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150、一百五十

　　“……定义自己的权利从来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如同未来一般，也如同雨后露出的第一抹阳光一般。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会从何处来。但只有你坚信它会出现，这样的新生才有它真正的意义……”塞缪尔带着专属于他自己的独特旁白结束了这场秀，然后站在T台的中央享受着所有人的掌声和祝贺动容地笑着。
　　我望着他身后背景板上那位他最喜欢的艺术家的画作，大概是明白了他真正要说的，也明白了他将我安排舞台这侧的理由。
　　“太太。”我转过身去，发现丹的身后还跟着萧柔，她礼貌地跟我和旭霖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今天是我祖母的生日，如果可以的话，我今天就先和我父亲还有艾莉森先回去了。周一下午我会准时报道的！”
　　“好的，那我们纽约见了。”
　　丹刚想和萧柔离开，萧柔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先回去找基利后，自己向我们走近了一些，顺便换成了中文：“我一直想当面和你说声谢谢来着，只不过我怕直接去工作室找你会不太好。丹这孩子……麻烦你了。”
　　我笑了笑：“这孩子挺聪明的，我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能让他留下来已经是帮了他、帮了我们大忙了。真的，谢谢你，语甄。”
　　萧柔异常的激动倒是让我越来越好奇她和丹之间的关系，都说后妈难当，更别说她还那么年轻。只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和丹平日里无意中透露的，好像丹比起基利的话，对萧柔的信任更多些。不过说起来和青春期男生……她好像一直都有她的办法。
　　想到这，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旭霖。他看起来虽然是在认真听我们说话，但双眸里的黯淡明显地是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萧柔开口道别时，他才淡淡地顺着我的话头招呼了一声。
　　“是不是累了？”我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总觉得他不太对。
　　旭霖摇摇头：“没事。”
　　“可是你……”
　　“先生、太太，我们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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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一个临时的采访，安娜将我送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了。我进门的时候，房间里很是安静。沙发上的旭霖抱着双臂靠在一旁，就连我开门的动静也没有吵醒他，我蹲在沙发前望着他熟睡的脸，心里不免多了几分触动。
　　许久。
　　我刚将毯子给他盖上，旭霖大手一把抓住了我，睁开了眼睛：“回来了？”
　　“嗯，抱歉，吵醒你了。”
　　旭霖稍稍坐直后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拍了拍我：“去洗漱吧。”
　　听着他那淡漠的语气，我迟迟没有动身：“旭霖……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
　　“采访真的是临时加的，我也没想到会弄到这么晚。”
　　旭霖明显是愣了愣，然后好看的勾了勾嘴角：“傻瓜，快去洗澡吧。不累？”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不过时间确实是有些晚了，我也就没有坚持再问下去，起身进了浴室。旭霖这些天里的异常的情绪总让我有些恍惚，好像是从我问凯文的事情那时候开始的。如果说出事之后家里那边对凯文是芥蒂，旭霖对他的态度根本那就是敌意了……所以……
　　我裹着浴袍再出来的时候，旭霖仍旧坐在原处，只是手里多了一本小册子，那是关于塞缪尔的介绍。啊……我这下才反应了过来。
　　我轻轻走到他面前半蹲下：“你生气了。”
　　旭霖从册子上收回视线后，收起放在了一边：“我没有。”
　　“……不像。”
　　话音刚落，他一把将我拉起坐到他怀里，锢住我：“那幅背景板上的画虽然从正面看的确是一个男人，但从我们今天坐的地方望去，是一个女人。所有人都在说这是他送给凯文的系列……但……是想送给你的吧。”
　　“……大概吧。”我没有否认，只是望着旭霖双眸里黯淡，我轻轻在他脸颊落下一吻，“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旭霖对于我的偷袭稍稍有些意外，但明显表情轻松了一些：“我知道……我只是……总会觉得你和他之间的距离比你和我之间的距离要近得许多。而且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后退、隔开一段安全的距离……有时候甚至是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生怕做什么事情会惹我生气。我真的……这么不讲道理吗？”
　　望着他认真的神情，我长吸了一口气，轻柔地扶了扶他的后脑勺，没有吭声。
　　“我对凯文的确是有偏见，只不过那天你那么犹豫地想找说辞开口问我，我就在想是不是我无形之间过于霸道了，才会让你觉得被限制了自由？”
　　旭霖说的很慢，很冷静，只是脸上的那抹自责还是促使我开口阻止他这荒谬的想法：“霸道我认同，但限制自由……有点过了喔。”
　　“那还是你害怕我会走？因为惹我生气了，我就会走。”
　　我稍稍撇过头去，沉默了，片刻：“旭霖，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去年，孩子的事情……你没有一刻怀疑过我吗？明明做了措施的。”
　　“我说没有你信吗？”
　　“为什么？”
　　“因为是你。”旭霖答得很快也很直接。
　　“如果相同的情况，我和你的角色对调，我会。”
　　旭霖听完没有立刻吭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其实我从前就很清楚，在我和旭霖的这段感情里，从一开始我就把主动权交给了他，所以当他提出那么离谱的理由结婚的时候我好像才有借口心安理得的接受。因为结局里的离开是必然的。可是当他要撇去所有一步一步来之后，这样没有既定结局的不安全感并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因为我见证了他所有的曾经才更了解他。如果真的最后到了那一步……我不觉得我有能力去接受那一切。
　　“这样如何……”旭霖沉下语气，将我整个人转过来面对他，“我答应你，如果将来我厌倦了、变了心，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用最体面的方式放你走。没有欺骗、没有隐瞒，也不会有谎言。”
　　旭霖大概是听懂了……才会说这些。
　　“这样会不会让那些不确定性少一点？”旭霖顿了顿。
　　许久。
　　“但，我仍旧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语甄，我是你的。是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所以你能不能……尝试着再靠我近一些？”
　　旭霖的那句所有里带的更多像是妥协，也给这些平淡的语句附上了不小的冲击感，我的视线瞬间模糊了。
　　我吻了旭霖。
　　旭霖从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回过神之后彻底地掌握了主动权。纠缠中，他轻手将我抱起，放到了大床上，松开了我：“真的同意了？”
　　我望着他昏暗的灯光下涨红的脸颊上手要解开他睡衣的扣子，却被他抓住了双手。
　　“想好了？回答我。”
　　我有意避开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用说的，真的决定了？”
　　“决定……”
　　我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整，旭霖便不再给我发声的机会了。肺活量上我好像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可能是当下的气氛，也可能是先前的谈话，我和他都有些丧失了理智，导致我因纠缠起伏得太过厉害。旭霖注意到了我的不对经立刻松开了我，替我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好让我找回呼吸：“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努力找回了频率后，环上了他的脖子，带着些沙哑的声音：“我爱你。”
　　“文语甄你真的……会要了我的命。”旭霖好看地勾了勾嘴角后，不再给我留下任何一丝余地，“……我也爱你，席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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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垫在腰下……”
　　“不要……热……”
　　“会腰疼……起来……乖……”

　　“嘶——”我再有意识的时候虽然房间里仍旧是一片黑暗，望着墙上的钟，我似乎也没有睡多久，只不过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让我彻底放弃了想要翻身的想法。旭霖其实并没有多为难我，至少我还有着些睡过去前的记忆，但身体上的酸痛……好像是有点过了。
　　“醒了？”忽地，环抱住我的双臂用力了些，顺带着将我整个人翻了个身，我才对上了旭霖有些朦胧的双眸，“不累？”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这么问……不太妙：“累死了。”
　　旭霖轻笑了一声：“艾拉学聪明了呀。”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还早，再眯一会儿吧。不然熬不到晚上的宴会……”
　　“艾拉这是在质疑我的体力了？”旭霖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臂，只不过搂着我的另一只手意图很明显。
　　“席旭霖！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我稍稍撇开他的手的一下可能因为顺带着的力不小心扯到了后背，“嘶——席旭霖，你真的太过分了！我都听你的垫了垫子了。”
　　旭霖“噗嗤”地笑了出声，手却还是附在了我的腰后轻轻揉搓着：“那不能怪我，艾拉要不要考虑看看把年缴的房租分摊开？也会好锻炼些，虽然仙子呢是没所谓……”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以你这性格，我不觉得摊开会有什么变化，最后吃亏的肯定又是我。”
　　旭霖笑得更加热烈了，不过可能是注意到我确实腰疼，起身后替我翻了个身，好让他更能使得上力气些。我趴着望着镜子里他的身影，蓦地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早上……还有前一天晚上他下意识的道歉……
　　“语甄……谢谢。”
　　“嗯？”他这么没头没尾的道歉。
　　“愿意选择我体验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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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看来不能整数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