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信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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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泰拉人如何在地球上健康地活下去这个问题做了个简单的脑内会诊之后，赫伯特又连开了四个小时全体干员的通讯会议，最后还是因为辅助保持全岛精神链接的精神系干员有好几个撑不住了，这才匆匆结束。
赫伯特并没有把凯尔希把他踹回地球的真相说出来，而是找了个非常不走心但却异常符合他失智时人设的“意外”说法算是交待，信的人不会多问，不信的人也自然明白他有必须掩藏真相的理由。
断开精神链接之后，得到一堆任务指示的医疗干员们纷纷离开会议室，等到人都走完了，赫伯特才小声问阿米娅：“你多久没睡了？”
正按压着额头的小兔子一个激灵，耳朵猛地抻直：“没有，我睡了！”
赫伯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链接声音忽大忽小，你的精神领域向来稳固，从来不犯这种错误。”
泡普卡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而之后卡缇链进他脑子里的时候那一声“汪！博士！”声音巨响，好家伙，差点没把赫伯特吓得从椅子上蹦起来。
自某一次赫伯特被一个源石技艺是窃取别人意识形态的感染者差点双向链接之后，辅助他进行向外精神链接这件事，阿米娅再也不假手于别人，就算是一次性接通全岛的脑内大型例会，她也仅仅只允许迷迭香和Logos作为赫伯特思维链环外接的次位辅助，这项工作阿米娅一直都做得非常好，在对待赫伯特的时候，她从来都在尽全力保持精神领域的稳固。
阿米娅心虚地转过眼睛：“也就……两天吧？”
“她这一个月来都没好好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凯尔希毫不客气地揭穿了阿米娅蹩脚的谎话：“你的工作都是她在做。”
这他妈该怪谁？！赫伯特瞪了她一眼，再低下头，正看到迷迭香挪到阿米娅身边，悄悄地向她伸出手。
“没关系的，博士，我还、还可以……”阿米娅晕乎乎地垂下耳朵，声音越来越低，对迷迭香的不设防让她立刻就中招了：“我、我不……好困，迷迭香你……”
小兔子软软地栽进了赫伯特的怀里。
“只是放大一点点疲惫，但足以让她无梦到后天，”迷迭香轻声道：“还有，欢迎回来，博士。”
顶着凯尔希不善的目光，赫伯特把手放在了迷迭香的头上：“开会也辛苦你了。”
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毛茸茸的耳背，迷迭香有些局促，却还是对他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那么，记得接手你的工作，”凯尔希低声提醒了一句：“对这个全新的世界，不止医疗部，情报部和科技部也都忙得没停下来，后勤都快集体焦虑了。”
“我会拿个章程出来的，”赫伯特揽住阿米娅，也压低了声音：“那个超人……或者说正义联盟，再来的话，你去出面。”
在外交上，阿米娅的手腕足够强硬，但她却太过善良正直——而凯尔希却是处理外来试探的一把好手。
“可以，情报？”
“放心，马上就会有的，”赫伯特起身把阿米娅抱了起来：“你以为我把托尼·斯塔克带回来是干什么的？”
“那冰里面挖出来的那个呢？”
“唔……”赫伯特的脚步一顿，他想了想，回道：“虽然在意料之外，但相信我，应付他，比对付我那个侄子更简单。”
赫伯特抱着阿米娅往卧室而去。
她太瘦了，十几岁的小姑娘根本没什么体重，她的脸靠在赫伯特的颈窝里，耳朵软塌塌地搭在他的脖颈上，呼吸又小又轻。
这样抱着阿米娅，让赫伯特蓦然有了些不太愉快的回忆。
像是霜星……还有特蕾西娅。
上次这么抱起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她才不到现在一半高，特蕾西娅也还没有跟特雷西斯彻底决裂，那对兄妹总是吵个不停，却总会默契地在他和阿米娅的面前收敛起萨卡兹凶恶的一面。
——连那些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卧室是锁着的，赫伯特用阿米娅的ID卡刷开了门，动作大了点，睡觉也很警觉的阿米娅顿时不安地皱起眉头，嘟囔着呓语：“博士……别走……”
她张了张嘴，无声地喊着：爸爸。
——连在睡梦里，她都不敢出声叫出那个称呼。
赫伯特小心地把阿米娅放在床上。
“我怎么会丢下你独自一人？”看着不安的女孩，赫伯特轻轻地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柔声安慰道：“爸爸在这呢，乖孩子，安心睡吧。”
愿你沉眠无梦，我的小魔王。
赫伯特跟阿米娅的房间是隔壁，但没多少人知道两人卧室中间的墙上有扇几乎从不上锁的门。
这是从巴别塔时期就保留下来的习惯。
最开始做噩梦的是赫伯特，那时候的阿米娅总会半夜钻进他的怀里，用还稚嫩的精神疏导他破碎流离的梦境，而在赫伯特选择用冷酷无情的铁腕和更多的人命去治疗自己的PTSD之后，担负起领袖职责的阿米娅则开始被无尽的梦魇与不甘的亡灵纠缠，这时候的赫伯特会抱着她瘦弱的身体，无言地伴她入眠。
——就像现在。
在床边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确定阿米娅的精神领域足够平静，完全陷入了深层的睡眠，赫伯特才悄悄地退回自己的卧室，他没有开灯，只是倒在沙发上，像条咸鱼般地摊开，闭上眼睛开始思考。
可恶，事情太多了，他也好想睡觉啊——
“嗯？”
毛绒绒的条状物轻轻地搭在了他的眼皮上，有人从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崖心的声音欢快地在耳边响起：“诶嘿！博士，快猜猜是谁的尾巴！”
初雪的窃笑声和银灰无奈的叹气声同时传入耳中，赫伯特下意识地想摸盖在眼睛上的尾巴，却在崖心“哎哎不行不能摸”的叫声中，被一左一右探出的手握住。
左边的手骨节分明，右边的手柔软纤长，但都非常有力地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说什么来着？”赫伯特笑了：“你们两个都太宠恩希亚了。”
胆大包天到撬他的门进屋，还三个人一起，得亏傀影没在，不然这群大猫能就地打得漫天飞毛。
“我是家里的老小，不宠我宠谁？”崖心非常理直气壮地反驳他：“别岔开话题，快猜快猜！”
盖在眼睛上的尾巴触感细腻温暖，能感受得出主人平时对它的精心养护，但这两种香水的后调……
“好吧，我猜是你的。”赫伯特说，随后，那让人不舍的触感消失了，他睁开眼，发觉屋里的灯已经被打开了。
“锵锵！”崖心一手一个抓住兄姐的尾巴，从沙发后搂住赫伯特，把尾巴尖儿递到他面前，高兴地说：“看，猜错啦！”
赫伯特抬手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阵乱揉：“臭丫头，胆子越来越肥了。”
“诶嘿嘿嘿嘿——”崖心一翻身便从沙发背上滚到了赫伯特的怀里：“博士我好想你啊。”
“恩希亚，像什么样子，”银灰满是宠溺地呵斥小妹：“起来。”
“起来让你坐吗？”初雪施施然地在赫伯特的另一边坐下，日常怼她哥：“又没有外人看到，恩希亚躺着吧。”
三言两语间，沙发上便没了矜持的银灰老爷的位置，他只能站着干瞪眼：“恩雅——”
初雪才不理他呢，她抱住赫伯特的胳膊：“博士，你的世界超有趣，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嗯……”赫伯特沉吟片刻，严肃地说：“发现雪豹成为了濒危物种？”
崖心拍了他一下，躺在他的腿上“咯咯”地笑了起来：“博士你认真点！”
“我很认真啊，雪豹在我的世界确实很稀少了，”赫伯特把崖心的小雪豹抱了起来：“豁，又沉了，恩希亚你是不是偷偷给它加餐了。”
“那个问题怎么也不能算得上是有趣吧。”初雪气鼓鼓地说：“是圣山，圣山啦。”
“喀兰——”赫伯特猛然想起他现在已经不在泰拉了：“哦，你说的是喜马拉雅山？”
“凯尔希女士说过，泰拉和地球是走向了不同进化分支的相同世界，”银灰解下厚实的披风，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到赫伯特的面前：“我们很确定那座喜马拉雅就是喀兰，在穿过那扇门之后没几天，它就在呼唤恩雅。”
“之后有个光头的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除我之外，没有人能看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初雪忿忿地“啧”了声：“圣铃对她有反应，但我很确定，她不是神——博士，我记得你见过我们喀兰的神吧？”
“见过，非常印象深刻，”凭一己之力便将整个喀兰从天灾下保全，说她是神倒也恰如其分：“但不同的世界，神也不大会是同一个人，恩雅，你确定你的感觉没错？”
“她绝对不是，”初雪有些嫌恶地皱起眉头：“我看的清清楚楚，她的灵魂上满是黑暗。”
“这件事姐姐没有告诉凯尔希医生，但是有跟小阿米娅说过，”崖心抓着自己的尾巴漫不经心地说：“虽然我说小阿米娅一定会告诉你的，但老哥说，有必要亲自来跟你说一下。”
为此她还冒着被傀影暴揍的风险跑来撬门！她牺牲超大的！
“呵，”初雪意味不明地看了银灰一眼，小声嘀咕：“男人。”
希瓦艾什家的大家长都快绷不住脸上的笑容了。
两个妹妹卖哥哥卖得简直不能再轻车熟路，他能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