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晚》丘比豆

4、第 4 章

　　长夜漫漫，尚绾直勾勾地盯着章回霖，带点妩媚，二人对视，不由得产生了说不清的氛围。几秒过去，尚绾还是收回视线，抿了抿嘴，低头继续揉那片淤青。

　　脸颊恢复成正常温度的章回霖，目光深邃，习惯性的捻了捻修长的手指，看着尚绾的小脑袋，欲言又止。

　　“好了，药酒给你，以后你自己每天都搓一搓，一定要把药酒揉开，这样才有药效。”

　　章回霖拿着手里的药酒，看着尚绾，歪头思考，抬手顺了顺尚绾的长发，总感觉有些遗憾。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早点睡。”起身，高挑挺拔的身体，也开始带着些压迫感。尚绾仰头丈量，心想得185了吧。

　　“走吧，不送你了哦。”

　　高三的时间在考试的时候漫长，在无数场考试结束后又会为此讶异，原来也所剩无几了。尚绾和安忆捂着耳朵乌拉乌拉背着《赤壁赋》，班里所有人都乌拉乌拉。老师不在的高三晚自习，也没人胡闹了，平常调皮的学生学烦了打算巡逻个目标唠两句，结果满墙的红色条幅，还有黑板左上角的倒计时，没了心思。

　　下课铃一响，安忆痛呼一声，“还有一讲，我人都背傻了，背了半天都不知道背的什么，全是肌肉记忆了，绾绾啊……”

　　“忍忍就下课啦，我上去交个作业，你歇会儿。”

　　“你这一阵怎么天天去办公室，不是交作业就是问问题，你这成绩一本也没问题了吧。”安忆疑惑问道。

　　“我好学行了吧。”说完，尚绾看离上课也没几分钟了，拿起卷子急匆匆跑上楼。老师的办公室在三楼，每次经过都能经过章回霖的班级。

　　呼，尚绾喘了几口气调整呼吸，直起背缓缓地走，速度明显放慢，虽然从小就很熟悉章回霖上课的样子，但自从有些东西发酵后，哪怕天天一起上下学，还是忍不住张望他各种不同的样子。嗯？不在位置上，上厕所了么。

　　“瞅什么呢你。”章回霖清爽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交作业，放学我……”还没说完，尚绾看见章回霖身后的辛雯悄悄接近，拍了一下章回霖的肩膀，又灵巧地站在另一边。果然，章回霖左看了一眼，转头无奈地看着辛雯明艳的笑脸：“又来，幼不幼稚。”

　　尚绾看着俩人，咽下想要说的话，刚才的欣喜也荡然无存。辛雯，章回霖的同班同学，开朗热情，又风趣幽默，经常跟章回霖一起代表学校参加物理竞赛，当然也很漂亮。尚绾说不清是第几次跟章回霖说话的时候，被辛雯一个闪现给打断，皱了皱鼻子，也没什么办法。

　　“我先走了，要上课了。”尚绾打了声招呼就转身走了。章回霖看见，连忙问道：“你不是要去办公室交作业？”

　　“不着急，明天早上交也行。”尚绾没有转身继续向前走。

　　章回霖腿长，两步迈过去，轻轻拉住尚绾的卫衣帽子，坏坏地笑问“你刚才说放学什么？“

　　“没事，我说放学别等我，我和安忆一起走。”说完，小手一扯帽子，走得更快了，扯完自己也愣了一下，是不是使太大劲了，不，活该！

　　章回霖看着有些威猛的尚绾，扯了下衣领，咳嗽两声。辛雯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往跟前走近一步，笑着催促：“走啦，要上课了，放学要不要一起去给老班买礼物？”章回霖往旁边错了一步，想了想正好尚绾和安忆一起回家，过几天好像也没时间去，就点了点头。

　　马上毕业了，章回霖和辛雯作为班长征求大家意见准备合伙出资给班主任买个按摩仪，放学后两个人就直奔商场。辛雯看着章回霖低头挑选礼物的认真样子，挺鼻薄唇，剑眉星眸，目光变得温柔。

　　“就这个吧，你觉得呢？”章回霖放下说明书，心想还是买这种通俗易懂按键少的比较适合班主任，“好，都听你的，我觉得很好。”辛雯笑着说。

　　奶茶店里，安忆看着颓丧的密友，摇头晃脑心里盘算着，走到点餐机前，“叔叔，两杯珍珠烤奶，双倍珍珠，八分糖，热的，两杯一样的，谢谢叔叔。”

　　“好嘞，稍等，马上好同学。”

　　安忆拿着两杯奶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尚绾怀里抱着自己的防晒服乖乖等着，连自己走过来都没注意。安忆叹气，闺蜜不易啊。

　　“诺，奶茶，把衣服给我吧，我穿上，别帮我拿着了，你看你这个怨妇的样子。”

　　尚绾终于抬起头，拧着眉无精打采，“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好不好，还好叔叔阿姨不在家，你这个样子一看就有问题，宗哲哥明天回来了吧，你可小心点。”

　　“我也不想，控制不住啊。我一想到他俩站在一起，我就浑身不得劲，毕竟辛雯真的很好很优秀啊。”

　　安忆气不打一处来，“你也很棒好不好，不许妄自菲薄，我家绾绾是最好的，什么雯也比不上！”安忆又想起什么，觉得不能瞒着闺蜜，声音降下去，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听思楠说他俩去给他们班主任买礼物了。我瞅着你俩都着急，要不别等毕业了，反正你喜欢他也不是一两年的事，这么多年成绩也没什么不好的变化，耽误不了什么吧。”

　　“不行，万一他对我没那个意思，回头连朋友也做的尴尬，我害怕。”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啊，你看上次那个陈什么欺负你，他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我都害怕。”

　　尚绾沉思：“我有时候也以为他是有点喜欢我的，可是大多数我还是不确定，我不想冒险啊。”想起章回霖和辛雯站在一起登对的样子，低头狠狠地吸了两口珍珠，鼓着脸咔嚓咔嚓地嚼着。

　　“不知道的以为你吃的是人肉。”安忆笑着调侃，又觉得她可爱，摸了把尚绾滑嫩嫩的小脸。

　　安忆坐上公交，朝着尚绾摆手，比手势意思回家说。尚绾看见，还是软软地笑了，还好有她这个开心果。

　　浴室

　　尚绾把自己慢慢下沉，把自己埋在温暖的水里，闭着眼咕噜咕噜的气泡上窜。随着水声，探出头，这才觉得疲惫感少了些，满室的水蒸气烘得尚绾脑袋有些晕沉，白皙无暇的皮肤烫的有些粉红，漏在外面还散着热气，少女曼妙的曲线活色生香。

　　裹着围巾刚走出浴室，就听见门响，难道哥哥提前回来了？尚绾急忙去开门，“我之前刚说你要有防人之心，你……”章回霖看着眼前白皙透粉，整个人像个水蜜桃一样的尚绾，又宕机了。尚绾头发半干，发尾上的水滴滴落在胸口的浴巾上，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看到是章回霖，刚下去的委屈又莫名上窜。

　　尚绾堵在门口，不让他进，嘴唇无意识的微微嘟着，“你来干什么，很晚了。”

　　“我，我给你买了地瓜，你不是喜欢吃。”

　　看到熟悉的袋子，尚绾有些诧异，“你去图书馆门口买的？”

　　“别的地方的你也不喜欢啊。”

　　尚绾看着章回霖的俊脸，拿起还热乎乎的地瓜，气早在无意识中就消散而去，“这么远，天都黑了。”尚绾又变回软软的样子，低头看了看袋子里蜂蜜味的黄灿灿的地瓜，嗯，没皮的，很难买的，也不知道排了多久。

　　章回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但是他不想看不到尚绾脸上甜甜的梨涡，她就该无忧无虑一辈子。把人哄高兴了，章回霖就打算走了，毕竟很晚了，尚绾还没穿衣服，会感冒。

　　“把头发吹干再睡，我回去了，明早给你带早餐，快进去吧。”

　　尚绾捧着地瓜袋子，脚趾抓了抓地，甜滋滋地点头。章回霖看着对面的门关上才转身放心离去。

　　“干嘛呢，这么晚，骚扰绾绾？”章妈突然发大的脸，吓的章回霖往后一趔趄，“妈！”

　　章妈笑眯眯：“我懂，我就知道绾绾这么好的孩子，你跟她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身边有其他异性小朋友，我就知道！没事妈妈支持你哦，我很开明的。”也不等儿子回话，看到儿子一脸生无可恋的菜色，就乐不可支地回卧室了。

　　剩下章回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哦，客厅凌乱。

　　离高考还有不到半月了，也不知为什么，高三原本紧张的气氛慢慢变得放松，当然还是有很多课间也埋头苦读的人，女生开始交换同学录，大家唰唰地填着，有人缘好的一桌子同学录排队等着写。对于少年少女来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有腼腆的没办法勇敢向心目中有好感的同学表白，就只能趁此机会多说两句话，或者写一些只有自己能看懂的充满爱意的句子。

　　尚绾写好最后一张，看了看还在慢吞吞填血型的安忆，无奈地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绾绾，刚才我看见假山亭子那里，辛雯跟你那个帅竹马站在一起说话呢，有说有笑的，不会表白呢吧？”后桌无心开玩笑的一句话让尚绾如石化般呆楞住，她开始不安。安忆看见尚绾站起来，不由一惊，“你冷静点，说不定只是单纯说话呢，哎哎哎，你不上自习了啊”

　　“上什么上，偷家了都。”第一次控制不住语气，哐哐迈着步子往外走去，出了教室嫌速度慢，怕来不及，开始跑了起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