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记》绯月明

2、第 2 章

　　饭毕，肖柏起身要走。
　　他吃饱了，肚子稍微有些胀，因为今日的几个简单小菜，虽然及不上大富户人家的珍馐美味，但也足够让人回味无穷。向来鲍参翅肚为主食的他，偶尔吃上那么一顿农家土菜，也算是换了一种新鲜的口味。
　　“告辞了。”肖柏站起身，向焱旬等人拱手作揖。
　　“肖公子留步，我有东西赠与你。”焱栀也站起身，“你等我一下。”
　　“好的。”肖柏回答道。
　　焱栀走进厨房，在厨房的一张桌子底下，翻翻找找，被他找到一个罐子。他粲然一笑，将那个罐子捧出来，然后揭开盖子。顿时一股清甜的香味弥漫散开。
　　焱栀抱起那罐葡萄酿，站起身，走出厨房。
　　“我们没什么好吃好喝的，但是这罐葡萄汁是我亲手酿的，可以给肖公子你带回去。”焱栀捧着那罐子说道。他已经好几年没有下山，也没有去过私塾，没有同龄的朋友，今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看起来年龄与自己相仿，焱栀心里有些高兴，所以想把自己亲手酿制的葡萄酿送给他。尽管师傅不怎么适应家里来了一位\'客人\'，但是，这少年气宇轩昂，风姿飒爽，给人一股与凡人不一样的感觉。所以焱栀有些期待能与他交个朋友。朋友间应该以礼相待，虽然葡萄酿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但是却是焱栀自己的一份心意。所以焱栀才舍得将葡萄酿送给他。
　　“送给我的”肖柏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的。”焱栀温和地说道。
　　肖柏揭开罐子的封口，顿时酒味的香气飘出来，萦绕在四个人的鼻间。
　　“好徒儿，竟然背着你师傅藏酒，原来还有一罐。”焱旬不满地说道。他这个徒儿，是他十二年前在山下一颗无花果树下带回来的。那时候焱栀刚好四岁，他跪在他面前，请求他收留他，因为他的父亲，把他扔在那里，自己走了。他随身携带的，除了一个饼一皮袋酒，就在也没有什么了。然而他穿着华丽的锦袍，看起来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他手上捏了一封信，信上所写:斯人已逝去，生者如斯，而奈何家道落，故将儿留于此，请好心人收之。
　　于是焱栀把他带回了家，教他习字练武，好好培养他。
　　现在他已经十六岁了。
　　“师傅，万一给你喝你又喝得得酩酊大醉，那怎么得了”小莘撅着嘴巴，不满地说道。哥哥焱栀虽然手艺很好，但是师傅，已经喝过好几罐子了。
　　“这点你不用愁，师傅我只要有甘脆肥醲，就比当了登了仙还要快乐，你这小孩怎么会知道”焱旬也很不满地说。
　　“改天我再酿几罐子给师傅。”焱栀微微笑着说道。
　　“好吧，真是便宜今天来我家的小子了。”
　　听焱栀这样讲，焱旬心里一高兴，就随口讲道。
　　“谢谢师傅。”焱栀也高兴起来。
　　站在一边的肖柏笑道，“你们师徒三人还真是有趣。”
　　“嗯。”小莘听他此言，赞同地点点头。
　　“你要这酒水吗”焱栀问肖柏。
　　“要。”肖柏看向焱栀，笑意浓浓，“我怎能推却兄弟你的盛情。”说着他接过罐子，又把装水的皮带拿出来，摇了一摇，见内里无水，就把罐子的封口揭开，把酒倒进了皮带里。
　　“真是谢谢你们的款待。”肖柏略略感激。
　　“嗯，那祝你一路平安。”焱栀说。
　　“记得有空常来啊！”小莘咧嘴笑着说。
　　“一定。”肖柏爽朗回答道。
　　然而，当肖柏几人刚走出屋外，却见天空忽然间黯淡下来，甚至有雷声轰鸣起来。
　　天上发生什么事了？小莘抬头望天，只看见似乎有黑云移到自家的小屋屋顶上。
　　“快下雨了。”焱栀说。
　　“这阴天。”肖柏不满地皱眉。他刚才好好的心情登时消失不见了。
　　肖柏一人独来这深山野林，也没有带随从侍卫，更把来时装好的银子弄丢了，索性这里还有一间\'深山别苑\'。而且遇到的几人也是挺客气的。然而
　　此时他还是有点烦躁。
　　“那我只能停留在这木屋之中了。”肖柏无奈地说道。他本打算就这样回去了，以后再来，因为今日的天气着实不好。但是，眼见天变黑了，又有几声闷雷，好久未至的大雨眼看就要落下来了。于是他只能屈身在这里，想着等大雨停了再离开。
　　不多久，大雨果然稀里哗啦地落下来了。并有一阵强风，迎面朝三人吹过来。
　　“我们先进屋中。”肖柏护住被风吹得像要跌倒的小莘。
　　“哦。”小莘乖巧地答应道。
　　于是焱栀三人一同再次进入木屋中。
　　“还未过午时，天就黑了。这风云变幻的天气。”焱旬的心情登时也不好了起来。
　　“等雨停了我就走。不会麻烦你们的。”肖柏说话干脆，他拍拍自己的胸脯说。
　　“这雨下得太快，应该也很快会停的。肖柏公子可以再喝口茶，再在屋子里坐上一坐。即便是天晴了，肖公子若还想留在这里，我们也是欢迎你的。”焱栀说。
　　“那太感谢你们了。”肖柏不胜感激。
　　“不用。”焱栀说。

　　狼群复仇
　　“肖柏哥哥。”小莘抬头仰望肖柏，只觉得他好高好高，比自己高出一头还不止。她有些自卑，自己的身高一直停留在自家篱笆那个高度，她今年虽然只有七岁，但身高长得未免也太慢了。看来她还得多吃些米饭和菜肴。
　　“嗯”肖柏低下头看小莘，他伸出手掌放在小莘的头上，轻轻地揉了一揉。
　　“你喜欢这里吗？”小莘眨眨眼问道。
　　“我喜欢。”肖柏笑笑“小莘，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想知道大哥哥你.....的心事。”小莘仰着红彤彤的一张小脸，眼睫扑闪扑闪地说道。她只被师傅焱旬带着下山过两次，很少见到焱栀焱旬以外的外人，所以今日来了一位看起来英俊非凡的大哥哥，使得她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虽然天空在下雨，但是她依旧是开心的。
　　焱栀也同她一样，心里也有些小小地兴奋。
　　“金都离这里很远，肖公子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寻常人一般无事不会到达此地，除非.....像肖公子一般，想来取些猎物回去。”焱栀开口说道。他已经猜到身旁的这位，身份一定很尊贵。不过他没有什么随从，可能是刚好路径此地。
　　“刚好路径此地。”果不其然，被焱栀猜中了。
　　“我以前听说过这里。这山林中有虎狼出没，很多猎物者喜欢这里。”
　　“哦，原来是这样。”小莘点点头。
　　暴雨一直下，也没发现有下停的趋势。
　　天空也乌黑一片，偶然还有闪电出现。
　　嗷呜。嗷呜。嗷呜。
　　一声声狼叫声在篱笆外响起，被拴在木屋外的马儿也嘶鸣起来。小莘透过窗户眼尖的发现篱笆外——聚集了一群狼。难道
　　“这声音好悲凄的感觉。”焱栀听出狼群叫声里的情感。
　　“不好，这群狼是来复仇的。”肖柏立刻警惕起来，他从怀中左侧拿出一把火枪，欲推开门朝外走去。
　　“等等。”焱旬也觉得很蹊跷。以前可从来没有那么多狼出现在他们屋子附近，而且，狼群一般昼伏夜出，所以焱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师傅，这狼是来索命的。”焱栀立刻知道了狼为什么来的缘由。
　　“是我的原因。”肖柏听焱栀如此说，立刻心内了然，有些抱歉地说道“老人家，是我先打死了它们群中的一只。”
　　“怪不得狼群聚集，唉声连连。原来是你用”焱旬看着肖柏手上的火枪。半句话卡在那里。
　　“这是火枪。”肖柏看焱旬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家伙，说道。“就是用这把枪打死了它们的同胞。”
　　“原来如此。”焱栀有些怅然地说道“狼也是狼娘生的，被打死了，他的亲爹亲娘亲儿子一同来找它了。小子，幸好你还在我们这里，不然被狼群追着跑了！”
　　“这我不怕！”肖柏看着焱旬，继续说道，“我有手枪和利剑在手，不怕那么多狼。”
　　“你胆子也够大的。”焱旬没办法地说。
　　“狼群已经认得了这里，恐怕以后趁我们不注意袭击我们。”
　　嗷呜。嗷呜。嗷呜。
　　又是几声哀凄的叫声。有一只体格巨大的狼，用跑跳的方式跳进了篱笆内。他朝屋门口迈步走来。
　　“小子，你要当心。”焱旬急急地说道。
　　“不用怕。”肖柏低下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小莘，以为她会觉得害怕，所以他低声安慰她。
　　“肖柏哥哥，我不怕。”
　　嗷呜！
　　再次听到狼嗷声，肖柏立刻朝外打了一枪。
　　这头狼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他往后退了几步。可是，不一会儿，它仿佛不认输的雄者，再次迈开脚步往门的方向走来。
　　“看来它真的是来复仇的。”肖柏有些明白了，原来就是连狼也有这样浓厚的感情。他杀了一头狼，换来的，不是他射狼有本事，而是伤害到了这山林之中的自由的生灵。于是，他想带几只狼回去的念想作罢。他决定回去如实禀报皇上。心中希望皇上不要怪罪。
　　他正这样想，又有一只体型比先前一只小一点的狼滕翻跳跃进篱笆，与那只体型硕大的狼一起，朝门的方向缓步而来，它们非常地警觉，也很有观察力，他们的耳朵也很敏锐，能听到屋子里小莘他们说话的声音。
　　“唉...”焱旬叹口气，无奈道“事已至此，这些狼绝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焱旬停留住话语。
　　“师傅，什么办法呀”小莘有些焦急地问道。
　　“是它的情感在驱使它。”焱栀发觉了，这几只狼被仇恨蒙蔽了心，它们\'坚决\'要为那头被炸死的狼复仇。
　　“怎么办呀师傅，以前我遇到狼的时候，我就爬树上躲避，可现在，狼都来我家门口了。”
　　“小莘别怕，师傅还有办法，只要用松子和煤油组成的火把，就可以驱赶狼群。”焱旬说道。可是现在家里没有这种东西。因此焱旬又说“我们只能用刀驱赶它们了，如果用刀和狼搏斗，把它刺伤，说不定它就会惧怕，然后不敢再来了。这头先进来的狼，说不定就是狼王。”焱旬以他老道的经历，知道狼怕的是什么。但是他还是有点忌惮狼群的力量，他们会以极高的耐心等待猎物，如果猎物稍稍有些懈怠，狼群便会猛扑过来。
　　“我这里有鞭炮。”肖柏从怀里掏出来一样东西。他也知道怎样防狼，是从书本里看来的。
　　“哇！”小莘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这也可以驱狼吗？”她问。
　　“嗯。”肖柏点头。“来，给你个火折子。把炮点燃，等一下我扔出去。”
　　“好哦。”小莘点头。手里拿着火折子，马上就点燃了。于是肖柏就把手里快要燃烧的鞭炮扔了出去。
　　噼里啪啦爆爆爆——鞭炮刚好扔到了那头似为狼王的身上。
　　狼王立刻将鞭炮甩了下来，然后退后了，想要从篱笆里翻出去。
　　“我去吓退它。”焱栀拿了一把刀，说道。
　　“我也去。”肖柏也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来。
　　“你们要小心一点。”小莘有些担忧，心想也不知道两位哥哥是否能使狼群离开并且阻挡狼群不再来寻仇。
　　在这人烟稀少的山林里，很少有人来这里，狼群遇不到伤害就不会特意攻击人，除非，他们实在是饿得很！
　　肖柏攻击那头狼王，焱栀攻击那头小一点的狼。那头小一点的狼，可能是一头母狼。
　　肖柏焱栀挥舞着利刃，猛戳狼王的后腿，而焱栀则是攻击那头母狼的头部。
　　两人和两头狼大干一架，终于胜负分明，狼王和母狼都落荒而逃。
　　“肖柏哥哥焱栀哥哥真厉害，狼都逃跑了。”小莘高兴得跳起来。她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一脸兴高采烈。
　　“嗯，它们都被吓跑了。”肖柏拿出一块布巾，擦拭掉上面的血迹。
　　“狼群受伤了，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了。”焱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