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153、【后记2】

　　“席先生、太太，这边请。”机构的负责人很是客气地领着我和旭霖进入了另一幢建筑……孩子们的喧闹声随着关门声变得清晰了起来，“现在是孩子们的自由活动时间，所以比较吵闹些。先生太太如果时间允许，可以一起参加一会儿的出游喔。”
　　“出游？”
　　负责人点头：“每周末孩子们都会帮忙将可回收瓶子送到一旁公园的回收中心。”
　　我侧过头向旭霖递了个眼神，他勾了勾嘴角，先开口答应了。
　　后来的那个下午我和旭霖跟着那群孩子一同走了好几个街口，在将手里袋子中的瓶子放入回收中心的箱子后，因为天气好，负责的老师还在让孩子们在草地上玩起了游戏。小孩子们倒是真的精力旺盛，我来回跑了几次后已经明显得有些累了，旭霖只得自己一个人“对付”着所有的孩子。
　　吵闹中，我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一位亚裔男孩，五六岁的模样，却不像其他孩子一般闹腾，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树荫里。虽说夏天的确是要快来了，但今天的气温并不高，更别说他一直都没有参与游戏跑动，他额头上的汗珠的确是有些奇怪了。
　　我和他对上眼神的刹那，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离开撇过头去，我本想着过去确认他的情况，机构的老师也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不对，走过去询问了几声。
　　也因为这样的一个小片段，回去的路上我总是下意识地将视线固定在那个孩子身上，大概是观察得久了，我才注意到这孩子的走路姿势实属有些奇怪。
　　“这才一个下午喔，艾拉真的觉得自己可以？”趁着机构负责人安顿孩子的空隙，旭霖牵着我走到外侧的走廊换成中文问我。
　　“我可以！”
　　“那回来路上怎么那么沉默？”
　　“没……”
　　咚——一声巨响从拐角处传来，但因为教室内孩子们的嬉笑声太吵，负责人似乎没有听见。我还是下意识地循声快步走了过去……
　　那位亚裔男孩整个人趴在了地上，面目表情有些狰狞。
　　“哪里不舒服？”旭霖三两步走到孩子身边想要扶他起来。
　　我心一急也不顾孩子还在场，拍了拍旭霖的肩膀：“我去找莉莉，这孩子前面脸色就不对劲。”
　　“不要找莉莉……我没事。”男孩的这句话不仅是我，连旭霖都有一些意外，好一口标准的中文，“这是……正常的。”
　　男孩借着旭霖重新站了起来，因为大了些的动作幅度，他右脚的长裤被微微拉起，我这才完全明白了他先前有些奇怪的走路姿势。孩子礼貌地谢过旭霖后，便松开了他的手臂，让自己完全站直，好似之前地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凯！你怎么出来了？”负责人的出现也打破了我们三人僵住的尴尬气氛。
　　“我出来上了个洗手间。”男孩没有情绪地答着。
　　“要准备吃晚餐啦，大家都在里面等呢。”
　　负责人将男孩送回后，给我和旭霖又说了很多关于程序上的事情，然后在我们离开前给了我们一份关于孩子们更加详细的资料，双眼里有的只是期待。
　　回家的路上，我和旭霖都很沉默，甚至是最后到家门口了两人都还是很安静。
　　“先生、太太。”泰勒的一声提醒让我们都同时回过神来。
　　我顺着泰勒的视线望去，平时停车的地方已经停了一辆他人的车，是塞缪尔。
　　“没事，我们就这里下吧。”旭霖没让泰勒下来，交代了些其他的事情，就直接牵着我下了车。
　　“妮基……席先生。”塞缪尔瞧见我和旭霖的身影后也下了车，径直走到我们面前。只是我注意到了他脸上那布满的悲伤情绪。
　　“塞缪尔，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偷偷瞟了眼身旁的旭霖。
　　“我……”塞缪尔皱紧了眉头，迟迟没有说明来意。
　　许久：“进去再说吧。”旭霖的提议惹得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无奈地撇撇嘴，握着我的手故意像自己那侧拉进了些。
　　这几年，塞缪尔事业上的事情都很顺利，也因为他自己的努力，算是褪去了一直被批评的活在凯文的光环里的恶评。我们之间仍旧有往来，但也不似以前那么经常了，倒也不是刻意避开，不过是他的行程总是满到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至于旭霖……虽说也不会给我什么限制，但这家伙只有事情牵扯到塞缪尔，我总要花很长的时间哄着他，他才会顺着台阶走下来。
　　“茶可以吗？”进屋后，旭霖没有和我还有塞缪尔一起坐下，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得到塞缪尔肯定的答复后，便转身进了厨房。
　　“塞缪尔，发生什么了？”望着塞缪尔的沉默，我开始有些担心了。
　　“……凯文他……”塞缪尔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今天中午突然倒下，送去医院之后做了检查……是癌症、脑癌。”
　　“什么？”我惊呼。
　　“医生说……情况好的话，最多……三个月了。
　　“等下，他不是每年都有定期体检？”
　　塞缪尔握紧自己的双手，眼神里多出了一丝自责：“他年初检查的时候的确是发现了……但如果要化疗……他……他不想掉头发。”
　　按照凯文的性子，他根本不会让所有人看到他糟糕时候的模样。
　　忽地，一阵手温从我的后颈处传来，旭霖将茶杯轻轻放在塞缪尔面前后，就那么安静地在我身边坐下。塞缪尔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了谢：“我今天来、是想请妮基帮一个忙。”
　　“你说。”我虽然因为听到凯文的病情很是震惊，却还是努力直起身子，算是试图给塞缪尔带去一些支撑。
　　“凯文从年初开始就开始联系他几件重要成衣的买家，也完成一些列的手稿，并且让茱莉亚定下了下个月底秀场。”塞缪尔说到这，我大概也猜到了，凯文这早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后事做准备，“只不过，今天医生说，他的身体其实已经不允许他再这样任性了。”
　　塞缪尔说着将凯文专属的速写本递给我示意我打开。
　　里面的设计，线条从最开始的有力到后来渐渐地淡去，这样的变化让我的视线一下子模糊了：“如果可以，我想我和你一起帮他完成最后的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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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凯 是位傲娇小正太的设定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