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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好好谈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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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特慵懒的视线像是落在孔猫脸上，又像是落在他背后的虚空，他开口，声线像钢琴的低音区般缱绻：“银河系的中心，有进一步觉醒的契机。”
“你应该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更迫切地想要更强大的力量。哪怕有一丝可能性，他都会毅然决然地冒险。”
“更何况……”
双手十指交握抵在下颌，陶特轻笑道：“对他来说，这算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儿。”
沉寂在记忆深海的怪兽们再次被触动般兴风作浪起来，冰冷的实验台、灼烧的血管和艰难搏动的心脏……
那些孔猫曾经以为自己早能释然的画面浮现出来，让他的皮肤下每一寸血肉都隐隐作痛：
规整的培养仓行道树般布满整个房间，像孕育生命的子宫、像收容死亡的棺椁，有人在这里获得重生，有人在这里彻底死去。
年轻的孔猫曾经在这里送走了一群又一群的人，送重生的人直面死亡，送死亡的人魂归大地，他比任何人都深切地明白宫无葬对力量堪称疯狂的追求，因为他正是这种疯狂的造物。
孔猫闭上眼睛，竭力驱赶走脑海中叠涌的画面，沉声道：“一箭三雕是什么意思？”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泰然自若的陶特站起身和孔猫擦身而过：“麻烦帮我准备合适尺寸衣服。”
“我和你一样比较喜欢天然织物。”
面对陶特的避而不答，孔猫没有任何办法。
闻人荆芥看向满身沉郁气息的孔猫，抿了抿唇：“想聊聊么？”
“聊什么？”孔猫斜睨过来，“聊你的使命感还是责任感？”
像是安抚警惕的刺猬般，面带和善笑容的闻人荆芥靠近孔猫，轻轻捏了捏他紧绷的肩膀道：“聊些让你开心的事。”
抬头对上闻人荆芥温柔的表情，孔猫胸口的闷气被对方包容而沉稳的信息素胸中缓缓驱散，他咬紧下唇：“抱歉，我不是对你……”
“我只是……”疲惫地捏了捏山根，孔猫的视线落在自己皮鞋上的精致雕花，“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闻人荆芥过孔猫的肩膀，让个头稍矮的Omega能轻松地靠在自己怀里：“想说说吗？”
雨后森林特有的清新气息混合着阳光馥郁的暖意钻进孔猫的鼻腔，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将脸颊紧贴在闻人荆芥的胸口，坚定而舒缓的心跳声锤击在孔猫的耳膜，他许久都没有感受过这般安然了：“你怎么看宫无葬？”
闻人荆芥沉默了许久，他不明白孔猫经历过什么才会不愿意称呼宫无葬为父亲。
长吐一口气，他如实回答：“宫先生，是英雄。”
闭上眼睛，孔猫轻笑道：“可你真的了解他么？”
“星际0818年，格利泽星的暖冬洲发生严重地陷，三名路过的行人陷入地坑，不知所踪。”
“三小时后，洲长立刻下令填埋地坑，防止进一步造成生命、财产损失，官方媒体也随时播报情况，稳定民心。”
“然而星网上有大批民众谴责洲长和政府，说他们罔顾人民性命，不等将人救出便填埋沙坑。这其中有多少银河系外间/谍分子引导舆论，我们不得而知，但无疑有许多愚蠢的民众被他们带了节奏。”
“你知道我……我父亲得知此事后，是如何处理的吗？”
不等闻人荆芥回应，孔猫便自问自答地继续道：“他要求洲长将沙坑恢复原样，在不填埋地坑的情况下，调过去十台军用机甲继续搜救。”
“未能被及时填埋的沙坑不断扩散，遇难者们的遗体自然随之下沉，以至于七天之后仍是一无所获。”
“可是在这七天的时间，不断陷落的沙坑直径已经从五米扩散到将近一公里，虽未造成人员伤亡，但周围的建筑和桥梁全部糟了殃，半个城市都因此瘫痪，经济损失高达两亿银河币。”
“与此同时，星网上谴责和谩骂的声音全部销声匿迹，全民请愿立即填埋沙坑。”
“然后，在我父亲的授意下，洲长公布了所有反对填埋沙坑的网民信息，并且表明该决定是由这些人做出的。政府只负责将沙坑填埋和搜寻遗体，而该事件导致的公民财产损失，需要他们自行找名单上的人员诉讼赔偿。”
“当初没人站在洲长和政府的角度思考和发声，现在洲长和政府也不会多掏一分钱。”
“类似的事情，我父亲做了太多、太多……”
“他从来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英雄，他更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他的决定。”孔猫抬起头，和闻人荆芥对视，“大多数人愿意奉他为英雄，是因为他和其他人的目标在那时候达成了一致。”
闻人荆芥笑了笑，淡然道：“他是英雄。”
“无论宫先生出于怎样的动机，他的作为是有利于银河系的，他的成就是有利于银河系的，他成功镇压了几十年的和平。”
“那么他就是英雄。”
仿佛重新认识了一次闻人荆芥般，孔猫有些诧异：“你、你还真是让人惊喜。”
“我还以为……”
闻人荆芥笑着接话：“以为我是那种顽固的理想主义者，要求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为银河系的发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孔猫不知可否。
闻人荆芥继续道：“做人，最简单的，是管好自己；最难的，也是管好自己。”
“所以……”双手换上闻人荆芥的脖颈，微微踮起脚尖的孔猫恰好能和对方呼吸相接，“我们还需要好好谈谈吗？”
轻轻地摇了摇头，将双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孔猫劲瘦蕴含力量的腰身，闻人荆芥用上唇碰了碰对方的鼻尖儿：“我们谈得够多了，我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