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街》零束

11、10.假话精(三)

　　是真的啊！警探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

　　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才肯相信！我杀了六个人？我怎么可能杀六个人！你们没看到吗！那些人都碎成一片片的样子！

　　是那个小孩！我说过了！是那个小孩杀了他们！

　　你看我的眼睛！警探先生！你看看我的眼睛！我像在说谎的样子吗？六个人！六个人你们知道什么概念吗！看着我！你看我的胳膊！看我的身体！我像一个杀人狂吗？

　　杀人狂！对啊！我想那个小孩就是杀人狂吧！

　　好吧！我再说一次！是的！我本来是准备把那几个人干掉的！不过我没杀他们啊！杀人未遂！这个叫杀人未遂吧！

　　是那个小孩干的！你们只要找到那个小孩就会相信我的话了！

　　红色的！红的像血一样的眼睛！只要你们看到他的眼睛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你们仔细找过吗？树林！在那个树林里！我肯定他还在那里！

　　没人？你以为他是傻瓜吗？他是杀人狂！我肯定！杀人狂就是那个样子的！他杀了六个人！一瞬间！一瞬间他就把六个人都砍成一块一块了！

　　他当然不会留在那里！当然不会！但我肯定他还在那个树林里！

　　还有那个女人！还记得吗！那里还有一个女人！你们不是警察吗？指纹！口水！或者头发什么的！你们不是有很多方法吗？那里肯定留下了些什么！

　　什么！没有？你们在仔细找找！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

　　没有人类存在的痕迹……

　　什么都没有……

　　那里只有我和那些尸体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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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千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雾仍然弥散在周围，四下里一片寂静。

　　但是地上的尸体不见了……

　　那个坐在树上看着千：“你睡的样子真好看！”

　　“这是怎么回事？”

　　“我收拾过了！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那些东西就这样一直堆在地上不是吗？”一鬼笑嘻嘻的说，“女孩都怕血，你好象有点特别，不过，你始终是个女人！”

　　“女人还爱干净！”

　　千疑惑的看着地面，千的脚印和一鬼在树上穿行时踩落的树枝杂乱的分布在地上，没有血迹，没有支离破碎的尸体，尸体倒下的地方，青草挺立着，没有被任何东西压砸过的痕迹，是的，什么也没有，除了千和一鬼的气息，什么也没有。

　　那几个男人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有特别的方法！”一鬼仿佛看穿了千的心思，“我有特别的方法处理那些东西。”

　　“你遇见的那个人……”似乎是为了防止对方询问，一鬼飞快的转换了话题，“那个叫卡切的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也经常把人砍成一块块的吗？”

　　“一个杀人狂。”千抬起头，看着树上男孩，“一个只是让人看到，就会全身发抖的恶魔。”

　　“像我一样？”一鬼举起手中的镰刀，紧紧握着，“他也象我一样拿着一把这样的镰刀吗？象我一样坏的家伙？”

　　“你不坏。”

　　“我也杀人！把人砍成一块块的，我想，也许我干的比那个人还过分！”男孩象征性的挥动了一下巨大的镰刀，发出呼呼风声，他的力气与年纪极不相称。

　　“你不同！”树下的女孩认真说到。“也许你们做了同样的事情，可是，你不同！我感觉的到！”她笑了笑，“我不觉得你可怕。”

　　“噢……”男孩漆黑的眼睛对着眨了眨，“我很开心你这么说……”低下头，轻轻说到，“很开心……”

　　“不过我还是一个杀人鬼！”

　　然后他再次抬起头，耸了耸肩膀，摇晃了一下脑袋，似乎要把不愉快的心情丢开，“你碰到那样的人还能活下来，运气真好。”

　　这句话触机了千的伤口，额头上细小的伤痕火辣辣的刺痛，“那才是我难过的事情！”她别过脸，强忍住几乎要落下的眼泪，“我的运气太好了……所以才难过……”

　　“怎么说？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好运，我就希望！我不明白，在我看来，你很漂亮，而且似乎生活的很好。”

　　“无法控制的运气……”千轻轻叹到，掏出一付残破的纸牌，向着树上的男孩，高举起来，“你选一张牌，然后抽一张！”

　　“只要你选中的不是你抽中的，你就赢。”她轻轻说着，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悲伤。

　　树上的一鬼疑惑的看着她，嘴角动了动，右手挥出，伴随着风声，巨大的镰刀掠过，挑起一张纸牌看了看，眼睛里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没有做任何手脚。”树下的女孩解释到。

　　“真奇怪……”他看着手里的纸牌，用不可思意的语气说到，“竟然是我选的那张！”顿了顿，继续说到，“这只是游戏不是吗？我不明白这有什么……”

　　突然之间，他硬生生的把话卡断，圆睁着双眼瞪着树下的千，“我想到一种可能性！”

　　然后他对着千高举起镰刀，闭上眼睛，一瞬间，他从树上跳了下来，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树枝，另一只手抓着镰刀向着千的方向砍去，银色的光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绕了一圈，他又坐在树上，把镰刀靠在肩上。

　　“可怕的绝对防御！”他看着千脚边被镰刀划过的地方，泥土被粗暴的翻卷起来，形成一条灰褐色的粗线，“我刚才是想砍你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偏了。”

　　“可怕的运气！”他盯着树下的女孩，“和我想的没错，如果我睁着眼睛，我想肯定会发生更奇怪的事情！恩，也许我会死掉也说不定。”

　　千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一鬼，面前的孩子正一点一点的发掘着她心中痛苦的秘密，“绝对的防御！”一鬼叹了一口气，“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大概可以想象的到！伤害你的人或者会被这种运气赶走……”

　　“但身边的朋友则会成为盾牌！”

　　“所以……我才要寻找魔方街……”千喃喃的说到，“为了摆脱这些……”

　　“你被迷惑了！”一鬼大声喊到，“你被那个叫卡切的家伙欺骗了，然后你被自己的心迷惑了！”

　　“你为什么没有仔细的想一想！想一想魔方街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他挥舞着巨大的镰刀，“你看我的镰刀！今天早上，我杀了六个人不是吗！即使你不害怕我，啊，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可我毕竟还是杀了六个人，而且把他们砍成一块一块的。”

　　“想一想，想一想你所了解的东西，你就会明白魔方街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用严肃的语气说着，“那个叫卡切的家伙是个杀人狂，我也是，你才遇到过几个和魔方街有关系的人，两个不是吗，两个都是杀人狂。”

　　“好吧！我告诉你魔方街是什么样的地方！”他跳了下来，如同早上，左手抓着树枝吊在那里，“那里都是像我们一样的家伙。”

　　“你运气很好，很好，虽然你讨厌这种运气。”他说到，“于是你想去魔方街把这些丢弃！”

　　“你并不知道丢弃的方法不是吗？这不过是一种可能性而已！”一鬼飞快的说着，“首先，你怎么敢肯定你能成功？也许你刚进去就被杀了！我说过，那里面都是杀人狂，全部都是，好吧！你运气很好，你的运气或许可以保护你。”

　　“可是你怎么出来？当你把运气甩开？你用什么方法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活着出来？”

　　“无论结果如果，你都会死！”说着，他又翻回树上，“不过还好！”他狡猾了笑了笑，“魔方街已经不存在了，你永远也去不了。”

　　“相信我，这是最好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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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月下，握着巨大镰刀的男孩站在最高的树上，高处的空气很清新，另他觉得格外舒服。

　　那位姐姐似乎不打算马上离开！不过，魔方街已经不存在了，这个消息或许会让她伤心一阵子，但毕竟，比起真的让她找到魔方街，结果要好的多。明天，或者后天，总有一天她会打起精神来，找到新的目标，然后离开这里。

　　然后她一直幸运着，和以前一样，那样的生活或许会很痛苦。但是，谁知道呢，也许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解决她的问题，而在魔方街，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幸运或许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情！他这么想着，那个姐姐，一定因为这些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吧。但是，比起这些，或许自己更加悲哀也说不定呢！一鬼无奈的笑了笑，比起那些，他更担心几天以后该怎么面对耶莉。

　　下一次，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该怎么对她解释呢？

　　粉红色的手套挂在他的腰间，耶莉记得自己的生日，的确让一鬼觉得很开心。尽管这种颜色配上自己有些可笑。问题在于，这个礼物非常不适合现在的自己。

　　如果回去的话，或许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这个想法从脑中闪过，但马上被一鬼抛弃了，回去的话，就意味着要离开这个树林，也意味着要重新踩在地面上。

　　那真是噩梦。

　　一阵风吹来，一鬼打了个寒颤，高的地方空气虽然好，但还是太冷了。把镰刀平举在自己眼前，左手解下缠在右手和镰刀柄上的破旧布条，男孩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手掌与镰刀连接的地方。然后，他用力的把手中的巨大镰刀往远处扔去，强大的拉扯力拖着他的身体，几乎让他从树上摔下来。

　　那把镰刀并没有理所当然的飞向远处，巨大的镰刀依然在他的手里，被紧紧的握着，如同往常一样，丝毫没有松开过。

　　魔方街已经不存在了，七年，或者八年前就不存在了，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他用自己也不相信的语气这么说着。脚下，长年不散的迷雾一直延伸开去，远方，一个城市若隐若现的浮现着，扭曲着，好象水中的倒影。

　　这样就好。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样就可以了，至少，什么也不会发生。

　　然后一鬼轻轻的把布条重新缠绕上，他很小心的缠着，把手和刀柄缠绕在一起，一层，又一层，直到所有的连接处都被覆盖。

　　“我该怎么跟耶莉解释……这样是戴不上手套的……”圆月下，男孩握着巨大的镰刀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