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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你确定要去? ...

  •   焱国武乡侯府的书房内,厉严贺端起茶杯,刚送至嘴边,又皱了皱眉,将茶杯放回原处。看着坐在一旁不作声的儿子,忍不住开口道:“你确定要去?”
      “明日朝堂,父亲帮我找个托辞吧。”厉景舟说道。
      “好,一切小心。”见儿子这么明确,厉严贺也不再迟疑。自小,这个孩子便很有主见,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与此同时,西南的鲁国,西北的金国,都收到了封国和悦公主病重寻医的消息。鲜于晏融立即召来随侍问道:“药老现在何处?”
      “回陛下,药老如今该是在西南林子里,还未归。”随侍恭敬地回道。
      “去把药老请回来,多派人去。”鲜于晏融急忙吩咐道。
      西北金国,尉迟幽站在高山上,极目眺望着南方的山河,相隔太远,他看不见她所在的国家。
      “王,巫医闵止到了。”身后的侍卫禀报道。
      “嗯。”尉迟幽再次看了一下远处的南方,转身离开。
      尉迟幽回到宫廷时,殿外除了闵止,还有一位谋士荀牧也在等候觐见。
      “闵止,此次将你急召回来,是为了半月前封国和悦公主病重求医的事。你与荀牧一同去趟封国。”尉迟幽吩咐道。
      “王,闵止在回来的路上亦听说了关于和悦公主病重一事,传闻这名公主还有不到三月可活。王是要在下务必救公主一命吗?”闵止是巫医,他治疗的手段与其他大夫有很大的不同,有些方法对病人或者施救人都会有一定的影响,遂须得事先问个明白。
      “若真到万不得已,那就姑且一试。”尉迟幽皱着眉,迟疑地说道。他不想让她死,活着至少他能有个机会。
      “是。”闵止回道。
      “此行,朕会让一队赤羽军护送你们前去。”尉迟幽目光扫了一眼在旁聆听的荀牧。
      待闵止离开后,尉迟幽面露阴狠地吩咐道: “此次你带着赤羽军去封国,借把刀,将鲜于晏融的命留在那里。”
      “是。”荀牧恭敬地应道。
      自从上次粮草之事无功而返,他便对鲜于晏融起了杀心,若他没猜错,鲜于晏融该是已经打着与封国联姻的主意了,可笑,云心影也是他可以肖想的?

      翌日焱国朝堂上,祁尧帝就封国和悦公主病重求医一事,征求众大臣意见,众人皆认为,之前因粮草一事,焱国与封国之间的友邦之情大不如从前,此次封国和悦公主病重,正是一个重修两国友好邦交的契机,为显焱国对封国的尊重与诚意,焱国需由一位稳重的皇子带着名医与名贵药材前去。
      有大臣推举三皇子祁衡去封国促成两国邦交。论稳妥,祁尧帝心里亦早选定了老三祁衡。老三是个老实稳重的,做事又思虑周全,且其母族是世勋大族,无论出身还是能力,都是此次封国之行最合适的人选。
      “臣有本启奏。”一直不出声的武乡侯默默地站到了大殿中央,恭敬地行礼叩拜。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思路,祁尧帝一脸莫名地看向底下端正跪着的厉严贺,沉声问道:“厉爱卿有何事启奏?”
      厉严贺不急不缓地说道:“为助本国与封国能更为顺利地重修友邦,老臣斗胆想举荐一人。”
      “厉爱卿欲举荐何人?”祁尧帝来了兴致。
      “医痴庞奕。”武乡侯平静地回答道。
      “谁?医痴庞奕?”祁尧帝不禁诧异,“厉爱卿真能请来医痴庞奕?”
      众朝臣亦是不敢置信。
      庞奕,乃焱国一传奇人物,即被称为“医痴”,其医术自然是了得的,只是其人却没有“医者父母心”的觉悟,他脾气古怪,行踪不定。看病救人全凭眼缘,简单说,看你顺眼,有病给你看病,没病给你开张方子补身体,诊金全免,看你不顺眼,哪怕你搬来金山银山,他也不带看一眼,转个身便人影无踪了。
      只是,这样的一号人物,又怎会被常年待在郢城的武乡侯请来呢?
      正当祁尧帝狐疑地审视厉严贺时,厉严贺略弯腰身,恭敬地说道:“启禀陛下,前年夏末,医痴庞奕曾来过郢城。
      那日医痴出现在听雨楼,身后有几人正在围堵他,对方人多,闹得动静也大,眼看着就要蛮横动手,将人直接绑走,不想恰好被当时同在听雨楼二楼听曲的犬子听到,犬子嫌他们太吵,遂命人将那伙蛮横的家伙赶走。
      事后这医痴竟自行上楼,敲开了犬子雅间的门,非要犬子请他喝酒,当酒过三巡后,医痴庞奕便起身告辞,临走前留下一句话,道明了他的身份,且说,一酒得一愿,他日若有需要,只需将消息散于江湖,他自会来找犬子兑现承诺。
      此事过后几月,有次老臣与犬子话家常时,犬子才想起这回事。现既国家需要,老臣自然将此愿献给陛下,愿祝三皇子此行圆满顺利。”
      “哈哈哈哈哈哈。。。。。。厉爱卿的公子竟还有这样的奇遇,喝酒都能喝到医痴庞奕的一个承诺。”祁尧帝大笑道。
      “既然如此,便让厉景舟随行,一同去封国走一趟吧。”祁尧帝印象中的厉景舟,是个散漫无度,成天混迹茶楼伎馆,欠下一堆风流债的纨绔子弟,一个金窝里养废的人,掀不起浪花。
      然而厉严贺脸色却是复杂纠结,眼神露着激动,脸色却又为难,看着祁尧帝几度欲言又止。
      祁尧帝见此不禁皱眉道:“厉爱卿,莫不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有话便说吧。”
      厉严贺踌躇不已道:“陛下,犬子。。。。。。。犬子被老臣惯坏了,不懂事也没吃过苦,老臣担心,他若一听要远赴他乡,一路舟车劳顿星夜赶路,会闹着不肯去。”
      “他敢,朕这就下一道圣旨,莫非厉爱卿的公子已顽劣道敢违抗圣旨?”祁尧帝语气突变的不快。
      “犬子不敢,犬子虽不经事,但也知道皇家天恩,是万万不敢有违圣旨的。”厉严贺吓得双腿软倒,跪伏在地。
      一旁看着的朝臣暗自嗤笑。武乡侯厉严贺自从痛失爱妻后,便对其子厉景舟异常宠溺,最终其亡妻留下的唯一孩子被养成了不学无术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
      祁尧帝嘴角泛起一丝嘲讽,沉声道:“厉爱卿,回去让令公子好好准备吧,让他出去历练一番也好,省得成天泡在茶楼伎馆里。”
      厉严贺额头紧贴地面,嘴角牵起一丝冷笑,嘴上却惶恐地回道:“是,谨遵圣命。”
      下朝时,众人皆避着额头浮着一块乌青的厉严贺走,脸上露着各种鄙视,嘲讽,不屑的神情,而厉严贺也如众人所期,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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