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殊途》破暗长明

95、你的伤我替你受着

　　2027年
　　半个月之后，朔月苏醒过来了，又过了十天半个月后，朔月的伤势都复原了。
　　朔月将非弓交到零的手里。
　　零道：“收着吧，你现在不比之前，万一遇到像狐妖一样的妖魔鬼怪还能防身，毕竟我和你爹地不能一直在你身边，况且我们都是凡人，帮不上你什么忙！”
　　零想起朔月这次死里逃生，她就心惊肉跳。作为凡人，她帮不上朔月什么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痛苦。
　　“怎么会？你和爹地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朔月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般黏着零。
　　“留着吧，以后好防身。”
　　“嗯。”
　　“对了，过段时间，我和你爹地要结婚，记得要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零不再强求朔月和他们一起回来了，就算说了，朔月也就拒绝掉。
　　而且暗网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意大利黑手党的势力因为朔月的关系，几乎损耗了大半，而他们这边也差不多，毕竟师父的死对朔月造成严重的打击，他当时已经不分敌我的攻击。
　　好在黑手党现在愿意和暗网签订和平协议，而且苏颏回去后也将出卖组织的内奸找到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
　　朔月好了之后，左丘朔一直在她的耳边嚷嚷着结婚的事，毕竟准备七夕结婚的可是因为朔月的事情耽误了不少，现在已经到了十月底了，也难怪那个家伙一直缠着自己要结婚。
　　“嗯，我一定回去。”
　　“好了，我们喊师父和你爹地吃饭吧！”

　　叶尘一不小心将手指割破了，血滴到了地上，零刚想说什么，却被眼前的事情惊着了。
　　师父几点血后，伤口开始自己愈合，愈合速度之快，肉眼可见。零心里一凉，未来的师父就是这样，难道说，师父已经拥有这个能力了吗？
　　叶尘也是极其诧异，他将手收回来，一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叶尘回到房间后，掏出一把匕首，用力地在手臂上划了一刀，鲜红色血顺着伤口流淌出来，伤口处传来一阵疼痛。
　　几乎是几秒的时间，他的伤口就开始愈合起来，顷刻间，伤口消失不见，而且一点儿痕迹也没有。
　　只有地面上的几点还温热的血还在提醒着他刚才一切都是真的，他低头凝视着那几点血滴，沉默了好久，薄唇也紧紧地抿成一字。
　　零准备用青鸢的花炼制毒药时，却看见朔月坐在椅子上，她走过去，却发现朔月的手臂鲜血直流。
　　“伤口又裂开了？”不对，零觉得奇怪，朔月的伤已经全都好了，这伤是怎么来的？无意间她看见朔月的食指上有一个疤痕，和师父刚才伤的是一个地方，很快，朔月的伤口也愈合了，却留下一道深深丑陋的疤痕。
　　零道：“不对，到底怎么回事？”
　　朔月道：“没事的，娘亲，你看。”
　　零却抓住不放道：“师父今天受的伤也是这样，连位置都是一模一样，你做了什么？是不是承受师父受的伤和疤？”
　　零心里大概猜出个一二，却愈发心疼自己的儿子付出的这么多。
　　朔月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了娘亲的眼睛，便道：“嗯，救阿尘的时候，我害怕事情再一次发生，于是施法将阿尘今后所有受过的伤和伤痕转移到我身上来，哦，还有痛苦也是共享。”
　　朔月说的风轻云淡，可是零却怒了，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会死的？”
　　“嗯。”朔月将袖子放下来，抬起头仰视着天空，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苦笑道：“可是比起失去阿尘时的痛苦，我宁愿是自己死。”
　　“傻孩子！”零感慨道，“你是我的儿子，而叶尘也是我的师父，不论是你们谁受伤，我都会伤心难过的。”
　　“对不起，娘亲，可是我真的放不下阿尘。”
　　“你当初是怎么救活师父的？”零觉得朔月这孩子一定是用什么东西瞒着他没有说。
　　朔月摸着自己的胸口的位置，凄凉一笑，零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师父打断。
　　“你以为这么做就我就会开心吗？”叶尘因为薄怒脸色变得绯红起来，
　　叶尘一把拉起朔月的手臂，然后撸起来一看，果然，刚才的他在自己手臂上划得伤痕在朔月身上，他眼睛像是一阵刺痛不已。
　　“我不需要。”叶尘声音足以冷得冰冻三尺。
　　“法术一旦实施就解不了。”朔月猛地挣开叶尘的束缚，一摊手道，一副我也没有办法的无奈感说道，“怎么办？”
　　朔月勾起凄凉的笑意离开了，留下零和叶尘。
　　就算有办法解开法术，朔月也不会告诉叶尘的。
　　朔月摸着自己的心房，他就是要叶尘这辈子都记住他和他是一体的，这种关系永远也别想切断！
　　第二天左丘朔和零就回了赫林丘，而朔月继续赖在叶尘身边守着，任凭叶尘赶他走他都不离开。

　　2128年
　　零已经失踪半年了，自从乔木得知她的去向后，就不在找他了，那日后，他留在彼岸山一直陪在叶尘身边。
　　叶尘坐在无尘竹屋里，乔木端着茶水走过来，他给阿尘沏上一杯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叶尘一直盯着窗外，忽然视野里出现一个人影，叶尘一下子站起来。
　　“怎么了，阿尘？”乔木被叶尘的举动吓着了，急忙问道。
　　叶尘没有回答乔木，而是紧盯着乔木身后的位置。
　　“我们又见面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
　　乔木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老人站在屋内，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他一点气息也没有察觉到？
　　“是你！”待叶尘看清对方是谁之后，眼神里的目光一直在闪烁不定，这老人是二十四年前的那个老人。
　　乔木发觉叶尘的不对劲后，立刻警惕地站在叶尘的身前，道：“你是什么人？”
　　“你这个孽徒，竟然也连我都不认得，罢了。”老者说完手中浮尘一动，道，“过来吧，是时候让你记起以前的事情了”
　　老者浮尘挥动之后，叶尘就发现乔木开始朝老人缓缓走过去，他一把拉住乔木的手，喊道：“乔木，你怎么了？”
　　乔木从叶尘的手里面无表情地抽出来自己的胳膊后还是朝老人走去。
　　“你对他做了什么？”
　　老者道：“你也跟着过来吧。”
　　话音刚落地，叶尘觉得天地一转，身边景物霎时间移动着。
　　“这里是？”
　　叶尘发现他们在一个山洞里，而旁边有一个发着淡淡蓝光的水池，而乔木躺在里面。
　　老者道：“这里是噬魂山。”
　　“噬魂山？就是那本没有名字书里记载的噬魂山？”
　　“没错，那本书就是我施法出现在你面前的。”老者指着旁边的池水，道，“这是世魂池，可以唤回凡人记得前世的记忆，正好和孟婆汤的作用相反。”
　　叶尘意识到老者的用意，道：“你想让乔木想起前世的回忆？”
　　“对，已经到了他想起来的时候了。”老者看见叶尘眼里的疑惑，解释道，“而且不是上一世，而是上几世所有的记忆。”
　　“为什么？”
　　“因为你和他已经纠缠了七世轮回，足够了，况且那个孩子经历了七苦，也是苦尽甘来的时候了。”
　　“到底什么意思？”叶尘不知道老者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乔木是朔月的转世吗？”
　　“没错，不过归结起来还是他。这一切都要从两千年前说起……”老者看了一眼池中的人，缓缓道出隐藏千年的真相和秘密。
　　“两千年前我和他就认识了吗？”
　　“对，那个时候的他还不叫朔月也不叫乔木。”
　　叶尘不知道老人接下来会给他说什么，可是心头笼罩得那股忧愁好似有人要解开的喜悦。
　　“朔月原本是我的徒弟，名为律，还记得他现出原形时额头上的印记吗？那是一个‘月’字，在两千年以前就有了，那是月族的标记。朔月真身是一条月族游龙，因为仙缘极高，加上我游历凡间时点化他一番后，他在龙门出现的那一天飞升成仙。飞天之后，我便收了他做了徒弟。凡人以为神仙坐在天上就没有什么事了，其实是错误的，成仙之后，每个一千年都要下界去游历一番人间疾苦。那一次，律下凡游历，却不小心被天雷劈中，他受了重伤，被当时路过此地的敖子逸所救。敖子逸将律带回家中，几个月的悉心照料，后来律竟然对敖子逸动了感情，而我那时忙着和月老谈凡间姻缘，没有注意到他竟然已经动了凡心，等我知道了一切都晚了……”
　　两千多年前
　　律本来是要等自己伤势痊愈之后在离开这里，却没想到事发突变，他居然在敖子逸照料的那段时间里，对凡人动了凡心，而他此时还要完成游历凡间的任务。
　　痊愈之后的律为了敖子逸，果断放弃了任务，一心留在敖子逸身边，陪他写诗论对，秉烛夜游，两个人有说有笑，心心相印。这一陪竟然就是两年，出来凡间的他不懂人世间的人情世故，他觉得敖子逸对他也是喜欢的，于是他将自己的感情和敖子逸说了，却未曾想到敖子逸对他不过是欣赏之意罢了，根本不是爱情。
　　知道真相之后的律很失望，他离开了敖府，试图学会忘记敖子逸这个人，却发现这个人已经走进他的心里，印在他的脑海里，刻在他的骨头上，要他任何去忘记，又要任何学会放弃？
　　难道要挖掉他的心，掏空他的大脑？还是要剜去他的骨头才能做到放下？
　　律离开敖府之后，敖子逸一时接受不了事实，竟然大病一场，这一病居然在床上躺了两年，敖府上下找遍了名医，甚至连御医来了都没有用。
　　敖子逸知道自己是心病，他做不到爱律，可是又不甘失去一个知己。敖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将敖子逸的病怪到律的头上，认为他是一个不详之人。
　　而律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他对敖子逸的想念，于是他隐身每一天都伴在敖子逸的身边，看着心爱的人日渐消瘦，他却只能陪坐在一旁看着敖子逸吃饭和睡觉。
　　每一天的陪伴都让他痛苦煎熬，明明爱的人在他眼前，可是对方眼里却丝毫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也会视若无睹的，一思于此，律感觉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两年以来，敖子逸的心始终沉郁着，病情也不见好转，于是敖子逸的父亲和母亲为他定了一桩婚事，意味为其冲喜，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健康起来，可是敖子逸知道父母亲的安排好，极其不满意，他表示不愿意娶不认识的女人和她过一辈子。他这辈子需找到一个心意相通的人一起白首余生，但绝不是那家小姐。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敖子逸根本拗不过父母的命令，强行定下结婚的良辰吉日。
　　之后，律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现身在敖子逸的屋子里。敖子逸见到律却是高兴不起来，可是律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还要求敖子逸不允许娶那叫刘思思的女子。
　　敖子逸得知真相后，一脸的震惊，问了一句：“你是神仙，为什么要插手凡间事情？”
　　就是因为这句话，让律怒不可遏。他立即将敖子逸包上了床上，说了一句：“这不是凡间事，而是你的事，敖子逸的事，我爱你，怎么能不管！”
　　“住手！”
　　律无视敖子逸的反抗，那一夜，他强行夺取了敖子逸的身体。
　　两人一夜的纠缠让敖子逸感到无尽的耻辱感，可是律是神仙，一点法术都能让他动弹不得。昨天一夜的挣扎，却也没能躲过这份耻辱。
　　律还幻化成他的模样，让下人送过来洗澡水，然后将他横抱起来放进了木盆中。
　　律很细心地替敖子逸将身上的东西洗净，看着敖子逸身体上留着昨夜他的印记，律的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点。
　　洗完澡后，律又小心地将敖子逸抱上了床，然后拉好了被子。
　　“滚！不要在让我看见你了！滚……”敖子逸无力地说道，他的心好累啊！
　　“好，我走！”律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不过，我不会让你娶她的，除非你死，要么我死！”
　　敖子逸明白律不是说着玩的，可是他现在宁愿自己去死。律知道敖子逸宁死不屈的性格，所以对他下了不能轻生的咒术。
　　所有人都兢兢战战地筹备着婚礼，因为都知道敖子逸的不情愿。可是没几天后，敖子逸居然一改之前的厌恶态度，答应了这门亲事。
　　没错，就是死，他也要摆脱月律的纠缠！现在只有他成亲才能甩开月律的纠缠不休。
　　殊不知，敖子逸把月律往死了逼，也断了自己的退路。
　　那天之后，月律没有在出现了，敖子逸以为月律对他放弃了，却没想到后面的事情根本没有结束。
　　就在敖子逸结婚的头一天晚上，月律去了新娘的府上，然后逼死了新娘。
　　月律想：敖子逸，你休想甩开我和别的女子在一起！
　　第二天，众人发现新娘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敖府大乱，得知消息后的敖子逸更是不敢置信，只有他知道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月律在捣鬼。
　　也就是在那一天，敖子逸在得知新娘不见后也不见了。
　　是月律，他将敖子逸带离了敖府。
　　律施法在山林中建了一座竹屋，用来关住敖子逸的身体。
　　就这样一直过了十三年时间，律寸步不离地守在敖子逸的身边，可是敖子逸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后还是去了，临走时他对律说道：“终于可以解脱了，可笑的是，我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喜欢上了你！”
　　敖子逸死时不过在三十六岁，月律不能接受敖子逸死去的事实。原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没想到十七年来的纠缠竟然换回来是敖子逸死去。
　　月律决定去阴曹地府找回敖子逸的魂魄的时候，师父缘机仙人出现在他面前。
　　“师父，求求你救救子逸吧，我愿意放弃仙位，断其仙根，只求师父救他一命。”
　　“你知道自己的罪行吗？由于你凭一己之私枉害人间女子性命，而且还对凡人动情，已经违反天规戒律，要不是你的出现和纠缠，敖子逸是不会这么早死，他今生原本可以活到古稀之年。”
　　事实上，新娘刘思思并没有死，不过是月律使用了障眼法，躲过了所有的人神怪的眼睛而已，不过对于师父的话，他没有做出反驳，默认了这一条罪责。
　　“我害死他的？”
　　“对，因为你的出现改了他的命。”缘机仙人脸上堆满了怒气。
　　哎，都是命，也是孽缘啊！缘机仙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徒弟，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好了的。
　　由于月律飞升成仙没有历经磨难和坎坷，所以命中必有一劫。
　　老者看向叶尘写满错愕的脸，道：“而你，就是两千多年前的敖子逸。”
　　“我是敖子逸？”叶尘一时间难以接受事实。
　　“嗯。你就是敖子逸的转世。”
　　“之后呢？敖子逸死后又发生了什么？”
　　“敖子逸死后，我那傻徒弟用自己全部的仙力救活了敖子逸，重生的敖子逸却忘记了关于月律的一切，他回了世间重新过回了凡人的生活，而耗尽所有仙气的月律自愿堕入生死轮回，并用自己的仙籍和仙根为代价，经历七苦后换回一世和敖子逸相守。可能是月律的执念太重，每一世他都在和敖子逸的转世纠缠不清。我去月老那里看了一下律的红线，却发现他的红线和敖子逸的红线紧紧地绕成一团，月老怎么解都解不开，即使解开了又重新绕在一起，就算是剪短了也还是同样的结果，可见律对敖子逸执念之深。七苦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所谓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每一世你们都没有一个好结果。”
　　叶尘静静地听着，眼神却是无尽的悲哀！
　　“上一世也是，那是他的第七世，也是最后七苦中最后一苦。”
　　“求不得！”叶尘无力地说着。
　　“求不得，我将他转世托付给红莲，就是为了完成他的第七世宿命，与你相遇！”
　　“敖子逸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苦苦追寻七世轮回，就为了换取一世相守？值得吗？”
　　“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老者摸着自己的胡子感慨道，“岂止是七世轮回，加上敖子逸和你这一世，正好九世。所以，我过来是为你完成当初和他的约定，这一世，正好是他和敖子逸转世在一起的时候。”
　　“不可能，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叶尘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乔木道，“上一世，我可能喜欢上了朔月，可是这一世我却明白，朔月和乔木不是一个人。”
　　“你错了，不论是朔月也好，还是乔木也罢，甚至是律，他们都拥有的却是同一个灵魂，还记得当日我让你去找朔月的转世吗？”
　　“记得。”叶尘怎么会不记得呢？不过那已经是二十四年前的事情了。
　　老者掌心在叶尘面前摊开，叶尘见到两束白色光芒在跳跃着。
　　“这是？”
　　“这是朔月临死前将自己的一魂一魄留在玉里，你这玉不是凡间之物，它是律的真身白龙龙鳞所化换而成的白玉，就是当年你还是敖子逸时他送给你的护身符。没想到，辗转几千年光景，这块龙鳞白玉最后还是回到了你的手里。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老不死，即使受伤也也会迅速痊愈吗？。”
　　“知道，是因为我体内已经融化的朔月的半颗内丹的力量。”
　　“不仅仅是这样。”老者摇了摇头后，手指着池中的乔木说道。
　　叶尘的视线顺着老者的手指移过去，却见乔木胸口处变得透明，心脏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还在用力的跳动着。
　　怎么是这样，乔木怎么只有半个心脏？叶尘再次看过去，确实没有看错，乔木真的只有半个心脏，难道是……
　　“你看见了什么？”老者问道。
　　叶尘眼神骤变，问道：“乔木只有半颗心脏，怎么回事？”
　　老者抬起手指着叶尘的心房道：“剩下的一半颗在你这里？”
　　“怎么可能？”叶尘不记得自己做过心脏手术，他摸着自己的胸口，不敢置信。
　　“一百年前，你已经死了，朔月以为用自己的半颗内丹就可以救回你的命，却没想到一千五百年的修为还是没有用，因为你的心脏受损严重，难以恢复，于是他用自己的半颗心脏填补好借此让你重生。也就是那半颗心让你不老不死的，他对你的执念强大到竟然可以把朔月那一世的半颗心留到这一世，而且他转移你今后所有的伤和疤痕，也分享着你的受伤时的痛苦。”老者继续解释着说，“你知道当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朔月这一世转世的消息吗？因为如果那时你不把乔木带回月尘山，他会因为缺少半颗心脏死亡。月尘山的灵力对他来说很重要，即使转世成凡人，但他的仙缘没有离去。你恐怕还是不知道那个孩子九世追寻你的身影时对你的真心和付出，更不知道他是如何一世世执着地要和你相遇。”
　　“是吗？”叶尘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只觉得心里莫名的悲伤，难过的想要窒息，甚至连哭都没有眼泪，一句“是吗”去包含着他的千言万语和心疼。
　　老者说完后，叶尘觉得所有的事情在瞬间都明白了。
　　七世轮回的纠缠，两个人的红线都死死地缠在一起，理不清。每一世都律都逮着敖子逸的转世不放，一世世地执念和不甘，只为了七世后的相遇相随和相守。
　　这么些年爱恨纠缠，叶尘的心结和感情终于得到了解脱。
　　无论他是以前的朔月还是现在的乔木，他对自己始终都没有变过心，而自己也被他执拗和坚持一点一点打动，从最初的冰冷和淡漠到最后的承认和接受。
　　确切来说，九世的运命已经让他们灵魂都纠缠在一切，再也分割不开了。
　　叶尘心里五味杂陈，他真的很傻，不管朔月的时候，还是乔木的时候，都是一直在为自己付出，默默地付出。
　　叶尘摸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心在颤动，每一次的跳动，都好像在诉说着他和朔月两世的爱恨情仇。
　　他体内的心脏是朔月留下来的，叶尘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当年没有早一点知道自己的心意。
　　朔月那一世没有求不得。
　　一直以来，朔月都以为自己喜欢零，其实可能一开始他对零是有好感，可是在禁忌山时，他就觉察到自己对零不是爱情，而是类似于亲情的感觉，只是当时他自己也不确定。直到朔月出现后，他一颗沉静毫无波动的心才因为朔月的而变得跌伏起来。
　　朔月一开始很让他头疼，可是自己又不忍心，于是一次次忍让和退让。一直到朔月告诉他喜欢自己时，他才开始注意到朔月对自己的感情不一样。朔月说过，他对自己的喜欢和对零左丘朔的不一样。听完后，叶尘觉得朔月只是小孩子说着玩，可是朔月眼神的里的坚定让他半信半疑。
　　知道后来，叶尘才明白，朔月说的喜欢一直都是真的。是他故意装作看不见，不知道而已。
　　即使在自己被朔月救活后，他依旧不能接受朔月对自己的感情，他一直排斥，可是朔月却依旧留在自己的身边。
　　一百年前，朔月死的那一刻开始，叶尘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可是已经晚了，朔月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一直缠着他，轰都轰不走。
　　原来他也是爱着朔月的，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已，却已经辜负朔月短暂的一世付出和真心。
　　这一百年来，每每看见自己食指上朔月留下的吻痕，他对朔月的感情就会越加强烈，孤独感也随着扩大，心里的痛苦和愧疚就像是一个巨型石块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啊，叶尘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好了……
　　还好，一切都来的及！
　　上一世朔月对他的爱得不到回应，所以，这一世他一定不再辜负他对自己的情义，也不会再让朔月一个人独自承受千年来的痛苦和孤独。
　　老者道：“我打算在你们最后一世相遇时让你也进入那世魂池找回前八世的记忆，可是你现在拥有朔月半颗妖心，所以世魂池的水对你没有，它只能唤起肉身是凡人的记忆。这次来，我是为了完成最后一件事，关于零的。”
　　“零？她怎么了？”
　　“其实零回到过去和朔月有巨大的关系。当日，朔月将玉交给你之后，又在他死之际将一魂一魄送进玉里，一来是不愿意离开你，希望自己可以陪在你身边，哪怕一魂一魄也甘愿，二来还为了日后让零回到过去牵一个引子。而零左丘朔朔月和你四个人注定在百年前有关联，毕竟在上一世，他们两个就是因为你们而死，因果循环。所以四个才会有上一世经历，不这是命中注定好了的。”
　　“那零还能回来吗？”
　　老者就等着叶尘的这句话，道：“能，不过需要你的牺牲一些东西才可以。”
　　“什么东西？”
　　“不老不死的能力。”
　　“好，我愿意用不老不死色能力作为代价，让零回到未来。”叶尘几乎是脱口而出地答应了老者的要求，这一世他已经想好了，要陪着乔木一世，如果他依旧是不老不死，最终还是又要承受分离的痛苦，所以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老者对着叶尘张开掌心后，取走了叶尘身体里东西，道：“记住，你现在是一个凡人了，不在拥有不老不死的力量，受伤了也后流血留疤。”
　　“我知道，谢谢仙人。”叶尘担心地看向乔木。
　　“没事的，过一会儿他自然会醒过来，而且记起所有的往事，包括上一世朔月的记忆。”老者浮尘一挥，道，“现在就差把这个东西交给她了。”
　　叶尘看着老者一首握住朔月的一魂一魄后消失在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