啊。
　　我本以为这次所有的舆论再次卷来的时候，自己的情绪没有起波澜是因为习惯。
　　但，那样的安心和不在意的勇气……
　　一直都是他给我的。
　　……
　　“卡尔斯·奥曼？”负责执行的蕾贝卡看到我大概的提案后，将注意力放在了最后一页的模特选择上。
　　“残疾人运动会击剑比赛今年的冠军。”我解释着，在大屏幕上快速检索出了对方的名字。
　　塞缪尔从文件上收回视线，望向了蕾贝卡：“我记得他好像是双腿瘫痪。”
　　“是的。”
　　“提案本身，我没问题。”蕾贝卡也放下了文件夹，看向了我和塞缪尔，“我只是担心凯文那边……毕竟如果牵扯到非专业人士，以凯文的性格……”
　　“这个我去跟他确认吧。”塞缪尔提议，“我下午去见完他马上告诉你们他的决定。”
　　“好，我没问题。”蕾贝卡笑笑，拿出自己的电脑，随即又将其他的一些安排布置了下去。
　　待散会后，我和塞缪尔留下来继续改着最后这个系列的草稿。
　　那些浅得只能大概看出轮廓的图纸，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我们以凯文的性格还有他定下的主题来猜测着描出设计，随后再又塞缪尔带着我们的草图去和凯文进行调整。
　　但其实我们能碰上凯文清醒的时候……已经很少了。
　　“下午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放下手里的笔和布料。
　　只不过塞缪尔的脸上明显地露出了难堪。
　　“……他不想见我？”我突然回忆起最后几次的稿件都是塞缪尔提出来他自己去拿的。
　　“不是你的问题……”塞缪尔微微叹了口气，“他连自己的面部表情都很难控制了……不想在你的面前……丢脸。”
　　塞缪尔的解释伴着他面容上的无奈让前阵子我去看凯文时，他任性地让护工替他换上当季的西装坐在角落沙发上的样子……
　　那是他想要展现给世人的样子。
　　“……行吧，那就麻烦你了。”
　　塞缪尔露出了个好看的笑容，低下头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叩叩叩。
　　“妮基。”是安娜，手捧着平板敲开了门，点头和塞缪尔问候过便快步走到了我身边。
　　“怎么了？”我从她的表情里看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接过了平板。
　　社交平台上的热搜词随即让我没忍住笑了出声。
　　塞缪尔被我这一声惹出了好奇，起身也靠了过来，在看到屏幕上照片的刹那，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声：“果然魔女妮基这个称号是真的要被人忘记了……”
　　被挂上热度是一张前一天我和旭霖在雨中打闹时的照片。
　　而旭霖在照片发出来的没几分钟之内便转发到了自己的主页上，并附上评论：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像孩子一般期待着雨后的彩虹吧？
　　“席先生的这次转发的热度已经上来了，甚至是改过了昨天E社的那条关于凯文的热评。”安娜报告着，也随手将数据拉出来，“舆论的风向也渐渐回到了秀的本身，真的太好了！虽然这样看的结果是好的，但是妮基，淋雨是会导致感冒的。秀前你不能倒下呀！”
　　安娜跟我一起单干的这几年人成长了不少，性格上喜欢操心的那部分也渐渐展露了出来。
　　“知道了，我这不是精神着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