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莫知羞》鹿加柒

8、第六章

　　姜零的母亲杜楠溪在姜零三岁时再有身孕，大夫说腹生双胎，但母体虚弱，恐生育时会有性命之忧，若能有千年灵参护住心脉，则无大碍，但灵参少见，姜零的父亲姜鸿鹄决定前往灵周山碰碰运气，姜零得知此事，撒娇想要一同前往

　　“零儿不可胡闹，我此番前去并非游历，而是要为你母亲寻觅灵参，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父亲揉着姜零的脑袋，满脸宠溺，母亲正为父亲缝纳出门要穿的新鞋，坐在一旁慈笑着接话

　　“灵周山虽说不及百妖村灵气充沛，但也能试一试零儿的育妖天赋，不如就让她随老爷一同去吧”

　　“只是这路途颇远，不知零儿可能忍受？”

　　“零儿不怕，若爹怕我无聊，可以让罗平哥哥陪我们一起呀”

　　“哎呀爹，你舍得许久不见零儿么”

　　“零儿保证，绝对乖乖听话”

　　“好嘛好嘛，爹就带零儿一起去吧”

　　罗平是姜家的家生子，只比姜零大了四岁，同姜零一起长大，所以两人的感情格外要好。姜鸿鹄思索再三，禁不住姜零的撒娇，只得应允。

　　...

　　这是姜零第一次离家，她显得极其期待，杜楠溪在门口拉着她再三叮咛，但姜零一心皆在即将外出的喜悦上，心不在焉的摸着母亲的肚子

　　“娘，你就放心吧，等我和爹带灵参回来，就能见到弟弟或者妹妹了”

　　杜楠溪含笑，亲昵的点了一下姜零的鼻头

　　“你呀，不要给你爹捣蛋就行”

　　如果姜零知道这是见母亲的最后一面，她一定不会这么迅速放开母亲的手，不会连头都不回的就轻易离开。

　　大家怎么也不会想到，灵周山之行会极为不顺。入山半月未见灵参线索，且姜零育妖天赋极差，日日测验次次失望。随着姜鸿鹄的脸色越来越差，天气也越来越差。

　　灵参没有找到，反而遭遇大雪封山。待到一行众人风尘仆仆的赶回家的时候，杜楠溪因为担忧过度，动了胎气诱发早产，结果在生产时血崩，一尸三命。

　　姜零年幼，遭此突变，日日哭闹不肯吃饭，罗平想尽了方法却怎么都哄不住。初春乍暖还寒时节，姜零又日日梦魇，每夜惊醒便哭喊着“娘，娘”赤足乱跑，是以不过几日，姜零便病倒了。但无论是父亲，还是罗平，都鲜少来陪她，偶尔来为她送些小玩意儿宽慰她，也呆不过片刻便匆匆离去。

　　不出百日，姜零便明白了缘由，原来父亲续弦，全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

　　...

　　新婚，入目皆是红色喜字，刺的姜零直想落泪，府上的婆子说，姜家嫌她毫无育妖天赋，辱没姜家门楣，眼看宋家年仅六岁的嫡子已经练得育妖法初级，宋家隐有赶超姜家之势，姜零二叔姜鸿泰不忿已久，总是借机生事，所以母亲尸骨未寒父亲便迫不及待娶了新妻。育妖世家，无育妖之能对姜零来说，就意味着她已是草履，若待新妻有孕，整个姜家都不会再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姜零看着府上喜气洋洋，懵懵懂懂，似乎听得懂，又似乎听不懂。

　　“小姐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弃你”

　　罗平不知何时，站在了姜零身边，他年幼但坚定的目光终于换来了姜零久违的微笑，虽然只是挂在嘴角，转瞬即逝的浅笑，但在罗平心中，这抹笑容是他的千金不换。

　　...

　　说起来也并无苛待，一切想象中的恶毒均未出现。后母杨予茗，十分宽厚，待姜零犹如亲生，大约是善心有善报，三年抱俩皆是奇才，姜零与两个弟弟也是感情深厚，颇为亲密。姜家得势，姜鸿鹄也意气风发，又因对姜零心怀愧疚，也是有求必应，姜零依然是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只是，父亲从未放弃要她练习育妖

　　“身为姜家长女，就算你不成材，起码也要入门，不能辱没了我姜家盛名”

　　姜鸿鹄十分严厉，每隔一段时日，便要测验。但是杨予茗心软，不忍苛责，寻了个理由为姜零开脱

　　“身为女儿家，身上不能落疤，大惩小戒，莫要伤了零儿”

　　然而父亲却另想它法，深知姜零与罗平情同手足，便下令每次测验后的盛怒都由罗平替她承担。

　　今日也是一样罚跪两个时辰，戒尺将手心打的模糊，罗平却仍然嬉笑着

　　“无碍，我皮糙肉厚”

　　...

　　“爹，我自知无育妖天赋，自请前往百妖村历练，不习成育妖法不归家门”

　　七岁时，她实在不想再连累罗平，偶然听到她的两个弟弟说起百妖村，她便动了念头，只简单收拾了细软，趁着夜色，留下一封书信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