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暖笙歌夜》清飘飘的云

4、第 4 章

　　“公主。”
　　玉秋在外面扣门。我缓缓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昨天从佛堂回来，又想起了从前的事。明明过去了八年，却历历在目，成了执念，成了心魔。佛说三苦，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我因爱和别离而怨，因求不得而憎。佛都渡不了的众生之苦，八年我又怎能抹的去呢。无奈的摇了摇头，挥手让门口站着的玉秋进来。
　　“公主，山下来人了。”
　　玉秋一边伺候着我洗漱，一边说到。她脸色复杂，似乎觉得说出这句话，做了很大的心理功夫。
　　“谁来了？”我净了净手，随口问到。
　　“秦...秦将军。”
　　我愣了愣，有些不确定的反问了一句，“秦征？”说完又自己接话，“他怎么来了。”
　　玉秋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我抬眉扫她一眼，玉秋终于吐出几个字。
　　“秦将军说请公主下山，但是没说原因。”
　　“没说原因？”我蹙了蹙眉，甩了甩水。“那走吧，去看看秦征那个木头能说出什么理由。”
　　秦征就在佛堂，木木的杵在那里。我不愿在佛祖面前和他谈论，便示意他出来。他大步迈出来，就这么看过去，他已经高了我两个头了。
　　他行了个臣子礼，左膝屈着，右膝着地，铿锵有力，他说，臣秦征恭请长公主回朝。说完也不起来，就跪着，埋着头。似乎我不答应，他就不起来。这倒是他的性子，他从来都是这样。安安静静，但是执拗的紧。我没有回答他，我更好奇另一个问题。
　　“听说你在回京时带了一个女子。”我直直的看着他低着的头 ，似乎能通过这样，望进他的心。可是做不到的，我知道我做不到。
　　“是。”
　　秦征回答，他没有否认，他也不需要否认。正如他甚至不需要向我解释。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不相信我得不到的东西，真的有人触手可及。
　　“你回去吧，我不会下山的。”我有些赌气的丢下一句话，转身进了佛堂，开始晨课。
　　我上山的这段时间，确然发生了很多事，最大的莫过于东敬王叛乱，并与北漠蛮族勾结，起兵上京。还好，秦将军没有被策反，这一仗打了很久。东敬王不是善茬，在一些地方也颇有声望。狼烟起，我这普陀山倒成了一处静地。而现在，大战告捷在急，皇家正统血脉又因此前战役，无数死伤他乡，独留宜贵嫔还有一个幼子。陛下也老了，所以不仅大宋需要一个长公主，百官需要一个长公主，秦将军们也需要一个长公主。可笑啊，逃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只是一个棋子。
　　我心不静，我没有继续诵经，望着肃穆尊严的佛，心里升起一丝悲凉来。生于皇家，本就求不得出尘，求不得自由，求不得心尖血，掌中痣。长叹一口气。起身迈出佛堂，我没有看秦征，只是丢下一句话，待我收拾片刻，未时出发。走的时候，我还在想不知道秦征那个呆子起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