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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素月清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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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剑嘴里的程江，我猜测是星尘现实中的名字，此时的他焦急、忧虑、揪心，痛苦…种种情绪浮在面上，我在他身侧，从他眼里看出泪光，一种悔恨的泪光。
他喊得声音嘶哑，嘴里喃喃地说些奇怪的话。
“是我错了。”
“我不该带你来。”
他越来越语无伦次，拔出身后长剑，将真气灌注其中，周身溢出的剑气激荡得脚下的淡水沸腾，一剑一剑，又一剑，硬生生砍在空气墙上，发出刺耳的铛铛铛声响，反而衬得他那么无力。
我抽出身后的轻剑，帮星剑一起砍空气墙，结果是没有任何用处。
空气墙内的星尘形同鬼魅，飘飘然在竹林间游荡穿梭，我们只能看见他渐渐遥远的背影。他进入水上的走廊亭台，施施然地沿着走廊往前，不顾星剑的呐喊，当然也有可能是听不见。
我停下凝望那硕大的月亮，它仿佛有种奇异的魔力，能把人吸进去共沉沦。星尘的脚步向前，虽然我看不见他的正脸，却无名觉得他仰头的目光中，目的地是这枚月亮。
我的心情也开始焦灼起来，背靠空气墙滑落，看见毒萝站在我们身后浅笑。我不明所以，她到底在笑什么，为什么离开黄泉海后的她与之前判若两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我问。
“我没有。”她的声音在此刻莫名的空灵遥远。
“不，你笑得很可疑，我怀疑你知道些什么？”我说。
星剑停止了乱砍，他已经把所有的招式用了一遍，水花溅满他的校服，他回头看向毒萝。
毒萝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径自说道：“这是他的心墙，心病。”
“别这么看我，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么？”
“都是你太贪心，否则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人啊，人啊，不能太贪心…”毒萝的目光移到我身上，她的眼神复杂变幻，我读不懂。
“呵呵，是我，是我太贪心。” 月夜下银光一闪，道长用长剑捅穿了自己的胸腔，剑身拔出，沾满热血，以血祭剑，且是心头血。
接下来的一招一招硬砍，竟然真的把空气墙砍出一个裂口，可那么小的裂口，要砍到何年何月？星剑又哪有那么多鲜血献祭。
星剑的眼神坚决，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于是我拾起轻剑帮着他一起砍，可我的剑砍下去，仍然和之前一样没有作用。我丧气地回头，看见毒萝从腰袋中找东西，想到自己也有空间袋，便也摘下腰间的袋子，期望能从里面掏出一柄重剑出来。重剑没有找到，我摸到一个尖尖的角，迟疑一阵，将它取出。
【野猪的獠牙】
黑面郎的獠牙，我记得它的物品简介说可以给敌人致命一击，举起獠牙，对着沾上星剑鲜血的空气墙，我瞄准其中一道血痕，奋力一击！
如同冰面碎裂时的噼啪声响，空气墙以獠牙尖部的击点为中心，向四周散发不计其数的裂痕，我加大手中的力道，獠牙的上半部分开始和空气墙一起碎裂，“快补刀啊！一刀！”
星剑后退两步，挽一个圈状剑花，身前出现一把影子巨剑，剑身半白半黑，他闭眼随巨剑浮在半空，突地一睁眼，“紫气！”
巨剑穿透空气墙的裂缝，墙体顷刻间碎成千万碎片布满天际，星剑也从空中跌落在水面上。
獠牙上半部分完全碎了，只剩一半。
收起残存的獠牙，我想上前扶他起来，挪动一步后猛地想到：“你不是剑纯吗？！！”
才想到这一点，空气碎片落在我的身上，我的意识在此时陷入一种混乱，好似那千万碎片扎进我的头脑，我的灵魂飘荡穿梭在不同的时空。
我开始看到各种模模糊糊的画面，听见道长和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明不白。
“你给我闭嘴！胡闹！”一巴掌打了下去，冲撞间连夜逃走的身影，义无反顾。
“你还有我啊。”
“那又怎样？”
“回不去了，什么都没了。”
幽幽江水边两个身影，年幼的两个身影，到青葱少年，再到成年，嬉笑怒骂间，一个身影逐渐灰暗，一个看起来身影始终明亮。
浓郁的情绪，如墙壁下缝隙中的毒蘑菇一样滋生，千丝万缕地缠绕。
我分明从那明亮的外壳中，看见了一团漆黑。
一场青梅竹马不敢言说的爱恋，哦不，单恋。
等我的意识回归，星剑已经不在原地，水中夹杂着丝丝缕缕浓黑。
毒萝朝远处看着，我跟随她的目光，星剑一瘸一拐，摇摇晃晃地朝星尘走去。
“之前，不是生太极，是镇山河。他嘴里说，你就信了。天真。”毒萝没由来地说，“他支撑不住了。”
“啊？”我没有仔细思考毒萝的话，身体不由自主地奔向道长。
他走过的水路下，一条长长的黑线，我知道，那一定是他心口的血。
“程江，程江，程江…”星剑的声音小得跟苍蝇似的，这样无力的喊叫，对方怎么可能听见。
我跑到星剑身侧，他比我高大太多，我的萝莉体型是不可能搀扶他的。于是，我帮着他一起喊，“程江！快回头啊，周锦在后面等你。”
“程江！你父母不要你了，可是周锦一直在你身边！”
“程江，你忘了在锦江上对周锦说的话吗！”
“程江，周锦是最爱你的人啊！”
当我说完这一句的时候，星尘往月光深入的身影终于停下了，他没有继续往前，也没有后退，就那样直直地站着，态度不明。
可星尘这一停顿似乎给了星剑无名的力量，星剑拖着蹒跚的脚步，越走越快。
当我们终于走到星尘身边，星剑张开手掌，里面是他一直捏着的一枚戒指。
我看这戒指莫名地熟悉，直到星剑滴入一滴他的心头血在戒指中部，我忽然想起这是【影存戒】。
普通荻花宫里击杀发疯的侠士，会掉落这个东西，我甚至卖过一段时间这种游戏里的纪念品，七夕、情人节这种时候比较好卖。
【影存戒】
（据说此戒能存储自己最心爱的人的影子，不过代价是要一滴自己的心头血。）
当星剑的心头血被戒指完全吸收，星尘的生魂化作一道流光被吸入了戒指之中。
星剑携这戒指回到星尘的躯体边，将戒指戴在了星尘手上。
“我大发慈悲再帮你一次。” 毒萝拿出一个紫色的瓷瓶，“不过，你又多欠我一次。”
星剑接过瓶子，给星尘灌下，将星尘紧紧拥住。他们两的身体一起变得透明，直到彻底消失。
在他们消失那一刻，我眼中忽然变得一片纯白，簌簌雪花下落，我看见两个清瘦的身影远去，等我的视野回来时，我已经身处广都镇门口，周身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守卫大哥在我旁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我感觉不太真切，狠狠拉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疼。
毒萝负手一旁，像个小大人。
我忍不住问她，“你给星尘喝的什么？”
她满不在乎地说：“忘情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