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识者》哎嘿嘿嘿

6、六.私心希望你自私些

　　由于对卡式维托的街道不熟悉，加上联系了组织监察组，白桉不一会儿就跟丢了李斯曼和莱恩，前两天的事真的给她身体带来了巨大损伤，白桉累得站在廖无人烟的街道上大口喘气。
　　“前辈？”
　　白桉头顶上空突然传来了李斯曼的声音，白桉吓得身体一抖，僵在原地。
　　李斯曼冷哼出声:“不敢抬头看我，你果然在跟踪我。”李斯曼声音低沉，让人不寒而栗。白桉缓缓神，寻声抬头，李斯曼站在阶梯上俯睨着她，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像狮子般扑过来将她撕碎。
　　“我——”白桉正想开口说谎，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李斯曼，你这样会吓到这位美丽的小姐的。”莱恩从白桉身后的巷子走了出来，笑得无害从容，“我们应该有好多年没见了吧，白桉——哦，准确的说，我们在子空间见过面。”
　　白桉皱起眉，莱恩注意到白桉眼中原本带着的恐惧，随着时间流逝，还夹杂上了震惊与怨恨。
　　“刚刚我手下说，附近没有任何可疑的人，看来你是一个人来的。”莱恩低笑一声，慢慢靠近白桉，“小孩子怎么可以逞能当英雄，你还是像当年在子空间里一样，一点也没变得稳重。”
　　即使莱恩离白桉足有五六米，这个距离实在难掩他高大的体型，白桉一步步后退，余光寻找逃跑路线。
　　莱恩似乎对白桉惊恐的样子感到满意，终于，他猛地上前，在白桉转身逃跑的同时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狠狠甩到墙上，白桉闷哼一声，然而求生欲让她忘记疼痛，不管不顾拔腿就跑。
　　李斯曼见状，跑下楼梯追逐白桉。
　　白桉终究只是个女生，李斯曼很快就追上白桉，将她推倒在地，似乎还不足以发泄他的愤怒，李斯曼又将白桉连拖带拽地扯到附近的墙边。
　　白桉身着短袖短裤，裸露的皮肤与粗糙的地面摩擦出血，撕裂般的疼痛之下，白桉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怒视着李斯曼，眼中寒意渐起。
　　意识到白桉眼中的怒气，李斯曼嗤笑道:“呵？你还敢这么瞪我？”说着，李斯曼抬脚踹向白桉，但就在他落脚的同时，一道黑影从他身边的小道冲了出来，在李斯曼的脚碰到白桉之前，那个人影迅速抬脚横扫向他的头。
　　毫无防备的李斯曼用脑门撞向白桉背靠着的墙，他吃痛地捂着头想蹲下，但黑影并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又一次抬脚生生将他踹出五六米。
　　短时间内经历两次突然袭击，头晕目眩又浑身疼痛的李斯曼缓了会神才能勉强睁开眼，这才看清黑影的主人。

　　“式轻舟？”也不顾什么前辈后辈的身份，李斯曼吓得呼吸一滞，怕平时看起来阴郁安静的式轻舟逮着他又一顿暴揍，李斯曼一时不敢动弹。
　　然而，式轻舟并不想纠缠，他的目光只在踹李斯曼之前，为了锁定目标而在李斯曼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式轻舟收回脚后便立刻蹲下开始确认白桉是否受伤，式轻舟检查白桉伤口的动作温柔至极，仿佛刚才带着凶狠眼神的人不是他。
　　就在几秒之间，李斯曼很快便确定式轻舟的注意力没有在他身上后，他放下心准备爬起来，但是，又一个黑影从小道窜出，冲向李斯曼并将他揍倒在地，力道之大令李斯曼趴在地上一时缓不过来。
　　沃尔蒂斯俯视着脚边的李斯曼，甩了甩自己刚才揍他而隐隐作痛的手。
　　就在双方僵持几秒后，街道的两头都有身着蓝色制服的监察组成员刚好赶到，一窝蜂涌入这个小街道，往他们这个纠纷中心冲。
　　刚才还在饶有兴趣旁观的莱恩神色一黯，丢下李斯曼从小道快步离开。李斯曼心中暗叫倒霉，摇晃着起身向莱恩的方向跑去。
　　“你大爷的！”只是看了无力瘫坐在地上的白桉一眼，沃尔蒂斯的怒气便彻底被激发了，见李斯曼还想逃跑，两三步便追上去一个扫堂腿将李斯曼绊倒在地，紧接着又狠狠踹了倒地的李斯曼。
　　李斯曼狼狈地接住沃尔蒂斯的攻击，还不死心地挣扎着想继续逃，但很快就被监察组的人压在地动弹不得。
　　这边李斯曼被控制住，沃尔蒂斯自知不能在监察组的人面前为自己的伙伴出气，只能跑到白桉身边。
　　此时的白桉脸色苍白，而式轻舟脸色也不好看，沃尔蒂斯一时不敢说话，用肉眼观察白桉的伤势。
　　监察组副队长确认完李斯曼的身份，将他交给自己队员后才来到白桉身边，当监察组副队长看到组织上下所有人都熟悉的三张面孔后，有些意外的睁大了双眼:“怎么是你们？”
　　白桉努力地扯出笑脸，目光从未离开白桉的式轻舟脸色越发难看。
　　监察组副队长弯腰检查白桉的身体，许久才松了口气站起来对式轻舟说:“我检查了一下，应该只是擦伤，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消毒比较好，式轻舟你是队长吧？你带白桉去一下——”
　　“沃尔，你先带小白去医院，我等会过去。”
　　“啊？哦哦，好。”沃尔蒂斯没想到式轻舟竟要丢下白桉和他两人，一时有些懵，但很快就背对着白桉屈膝道，“上来，我背你去医院。”
　　白桉不放心的看了眼脸色阴沉的式轻舟，直觉告诉她她得解释什么：“队长，我不是……”
　　“沃尔，马上带她去医院。”式轻舟冷声打断白桉的话，目送沃尔蒂斯背着神色担忧的女孩消失在拐角，而后，式轻舟来到李斯曼面前，居高临下地与李斯曼对视许久。
　　此时李斯曼被反拷双手蹲在地上，他从式轻舟眼里看到了引人胆颤的寒意，瑟瑟发抖地确认他左右两边都有监察组的人在，想必式轻舟不敢动手，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式轻舟俯视着李斯曼。
　　随后，被监察组围得密不透风的街道传来了一声痛呼。

　　卡式维托第一医院。医生很快就帮白桉仔细检查了身体，处理伤口，确认没事后，白桉和沃尔蒂斯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等式轻舟。
　　许久，白桉打破宁静:“沃尔，你们怎么来了？”
　　“队长说之前跟监察组提到要多观察李斯曼，今天他听监察组说李斯曼又来卡式维托了，所以他说让我先过来找你，确保你的安全，他很快也会来卡式维托和我们汇合。”回想起刚才的情形，沃尔蒂斯有些后怕，“小白，你自己一个人……”白桉面露憔悴，沃尔蒂斯最终还是把教训的话又憋了回去。
　　原来式轻舟没有不把她在他办公室说的话当一回事，即使式轻舟嘴上说白桉多心了，也还是有告诉监察组注意李斯曼的行踪，也就是说，这次及时赶到的监察组拖了式轻舟的福，不然等她通知到的另一组监察组赶到，肯定会有很多变数。
　　思及此，白桉心里漾起暖意。
　　“不过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你能这么勇敢呢？黑市老大你也敢一个人追？”沃尔蒂斯惩罚性地轻轻敲了敲白桉的额头。
　　白桉吃痛地捂住额头解释道:“莱恩对所有人都是一种威胁，他也很少抛头露面，只要我坚持到监察组的人来……”
　　“小白！”沃尔蒂斯忍不住提高音量。
　　“沃尔。”赶来医院的式轻舟刚好出现制止了快要忍不住斥责白桉的沃尔蒂斯。
　　“队长。”白桉和沃尔蒂斯异口同声地打招呼。
　　式轻舟将气头上的沃尔蒂斯打发去买水，将自己身上的开衫给白桉披上，细心地为她把过长的袖子卷到合适的长度，白桉莫名感到有些自责，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头。
　　“我希望……”帮白桉卷好衣袖的式轻舟握着白桉的手，欲言又止的说。
　　白桉好奇地看向式轻舟，但后者仍低头看着她贴满创口贴的手，指腹如羽毛般轻颤着抚着创口贴附近的完好皮肤。
　　垂下眼帘的式轻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看得平时厚脸皮的白桉难得地不好意思，耳朵微红。
　　式轻舟终于与白桉对视，眼神充满渴求:“我希望你以后把自身安全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把组织利益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不需要有什么大爱精神，不需要为太多人考虑，式轻舟就只是希望白桉自私一些，那也是他想保护她的私心。
　　白桉微楞，很少听式轻舟说出自己内心想法，白桉心跳莫名加速，偏开头道：“今天这件事我不后悔，即使你们没来，我也有办法脱身。”
　　“我知道。”式轻舟立刻知道白桉所说的的脱身方法是什么，摩挲着白桉手上的屏蔽器，他从奥尔塔司出发的时候，康娜跟他说白桉调了脑电波屏蔽器，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事情可能变严重了，“连屏蔽器的等级都敢调成2级，你就这么希望抓到这个人？为了组织？”
　　“当然不是，我没这么伟大。”白桉否定，说到这，莱恩的话回荡在她脑海中，挖出深埋在她心里的伤疤，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已经不会再流泪的她，鼻子一酸，眼泪竟涌了上来。
　　式轻舟正想追问，却看见没心没肺的白桉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他僵住了，没再追问下去，而且紧抿着唇，握紧了白桉颤抖的手，许久，式轻舟轻声说道:“抱歉。”
　　沃尔蒂斯提着三瓶水匆匆归队，见白桉红着眼，沃尔蒂斯全然忘了自己几分钟前差点因为小白的行为发脾气，语气中带了点责备:“队长，你教训小白了？”
　　“没有。”白桉率先出声，声音有点哽咽，小声解释道，“我想到难过的事了。”
　　沃尔蒂斯也是第一次见到白桉通红着眼睛，有些手足无措，拧开瓶盖将水递了过去:“小白，如果我们没赶到，你怎么办？”
　　“小白有防身武器。”式轻舟替白桉回答了。
　　白桉收起难过的表情，自豪地显示自己手上的第二枚戒指:“我几年前参加比赛赢到的，有短距离激光射线功能，你们要是没来，我就不得不解决掉李斯曼的脚了。”
　　闻言，沃尔蒂斯瞪大了眼睛，心中有了“好可惜，晚点赶到的话就可以见识这个戒指的功能”的念头，但沃尔蒂斯一激灵，心中立刻有了罪恶感，他转移话题道:“那你说说，想到什么难过的事了？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难过的来源就是曾经的种种，但白桉从不提及自己的过去的事情，但她也不喜欢自己沉迷在悲伤中，于是神秘地竖起食指:“其中一件。”
　　沃尔蒂斯和式轻舟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等她说话。
　　“纳维莎的点心放久了就不好吃了。”白桉惋惜地瘪瘪嘴。
　　“……”沃尔蒂斯和式轻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等对视的两人将目光有落在白桉的脸上时，白桉已然没有了任何负面情绪，一副坐不住要去纳维莎那继续吃点心的样子。
　　式轻舟失笑道:“知道了，我们陪你去，但是莱恩没有抓住，待在卡式维托不安全，你私频跟纳维莎报平安，我们去奥尔塔司的muke甜品屋吃。”
　　白桉觉得有道理，同意地点点头。
　　沃尔蒂斯难以置信，难得懂事一回的劝说道：“队长，出了这事，她一个受害者，你又是导师还是目击证人，你们俩不回去做笔录？”
　　式轻舟说道:“这个问题我会解决的，走吧，你饿了。”说着迈开步伐跟上白桉。
　　沃尔蒂斯指了指自己:“我不饿啊？”
　　“你饿了。”式轻舟走在沃尔蒂斯前面悠悠道。
　　“等会带块芝士蛋糕回去给龄吃，她最近这么忙得补补甜品。”白桉说道，“你们记得提醒我临走前打包一份，最近我总是忘记事。”
　　沃尔蒂斯吐槽:“我都说你是猪脑子了，你还不信。”
　　傍晚的夕阳下，三个人优哉游哉地往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