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禾無

2、往事

　　第二章 往事

　　“诶，付梓扬，你怎么就吃盒饭啊。多难吃啊，还吃不饱……”顾廷看着付梓扬餐盘里的食物，嫌弃地皱眉。
　　“便宜，而且我不饿。”付梓扬含糊答道。
　　付梓扬想想刚才一下课，就被某人“绑架”来食堂，脑袋就疼。
　　他不太喜欢和别人接触，打交道。
　　会很麻烦。
　　说不饿倒是真的，只是还因为他现在生活实在是拮据。

　　相当拮据。

　　虽然能吃的起饭，付的起学费，但这些经济负担让他需要每周打两份工，一份在超市当售货员，一份在咖啡店当服务员。每周周末还要干些翻译的活，属实太累。
　　尽管这么拼，他的钱还是不够。

　　他父亲在他上小学三年级时就因病去世了。临走前，父亲把他叫到床边，摸着他的头。

　　“爸爸可能马上要去另外一个地方了，以后，扬扬来做妈妈的小骑士，保护妈妈，照顾妈妈好不好？”
　　“好！”付梓扬听见自己这么回答。
　　他很伤心，想安慰父亲，却不知怎么做只是用力笑着，掩盖着眼眶里的眼泪。“我一定会照顾好妈妈的！爸爸你放心！”
　　小小的付梓扬，站在父亲病床边，眼眶早已红透，却还假装很坚强。那模样简直叫人心疼死。
　　“我们扬扬长大了，是小男子汉了！”父亲的笑容很暖，付梓扬这么觉得。
　　父亲走后，付梓扬就跟着母亲到外地打拼，他母亲在哪里打工，他就在哪里上学，一直陪着他母亲。

　　这样的生活属实难过。
　　高二时，付梓扬母亲觉得应该安定下来，就留在了Q市。用这几年攒下的钱了套不算很大的房子。虽然日子还是那么贫苦，但付梓扬觉得很幸福，也很知足。
　　本来付梓扬想着要好好念书，以后能帮母亲分担负担，让她好好休息。
　　可世事难料。
　　高一下学期，一个不平静的下午。蝉鸣聒噪，搅乱人心，在付梓扬心中掀起波澜。
　　班主任突然冲进教室，把付梓扬叫了出去。付梓扬心中一悸，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跟着老师走了出去。

　　“你母亲在工作时突然晕倒，被同事送去了医院，检查了一下之后，发现你母亲身体出了点问题……她患了白血病。”
　　付梓扬脑袋‘轰’地一声，简直要炸开。
　　“老师！她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要去！”付梓扬小声吼着，不敢打扰到其他人，但也压不住内心的焦急，腔调中甚至带了些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哭腔。
　　“你先冷静！别急，你一个学生，现在手头没钱，老师陪你一起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他的班主任多少了解一些他家状况，再加上付梓扬平时在老师面前表现的虚心乖巧，成绩又不错，打心眼里疼这个孩子。
　　“谢谢老师！”付梓扬感激道。
　　到了医院，处理完一系列手续，又送走了老师后，付梓扬才脱力一般倒在墙边。脸色苍白。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可现在脸颊上却滑下了泪痕，泪珠滴落，隐没在衣襟里。
　　他手里紧攥着他母亲的报告单——陈语艳，女，46岁，诊断结果：白血病……

　　太突然了

　　陈语艳病虽然现在发现的及时，并不是不能治。只是骨髓移植的手术费用太高，而且现在并没有匹配的骨髓，如果申请，还要先预付一笔数目不小的定金。更何况还有化疗和药物的各种费用。他实在负担不起。连今天的检查费用，还是他班主任垫付的。

　　可他不想放弃，不想让母亲就这么离开。一点也不想。
　　他从那时起就开始找黑网吧打工，看机子，偶尔，修修手机，赚点外快。他游戏打的不错，也帮小学生干过带打。

　　付梓扬白天拼了命地学习，放学了不上大晚，去照顾母亲。晚上要去打工，回家了还要接着复习，简直累的不成样子。

　　后来，认识了虎哥。虎哥帮他找了许多零活，翻译，拳击馆陪练，编点简单的程序，这样的工作他都干过，薪资不低，而且安全。
　　渐渐的，日子就没那么难过了。

　　尽管如此，他依然要省吃俭用
　　——他要为母亲攒骨髓移植手术的费用。

　　常年的习惯，让他对食物的美味没那么多挑剔。因此，对于面前的这一盘并不美味，甚至有点让人看起来没食欲的食物，付梓扬并没什么抱怨。

　　“不是吧大哥，你就吃这些？！你是怎么做到长这么高的！”
　　顾廷看着飞速吃完那盘食物，正在擦着嘴的付梓扬哀嚎道。
　　“可能，基因好。？”
　　“你父亲很高吗？”顾廷挑眉问道。
　　“……不知道，忘了。”付梓扬垂下眼睛。
　　可顾廷却只顾着吃，把头埋进碗里还在说着：“这么不关心你爸啊，连他多高都不知……”
　　“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付梓扬打断他，平静的说道。
　　他其实并不喜欢说这些，但刚才听到顾廷说他不关心父亲时，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嘴比脑子快，一下子就说出来了。

　　“啊，奥，不好意思奥。”顾廷愣了一下，尴尬地赔了一下笑脸。他又马上转移话题。
　　“听说你打架很厉害嘛，正经学过？”顾廷挑起话头，挑逗地看着付梓扬。
　　“以前学散打来着，拳击也学过。”付梓扬接下了这个话题。但是他马上又后悔了。

　　“是吗！那太好了！正好我想学拳！你教我吧！就周末！”
　　“……emm，不行”
　　“怎么了，为什么啊，别这么小气嘛，我付你教练费还不行吗？”顾廷瘪嘴不满。
　　“多少啊？”付梓扬开玩笑问道。
　　“一堂课三百，不，五百！”
　　付梓扬知道顾廷家里条件不错从他那一身名牌的行头就能看出来，可他也没想到他出手会这么‘阔绰’。
　　“我……周末有工要打，老板对我不错，我不能突然就这么不干了。”付梓扬为难
　　“诶呀，我什么时间都行，你有空就行，就在我家的健身房！”顾廷马上接道。兴奋又期待地瞅着付梓扬，期待着他的回答。
　　“那，下午五点到晚上八点？”付梓扬动心了，陈语艳最近药物费用又要结账了，他最近手头很紧，需要一笔不小的钱。
　　“好！”顾廷爽快答应。
　　“等等，还有，工资太高了，不需要五百，一堂课一百就行。”付梓扬虽然缺钱，但他不会做让他亏心的事，尤其顾廷还是他同学。
　　“一百太少了吧，我都不太好意思雇你了，两百吧！”
　　“一百。”付梓扬坚持。
　　“不行，就二百！”顾廷有些急了。
　　“你还真是杀得一手好价……”付梓扬无奈地看他，觉得他脑子怕不是傻了，居然自己抬价。
　　“一百五吧，真不能再低了！”顾廷眼中含了些许没掩藏住的小激动和心疼，不过付梓扬没注意到。
　　“那好吧……”付梓扬应下。

　　都说‘穷不学艺，富不打拳’，付梓扬是在没明白一个好好的公子哥为什么要找他学拳，平白找罪受。
　　直到多年之后才明白，当年顾廷为了靠近他，是真的费了不少功夫。

　　作者有话说：最近想赶剧情，连更一下，明天加更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