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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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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怎么回事，难道今天就和“不行”杠上了吗，怎么什么都不行？
“你想干什么？”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对方因此变得更加“强硬”。
君夜离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她对上他的视线，从今天开始的不对劲一样，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一股对猎物的势在必得。
难道对他而言，她就是猎物？只要出现在他面前的，不管任何东西，只要是猎物，他都要得到吗？
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让她本能地开启防御的姿态。
“你放开我，我要起来。”苏北陌再次说道，语气和姿态却处于弱势的地位。
“苏北陌。”
“嗯？”
“你看见了什么？”
没由来的一句话，把她问懵了。
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她自己的狼狈姿态，和处于猎物的不利。
“苏北陌。”他的再次呼唤，提醒她这是错误的答案。
她只能再次对上他的眼睛，除了从中看见她的倒影，势在必得的姿态。好像，似乎还有一份她不确定的莫名的情绪，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一开始就出现了，并越来越浓烈。
到如今，她能够轻而易举地看见，真诚而赤裸。
她在内心里不断猜测和斗争着，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份情绪所表达的真实含义是什么，她不确定和不敢相信会有那么一个人如此坦诚地将这份情绪流露出来。
这让她感到不真实以及魔幻。
“为什么？”
她不由自主地问出这句话，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问什么，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因为我希望今后的日子里，眼睛所看见的是你的笑颜，耳朵所听见的是你的声音，鼻子所问道的是你的气息，嘴唇所触碰的是你的柔软。”
君夜离顿了顿，眼睛里逐渐浮现星星点点的笑意，继续说道：“手里握着的是你，怀里抱着的是你，枕边躺着的是你。我希望未来的一切，都是关于你。”
层层防备的心墙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的灰尘，模糊了眼前的视线，长久以来的黑暗之地突然出现了一丝丝的光芒，充满着无尽地诱惑。
但是，长久的黑暗也是躲在角落处的庇护，就算阳光出现，第一反应也不会是奔向光明，而是害怕那微弱的光亮也会带来灼伤。
苏北陌按捺住了内心的渴望和躁动，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和充满防备，想张嘴说出拒绝的话。但是一对上他的眼睛，喉咙就像被人扼住般，干燥而疼痛，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如此慌张和手足无措，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应对方，以及回应自己。
并没有如她想象之中的，他没有得到答案便不放开她，君夜离松开握住她的手，嘴唇似有似无地触碰着她的脸颊，“没关系，你离不开我的。”
那触感就像无尽的诱惑，诱惑的尽头便是他。
未等他说完，她像遇到极其可怕的事物般，没有束缚后，便立刻逃之夭夭。
窗外的雨声仿佛从一开始便是给两人“意外”的背景音乐，一直到现在结束，都没有停下演奏的欲望。
她无法离开，只能如鸵鸟般，将头埋进被窝，企图将所有的一切危险和不安隔绝。
她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整理思绪以及重新审视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老天爷并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
同处一个空间总是无法将所有关于对方的因素摒弃，甚至所躺的床，所枕的枕头，所呼吸的空气，到处都充满他的气息，明晃晃地闯进思考的领域。
这场大雨似乎在为两人之间关系的僵持而不断地冲刷着这份不愉快的记忆，企图将所有的痕迹抹去。
从白天到黑夜，除了雨水，还带来了新的伙伴。
苏北陌将脑袋从被窝里露出来，强迫自己盯着不断在屋里闪现的白光，犹如从地狱里窃逃出来的鬼怪，张牙舞爪地朝她扑来。
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如墓葬曲般将她送回从前的记忆隧道之中，再次去感受过往的一切不堪。
那个雨夜，她在小巷里一边慌张地往回看，一边跌跌撞撞地跑着，后面跟着的是已经跟随她十几日的肮脏的老头，每当看见他露出充满黄渍的残缺不全的牙齿和猥琐的笑，她不管在什么地方，干什么，都会扭头就跑。
那眼神，只让人看一眼，就能产生心理和生理上的极端厌恶。
从下午到深夜，她滴水未进，每次呼吸，喉咙就像多日缺水，行走在沙漠里一般，吸进的空气干燥地灼烧着喉咙。
一阵雷鸣过后，她终于决定起身走向就在几步远的茶壶，渴望解决这干燥的疼痛。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拿起茶杯便往嘴里灌，趁着那一丝光亮，她瞄见君夜离正在贵妃椅上躺着，内心不知作何感想。
不管明天如何，她都应该回去了，整天住在这里，毕竟对谁都不方便。
她将茶杯向桌面上放去，但当手传递到半空之中时，一道白光猛然闪现，张牙舞爪的鬼怪朝他扑来。
那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了那晚猥琐男在追赶她的途中露出的水果刀反射的光，看见了养父儿子拿着刀逼她就范的阴鸷，看见了那个被她杀死的大款的不可置信……
“啪嗒——”
伴随着轰鸣雷声的到来，茶杯掉在地上，粉身碎骨。
她怔怔地看着调到地上的茶杯，不知所措。
这是谁的错，谁有应该为此负责，是老天爷派出的电闪雷鸣，还是先天命运的作弄，亦或是她自身所应该承受的一切……
各种奇怪念头不断闪现，纠缠，撕扯，似乎谁都是凶手，但似乎谁都不应该为此负责。
所有的恐惧气息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从眼睛，耳朵，鼻子，嘴巴，甚至从脚底下一丝一毫地钻进她的身体，叫嚣着要将她的身体占领。
一只宽厚的手握住她，从掌心里传递着丝丝暖意，将所有恐惧和不安驱逐。她回过神来，看见君夜离坐在轮椅上，就那么及时地出现在她面前，将她从泥沼之中拉出来。
他拉着她的手，往床边走去。她任由他的牵引，好像从无边的黑暗中慢慢走出去，至于外面会是什么，在那一刻，都显得不重要了。
她随着他的指引，躺回床上，被窝里还残留着刚才的温度。她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君夜离便从轮椅上下来，躺到她的身边。
她被他的举动给弄懵了，呆呆地说：“君夜离，我……”
“放心，我只是陪着你而已。”
“但是……”
她刚想说出拒绝的话，屋子瞬间亮了起来，犹如白昼。她的身体就像触到了开关一般，瞬间僵硬，哪怕就在嘴边的话，此时却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别怕，有我在。”君夜离的手越过她的腹部，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我就在你身旁。”
他不断在她的耳边重复着这句话，以此来消除她的恐惧。
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感受着他的气息，脑海里不断奔跑的画面逐渐模糊直至消失。
君夜离缩短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直至将她拥进怀里，“别怕，有我在。”
如此近的距离，苏北陌能够感受到她的背后，他心脏的跳动。她的气息开始变得紊乱，在毫无章法的呼吸之中，两人心脏的跳动节奏变得一致。
她感受着两人之间亲密的距离，呼吸变得放松，最终沉沉地睡去。
似乎是在梦中还是失去意识的前几秒，她听见了君夜离在她耳边说，“苏北陌，我是你的，我永远不会逃离你的范围。”
苏北陌在山林里慌张地跑着，不断地回头看身后追赶的人，她决不能让对方捉到。
突然，被脚下的杂草绊倒，她从土坡上滚了下去，额头撞到了突出的石块，鲜血从额头流进眼角，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刺眼的白光闪过，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她躺在床上，君夜离坐在床边满是担忧地握着她的手，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气氛开始变得紧张，她能够清楚地看见君夜离额头上突起的青筋，鲜血从手掌里流出来。
最后，她睁开他的手，将头偏过一旁，不再看他，他像失了魂魄般呆坐在床边，最终张嘴说了句什么，便转身离开。
她正想继续看下去发生了什么时，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血雾，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一把剑穿破血雾朝她面门刺来，她未来得及反应，脚下一陷，躲开了迎面刺来的剑，再次掉落到了另一个地方。
她看见了两军对峙的战场，更准确地说，是一人对抗千军万马的画面。君夜离浑身是血地持剑立于城墙下，眼神阴鸷可怕，充满了嗜血的欲望。
她看向周围的人，有畏惧，有仇恨，有得意，有克制，各种各样的情绪通过他们的眼神流露出来。
但是，这次，她没有看见她自己的身影，难道她已经死了吗？
军队发起了进攻，震耳欲聋的声音穿过她的耳膜，痛苦地捂住耳朵，一把剑穿过了她的腹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