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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庞弗雷夫人用二级治疗咒治愈了斯内普手心的那几道豁口,用湿布擦去残留的血液,看着斯内普微微颤动的睫毛,紧紧皱起自己的眉头。

      疼得止不住哆嗦的人乖得像受了惊的小鹿,庞弗雷夫人真不知道萨拉查教授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给这个孩子一个教训,他的那只家养小精灵把人抱过来时,还带来了他的话,只允许和建议她用治疗咒治愈他的手。

      几乎是明晃晃的在表达他对那孩子的不快。
      尽管有时候庞弗雷夫人也觉得斯内普把自己的胃搞得那么糟糕的确需要一些教训,但这未免也太过于严厉了一些。

      她甚至怀疑这理由只是萨拉查的小精灵用来搪塞自己的。

      而斯内普也一样,不论她怎么问,他也不愿意吐露半句实情,更不愿意让她治疗别的伤。

      夜已经快深的时候,萨拉查才来,他用了阿尼玛格斯,盘绕在窗外的树枝上,眼睛灰扑扑的好像蒙了一层白霜。

      “我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庞弗雷夫人看到他以后站起来把自己办公室的窗户打开,好方便他进来。

      树杈上的那条黑蛇呲呲伸着舌叉,在庞弗雷夫人的视线里嘭的化成了一片白雾,迅速被风吹散了。

      萨拉查教授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穿着一身和平时学院里穿的袍子完全不同的黑色西装,衬着自带的那股高贵更是让人觉得他气宇不凡。

      他拿着一根伪装成手杖的魔杖,雕着符文的银制钝头杵在地板上,脸色也略微比平时更加阴沉。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出于医护人员的直觉,庞弗雷夫人觉得他看起来比受了伤的斯内普好不了多少。

      眼底也有些遮掩不住的疲倦之意,让人有些担忧。

      就那么一下,那些关于他不该这样打孩子的指责就卡在庞弗雷夫人的喉咙里出不来了。

      “他睡了?”萨拉查教授语气淡淡的问。

      “睡了。”庞弗雷夫人说:“我让他喝了一杯睡眠药剂,您要去看看他吗?”

      “没那个必要,我还有事得去做,而且我相信您能把他照顾好。”

      如果不是阿尼玛格斯无法用复方汤剂伪装,庞弗雷夫人都怀疑眼前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萨拉查,虽然他们平日里各司其职,交谈不多,但她早已从众多学生那里久闻萨拉查教授的臭脾气和他与戈德里克之间久未修复的不对付,而今天,他居然对她用了敬语。

      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再从东边落下去。

      “我觉得就算您松口了,他还是不会让我治疗他身上那些伤。”

      庞弗雷夫人给萨拉查教授倒了一杯热茶。

      “他毕竟不是个小孩子了。”

      “早上我会让查查度过来。”萨拉查教授没有接那杯热茶,用魔咒把它重新送回了庞弗雷夫人的小茶几上。“现在,恕我得告辞了。”

      “你居然还在担心他,尖头叉子。”

      西里斯被詹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身上闹得睡不着,从床上爬起来怒吼吼地坐着。

      “你到底有没有搞错。”

      “你知不知道他差点杀了你!”

      “小声点,大脚板,我还没死呢。”詹姆也干脆把枕头从脑袋上拿下来,睁着一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看西里斯。

      他疲倦得要死却怎么也睡不着,失血虚弱是一方面,被湖风吹了受凉也是一方面,担心斯内普也是一方面,但更让他心烦意乱的却是另一方面。

      “我只是想不通一些事情。”

      “什么事?”彼得插嘴道。

      他躲在被窝里吃零食,发出老鼠似的磨牙声,一开口,感觉空气里都多了些洋葱味。

      “那天晚上卢修斯的事,还有斯...算了,说不清楚。”

      “你是说不清楚还是不想说。”西里斯瞪着眼睛,有些不依不饶的架势。

      今天詹姆倒下去的样子把他吓坏了,他暴起冲着斯内普杀过去,彼得那么重都没拖得住他,反倒被他拽了个大马趴,嘴里惊慌乱念的护卫咒险些打中了卢平,魔杖也飞出了老远。

      大狗冲着斯内普呲牙,想把他的喉咙撕碎,詹姆清醒后却一句解释都没有给他,就要求他原谅他。

      “这不是他的错,大脚板。”詹姆当时这样说。

      真可笑!

      不是鼻涕精的错?难道是他的错吗?

      这一切他都忍了,但现在,尖头叉子还在想着那个鼻涕精!只想着那个鼻涕精!他脑子里就只有那个鼻涕精!

      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你就当是我说不清楚好了。”

      詹姆也翻了个身坐起来,窸窸窣窣地从床铺上下来,趿拉着拖鞋钻去了西里斯的床上,脚步声把躲在被窝里的彼得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个大脑袋,以为是教授夜巡来了。

      “我也不想说这个,大脚板,咱们跳过这个话题吧。”

      詹姆拉了西里斯一大半的被子裹到自己身上,不顾西里斯的呲牙咧嘴,用顶着一头乱发的脑袋霸占了西里斯一整个天鹅绒枕头,毫无诚意地半眯着眼睛懒懒散散的说。

      “只要你还想着那个鼻涕精,这个问题就永远都没办法跳过去,可恶,别耍无赖,尖头叉子,那是我的被子!”

      西里斯差点飞起一脚把他从被窝里给蹬出去。

      “你去和月亮脸睡吧。”

      被他拉拽被子弄起了点玩乐兴致的詹姆手脚缠着被子不撒手,用脑袋和西里斯搏斗,灵巧的躲着对方来撕扯他脸颊和抢夺被子的手。“省得你抢不过,气鼓鼓的。”

      “操,要睡你去和他睡,这是我的床!”

      “要不,我过来和你们一起睡?”卢平揉着眼睛把床头灯打开,夜间查寝记录簿带着钢笔从桌子上立起来威胁性的站在床头灯下面。

      “等等,不是吧,月亮脸,明天就放假了,你不会还想着扣我们的分吧?”西里斯随着床头灯开关啪嗒的声音看过去,拽着被子仰着脑袋翻了个小白眼。

      “不一定。”卢平看了一眼他们两闹成一团的姿势,又看了看彼得鼓起来的被窝,再看了看时钟,摇了摇头。

      “毕竟我是级长,这是我的责任。”

      “那你过来跟我们一起睡。”詹姆把脑袋从西里斯后面伸出来。“再把你自己也记上。”

      萨拉查教授在自己的地窖里沐浴时,查查度把他脱下来的西装与衬衫收叠起来送回家里去洗,又从家里取来新的浴袍和干净的睡衣。

      它把浴袍挂在浴室的墙上,把睡衣叠放在萨拉查教授的床上。
      又从萨拉查教授的衣柜里取出干净的内衣送进去。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缭绕着在墙壁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查查度注视着流进地下的水,主人身影在那上面也印照得很不真切。

      它知道自己的主人受伤了,但却什么都不敢说,那是主人自己的事,不是它该管或者能管的事。

      “你在想什么,查查度。”
      水声停了。
      萨拉查用魔咒把身体擦干,赤脚从水雾里踩出来,取了浴袍披在身上,没有看自己的家养小精灵一眼。

      “我什么都没想,主人。”
      查查度被吓了一跳,有些结巴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蹦蹦跳跳地跑。“请您相信我。”

      萨拉查没回房间,他把客厅的灯打开,壁炉应召而燃,火焰讨好的冲萨拉查笑过之后,睡眼朦胧的搓着自己的眼睛,草稿纸上的那些线条被灯光刺醒以后也开始乱跑起来,影子投射在天花板上,晃得查查度头晕。

      那只叫乖乖渡的鸟站在窗户外,用嘴巴轻轻敲击着玻璃。

      萨拉查教授打开窗栓把它放了进来。

      他把桌上那些无用的草稿纸拂进火里,重新从抽屉里取了信纸出来,用钢笔洋洋洒洒写了好几行,又丢进火里重新取了一张。

      笔尖在纸上停留了半天,最后落笔的也只有萨拉查·斯莱特林,1976年11月29日这几个字。

      他坐在柔软的办公椅上,在查查度的呼吸声中轻捏着自己的眉心,最后把那张纸也撕了去。

      “去把那个首饰盒取来,查查度。”萨拉查教授把撕成条状的废纸递给炉火。“把它的行踪透露给想知道的人。”

      “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主...主人。”查查度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己的主人,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因为失血在炉火的映照下没有一丝红光,透得好像一张薄纸,让原本应该回答是,主人的小精灵忍不住开口询问他的情况。
      “我...能给您治疗吗?”

      “没必要。”
      萨拉查盖上钢笔帽,从椅子上站起来。“做你该去做的事。”

      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即将带着12月圣诞假驶来的列车,在喜悦和还要考试的糟糕心情中被大家期待着。

      阿兹卡班的那位越狱犯并没有因为他的销声匿迹就让人们放松警惕,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在距离放假还有九个钟头的时候就已经被挤得满满当当。

      今天的早餐是茄汁黄豆、烤番茄、可颂和炸面包,副食是酸奶拌麦片,配牛奶和煎香肠。

      为了庆祝假期和活跃气氛,赫尔加夫人还给他们每个人准备了一份红酒软糖和什锦味太妃糖。

      在西里斯的白眼,詹姆伸长了脖子的探望中,斯内普在赫尔加夫人用调羹敲击自己的玻璃杯让大家进食时保持安静之前还是顶着那张不快的脸来了大厅。

      他落座在卢修斯·马尔福的旁边,背对着格兰芬多,吃了几勺豆子后,把自己的那份糖果推给了对面的小巴蒂·克劳奇。

      小巴蒂·克劳奇回了他一个挑眉,把自己的糖果袋也丢了过来,行云流水般打开斯内普的糖果袋,剥开一颗太妃糖塞进嘴里咀嚼,笑眯眯的样子看得詹姆心中一阵窝火。

      “吃了糖也是臭烘烘的蛆。”
      拉文克劳那边传来一阵咕哝,詹姆扭头去看时,正好看到吉德罗·洛哈特把小刀插进烤番茄中,拔起来时刀身上红红的一片。

      他愤愤的瞪着小巴蒂·克劳奇,后者也在注意到他的目光后回了他一个拳头。

      “不服就来和我打一架。”小巴蒂·克劳奇用唇语比划着自己的拳头。“不然就给我憋着,娘娘腔。”

      “你决定好放假去哪了吗?大脚板。”
      拉文克劳那边杯子和盘子碰撞的声音让彼得从餐盘里抬起头来,他嘴角沾了一圈的茄汁,粗鲁的用餐布擦擦嘴,边说话边扭头去看热闹,顺便又咬了一口炸面包圈。

      “还没想好呢,我得再考虑一会。”
      西里斯随意的答了一句,他正在用自己的勺子尽可能多的舀詹姆盘子里的黄豆,反正那家伙的注意力也没在他面前这份早餐上。

      “这还需要考虑吗?你总不能睡大街吧。”回过头的詹姆用自己的勺子打了一下他的勺子。“我爸妈都邀请你去我家了。”

      啊?
      扭回头的彼得无声的张着嘴用手里的半个面包圈朝詹姆做了一个掐死我吧的动作,难怪西里斯现在还没决定要不要去。
      他用眼神指了指低头正在用勺子“喝”麦片的卢平,想起自己完全忘记告诉詹姆,卢平可是早就邀请过西里斯了。

      “干嘛?你眼睛抽筋了吗?虫尾巴。”
      什么都不知道的詹姆疑惑的看着卢平,左看右看也没发现对方有哪里跟平时不一样。“月亮脸怎么了?”

      “他...我...”彼得用面包圈在两人之间比划,憋红了脸也没憋出词来,幸好拉文克劳的院长罗伊纳女士化成的一道风给他解了围。

      洛哈特的牛奶杯和盘子里残留的食物重新恢复了原样,罗伊纳女士给了斯莱特林一个警告:挑起矛盾,扣五分。

      看来院长们一直在关注着就餐时自己学院里的情况。

      萨拉查·斯莱特林教授难得一见的没有出声或者用眼神讽刺自己的学生和扣他们学院分的罗伊纳教授。

      他用餐布擦干净嘴后把它平铺在桌面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准备离席。

      全学院只剩下低年级的孩子还在吵嚷,还没深入学习高级黑魔法学的他们还不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教授的可怕。
      更何况是这般不正常到极点的反常。

      “我赌十个金加隆,今天早上来吃饭的根本不是萨拉查教授本人。”
      亚瑟·韦斯莱在就餐结束后收集了一堆糖纸,在草药学考场里,把它们折成了一只泰迪熊的模样送给了莫丽。
      就在有人起哄他是不是要表白时,他迅速转移了话题,引得莫丽哈哈大笑。

      “嘿,斯内普。”
      负责监考的赫伯特·比尔利教授还没来,詹姆又凑去了斯内普旁边,感谢巴波块茎刺鼻的未开采石油味,斯莱特林那群自命不凡的人渣们一个个都跑去了窗户那边呼吸新鲜空气,在考试前仔细观察块茎蠕动的斯内普落单了。

      他们为这场考试已经准备了整整一个学期,每节草药学课,赫伯特教授都不会忘记提醒他们用龙粪给巴波块茎施肥。
      在考试之前的最后一节课,他教了他们巴波块茎的作用和巴根块茎脓水的收集方法,作为他们今年的考试内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巴波块茎,在考场中央黑黝黝的一片,鼓鼓囊囊的像大鼻涕虫一样蠕动着。

      凑近了斯内普就等于凑近了巴波块茎,一想到他们得戴着龙皮手套把这玩意挤扁,詹姆也感到一阵不舒服。

      “你有什么关于挤这个的诀窍吗?”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
      在他们在湖边交谈过之后,他可不会再拿眼前这个人当那条狗一样憨气十足的傻子看。
      詹姆·波特不是个蠢人,他在全方面入侵他的生活,想尽办法,还不择手段。

      在他以为他一定会把事情告诉戈德里克教授并揭露他时,他沉默不言。
      在他以为他会沉默到底时,他又踊跃发言。
      像一只躲在暗处的眼睛,一块黏人的橡皮糖。

      发着危险的红光,却顶着缤纷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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