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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秋安昙跑到了门边,她用力地拉门和推门,却都没办法让门离开它原本的位置。

      “小姑娘,不必费心思了,这门你打不开的。”男人语气中满满都是嘲讽,“你觉得这个屋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没错,就是用来关押我的,你觉得这样的地方是你想要离开就能够离开的吗?而且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初关押我的时候,为了避免我的同伴将我带走,这个屋子被下了许多禁制,像是你这样入梦而来的,就是禁制所不允许的。”

      “所以,小姑娘,咱们两个可能就要在这里作伴了。刚好我一个人被关押了这么久,送进来一个人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

      “我不这样想,我一定能够从这里出去。”秋安昙的语气十分平淡,但是她却没有再在这扇打不开的门身上继续耗费力气,“既然你想要说话,那我就陪你说说话好了,你想要说些什么?”

      “说一说现在的洪荒都是什么样子吧。”男人的声音有了起伏。

      “现在的洪荒,前辈是什么时代的人呢?恕我对洪荒的历史了解不深,还请前辈告知,我才好将自己知道的告诉您。”

      男人嗤笑一声,“小姑娘倒是不做赔本的买卖,我乃魔祖罗睺,你既然不知道我的名字,想来也不过才出生没几年,道祖鸿钧你知道吗?”

      “略知一二。”

      “我与他都是混沌孕育的存在,后来盘古开天辟地,我们就一起到了洪荒上,只不过我们的道不同,自然是分道扬镳,后来我与他在西方打了一架,不小心毁了西方的灵脉,那一架我输了,既然是输了,自然是任凭鸿钧处置,而就在那之后,鸿钧与天合道,所以我就被关在了这里。”他似乎感觉到了秋安昙的迷茫,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被关押在这里的时候,龙凤始麒麟三族还没打完呢!”

      秋安昙这下就有了一个明确的时间,“前辈,龙凤始麒麟三族大战乃是第一次天地大劫,过去千年后,第二次天地大劫出现,巫族和妖族十不存一,而后圣人创造人族,又过数百年,如今,第三次天地大劫也已经开始了。”

      “这样啊,那么人族在第三次天地大劫中占据的是怎样的位置呢?”

      “是最后的赢家,第三次天地大劫名为封神,于九重天重建天庭,其后将神明都迁往天庭,洪荒将会留给人族,从此,神明隐没。”

      罗睺深吸了一口气,“事实可不止如此吧,天庭,这洪荒上哪个修士愿意舍弃自由身跑去那什么天庭听人吩咐,既是如此,这所谓的大劫就是这些不愿意去天庭的修士之间的斗争了。”他说着冷笑起来,“这天地大劫一次比一次儿戏,起因也越发无趣。”

      说起来,当年龙凤始麒麟三族大战之始是因为什么来着?罗睺眯起眼睛思索了很久,最后赫然发现过去的时间太久了,那些他以为会印象深刻的记忆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尽皆褪色,他已经不记得当初死在自己手下的三族都是什么模样,甚至连鸿钧和天道的样子都有些模糊了。

      这可真是时光催人老,他一时间沉默下来,秋安昙放松自己,靠着墙坐下,她正在想,自己来到这里是天道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中出现了岔子,若是有意,那么在她找到关键的线索之前她都不太可能从这里出去,若是无意,那么她只需要安静地待在这里,等到外面的元始和通天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就行了。

      她不是想要将自己的命运搭在别人身上,只是她现在觉得干脆就在这里待上一辈子也挺好的,不需要去面对那些纷扰之事,不需要再去思考到底是谁在算计谁。这样的念头甫一出现,竟生生扎根在脑海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根深蒂固起来,她理智上觉得不太对劲,于是狠狠地掐住了自己手臂内侧的皮肤,剧烈的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罗睺从沉思中清醒,看到秋安昙那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摇了摇头,“这也是这屋子的禁制之一,进了这个屋子的人,会被逐渐消解那些过于深沉的执念,说白了就是让你清心寡欲,不思不想,若是能够彻底大彻大悟,从此毫无世俗的欲望,放空自己最好。”

      他看着秋安昙似是想要说什么,开口阻止了她,“你觉得,这样的屋子为什么能够把我关押这么多年?执念越深,受到禁制的影响就越深。我出身于混沌,天生就对这样的禁制有一定的抗性,但是你却不行,若是继续在这个屋子里待下去,你很快就会彻底忘却一切。”

      “这样不好吗?”秋安昙初时惊讶,听了罗睺这一番话不由得笑了笑,“前辈,既然您告诉了我您曾经的故事,那么我也投桃报李,给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吧。”

      “据说我是个被天道选中的倒霉的人,创造人族的那位圣人想要游戏人间,想要感受作为‘人’的父母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于是我就成了她的女儿,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着实是没感受到什么父母之情,但是我的母亲却觉得自己体验到了爱子之情。”

      “他们从未告诉过我洪荒是什么样子的,我从出生的那天起就生活在欺骗中。或许对您这样修为高深的人来说,我没有力量,我弱小就没资格要求权利,每资格和父母站在同一个台阶上说话。总之,这其中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我还是离开了那个虚假的家,来到了洪荒上,然而,实际上我并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罗睺听她说话,闻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想了想,还是等着秋安昙继续说下去。

      “我人生的开始来源于外人定下的一个目标,而我自己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秋安昙苦笑道,“如果一个生活在这世上,连一个目标都没有,那么这个人的一生将多无趣,多令人绝望啊!哪怕就是想要吃喝玩乐,这都算是目标,都足以让人将热情和心血投入进去,但是我没有这样的目标。”

      “我很害怕,有时我也在想,到底是有人在推着我向前走,还是我察觉到我没有目标,所以自认为有人在背后推着我走,以此来安慰自己呢?”

      罗睺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这个姑娘对自身产生了莫大的怀疑,她站在悬崖前,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就会彻底栽下去,但是她自己也察觉到了这种莫大的危险,于是那些深处的意识告诉她,有人需要你做一些事,你不能不去做。她自己在用这样的理由让自己有理由活下去。

      “你在这世上没有什么牵挂吗?”罗睺这样问,就连他,当年也是有牵挂的,他牵挂着他的兵器,牵挂着他的相好,不过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那位出身凤族的相好现在想来也已经不在了。

      “牵挂?”秋安昙仔仔细细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检着,“似乎没有呢,你知道山河社稷图吗?那是母亲的法器,我在其中认识了一个人,我原本以为他是图中人,即便觉得他也有所隐瞒,但是这都无关紧要,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们成了未婚夫妻,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是挺开心的。”

      “起码这个人没有骗我,他对我是真心的,并不是在图谋我什么。”

      “结果,我发现,他也只是披了一层图中人的皮,他们都在骗我,却偏偏打着为我好的旗号。”

      秋安昙怅惘地抬起头,她似哭似笑地说道:“其实这也算不上多大的事情,但是人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被骗一次两次无关紧要,但是随着自己的追查,发现自己从出生就在被骗,一个人两个人骗自己不要紧,但是身边所有人都在骗你,这是多么令人绝望啊!”

      罗睺挑了挑眉问道:“那你现在说出来,觉得好些了吗?而且,你不担心把这些告诉我之后会出现什么不受你控制的后果吗?”

      “......”秋安昙沉默下去,过了很长时间,她的声音才轻轻响起了,“无所谓了,反正这些话你也说不出去,如果说我还有机会从这里出去,那么你连一点儿从这里出去的希望都没有,更何况,这些事,如今洪荒上但凡是个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他们知道的可比我说的多得多。”

      “你那个心上人如何了?”罗睺转移了话题,“既然能够到最后才暴露出真实的身份,那么他在洪荒上也是屈指可数的人物,山河社稷图我记得是个叫做女娲的拿着的,既然你称呼她为母亲,那么创造人族的就是她了。这样大的功德,必然会成为圣人,鸿钧当初只有六道鸿蒙紫气能够发给弟子,剩下那五个三清必然占了三道,剩下的两道八成会给西方,为了偿还灵脉被毁一事。”

      “西方的那些家伙长得都不怎么样,而且一直和东方诸人关系不睦,能够进入山河社稷图的必然是东方的人。你是被天道选中的人,而你又说女娲想要感受一下爱子之情,那么作为一个母亲,她定然会选择给你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你那个心上人想来就是三清之一,我记得三清里面年纪最长的那个老子万事不管,都不需要禁制就真的没了世俗的欲望,那么就只有剩下的两个了。”

      罗睺玩味地笑了笑,“所以是谁?是元始还是通天?”

      秋安昙不惊讶罗睺能够通过只字片语就推断出这些,她想了想,觉得无所谓,于是她淡淡开口道:“是元始。”

      罗睺有一点儿吃惊,“我还以为会是通天。”

      “为何?”

      “我曾经和通天也见过几面,那小子的脾气很合我的心意,至于元始,那家伙有些时候有些目中无人了,为何会选中他。”

      “因为他在进入山河社稷图的时候似乎出了些岔子,灵魂被一分为二,和我接触的那个不仅脾气好,好说话,还很容易就脸红害羞呢!”秋安昙故意夸张了一些,罗睺更加不敢置信。

      “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既然你们现在都从山河社稷图中出来了,也就相当于图中发生的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可以选择直接忘掉他,就像你之前说过的,因为你没有力量,你太弱小,所以你的意见不会有人放在心上,所以你要强大起来,到时候看中洪荒上的谁,直接武力征服就好了,而且这个不行,还可以找下一个!”

      秋安昙咋舌,她虚心求教道:“前辈看起来经验很丰富?”

      于是罗睺给她讲了讲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

      “我当年来到洪荒上,发现除了鸿钧,剩下的人每一个能打的,既然打架这个爱好不能继续了,我干脆就换了个爱好,那时候凤族多出美人,你想想,看着美人吃饭睡觉和看着一个丑人吃饭睡觉完全是两码事,所以肯定是要选择美人。”罗睺说起此事甚是得意,“凤族喜红色,族中最美的姑娘穿着红衣的景色是真的美,那是一种超脱世俗、性别、种族的美,只可惜现在再也看不到了。”

      “爱情这玩意儿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之间的感情才是最浓厚的,一旦这情愿出了偏差,这段感情也就逐渐站不住脚了,因为随之而来的就是争吵,无数次的争吵加在一起,就会让原本感情浓厚的两个人变成仇人。”

      “我当年与那位最美的姑娘真的是有过一段好时光的,那个时候她就是要我放弃魔祖的身份我都可以答应。”罗睺笑起来,“但是世事多变,她长得美,我长得也不差,往外面走一圈,总会招惹上一些桃花,尽管这并非是出自我们的本意,随即而来的就是跟过来的这些麻烦,处理了一批又有第二批,我们两个又不是整日里腻在一起,你应该也能明白后面的故事了吧。”

      秋安昙点点头,她能明白,随着距离和麻烦的增加,两个人之间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些微妙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天长地久的累加起来,最后成为巨大的裂痕,感情自然无法长久。

      罗睺感受到秋安昙的落寞,他叹了口气,还是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小姑娘。当年他和他的相好只是双双出轨而已,在当时的洪荒上,对于男女一事可谓是分外开放,说起来,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双方都秉持着在一起若是开心就在一起,若是不开心就各自去找能令自己开心的对象,只是这些对于这个道德水准十分高的小姑娘来说大概是毁天灭地的冲击,为了维护一下小姑娘纯洁的心灵,他还是别说了。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觉得伤心难过,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你永远也没办法控制你喜欢的那个人的思想,所以你只要控制好你自己就行了,别让自己受伤。”

      “嗯,其实我觉得我也算是做到了让自己开心。”秋安昙想了想,这样说道。

      “说来听听。”

      “在那个把话说开了的晚上,我睡了对方。”

      罗睺哽住了。

      ——

      元始打了个寒颤,他四下里看了一圈,总觉得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通天给他倒上热茶,“你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天也没有那么冷吧。”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元始喝了口茶,总算是有了点儿暖意,他看向微微开了道缝隙的门,说道,“所以,你觉得该如何让准提和接引露出马脚?”

      “我们得先找到他们,若是找不到他们,不论我们做什么都是白费,所以,他们西方教就真的只能盯着我们的弟子了吗?”通天抱怨了一句,“原本这不过就是你我兄弟之间的意气之争,让他们两个这么一搅合,现在已经成了东西方之战了。”

      “想开点儿吧,更麻烦的还在后面,毕竟,到现在为止,天道还没有出手呢!”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严肃和郑重。

      ——
      一年前,公孙清从女娲那里得到了一个任务,让她前往冀北,去保护一个姑娘,姑娘乃是冀北侯苏护的女儿苏妲己。

      公孙清对这个任务内容很不解,“此女难道对之后的事情有所帮助吗?娘娘?”

      “自然是有所帮助的。”女娲看着她,淡淡道,“你与她之间有一段缘,这也算是你的一劫,过不了此劫,你的修行之路便要断在这里了,所以,一切务必小心谨慎。”

      “是,这一次,是只有我自己去吗?”

      女娲沉吟了一下,摇摇头,“本来此行应是你姐妹三人同去,但是天机未显,这一次,你得自己前往,你是我派去的人,截教的闻仲在朝为官,自然不会为难你。”

      “多谢娘娘,小妖这便动身了。”

      女娲看着公孙清离去的身影,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她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现今洪荒的局势,只觉得像一团乱麻,昆仑山现在表面平静,实际上底下波澜恒生,碧游宫那边最近闭门不出,门下弟子的存在感前所未有的低,其他大能基本都在旁观,人间那边,殷商国祚不稳,西岐又冒了头,而天上,天道和所谓的天地秩序之间的斗争着实是让人看不明白。

      公孙清一路往冀北去,路上看了不少有趣的景色,在冀北外围,还救了一只小狐狸,小狐狸刚刚满七十岁,在狐族还是个刚断奶不久的小家伙,他被一只捕兽夹夹住,拖着一条被夹住的腿踉踉跄跄倒在一棵树下,公孙清小心地取下了夹子,小狐狸的伤腿抽搐了一下,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你可要小心一点儿啊,现在的局势不比以前,对你们这些刚出茅庐不久的小家伙可是很容易就受伤。”公孙清看着捕兽夹上十分粗糙的一道符咒,伸手抹去了。

      小狐狸躺在她怀里,让她给他包扎伤口,他一身雪白的狐狸皮毛黯淡下去,形容凄惨,公孙清看着也觉得心中惨淡。

      妖族现下是一日不如一日,有些妖族甚至还会想,若是当初和巫族一起全数灭亡,是不是今日就不用卑微到这个地步,而是可以和巫族一样,得一个盛大的名头,可是他们现在还是在苟活着,几百年过去了,他们也算是看清了,就算当年没有天地大劫,巫族和妖族的战争也会爆发。

      公孙清算是当初没有被波及的妖族之一,几百年间,天道对于妖族的看管也并不是那么严,一些妖族已经可以离开西牛贺洲,到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去重新生活了,但是还有很多妖族因为在那场大战中断了传承,从此修为不得寸进。

      这只小狐狸看来就是狐族的分支,狐族在那一战中死伤参半,不过好歹留了极为德高望重的老人,是以,狐族的生活水平在现下的妖族中还算是不错的,但是,这些新生的幼崽儿们终究也不可能再达到当年狐族鼎盛之时的样子了。

      “谢谢前辈相救,前辈是要往哪里去?”小狐狸恹恹道。

      “我要往冀北去,一会儿我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等你养好伤,就赶紧回族吧,外面太危险,等你以后修炼有成,能够化形的时候再出来。”公孙清帮着哪吒给小狐狸的伤腿抹上灵药,绑上绷带。

      小狐狸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去了。对于他们这些还在幼崽期的妖族来说,能够遇到一个族中的前辈,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而如今,这位前辈显然没有想要庇护他的意思,他也只能听话离去,希望今日这一面之缘能够在未来为自己挣得一份机缘。

      公孙清看着他的背影,悠悠地叹了口气,她不是不明白小狐狸在想什么若是换做往常,她一定会将小狐狸带回去,只是这一次,实在是正事要紧。她赶往冀北,暗中关注着苏妲己的一举一动,在送苏妲己前往朝歌的队伍出发前一天晚上,她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苏妲己的车轿,跟随着队伍前往了朝歌。

      朝歌城现下很是平和,就像是那些隐藏在阴暗处的恶意并不存在一般,人们依旧过着舒适的日子,这座殷商的王城一如既往地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街道上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面上都带着平和的笑容,街道两侧是各式的小摊贩,各种在其他地方少见的东西被大声叫卖,时不时会有骑着马的贵族走过,茶楼上有人在喝茶,窗子大敞,喝茶的人偶尔会从窗户里探出头,和下面路过的人群招呼一声,茶楼里有人在说书,一侧还有穿着打扮异于常人的人在算卦,到处都是一片鲜活的气氛。

      只有那些修行人知道,这些不过都是表面上的东西,目光敏锐者已经发现,近来朝歌附近调用军队频繁,对西岐和其他的诸侯王的防备也在日益变多,有些聪明人已经察觉到怕是要变天,这些人都在暗中做准备,将财物等东西悄悄运出朝歌。

      而五感本就锋锐的生灵们,更是能够感受到朝歌城上空逐渐低压的气氛,以及开始产生混乱的灵气,那些曾经帮助他们在修行上进益的灵气如今已经化为最锋利不过的刀,随时都有可能收割走生命。这样的气息让公孙清很难受,她跟随在苏妲己身边,等到这姑娘进了殷商的后宫,她便可以功成身退,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苏妲己要入宫的那天,这个姑娘突然就消失了。

      公孙清试图请女娲娘娘神降,却一直没有等到时机,在紧急情况下,她不得不扮做苏妲己,代替对方进入了殷商的后宫。结果没想到她在殷商的后宫混得还不错,帝辛很喜欢她,这让她觉得如鲠在喉,毕竟,她现在对外的形象是苏妲己的形象,这让她既觉得对不住突然失踪的苏妲己,又觉得在这样的情况,自己对帝辛产生了感情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所以,在女娲娘娘让她进入山河社稷图中做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解脱了,她抱着这样的想法,度过了自己在殷商后宫的最后一天,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帝辛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大王这是何意?”公孙清听到帝辛所说的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帝辛看着她笑了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勾起公孙清肩上的发丝在手中把玩,“毕竟,将苏妲己送走的人正是寡人,那么突然出现的另一个苏妲己又是谁呢?”

      公孙清终于清醒过来,“大王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您——”

      “若是你用和那位苏小姐一样的脸进入这里,寡人最初可能会选择直接杀了你,但是谁知道你居然胆子大到用自己的脸,寡人很好奇,你到底有怎样的底气。”帝辛伸手按下公孙清抬起的头,他轻轻亲了亲她的脸,“当然,寡人没想到你是瑞兽九尾狐就是了。”

      公孙清头上蹦出了两只毛绒绒的白色狐狸耳朵,她完全是被吓的,然而帝辛的眼睛亮了亮,他揉着她的两只狐狸耳朵,笑道:“女娲娘娘从神庙入梦与我,说是希望我能够暂时割爱,让你去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事成之后,你就自由了。”

      “什么叫做我自由了?”

      “你可以离开朝歌,离开这即将充满了纷争的地方,不必再参与进这些危险的事情。这是寡人的想法,寡人不想把你牵连进来。”

      “可是我本来就没办法离开这纷争了。”公孙清将脸埋在他怀中,“你既然知道了我是谁,又和女娲娘娘说了话,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呢?封神之战关系着殷商的国祚,道统之争同样关系到人族的存续,我既然已经走了进来,想要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大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怕是真的走不了了。”

      她像只小兽一样在帝辛的掌心蹭了蹭,然后她抬起小半张脸,用最好看的角度对着帝辛,“大王一定会答应我的是不是?”

      帝辛的手指描摹着她的脸,半晌后,他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她的鼻子,“好吧,但是我不让你回来,你就不要回来。这是我最后的底限。”

      公孙清点点头,她笑起来,眉眼间是心意达成的狡黠。第二日,她进入了山河社稷图,成为了秋贵妃,随即,她见到了女娲娘娘的女儿——秋安昙。

      同时,在殷商后宫属于她的宫殿中,苏妃陷入了沉眠。

      十个月后,秋安昙走入了殷商的王宫,她与帝辛私下底会面后,将一个小瓷瓶交给了帝辛,次日,沉睡已久的苏妃恢复了意识,再次日,朝歌全面戒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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