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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道有轮回 ...


  •   “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大脚板。”詹姆沉闷的问西里斯,他竭尽全力的平稳着自己的声线,黄黑色条纹的围巾包裹着他的喉咙让他感觉有一丝烦闷和窒息。

      西里斯将目光从远处聚焦起来,看着他的好友,语气夸张的说。“我们都知道,鼻涕精是自己掉进湖里的,尖头叉子。”

      “但是他差点死了。”詹姆扭捏着说,自己的神情都有些别扭,他搞不清自己这莫名的愧疚感从何而来。

      “他还没死呢,说不定现在正在诅咒我们。”西里斯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干嘛关心他?你还不如关心我们晚上吃什么呢。”

      詹姆嘟囔了一句什么,西里斯没听清,他询问性的看向卢平,后者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这太奇怪了,从尖头叉子今天跳进湖里把鼻涕精捞起来开始,他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下午了!!他居然还在关心那个鼻涕精!!

      那个头发油腻腻的鼻涕精!!!

      “嘿,鼻涕精。”

      詹姆靠在校医室的门上,他的手藏在口袋里抠着里面的小线头。

      刚刚才被庞弗雷夫人逼着喝了一堆恶心汤药的斯内普像看到切开露出满肚子黏糊糊毒液的八眼蜘蛛,他连已经反胃到喉咙管的呕吐感都没顾得上,立刻拿起了旁边的魔杖。

      “我来看看你死没有。”詹姆挑了下眉毛,摊开手表示自己不是来找茬的。

      “你死了我也不会死。”斯内普瞪了他一眼。

      “如果我没把你捞起来你早就死了。”詹姆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一眼。“你应该向我道谢。”

      这简直就是斯内普入校以来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把他推下去的人居然厚颜无耻的说,你应该向我道谢?!哈?

      詹姆被斯内普的目光看得心虚,他刻意的咳嗽了一声,移开目光看着校医室蓝色的窗帘。

      “谁知道你居然...”

      “詹姆·波特?”庞弗雷夫人端着盘子从隔间里出来,詹姆及时的止住了话语,他张大嘴无声的对斯内普比着口型。

      “不会游泳。”

      庞弗雷夫人挡住了他的目光,她把盘子放在斯内普病床的床柜上。“你吃过晚餐了?”

      “吃过了,夫人。”詹姆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今天的奶油南瓜汤不错。”

      “今天的晚餐是玉米浓汤,波特。”庞弗雷夫人回过头。“撒谎可不行,过来一起吃点,我想小精灵多送的那份是你的。”

      和鼻涕精一起进食?

      虽然听起来没那么让人反感,但说不定他会吐。

      “不用了,夫人,我不饿。”

      “不吃晚饭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庞弗雷夫人把面包卷切成了小段,无视了斯内普不满的目光。“你也一样,西弗勒斯,好好吃饭和喝魔药之间你不该选择后者,你再这样我会建议萨拉查教授停掉你的魔药课。”

      她把面包卷切好才再次回头看詹姆·波特。“你什么时候回寝室,波特。”

      “再过一会,夫人。”詹姆又把手插进衣兜里,在学院里他从来都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庞弗雷夫人并没有怀疑什么,她大概以为自己是专程来看望斯内普这个不小心失足掉进湖里的可怜虫的,万幸教授们不知道他和斯莱特林的学生有多针锋相对,否则庞弗雷夫人一定刚刚就把他轰出去了。

      “那你在这里正好,我得去看看其他孩子,替我监督他把饭吃完,他的胃口简直就像经历过战争。”

      “好的,夫人。”他坏心眼的答应了,监督斯内普吃饭,哈,他早就想嘲笑斯内普那连女孩子都不如的饭量了,每次就餐时,斯内普绝对是全学院第一个放下刀叉的,不过令他惊奇的是,斯内普居然没有朝外喷射他喉咙里的毒液,他拿着勺子在玉米浓汤里搅拌了一圈,低垂着眼脸小口的喝着汤,像没听到庞弗雷夫人说的话。

      庞弗雷夫人切成小段的面包卷他也乖乖的吃了好几个。

      “你居然这么听庞弗雷夫人的话,鼻涕精。”

      听着庞弗雷夫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詹姆才进了病房,他屈腿坐在隔壁的空病床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看斯内普。

      那张苍白的侧脸上还有几道落水时被割割草划出的伤痕。

      斯内普也没抬头搭理他,他一刻不停的往嘴里塞面包,詹姆觉得他八成想这样把自己噎死。

      “你看起来像饿了八百年,庞弗雷夫人居然说你胃口...卧槽...”

      詹姆一下子捏着鼻子从床这头滚到了另一头,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斯内普朝着他在的方向吐了一地。

      玉米浓汤和面包块混合着庞弗雷夫人熬制的那些味道奇特的魔药在胃液里发生了化学反应,斯内普看起来像要把自己的胃都吐出来。

      詹姆不得不踏过那些飞溅的呕吐物皱着眉头替他拍背。

      “太恶心了,鼻涕精。”

      干呕了好几声确定胃里已经没有能继续吐的食物,斯内普推开一直不停在拍他背的那只手,忍着还未消散的呕吐感给房间来了一个清理一新。

      詹姆瞪目结舌的看着。

      “我会如实和庞弗雷夫人说的。”

      “随便你。”斯内普把那个看起来空了一大半的盘子放回床柜上,从病床上下来把自己的外套披上,外套被烘干了,但上面那股湖水的生腥味依旧让他的面色晦暗。“庞弗雷夫人会回来的,你可以在这里等她。”

      “那你去哪?”

      詹姆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腕,下一秒被灼烧般甩开。

      他居然拉了鼻涕精?!

      斯内普脸上的震惊不比他少,夹杂其中的或许还有恶心,他厌恶的盯了一眼詹姆·波特没有回答他的询问,像远离垃圾蠢货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该死的,鼻涕精居然还觉得他恶心?!

      “你把事情闹大了,大脚板。”卢平把西里斯从公共休息室拉回了房间,属于狼人的气息压制让小狗示弱的呜呜了两声。

      “别生气嘛,月亮脸,我就是警告一下鼻涕精。”

      西里斯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他舔了舔唇角。“你没看到早上他有多欠揍。”

      卢平从昨晚就协同麻瓜研究学教授去麻瓜世界研究麻瓜的醉酒反应,但他在学院略微打听一下就大概知道大脚板和斯内普又发生了什么冲突。

      魔药课上,大脚板的坩埚发生了爆炸,他躲闪时故意撞翻了斯内普的坩埚,斯内普想给大脚板一个倒挂金钟,但是魔咒击中了尖头叉子。

      尖头叉子倒吊着也给了斯内普一个倒挂金钟。

      萨拉查教授制止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但是大家都看到了斯内普袍子下苍白光裸的两条腿。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不换内裤。”

      这话很快就在学院里传开,卢平都不用打听就知道是谁传出去的。

      其他学院的学生们都在讨论斯内普那个出了名的怪咖。

      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们今天殴打同学的次数比以往几年加起来都多,学校里时不时的惨叫把教授们搞得焦头烂额,被送进校医室的学生数量也让庞弗雷夫人焦头烂额。

      发展到最后完全变成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打群架。

      其中的刺头人物就是卢修斯·马尔福,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院杯分数被扣得几乎见了底,但完全起不了作用,学院的院长们不得不把所有学生都关回了宿舍。

      “都怪布莱克家那条狗。”

      卢修斯踹了一脚公共休息室的门。

      “他是布莱克家的叛徒。”

      贝拉喝了一口泡泡芙。“你就是借此和詹姆·波特打架而已,别弄得像自己和西弗勒斯友谊有多深厚一样,太可笑了,卢修斯。”

      “别这样说,贝拉。”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往她的泡泡芙里加了一点薄荷糖。“这关乎斯莱特林的荣耀,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权维护,而且这件事的确是那条狗的错,他挑起了矛盾的源头。”

      “矛盾的源头?”贝拉从罗道夫斯端着的盘子里捡了一颗薄荷糖扔在了斯内普的面前,他拿着书坐在靠近壁炉的地方头也不抬的看着,仿佛沙发这边和他没关系。“矛盾的源头看起来根本不在意这个,哈,你现在穿裤子了吗?鼻涕精?”

      “贝拉!”

      卢修斯大声的训斥她闭嘴,他们都清楚斯内普有多厌恶这个外号,贝拉把从那条狗那里受的气撒在斯内普身上太不理智了。但太晚了,斯内普的神锋无影已经砸到了贝拉的身上,这是他今天下午才发明的魔咒,威力显然超出了其他学生的预料。

      贝拉被冲力抛到空中又惨叫着掉到地上,血从她身体的各个角度流出来,伤口看起来就像刀割的一样,这让她显得奄奄一息。

      “西弗勒斯!你干了什么?!”

      罗道夫斯大吼着。

      收到消息的萨拉查教授匆匆赶到时,贝拉已经被庞弗雷夫人带去了校医室,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众人分成了两派,看起来又要爆发新一轮的斗殴。

      “除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都给我回宿舍去!”

      斯莱特林学院院长的低沉嗓音让空气里弥漫的火药味稍微收敛了一些,上楼梯时罗道夫斯的肩膀故意撞了卢修斯一下。

      “这事没完。”罗道夫斯压低了声音。“让他小心点。”

      卢修斯有些不屑一顾,但他还年轻,同样来自纯血贵族的骄傲受不了这种挑衅,他使劲撞了回去。“你以为自己打得过他?”

      “他不过是个只敢窝里横的孬种,而你就像是他的狗。”

      “那你是什么,布莱克家的狗吗?”卢修斯举起魔杖对准了罗道夫斯。“如果贝拉当西弗勒斯是朋友,她就不会挑衅他!她现在的下场都是自己应得的,不用你像条忠犬一样为她出头。”

      “伙计们,别吵了!”小巴蒂·克劳奇插进了他们两之间,他苍白的皮肤和浅金色的头发显眼的打破了卢修斯和罗道尔夫之间的僵局。“你们想自相残杀让格兰芬多的人看笑话吗?萨拉查教授会处理的,消消气!克制自己一点!别弄得大家那么难看。”

      “西弗勒斯,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萨拉查教授的黑发不似斯内普那般带着自然卷,黝黑顺直的长发服帖在他的脸颊上,他说着话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上,修长的食指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虽然你的血统不够高贵,但,我能预见你以后在魔法上的成就有多出彩,今天,你创造了新的魔咒,不过—”萨拉查拉长了声调,面容严肃的说。“我不希望你再运用它。”

      斯内普站在萨拉查的地窖里,他肯定萨拉查教授绝对是学院里最懂得享受的人,他的整个地窖都铺上了厚厚的羊毛地毯,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画作代替了遍布学院的名人像挂在他的墙壁上,离萨拉查教授最近的那个大花瓶,上面的花鸟简直栩栩如生。

      萨拉查教授比其他教授更注重隐私和距离,他高傲自负,看不起那些血统低贱,愚笨的学生,作为混血的斯内普在魔药学上过人的天赋没有让萨拉查教授在课上表现得对他高看一分,他能做到最大的让步大概就是不为难这个打破斯莱特林只有高贵血统的混血上了。

      至少斯内普过人的天赋没有破坏属于斯莱特林的荣耀,这绝对是他的底线。

      “那是我的魔咒,教授。”斯内普把目光从花瓶挪到萨拉查教授凌乱的桌子上,上面堆满了草稿纸和书。“运不运用它,我说了算。”

      “我不希望你再运用它,这不是疑问句。”

      萨拉查教授的眼睛透过金丝眼镜严厉的看着和他顶嘴的斯内普。

      “贝拉特里克斯的伤势足以把你送进阿兹卡班,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绝不允许斯莱特林的学生还没毕业就变成一个囚犯。”

      “那你可以开除我,教授!”

      斯内普强硬的说,入读霍格沃茨对他而言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他不得不靠过强的自尊把自己的自卑严严实实的隐藏起来,十一岁之前的过往,父亲的家暴,无休无止的争吵,母亲的哭泣早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以为霍格沃茨能让他逃离,但劫道四人组的欺凌,早上的当众出丑,学院里雪花般的议论,朋友的质疑,贝拉的嘲讽都像巨石一样把他死死的压了回去,窒息感几乎无所不在的笼罩着他,他今天已经受够了。

      “开除?”萨拉查从椅子上坐直起来。“如果我想开除你,入学仪式上你就离开了,一开始我不明白分院帽为什么把混血分到斯莱特林,但我想梅林有他的歪理。”

      他干脆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左右踱步。“我从来没想过干涉学生什么,但也许是我想错了,你根本不需要温言细语的劝解。“

      “跪下去,西弗勒斯·斯内普,你需要的是一顿教训!”

      “恕我无法接受你的要求,教授!如果你把自己的独裁和冷嘲热讽当成是温言细语的劝解,我完全无法苟同!”

      “你的拖延为自己赚到了二十下。”萨拉查教授不留余力的抽出了他的魔杖完全压制住了他,十五岁的斯内普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的脸压在那些数字乱跑的草稿纸上拼命的喘了一口气。“你该高兴我愿意管教你,而不是质疑我。”

      “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独裁者。”

      他出声讽刺萨拉查。“很遗憾你找错人了,教授。”

      “二十,为你的嘴硬。”萨拉查优雅的再次推了一下眼镜,好似刚刚那般粗鲁的人不是他自己。

      斯内普的魔杖咬在了他自己的长袍上,他攥紧了拳头。

      十下。

      二十下。

      三十。

      四十。

      数字停留在这里,萨拉查把魔杖压在他的身后。

      “你完全没必要自哀自怨,梅林对你的偏爱已经够多了。”

      偏爱?

      斯内普挣扎了一下,斯莱特林的院长,纯血高贵论的宣扬者,居然觉得梅林对他是偏爱?真是该死的偏爱,他父母结合那天,梅林的内裤一定是蕾丝花边的。

      “如果我是梅林,我就让你做个麻瓜。”萨拉查冷笑了一声。“彻彻底底的麻瓜。”

      詹姆·波特在格兰芬多院长室陈述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戈德里克教授精锐的目光从他高挺的鼻梁间折射出来。

      “你对他道歉了吗?波特。”

      在詹姆阐述到一半时,他突然插了句话。

      “谁?鼻涕...斯内普?”

      戈德里克教授点了点魔杖。“是的。”

      他把金色的长发撩到耳后,又问了詹姆一次。“你对他道歉了吗?”

      “没有,教授,魔药课结束以后我根本找不到他。”詹姆没有注意到戈德里克教授的动作,他沉闷的拉了拉自己的衣领,郁闷的说。“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他没穿裤子。”

      “你想跟他道歉吗?”戈德里克看着他的学生,詹姆·波特,格兰芬多升起的新一代新星,勇敢,无畏,但有一点鲁莽,看起来就和他年轻时差不多。

      在更年轻时他和萨拉查曾是密友,不过这关系最终因为萨拉查那些不可理喻的观念而产生分歧和摩擦,即使到现在,萨拉查也没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萨拉查一样是少见的天才,但性格绝对比当年的萨拉查要好上很多,现在他看着自己的学生,就像看着曾经的自己,他很想知道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还能有真正的友谊吗?

      “他今天创造了一个新的魔咒。”戈德里克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很危险的魔咒,布莱克家那个小女孩现在还在校医室。”

      “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詹姆说。

      他挪了挪自己的腿,想到斯内普,他的目光投向了角落。“我觉得他不需要我的道歉,教授。”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劫道四人组的头,詹姆·波特,开始在欺负斯内普中得不到快乐,甚至他和卢修斯·马尔福打架时,居然品到一点内心不是滋味的感受。

      一想到卢修斯·马尔福在替斯内普出头,他打在对方脸上的拳头就更重了一点。

      “有时候你要去尝试了才知道,波特。”

      戈德里克教授给他重新倒满了一杯茶,他用手帕把桌面上洒落的水渍擦了擦。“别担心那个魔咒,萨拉查教授已经禁止他再用那个魔咒了。”

      斯内普会那么听话吗?

      詹姆·波特心里有点不太相信。但他还是跨出了第一步,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和斯内普说清楚,这件事绝对是他的无意之举。

      宵禁以后,整个霍格沃茨都安静得要命,走廊里的尼克给他指引了方向,没有惊动大脚板他们,他顺利的在萨拉查教授的地窖不远处找到了斯内普。

      斯内普靠在柱子上,得益于他那根绿色的领带,詹姆跳过花坛时没有和他撞在一起。

      但斯内普还是感知到了危险信号,他警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用荧光闪烁点亮了魔杖,魔杖的光芒正好照亮脱下隐身衣的詹姆。

      “波特?你那容量不够用的大脑是进了水吗?”斯内普咬牙切齿的说。

      “小声点,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斯内普。”

      害怕被弗尔奇发现的詹姆·波特没有点亮魔杖,他还又窜了一步用隐身衣遮住了斯内普的魔杖,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但这个动作让他和斯内普的距离只有不到一寸远,看起来就像高了一头的詹姆抱着斯内普。

      “你出了好多汗。”詹姆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摩擦着自己的手指。“你不舒服?”

      斯内普嘴角紧绷着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肘击。

      “你让我反胃,波特!离我远点!”

      詹姆稍稍往后退了一点,他依旧压低着自己的嗓音,做贼一样的看着斯内普那张冷漠的脸小声说着。“谁叫你大半夜还不回宿舍,如果被弗尔奇发现,我们都要被关禁闭。”

      他确信自己看到了斯内普咬着嘴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别这样看我...我没跟踪你,我在斯莱特林没找到你才知道你没回去的...我只是想和你道个歉。”

      “你是被卢修斯打坏了脑子。”斯内普打断他,他熄灭了荧光,往学院的方向走去,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多呆。“还是你的狼人朋友不靠满月也能变身了。”

      “嘿!我是真的想和你道歉的!”

      十五岁的詹姆头一回觉得那么无力,谁叫他从入校就看不惯斯莱特林的作风呢,对斯莱特林恶作剧简直就是他的日常,劫道四人组响当当的名声完全是凭借他和大脚板出色的战斗力打出来的,而且从开学就和众人格格不入的斯内普简直就是一个怪咖,在魔药上的天赋让斯莱特林的小团体接纳了他,但他总是独来独往,每次和他们对上,从来不肯低头,连短暂的妥协都没有,最关键的是还不爱洗头!!

      二年级时卢平还撞到他一个人在湖边掉眼泪,但等他们赶过去嘲笑他时,斯内普红着眼睛死也不肯承认,而且还用他发明的魔咒把他们挂在树上。

      斯内普生气的时候也和其他斯莱特林不一样,他从来不似其他人那么飞扬跋扈,生起气来咬着嘴唇气鼓鼓的瞪着眼睛,那个样子,只让人觉得越看越想让他哭。

      所以他平时最开心的事就是堵斯内普,看斯内普炸毛,看斯内普出丑,但是昨天,斯内普在水里慢慢沉下去时,他是真的怕了。

      没有课时,斯内普总是喜欢去湖边坐一下午,他推他下去之前一直以为斯内普是会游泳的,但斯内普不会,甚至表现得非常害怕水。

      跳下水那一刻他也搞不清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就好像...很害怕会失去他。

      他不敢和大脚板他们说这个,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八成是疯了。

      害怕失去斯内普?!

      害怕失去一个斯莱特林?!

      在斯内普看来这种波特脑子短路的行为根本不值得搭理,更何况他现在真的非常不舒服。

      “西弗勒斯。”詹姆拦住了他。

      “别这样叫我。”

      斯内普皱着眉头,在黑暗下有点看不清詹姆·波特,他不知道这个人又想做什么,但根据他从一年级到五年级的经历来说,总之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你听我说!”

      詹姆和他对峙着,不肯让开路放斯内普过去。

      “听着,斯内普,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发誓我不知道....好吧,这太愚蠢了,这是你的自由,我保证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知道你很生气,你想对我用那个魔咒,现在你可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真的。”

      “那条狗应该带你去看庞弗雷夫人,你脑子坏掉了。”

      斯内普对他甩了一个昏昏倒地。

      “除你武器!”

      詹姆的反应很快,魔咒和魔咒撞在一起在黑暗中闪烁着长长的亮光,斯内普及时的收回了魔杖,躲开了那个咒语,他的黑袍从对方身边擦了过去。

      “滚开,波特,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你现在想被关禁闭,别来烦我。”

      詹姆的手拉住了斯内普的衣角,他想解释他不是想做什么,但一用力就把对方带得趔趄了一下险些撞到墙上。

      “你不对劲,斯内普。”詹姆板起脸皱着鼻头。

      “收起你的假好心,波特。”

      斯内普割断了那截布料,身影完全隐藏进了黑暗里。“你让我非常恶心。”

      今天早上格兰芬多的学生们都注意到了詹姆·波特的不对劲。

      连从来不肯正眼相看其他学院的斯莱特林也注意到了。

      不过如果你吃饭时,隔壁桌一直传来一道炽热的目光,不管你多不愿意,都会注意到的。

      “尖头叉子,你脑子坏了吗?”

      西里斯用叉子戳了戳詹姆·波特的外套,他用眼神示意卢平和彼得注意尖头叉子在干嘛,语气充满了夸张和不可思议。“别告诉我,你在看鼻涕精。”

      詹姆随意的嗯了一声,然后捂住了西里斯即将大吼大叫的嘴。

      “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别尖叫,大脚板,到教室再说。”

      对这些响动和目光视而不见的斯内普喝了一小碗南瓜汤便放下了刀叉,身后灼烧般的疼痛让他本就不好的食欲更是糟糕到了极点,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教师席,和萨拉查教授的目光对在一起,双方都厌恶的移开了。

      他往喉咙里硬塞了两片苹果派,直到他的朋友把他拉出大厅。

      “波特家那个惹事精又想找不痛快了。”

      小巴蒂用手掌帮斯内普拍着背,卢修斯抬高下巴站在旁边看着,还没到占卜教室斯内普就吐得像要呕出胃,硬塞的苹果派在胃里完全没有容身之地,完完整整的被他吐了出来。

      “你绝对是第一个把苹果派吃出毒苹果感觉的巫师,西弗勒斯。”卢修斯瞪了一眼旁边经过的学生,不用出手,他深金耀眼的来自马尔福家族的特有发色已经能迫使他们收回那些好奇的探寻目光了,他不满的跟身边的其他几位朋友抱怨。“罗道夫斯把我们的恩怨告诉了他父亲,你们收到家里的信了吗?我真是受够他的胡说八道了,还好我母亲不是韦斯莱,否则寄来的肯定是吼叫信。”

      “因为他知道你父亲容不下混血种。”

      安东尼·多洛霍夫嘲笑性的笑了一声。“我父亲也是。”

      “但他们都在萨拉查教授那里碰了壁。”

      卢修斯狡黠的用手肘捅了捅对地板施了清理一新的斯内普,有家养小精灵在,斯莱特林只有斯内普才会用这种低级的魔法。

      “看来教授真的很喜欢你。”

      斯内普意味不明的看了卢修斯一眼,他险些忘了每个自持高贵的纯血巫师都一样,独裁,专制,自负,高傲,即使才十五岁,骨子里自带的优越感也早在他们的身上彻底的体现出来,他从来不认为斯莱特林任何一个人能理解他和萨拉查教授之间的矛盾,他们会认为这是一种认可和恩赐,他的抵制绝对是错误行为。

      连萨拉查教授也理解不了,因为梅林的内裤知道,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好像喜欢上斯内普了,伙计们。”

      劫道四人组窝在占卜教室的角落里,詹姆语气恹恹的说。

      卢平和彼得的反应还算平淡,脸上全然一副我们就知道的表情,但是西里斯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喜欢谁?那个鼻涕精?!!”

      他两只手捂住了尖头叉子的两只耳朵,抱着他的脑袋瞪圆了眼睛。

      “我就觉得你这几天不太对劲,你是不是被水鬼蒙心了,尖头叉子!你醒醒啊!你看看,那是鼻涕精啊!!”

      “我知道,大脚板。”

      詹姆把自己的脑袋从他的手里救出来,他沮丧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说实话,这真的太愚蠢了。”

      ....

      “那肯定是你的错觉!!你想找个女孩子谈恋爱!你看拉文克劳那些女孩子怎么样?”

      西里斯的大叫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意,卢平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自己知道的,大脚板,交给他自己处理。”

      “但是以后...。”西里斯哀嚎着看着他的朋友。“放假我们可能要和鼻涕精一起吃饭...你能想象吗?月亮脸,你能想象吗?虫尾巴,那是鼻涕精!!”

      “别想得那么悲观,大脚板。”彼得冲他使坏的眨了眨眼睛。“尖头叉子不一定能成功,我觉得卢修斯·马尔福的机会更大。”

      “艾草浸液加入两朵雏菊,顺时针搅拌一圈,带触角的鼻涕虫...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你们这些蠢货,我只说一遍!”

      萨拉查教授用魔杖敲了敲桌子,提醒某些刺头集中注意力,他把所有人分成了两组,金丝眼镜里射出了冷意。

      “碾碎之后加入3克石榴汁,9克月长石粉混合倒入坩埚里,逆时针搅拌三圈半,加入嚏根草糖浆,熬制半个小时—。”

      “詹姆·波特,卢修斯·马尔福!滚出去,弗兰克·隆巴顿!用你的大脑想想我刚刚教了什么!别往锅里放蛇皮!”

      “只会用卑劣手段的马尔福!”詹姆·波特和卢修斯·马尔福完全是互相挤压着走出教室,詹姆掏出魔杖对准了卢修斯。“火焰熊熊!”

      “盔甲护身—障碍重重!”

      卢修斯也没给他好脸色,他怒瞪了害他被赶出教室的元凶一眼,眼睛里都腾起了火焰,上课突然偷袭,到底是谁卑劣。

      “四分五裂!”詹姆同样怒瞪着他,看起来像头愤怒的小狮子。“万弹齐—”

      “除你武器。”

      “锁舌封喉—腿立僵停死。”

      魔杖被打飞出去的卢修斯还没捡起来就被锁腿咒锁死在原地,他的状态看上去比说不出话的詹姆好不了多少,愤怒的瞪着眼睛。

      萨拉查教授收缴了他们两的魔杖,充满戾气和厌恶的眼神,让卢修斯不寒而栗。“真不想承认你们出自那两个古老的家族,你们的行为让我觉得幼稚,可笑,就像两个低贱的泥巴种。”

      “都给我滚去找弗尔奇,没把全学院的清洁做完之前,你们没资格拿回自己的魔杖!另外,我由衷的希望这能让你们长点记性,大脑神经不要看起来像蚂蚁腿那么细。”

      波特和马尔福从不同流合污。

      就算做清洁也不例外。

      弗尔奇刚刚离开,卢修斯就一脚踢翻了詹姆的水桶,水迹在刚刚拖过的地板上蔓延开来,倒映出詹姆·波特铁青的面色。

      “卢修斯·马尔福!”

      两个没有魔杖的巫师在地上滚做一团,卢修斯一拳打掉了詹姆的眼镜。

      “我真为你父母感到悲哀,詹姆·波特,他们肯定没想到自己生出来的是个蠢货!”

      “马尔福家也没想到他们生出来的是个孬种!”詹姆反骑到卢修斯身上。

      “你说谁是孬种,该死的波特!”

      “我说你!只会躲在父母背后耀武扬威的马尔福!你根本没有朋友!如果你不姓马尔福,谁会喜欢你这样的孬种!”

      “你是在嫉妒我吗?”卢修斯轻蔑的朝詹姆啐了一口唾沫。“玷污自己的血统和贱种混在一起的波特。”

      “我是在可怜你,卢修斯·马尔福,一个空有外壳的可怜虫!”

      被失了头的劫道四人组拦住时,斯内普连眼皮都懒得抬,从一年级到现在,这几个人每天不和别人起上一次冲突都属于不正常,有时候是他,有时候是其他斯莱特林。

      西里斯那条狗过盛的活力完全用在了这种无意义的地方,好似每天和别人打上几架能让他的人生得到什么升华似的。

      “解药在哪,鼻涕精!”

      西里斯推搡了他一把。“你已经贱到靠这种手段来保命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开。”斯内普退了一步,想从旁边离开,虫尾巴挡住了他。

      他的性格本来就孤僻,不喜欢和卢修斯的小团体在一起,他走了一条比较偏僻的路回宿舍,这完全给了西里斯机会,他毫无顾虑的和虫尾巴一起围堵着他。

      “我就知道你敢做不敢当。”

      西里斯拽住他的衣领。“因为你名副其实的鼻涕精,和鼻涕虫一样没骨头。”

      “把你的爪子从我身上拿开,你这条只会乱咬人的狗。”

      斯内普的魔杖抵在西里斯的心脏上,嗓音低沉的往外吐着字。“是什么自信让你觉得你们三个打得过我?”

      “你们把事情复杂化了。”

      卢平用手推开了斯内普的魔杖,当了级长以后他稳重了不少,这一年来更像个旁观者,很少和别人动手。他把西里斯往后拉了一点,和斯内普保持安全的距离。

      “斯内普,你知道詹姆喜欢你吗?”

      “我还以为你是这些蠢货里唯一一个还有救的人呢,卢平。”斯内普从鼻子里喷出一口热气。“正常的挑衅已经不能满足你们了吗?”

      “这绝不是挑衅。”

      卢平示意彼得把魔杖收起来。“詹姆喜欢你。”

      “呵。”

      斯内普嘲讽的看着卢平,即便他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高傲和贝拉和卢修斯并没有什么区别,就算他的自卑让他无法融入他们,他也是个斯莱特林。

      “所以你们以为是我对他下药?”

      “除了你还有谁!卑劣是你的代言词!”西里斯挣脱了卢平的手,下巴几乎抵在斯内普的鼻尖上。“从他救你那天开始他就变得不对劲了!”

      “那你为什么不拿自己的狗鼻子闻闻,我对他下了什么药?”

      西里斯鼻子里的热气喷到了斯内普的脸上,卢平拉了几次都没把他拉开。

      “谁知道你研制了什么东西。”他看着斯内普深邃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连自己教授的床都能爬上去。”

      直到卢平和彼得把西里斯拉走,斯内普的脸色都没有恢复过来,他终于明白早上卢修斯和安东尼的话是什么意思了,看来他们认为,这么多纯血家族的施压下,自己之所以没被退学,是昨天晚上爬上了萨拉查教授的床。

      詹姆凭借着隐身衣又一次进入了斯莱特林宿舍,自誉高贵的斯莱特林人渣们皆不愿意和别人同住一间宿舍,单间是这个学院最基本的配置,他拿着活点地图悄悄的把斯内普房间的门推开了一条足够他挤进去的缝。

      “是谁!”

      烛光的摇动让斯内普迅速放下了自己的巫师袍,他警惕的看向门口,但什么也没有。

      “波特?”

      尽管不曾怀疑过斯莱特林宿舍的安全系数,但斯内普还是在空气里抓了两把,他没有忘记不久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了些莫名其妙话的波特。

      詹姆屏着呼吸整个人都贴到了斯内普的墙壁上,他看着斯内普背对着他在空气里试探着什么,真万幸他刚刚窜的足够快。

      他站在斯内普床头柜的旁边对着他书桌上的瓶瓶罐罐咂舌。

      斯内普在房间里摸寻了一圈以后才重新站回了书桌前,他不放心的又看了看烛台的方向往坩埚里放了一些艾草浸液,詹姆看着他的手指夹起了一朵雏菊,然后用书本碾碎了一只鼻涕虫,墨绿色的汁液险些飞溅到詹姆的身上。

      虽然今天魔药课上他被赶了出去,但他对碾碎的那只鼻涕虫非常熟悉,今天萨拉查教授讲课时也同样碾碎了一只,恶心的汁液简直让人胃口大减。

      如果他有斯内普一半勤奋,他觉得自己也能记住更多的魔咒。

      在斯内普注意力彻底转移到坩埚里时,他百般无聊的开始在斯内普的房间里打转。

      斯内普的毛衣和领带随意的挂在门后的挂钩上,詹姆用手指挑了挑那条领带,想着是不是颜色鲜艳一些的围巾更适合斯内普一点。

      梅林在上,他绝对不知道他回过头时看到的是什么,否则他一定会用围巾用手里能抓到的任何东西捂住自己的眼睛,到它们连一丝光亮都看不到为止。

      他睁大的眼睛从斯内普撩起来的袍子往下看。

      “那是怎么回事?”

      出声时连隐身衣都忘了脱下来。

      “詹姆·波特!”斯内普的声音鲜少的带了些尖锐,他放下了自己的袍子,拿着魔药药剂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不知道内心是愤怒还是恐惧更多一点。“谁允许你来我的房间的?滚出来!”

      “昨天他打你了?”

      詹姆表现得远比他更加愤怒,他只差喷着火从隐身衣里钻出来,他随手把斯内普放在桌上的搅拌棒从魔药瓶子里抽出来在空中徒劳的比划。“难怪他今天要教做治疗药剂!”

      “闭嘴!詹姆·波特!”斯内普的唇线绷得直直的,浑身都在哆嗦。

      “我闭嘴?”

      詹姆眼睛死盯着他,拳头攥得越来越紧,在斯内普觉得他要做点什么时一拳打在了斯内普的桌子上,那些瓶瓶罐罐被震得叮叮当当的作响,如果是以前,詹姆会把这件事当成笑料的教材,但现在,他的愤怒根本由不得他。“他打你!斯内普!你居然没有反抗?!”

      空气几乎一瞬间静谧下来,愤怒,羞耻,同情和怜悯在这个房间里一刻不停的进行着交汇,斯内普的自尊心让他把一切情绪都隐藏了起来,他冷冷的看着詹姆·波特。

      “如果。”

      他把药剂放回桌子上,逼得对方往后退了一步,深邃的眼神几乎要让詹姆整个人都陷进去了。“你敢告诉别人这件事。”

      他把魔杖掏出来点在詹姆·波特的眉心上。

      “我一定会,杀了你所有的朋友。”

      “现在—从我房间里滚出去,波特。”

      西里斯用指尖把苹果划成了两半,他的指甲冒出来,缩进去,缩进去,冒出来,十一月的霍格沃茨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小雪,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脚印,阿兹卡班的囚徒越狱事件让紧张的空气席卷了整个魔法界,韦斯莱向自己在走廊上遇到到每一位同学推销着《唱唱反调》。

      “嘿,卢平,来一份吗?今天可是关于干扰牤的研究和运用。”

      “如果不给钱,倒可以送一百份给我们。”彼得从卢平身后钻出来,他矮胖滚圆的身体撞得路过的拉文克劳们惊呼了一声。

      “我觉得你又长胖了,彼得。”韦斯莱拍掉了他准备抢夺《唱唱反调》的手。“一金加隆一份,没得商量。”

      西里斯把目光从那些凌乱肮脏的脚印挪到了卢平身上又很快挪开,彼得很快跑到了他面前,他尝试性的跳了两下,但身高很明显不够,他放弃了坐在西里斯旁边的念头,把扶手上的苹果啃了一半。

      “还在生气?”

      韦斯莱继续在走廊里推销着书,卢平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他利落的翻过栏杆坐在了西里斯的旁边。

      “没有。”西里斯把头转向另一边。

      “得了吧,大脚板,你连早饭都没去吃。”

      西里斯直接从扶手上跳下去,把花坛里的花踩弯了一大片,雪沾在他的大衣上,马上就融化了,他粗鲁的踢了一脚那些花,让它们直立起来。

      “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好隐瞒的,斯内普,斯内普,他现在脑子里只有那个鼻涕精。”

      “给他点时间,大脚板。”卢平安抚他。

      “一个月了!他的时间还不够多吗!”

      那些花立起来又软塌塌的从另一边歪倒了下去,西里斯火爆的想直接抬脚把它们碾进泥土里,卢平抽出魔杖对它们使了一个恢复如初。

      “他非要搞砸我们的寒假不可!”

      “别这样说,大脚板,他也很难受。”

      “他难受?!”西里斯反问了卢平一句,他险些让卢平的话弄笑了,詹姆·波特难受?他现在就差吃饭时坐到斯莱特林的桌子上去了。

      “是的,他难受。”卢平从他身上移开了目光。“你不懂这种感情有多让人发疯...算了,别提这个了,大脚板,你快把自己困在里面了,尖头叉子不会搞砸我们的寒假的,而且我爸妈正巧要去一趟伦敦找能帮我做药剂的魔药师,寒假你可以和我住,她或许走得更安心一点。”他也从扶手上跳下来,出色的跳跃能力让他完全避开那些就算复原了也没忘记自己被人踩得东倒西歪而叽叽喳喳的花。

      但他还没站稳,彼得一口苹果就隔着花坛差点喷到他后脑勺上。

      “太恶心了!!虫尾巴!!”西里斯一把拉开了卢平,一些碎苹果末从他们面前飞过去。“你干嘛!”

      “我被呛到了...”彼得把嘴里的苹果吞咽下去,和他肚子一样圆不隆咚的豆豆眼打量了一眼卢平,西里斯转身时给对方比了个大拇指。

      西里斯完全没意识到什么,卢平掩饰得太好了,如果不是他每天都跟着对方,或许他也一样蒙在鼓里,喜欢上一条狗的狼人,话说他们生的崽儿是狼狗吗??也许他可以给《唱唱反调》的编剧投个稿,让他们研究一下,反正他们已经无聊到组团去参加麻瓜的研讨会,还和麻瓜生物学家因为非洲树蛇到底怎么□□而起争执,最后凭借违反巫师法第12763条不许主动向麻瓜展示魔法而上了预言家日报的第二版。

      卢平用肩膀撞了撞西里斯,有意扯开这个话题,他顺手把西里斯杂乱无章的头发撩了一下跟着对方往外走去。“来吧,大脚板,你知道我妈妈有多啰嗦。”

      “詹姆·波特,最看不起黑魔法的你居然会来这里?哈,你的宠物呢?他们怎么没跟着你?”

      卢修斯吃完早饭从萨拉查教授那里领回自己的魔杖时,他计划了一系列如何不被教授发现又能让詹姆·波特好看的办法,但他回宿舍拿着书本来上课时,在教室门口看到詹姆·波特那张讨人厌的脸时,他的计划完全被抛到了脑后,他带着小巴蒂他们把詹姆围堵在二楼的走廊里,安东尼施了忽略咒,低年级的学生们完全没注意到这里,因为萨拉查教授设立在二楼的高级黑魔法防御和研究课马上要开始了,走廊里三三五五的聚集了各个学院的高年级学生,但斯莱特林选修这节课的人数比他们加起来还多了一半左右,就算有人注意到了这里,想要出手帮助,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也有办法阻止,他们在这上面的团结性,绝对不比格兰芬多差多少。

      “滚远点,马尔福,你敢和我单挑吗!”

      “单挑?哈,你还真是没脑子的波特。”卢修斯修长的腿让他比同龄人高了不少,连在格兰芬多身高算是拔尖的詹姆在他面前也没占到便宜,他傲睨自若的用魔杖指着詹姆,语气里充满了嗤之以鼻的不屑。“不巧的是,我今天更想群殴你。”

      “就凭他们,你还不如和我单挑呢。”

      詹姆用魔咒打飞了最靠近他的埃文·罗齐尔。

      从楼梯里上来的斯内普耳朵里全是低年级小鬼们的尖叫,他抱着书看着跳着舞步大笑不止的小巴蒂和克拉克,拔出魔杖对他们用了咒立停。

      “你们都是一群被蟑螂腿插满全身脑子里全是黄油啤酒只知道打架斗殴的蠢货吗?”

      除你武器打飞了卢修斯和詹姆的魔杖,斯内普几乎咬牙切齿的说着话。

      他刚刚走上来的时候还撞到了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安东尼·多洛霍夫,为了阻止他从二楼一滚到底,脸上还被安东尼的魔杖划出了一道流血的伤痕。

      别说安东尼不到家的魔咒漏洞百出,低年级小鬼们无休止的尖叫简直要把霍格沃茨的房顶都掀起来了,这次连赫奇帕奇与拉文克劳的学生们都加入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混战,全学院的教授都知道这些蠢货们在干什么。

      “你干什么,西弗勒斯!”

      卢修斯眼睁睁看着他才拿到手还没捂热的魔杖被斯内普丢的魔咒折断,詹姆·波特幸灾乐祸的嘴脸让他异常火大。

      “买根新魔杖花不了你多少时间,卢修斯。”斯内普没好气的低声怒吼他。

      “可那根手柄是定制的!”

      “那就再定制一个!”

      詹姆·波特的幸灾乐祸只维持到萨拉查教授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因为本就要过来上课,所以他是整个学院来得最快的一个教授。

      他墨绿色的眼睛扫过参与了这次混战的每一个人,制止了还存在的某些无意义打斗之后,他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

      “赫尔加真是让你们吃得太饱了。”

      在阿兹卡班的囚徒造成的动荡不安中,魔法部的人比平时警惕了一百倍,霍格沃茨学院突然的大规模魔力波动让他们不但在书信里为难了善于沟通的戈德里克院长,还派了傲罗赶来调查。

      斯莱特林和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们都挂了彩,恕魔法部部长直言,他一直认为选修高级黑魔法学的巫师,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在什么学院都是存在危险的,他们骨子里就比其他巫师更偏执,当然,这只是小部分为什么这次打架会惊动到傲罗部的原因。

      真实的原因魔法部当然不便向公众说明,但从萨拉查教授铁青的面色里,卢修斯能看出来他们隐瞒了什么。

      和讨人厌的格兰芬多关在同一个禁闭室是什么感觉?

      卢修斯说不太上来。

      但现在所有人的魔杖都被收缴了,就算再不对付,也只能隔着护栏干瞪眼而已。

      小巴蒂刚刚因为看不惯拉文克劳的洛哈特扭捏的作态而殴打对方被弗尔奇用绳子倒挂在笼子里,看得出来这姿势极其不好受,因为作为一个出身名门的克劳奇他和他的父亲一样理智,善于运用技巧来和人沟通,但现在他嘴里的恶咒就没停下来过,言语之污浊,连隔壁的埃文·罗齐尔都震惊了。

      不知道是对马尔福家势力的认可,还是作为校董的老马尔福出面干涉,比起被迫和低贱种们关在一起的斯莱特林们,卢修斯独享了一个禁闭笼。

      他只能用两只眼睛瞪着对面的詹姆·波特,但对方显然只顾着讨好斯内普。

      是的,讨好!只差跪在地上求婚了。

      哈。

      那他和那条狗前段时间对斯内普的欺凌算什么?

      这莫非就是戈尔所说的,欺凌一时爽,追人火葬场?

      卢修斯的气闷因为詹姆·波特不断的吃瘪而逐渐变成喜闻乐见的快乐,西弗勒斯坐在地上,半靠着墙,拿着自己的课本在看,而詹姆·波特看上去就像一个不停的在展示自己的绝活的小丑。

      “如果我是你,我就笑不出来,卢修斯。”

      萨拉查教授的声线让整个禁闭室都安静了下来,那些喋喋不休发牢骚和互相争吵的嘴都合拢在一起。

      出现在禁闭室中间的只有一团火焰,萨拉查教授的上半身从中间影印出来,他两只手撑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上次斯内普看见的那些凌乱的草稿纸已经不知道被拂到了哪里,办公桌上只有一瓶墨水,插了一根长长的羽毛笔。

      “别表现得像群鹌鹑一样,有什么不满尽管告诉弗尔奇,我想他不介意浪费时间替我把你们全丢到禁林里喂蜘蛛。”

      火焰突然变大,画面转到了戈德里克教授那里,看起来所有院长都在萨拉查教授的地窖里,罗伊纳教授的旁边站了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人,他的另一只眼睛是个机械眼球,凸起在眼眶上。

      “天,那是阿拉斯托·穆迪?”

      格兰芬多的小狮子发出窃窃私语。

      “安静点!”萨拉查教授的声音显示他还在房间内,只是火焰没有照到他而已,这个创校时和戈德里克教授在巫师血统方面起了大争执的男人直到现在都拒绝私底下和对方坐在一起。

      “我说两句。”阿拉斯托·穆迪粗糙的嗓音听起来像刚刚从火焰里爬出来,这个被预言家日报称赞不已的伟大傲罗,他浓密的金色头发看起来像褪色枯萎了的杂草,看起来凶狠又不苟言笑的脸让斯内普也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课本正视着他。

      “一定有人在想,你们只是打了场架而已,为什么要接受魔法部的审查,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机械眼转动着把每个学生的表情都记录在大脑里。

      “这本该隐瞒你们。”

      “但我认为,你们有权利了解自己正在经历什么,即使这不明智。”

      他往前走了一步,火焰只能照到他一个人,让人感到不安。

      “你们中,有一个黑巫师。”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连詹姆·波特都不再厚着脸皮招惹看书的斯内普了,他坐在斯内普旁边,不近不远的距离,既能保护斯内普又不至于被斯内普厌恶,他虽然也和其他人一样如同注射了百分百的精神力,但脑子里全是干扰牤。

      他们中有一个黑巫师?!

      还是从那个关押着最危险罪犯从没有人越狱成功过的阿兹卡班越狱的黑巫师!

      整个禁闭室,只有弗尔奇坐在椅子上打着盹,他的那只猫,洛丽丝夫人竖着耳朵趴在他的腿上。

      “最多到明天早上,复方药剂就失效了。”阿拉斯托·穆迪喝了一口酒,全校的教授们都关注着禁闭室的情况,今晚没有人睡得着,除了弗尔奇。

      “最好像你说得那样。”萨拉查烦躁的把猫头鹰送到的信件全部喂了壁炉的火焰,他敏锐的看到其中一封吼叫信来自马尔福庄园那个高贵又优雅的马尔福夫人,古老的贵族们依旧信奉着纯血的血统不容侵犯,几乎每个足够古老的纯血家族都只有一个继承人,而现在,那些年轻人一大半都被关在禁闭室,他顶着比其他教授更大的压力来帮这个傲罗找出那个该死的黑巫师,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些纯血家族的长老们一定会把他活活烦死。

      “汤姆·里德尔是个聪明人,就算谈判不到位,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会伤害那个学生的。”

      “你们应该把学生全都单独关起来,以保障他们的安全,就像对待卢修斯·马尔福一样。”

      罗伊纳教授出言讽刺萨拉查,她的长发散披在身后,镶嵌着巨大蓝色宝石的皇冠让她看起来美丽又严厉。

      “这恐怕会造成更多伤亡,罗伊纳教授,为了避免这种不必要的伤亡我们才不得不把人质送到他手上。”穆迪的一只眼睛看着她,另一只眼睛转动着。

      “如果汤姆·里德尔挟持了马尔福,那他相当于要挟了半个魔法界,我想我们谁也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

      “那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吗,穆迪。”戈德里克看出了萨拉查的烦躁来自那里,似乎只要他不回复,那些猫头鹰就会一刻不停的往他的信箱里塞新的信件。

      “这是自他越狱的半个月以来,魔法部第一次定位到他使用魔力的痕迹,他在打斗中肯定被攻击了,因为他的魔咒用得非常急,而且完全忘了遮掩自己的气息。”

      穆迪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些信件,古老的家族在人脉和消息上永远超前,自私自利的贵族们绝对不允许任何危害到家族后代的事情发生,所以萨拉查都不用拆开那些信就知道他们会写些什么。

      “他是个十分擅长伪装的人,连一整瓶吐真剂都翘不开他的嘴,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除非你们中谁能让他现在就恢复真身。”

      “詹姆·波特!”

      戈德里克教授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上个月他交上来的作业里夹了一篇撕掉一半的草稿纸,虽然只有一半,但思路非常清晰的写了他认为破解复方药剂的三种可行方案,第一种已经被他用大量的公式和实验证实可减少小剂量复方药剂的变身时间。”

      被弗尔奇逼着进入萨拉查教授地窖的詹姆·波特没什么好脸色,尽管他刚刚还在想难道阿拉斯托·穆迪怀疑他是黑巫师,但一到这里他就不想了。

      斯内普身上那些可怕的伤痕都来自这个地窖的主人。

      “波特。”

      戈德里克教授挡住了他对萨拉查教授不加掩饰的不满目光。

      “你必须告诉我们关于复方药剂你有什么见解。”

      “我?”

      詹姆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呵。”萨拉查教授在后面略带嘲讽的冷笑了一声。“你的魔药学成绩和你私底下的研究还真是不符,我是否该怀疑你可能是个刻意隐藏自己的魔药大师?”

      光凭能减少变身时间这一条写个研究论文发表在《每周魔药刊》上也能让他在巫师界大放异彩,不用凭他的年龄也会被奉为魔药天才。

      詹姆·波特对被嘲讽的那一声异常火大,斯莱特林的自大狂们都拥有让人好感迅速变零的魔力,更何况他对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好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萨拉查教授,不过你在魔药上的成就和私底下虐待学生的行为倒是更让我咂舌。”

      “虐待学生?”

      “你不知道?”

      赫奇帕奇的院长赫尔加夫人比阿拉斯托·穆迪更先惊呼出来,但显然,两个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同。

      萨拉查当然不屑解释什么,确定对方还是那个在他看来在魔药学上只比弱智强一点的詹姆·波特之后他连一丁点多余的目光都没再分给他。

      “我会让他给你解释的,赫尔加,现在先解决另一件事。”

      戈德里克深知赫尔加夫人对学生的爱,而萨拉查也显然不想在现在解释什么,他替萨拉查打破了僵局,继续询问波特关于那张草稿纸的事。

      “草稿纸?”

      詹姆·波特的眉头皱得像被梅林砍了一刀那样深。

      “我觉得可能是...斯内普的?”

      他突然想起上个月斯内普突然来找他,用魔杖对着他问他是不是偷了他的东西,他气得要命拔出魔杖和对方打了一架第二天越想越气还把斯内普推进河里的事。

      或许?斯内普说的就是那张草稿纸?

      可能是他交作业那天故意撞倒斯内普的时候夹在了课本里,他捡作业本的时候...脚底下是踩着斯内普的作业本来着...也确实听到一声纸张撕碎的声音...

      为了杜绝小巫师们抄袭或者叫家养精灵代做作业,他们的作业本都是施了魔咒的特殊纸张,除了刻着巫师名字的专属羽毛笔以外,其他魔法和笔迹都无法在上面显现。

      当时他还因为撕坏了斯内普的作业而高兴的和卢平他们说,哈,鼻涕精交不上作业了。

      好吧,或许,鼻涕精没冤枉他...看戈德里克教授他们的样子...那张草稿纸可能对于斯内普来说真的很重要。

      詹姆·波特没有回来,同一个禁闭笼里的斯内普也被弗尔奇带走了这件事让禁闭室的学生们变得越来越感觉到不舒服。

      但斯内普本人绝对没想那么多。

      “关于复方药剂的研究你做完了吗?”

      萨拉查在他推开门时就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但他的语气还是和平时一样的冷漠,戈德里克教授并没有说什么,斯莱特林的学生理应由萨拉查来询问。

      斯内普看了角落里端着一个杯子正在假装饮水的詹姆·波特一眼。

      “只做到了第二个,教授。”

      “第二个的结果是什么?”

      “不可行。”

      阿拉斯托·穆迪又喝了一口酒,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报太大希望,被烧酒灼烧的喉咙让他的嗓音更加沙哑了。“好了,都坐下来吧,到了早上会有结果的。”

      “你跟我过来,西弗勒斯。”萨拉查看起来并没有放弃第三个办法的可行性,戈德里克也没有制止他关上房间门,碍于教授们和傲罗在场,詹姆·波特只能坐在座位上警惕性的竖直了耳朵。

      但他什么也听不到,萨拉查教授用了寂静无声咒。

      “首先,我建议你化名投稿《每周魔药刊》,加入他们的刊头,杰出的魔药大师们会主动给你更多更好的建议让你的第三方案成功率更高。”

      “其次,别傻站在那里,随便找个什么地方为你今天的愚蠢付出代价,我不想再像压狗一样压着你。”

      独裁者,暴君,虐待狂,这些词语都足够压在萨拉查的身上,每一个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都不会忘记曾经被萨拉查教授碾压的恐惧,他对待学生的态度就和他只是在用陶罐捣碎十只鼻涕虫一模一样。

      比起从来没有学院歧视总是奖励学生们糖耗子的戈德里克教授,傲慢的萨拉查教授简直就是魔鬼的代言人。

      但...别人受到的伤害都是言语和眼神上的,而他却要承受身体上的。

      “我不认为我今天干过什么愚蠢的事,萨拉查教授。”

      斯内普表现出了极度的厌恶。

      “折断卢修斯·马尔福的魔杖还不够愚蠢?”

      萨拉查把自己的魔杖放回剪裁得体的长袍里,他把盖着马尔福家徽的火漆印信封从口袋里拿出来,掀起的一角昭示着这封信已经被人阅读过。

      “你觉得自己的麻烦不够多?还是真的觉得阿兹卡班更适合你?”

      “我为什么折断卢修斯的魔杖,以教授的智商,应该比我更清楚。”

      “真是令人感动的情谊,你以为我会动马尔福?”

      萨拉查打了个响指召唤他的家养小精灵。

      “查查度,帮我找一个足够细长和坚韧的东西来,这有个傻瓜需要清醒。”

      随手把信件丢到床柜上,萨拉查把自己巫师袍挽到了离手肘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他指着床铺有些傲慢无礼的问斯内普。

      “你自己来,还是我按着你?”

      “呵。“

      斯内普的自尊心又在作祟,萨拉查的话刺痛了他,是的,他是怎么想的才会觉得萨拉查会像对待自己这样对待马尔福?别说只是一场学院间的斗殴,就算马尔福在学校里放一把火,马尔福家族也会重新把房子修起来。

      作为贵族的卢修斯,怎么可能会毫无尊严的被人像条狗一样对待?!

      查查度很快捧着一根藤条芯回来,细长又坚韧,禁林里的藤类都是带刺的,害怕扎伤自己的主人,剥掉外壳以后,它还细心的剔掉了上面任何可疑的毛刺。

      斯内普没有选择靠近萨拉查的床,而是弯腰撑在床柜上,烫着金边的信封,马尔福家的家徽静静的对着他,他连衣角的不想碰到旁边垂下来的绸缎,难以想象,有着血统洁癖的萨拉查会要求一个混血趴在他的床上。

      萨拉查没有对他的姿势提出要求,他换到了方便自己挥舞那根藤条芯的地方。

      藤条挑起了斯内普的长袍,将它反折到了斯内普的背上,顺着他身体的角度滑了下去。

      “你该庆幸你给我惹得麻烦还没让我丧失理智直接给你一个阿瓦达。”

      萨拉查扬起的藤条带着风声咬到了斯内普的身上,从斯内普在庞弗雷夫人那里留下的不良记录来看,这绝对是他身上肉最多的地方。

      细长的藤类植物疼痛感简直是魔杖的三倍,斯内普咬着牙整个身体都绷紧了,但他不允许自己叫出来。

      萨拉查对他的忍痛能力早有领教,他还不知道这源自于斯内普小时候所遭受的家庭暴力,他只觉得这个从入校以来就异于常人的斯莱特林,比他想象得更不好管教。

      紧绷的肌肉阻止不了疼痛的蔓延,斯内普甚至觉得那股钻心的疼痛感蔓延到了他的太阳穴。

      查查度躲在暗处,尽管它是家养精灵,但它也有自己的想法,除了戈德里克先生,它从未见过主人允许别人踏进过他的房间,自从戈德里克先生不再来之后,主人总是郁郁寡欢,今天戈德里克先生来了,但赫尔加夫人和罗伊纳教授也来了,然后主人的学生也来了,它记得他,上一次它替主人一直看着他回到宿舍,这一次,主人居然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它真的很高兴,它以为主人终于又遇到了喜欢的人,不会再因为失去了戈德里克先生的爱而悲痛了,但主人却再一次惩罚了这个人。

      而那个人也和上一次一样倔强,连一声示弱都不肯吐露。

      “额...”

      斯内普的面色从青开始变白,□□时不时从他紧咬的牙关里偷跑出来。

      仿佛和他杠上了似的,萨拉查的力道没有丝毫的改变,扬起的藤条芯依旧恶狠狠的撕裂着斯内普。

      他从来都是自己的决定者。

      从他开始过度关注这个斯莱特林的混血儿出色的魔药成绩开始,他和斯内普的命运早已在暗中被梅林打上了勾号,他从不表露自己对他的欣赏,直到这个天才因为一场校园欺凌创造了一个威力堪比钻心咒的魔咒。

      梅林的内裤都不一定数得清他调动了多少人脉找了多少资源才压下了这件事,他本想好好解决这个问题,对方却硬着脖子冲他叫喊,这是我的魔咒,不关你的事,如果你不满,你就开除我,梅林在上,他没把他打死,绝对是舍不得那令人垂涎的天赋,而且打完他就后悔了,他差点想疯狂的在学院里大吼大叫一场。

      他,延续了上千年纯血的斯莱特林家长子,魔法部长都不敢巴结的对象,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居然被气到打孩子?

      而且打完孩子,看都不看就把孩子给轰了出去?

      .....

      萨拉查从来没有那么为难过,以至于他想了一夜绞尽脑汁才想出教治疗药剂的办法,他总不能直接寄一瓶白鲜给对方,说对不起都怪我气疯了之类的蠢话吧,连格兰芬多的傻子都不会那么干!

      查查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阻止自己的主人,它不知道主人有没有看到他的学生在强睁着自己快要合上眼睛。

      但萨拉查下一秒的动作让它放下心来,他用手臂揽住了自己学生的腰,让他不至于磕到柜子的棱角上,然后在心里谩骂了一声,该死的轻,他打赌连女孩子都比这个人强壮一圈。

      “查查度,去家里把上次我调好的治疗药剂拿过来,还有元素补充剂也拿过来,补充剂应该还有不少,全部拿过来。”

      “该死的!你把他怎么了?!”

      詹姆·波特瞪着萨拉查,连戈德里克教授在场都没震慑他,萨拉查走出来时,詹姆看起来都快冲上去咬死他了。

      “满足你说的话,虐待而已。”

      萨拉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了张纸,拿着羽毛笔在写着什么,他毫不在意的轻飘飘说了一句险些让詹姆气得吐血的话。

      “人渣!毒蛇!变态!”

      “萨拉查,你到底做了什么?”

      赫尔加夫人端坐在沙发上向他发问,她绝对不允许学院里出现虐待这种事。

      “吓唬他的而已,只是教训了两下。”

      他把写好的纸张卷成小筒,吹了个口哨,一只羽毛毫无光亮,头顶有一小挑白色的毛鹦鹉飞到了他的手指上,那只鸟蒙上一层白雾的眼睛在詹姆看来就像是麻瓜世界里的鸟得了重病被人关在笼子里等死一样。

      “乖渡渡,送到该去的地方。”

      他盯着扑腾着翅膀飞走的毛鹦鹉,诧异它居然还能送信。

      阿拉斯托·穆迪也同样盯着那扇窗户看着。

      “你真的打他了?”

      罗伊纳教授有些不相信的继续追问道。

      戈德里克没有赫尔加那么紧张,也没有罗伊纳那么惊讶,虽然对西弗勒斯·斯内普有些抱歉,但不可否认他有点非常高兴这件事,萨拉查接受了一个混血,还愿意管教他,这已经是他无法预想的巨大改变了。

      “如果你去看看,他可能现在还趴在地板上起不来身。”

      萨拉查随手在书柜里抽了本书。

      没有魔杖,詹姆·波特就像上了战场忘记带枪的战士,他除了能用眼睛死死的瞪着萨拉查以外什么都做不到,他想从这里出去,变成牡鹿撞翻那个卑鄙的斯莱特林,但阿拉斯托·穆迪的假腿每一次都精准的踢到他的小腿上。

      “坐下,波特家的小子。”

      被踢得快站不起来的詹姆眼睛里腾着火。

      “你不是傲罗吗!他虐待未成年巫师你不管,我自己去撞死他你倒要管!”

      “虐待可没有这么温柔。”阿拉斯托·穆迪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并不在意一个空有魔力没有魔杖的未成年巫师炸毛。“但你去惹他,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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