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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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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海叔收到了村民的四五根萝卜和一小点红色的果实,加上其他人的酬劳也有二三十来根,这就是大家一天的口粮了,说实话,这真的是少的可怜。人一旦不进荤腥,就更容易饿,加上一天都在干活,连平时减肥习惯饿着的苏静都受不了了。
大家围在木桌旁,都在沉默。
比起缺食物,更严重的是,他们现在队伍少了一个人,木飞还在外面。
自从被抓了以后,是不是还能听到木飞在村口外某处叫喊几声,要找到他确是不难,但难就难在,木飞是触发了这个村子的规矩,或者说是这个游戏本身的规则,他们要是出去找他,也很难保证不触碰到规则,只要肖帆不发话,大家都只能老老实实按着规矩来,生怕出一点点错。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天瞬间就黑了下来。
伴随着无尽深黑袭来的还有外面木飞那凄厉惊恐的尖叫声,远远地从外面墓碑方向传来,似乎带着崩溃哭诉:“走开……啊……别碰我……啊……不要笑!!!”
他的叫声很大,但整个村子没有一个村民走出来,似乎都跟听不见,又或者……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就像日出日落一般平常可见。
屋子里安静极了,大家就瑟缩着听着他凄惨的嘶吼,想象着他正在经历什么恐怖的画面。
这样下去,他会疯的,屋内的众人也会疯的。
想想昨晚大家所经历的短暂的黑夜就已经让人惊魂不定,活脱脱吓出一身冷汗来,要是木飞在这样漆黑中待上一整晚,那们大家以后还能见到那个木飞吗?
肖帆皱着眉头,好像在生气,又好像是在做艰难的抉择,最后,他还是走到油灯前,将油灯提在了手中。
“你……你要干什么!!”一向悠然的海叔,突然脸色骤变,扬声吼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强劲,就好像遭遇劫匪一般的有股子硬气在里面。
他的举动和他之前一派无所谓的态度大不一样,众人没有被肖帆的举动惊到,倒是被他的声音给吓到了,连肖帆都一脸审视的看着他。
这时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激,缓和点神情,可依旧紧张:“小伙子,你拿这个油灯干什么,要是没有这个油灯的话,我们就危险了。”他边说着边靠了上来,好像在守护一个即将被大魔王夺取的宝物,他语气轻柔,生怕一大声就将灯火给扑灭了。
肖帆恢复冷峻神情,道:“我知道,所以,大家都跟我一起出去,向臣哲,你把水和食物一起带上。”说完,走到门口准备出去,迟疑了一下,看看苏静,似乎要叮嘱什么,但是最后又什么都没说,一手提着灯,一手护住灯芯,防止风将其吹灭。
海叔好像特别害怕,整个身子拦住了肖帆的去路,他站得离油灯很近,苏静这才看清他的眼神,他眼神中有惊恐,有害怕,也有着愤怒,可是他不管怎么不愿意,肖帆却丝毫没有要说服他的意思,直接绕开了他的身体,从他旁边擦身而过。其余人不知道什么情况,可不敢违逆肖帆,都动作起来。肖帆还让女的自己带上些稻草铺垫的东西,而海叔还在楞楞的站着,看着大家对肖帆都言听计从,只能乖乖的紧紧跟着大家一起。
几个人挤成一团,将肖帆紧紧围住,肖帆则一手举着油灯,一手护着火苗,缓慢的向木飞的叫声方向走去。
原本这个村子不大,可是这样小心的护着油灯,行动就变得缓慢了下来,再加上几个人又挨在一起,你碰我我碰你的,就好似走了很久的路,用了很长的时间,一路上,都隐约能听到什么呓语般的稀碎之音,又好像是有人在耳边谑笑,但一回头,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一片漆黑。
木飞凄惨的叫声越来越近,感觉还有几米远的时候,木飞突然不叫了,大家都心中一惊!
“死了……他死了……又死了一个!”海叔只有气音般嗫嚅道,他脚底一歪,差点就当场跌倒了,好在向成哲和伍俊才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可是太安静了,他这样的声音,早就传到大家耳朵里了,这也是大家的疑惑:木飞死了?!!
正在此时,又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涌出了大家的耳膜,笑声十分突兀,仿佛能看到木飞那张狰狞的脸一般,似鬼似魅。
众人吓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肖帆小心翼翼的将油灯举起,照到了木飞的脸上,他此时已经脸色煞白,嘴唇干裂,满口的鲜血,一双眼睛瞳孔已经放大,暗淡的光线下都能看到凸起的眼珠全是血丝,他还在莫名的狂笑,似乎是身处在地狱般绝望的笑容。
这已经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的表情了,但大家反而心下一松,吐出一口气来:还好,没死。
忽然,大家又闻到一股特别的气味,这是……众人无言,只见木飞裤子已经湿了一半,纷纷皱眉将头撇开。
这人高马大的壮汉到底是外强中干,这么不禁吓,直接吓尿了。
众人走进他才发现,他被绑在了一根偌大的石柱上。记得几人进村前,村口根本没有这样的一根石柱,不知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肖帆将油灯小心的放在木飞的脚边,大家围着他和油灯坐成一个圈,这场面就像是一群虔诚的信徒,深夜围着十字架上的耶稣祷告一般。只是,把现在狼狈的木飞比作耶稣,多少还是有些不敬了。
有了光线,木飞的笑声逐渐变小了,意识也慢慢开始清醒一些了,当他看清眼前的时候,微微张口,满口都是暗红的鲜血,估计是在慌乱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咬到了牙齿,他带着哭腔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求求你们救救我!”
最先反驳他这话的是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海叔,他的眼神有些出神,木愣愣的道:“我们冒死过来,已经就是救你了,我们还要怎么救你,难不成要我们放你下来,然后又被其他的猪妖卫士追杀吗?”他说话气鼓鼓的,一边是埋怨木飞,另一方面是对肖帆的些许不满。
“是的,没跟大家商量就擅自提灯出来是他的不对,但是人命关天,我们大家也会见死不救的吧。”不管别人听没听出来,可苏静是听出来他的话意思,哼,这老头就不能惯着,还是要怼回去的。
肖帆回头看着替他出头的苏静,眼神有光,意味不明,只是苏静觉得,肖帆的脸是不是离得太近了些呢?!
就这样想着,顺着眼睛瞟下去,妈呀,要死要死,自己双手什么时候已经抱住了肖帆的,还死死攥住了他的那种,好似是吊在上面一样。
羊驼呀羊驼,老毛病又犯了,还以为是从前呢?!!
刚刚一路被木飞的声音给吓得一直往身边的人身上钻,不知不觉就挂在了肖帆的身上了,现在如果不是腾不出多余的手,苏静都想抽自己一顿,现在的样子的确是没脸,可放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本人别的特点没有,但是胆小怕黑可是出了名的,我这样纯粹为了自保,肖帆你别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想多了,我不是对你死缠烂打,余情未了,只是把你当成一块保命道具,懂不懂!
苏静很自然的将目光移向了另一边的米莉。
听苏静这样说了,米莉道:“我们没有怪他的意思呀,是吧?”
“是呀,我们还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今天可能被绑在这里的就是我了。”向臣哲扶了扶镜框道。
要知道被弄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大家都不懂规矩,看着这么朴素热情的村民,谁不会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呢,随便就会触碰到这些底线了,至于这个木飞,自然是明知故犯了。
“昨天我们已经达成口头协议,我们是一个团队了,既然大家一个团队的,那么肯定不能抛下任何一个,如果今天你抛下了木飞,那么明天也有可能会抛下我们其中任何一人。”伍律师直接当起了肖帆的辩护律师。
这说来说去,倒是将苏静和海叔弄得有点尴尬,苏静是因为莫名跳脚维护肖帆感觉有点丢脸,而海叔则将头埋得很低,基本只能看到他所剩不多的头发了。
肖帆看了苏静小狼狈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已经垂着手让她吊着,转头打量了下木飞:“说说吧,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木飞嗓子有些沙哑,米莉给他喂了一口水,他才缓过一口气,似乎神志还是有些不清晰,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杂乱无章道:“它们在我脸上……耳朵里……笑,叫我……”
苏静立即道:“没有问你刚刚的幽灵,是问你猪人卫士!”说完,立即冲肖帆呵呵一笑,不用谢我,我就是这么了解你。
其实苏静只是不想听木飞重复说那可怕的情景,这样苏静都快有画面感了。
伍律师道:“他估计是又饿又渴,我给他一截萝卜吧!”说着,起身往木飞嘴里塞了一块萝卜,萝卜鲜美多汁,两下就被他囫囵吞了。
看来是真的饿狠了。
看到这个,肖帆又头疼欲裂的扶额:“原本还指望着你多干点活,现在还要白吃口粮了。”
听到这个,大家都有点崩溃,木飞是这群人里最结实的了,要是正常情况,一个人干两个的活也是没问题的,吃是也吃得比大家多,但至少不会拖大家后腿呀,可是现在……
“我怎么总觉得我背后有东西呢?”米莉回头看看身后,神秘兮兮的道。
向臣哲道:“应该是这样的,原本光线在屋子里会有反射和散射的效果,看起来会亮一些,但是现在这四周空旷,这光线自然被这黑夜吞噬了一些,所以能照到的光明就这样这些了,这么一来……”说完自己也看看自己后面,于是又向灯光挪挪身子:“应该是有一部分幽灵在这似亮非亮的地方试探吧。”
“这些幽灵因为光线不敢靠近,但是又因为光源太弱才会在我们周围游荡。”肖帆说着,用一根小木根,挑了挑油灯的灯芯。
海叔盯着肖帆的动作,睁大了眼睛似乎说什么,最后还是闭嘴了。
灯芯长了几分,火光也变亮了不少,照到了更大一片地方,随着火光的明亮,大家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之前压抑的的阴翳消散了。
“真的,我现在感觉好多了,真的好神奇,这些东西真的能消磨人的精神,怪不得木飞刚刚会那么害怕。”
大家又抬头看看捆在石柱上的木飞。
木飞吃了几口萝卜,神色好了一些,他低头看着自己周围围了一圈人,这种感觉有点难受,但又很舒服,舒了一口气:“谢谢你们。”
这是木飞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应该是由心发出的一声感谢,是与幽冥斗争后幸存的喜悦,大家默不做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救你算不上,也不能就这样听着你惨叫声睡觉吧。
“这样也挺不错的,现在光线好多了,要不明天将那个木头房子还给村民,我们这样还能剩下点粮食,要是有点冷我们还可以生火吧,可以生火吗?”向成哲想捡点好的情况来说。
因为租住在村民屋子里,每天干活换来的食物还要扣除房租,如果连房子都不租了,岂不是更好。
说到这里,又见肖帆很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做这个动作了,看来木飞惹到的麻烦确实打乱了他的整个计划。
“难道你不知道这灯芯挑得越高,这灯油消耗得越快吗?”苏静道。
向臣哲愣了:“这……真的这样的吗?”
这个又不是阿拉丁神灯,灯油耗尽,大家就一起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