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妖恋》楼笙笙

39、苍帝觉醒带来的混乱

　　那天晚上，萧晟扛回家好多木条，又找来一堆铁钉和一把铁锤，然后就开始在家里“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
　　乌龟慢慢爬过来，仰着头奇怪的看着正往窗户上钉木条的萧晟。
　　“老爹，你在干什么呀？”
　　“往窗户上钉木条。”萧晟简洁的回答了一句废话。
　　“干什么要往窗户上钉木条？？”
　　“为了防止他们半夜杀进来。”
　　“他们？谁？”
　　“当然是玄帝和赤帝他们。”萧晟一边往木条上敲钉子，一边淡淡的回答：“看来如今他们的关系很不错，既然有玄帝帮忙，赤帝自然如虎添翼。”
　　乌龟朝天翻了个白眼！
　　“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萧晟说着，严肃的看了一眼乌龟：“阿霞，你还小，不会了解此二人的可怕之处。”
　　乌龟叹了口气：“老爹，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一点呢？防范是防范，可咱们有必要往窗户上钉木条么……”
　　萧晟停下手里的锤子，回头看看乌龟：“阿霞，不要忘记那个人是赤帝。她做的残暴的事情还少么？这种女人，取敌军上将首级如同囊中探物，这所房子的保安系统如此简陋，我不多警戒一点，咱们两个很有可能就没命了。”
　　乌龟一时无言，这明明是自己上个月对萧晟说过的话，没想到如今居然从萧晟嘴里说了出来。
　　萧晟说着，蹲下身，看着乌龟：“你老爹我怎么都好说，阿霞，要是等他们挑了个我松懈的时候对你下手，那可怎么办？”
　　“哎呀老爹，我能保护好自己呀！我也能保护你的！”
　　萧晟瞥了一眼乌龟，没吭声。
　　“你信不过我？”
　　“不是。”萧晟停了一下：“别的也罢了，现在是玄帝和赤帝联手，目前为止，我还想不出来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敌得过他们俩。”
　　乌龟被萧晟的话说得怔了一下：“老爹，有个问题，我可以问一下你么？”
　　“问吧。”
　　虽然得到了萧晟的许可，乌龟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
　　“老爹，你真的不记得萧晟的事情了么？”
　　听乌龟这么一说，萧晟放下锤子，半晌，摇摇头。
　　“我记得。”他说：“不光是记得，确切的说，我还是他。”
　　乌龟静静的看着他。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萧晟。但是以前的那些记忆全都清醒了，而且非常清楚。甚至清楚得像是在昨天发生的。”萧晟说到这儿，笑了笑：“你明白么阿霞？就好像，萧晟的人生突然延长了，从三十七年，突然间延长到了三千年。”
　　“啊？！那么……不是像存放录像带似的？”
　　“不，完全不是那样。所有的事情我都有深刻的体验。”
　　“原来如此，”乌龟点点头：“以前的记忆和现在的记忆，毫无违和感的融在了一起。”
　　“嗯嗯，是这样。”萧晟微微的叹了口气：“阿霞，现在想来，多么荒唐！”
　　“什么？”
　　“我居然和赤帝成了亲；而且居然和玄帝是同窗同事，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住咱们隔壁……真是现世报！不过，除了爱搜集点八卦，我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吧？这下好了，八卦源都自动到身边来了……”
　　“老爹，你又开始瞎琢磨啦！”
　　“这是多么危险的环境，阿霞你还不明白么？玄帝那是什么人？咱们父子住在他旁边，这岂不是与虎同榻？”
　　一滴汗从乌龟背上渗了出来！
　　“老爹，你是不是太小心了？玄帝他还没有觉醒哪……”
　　“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觉醒？”萧晟用严厉的目光瞪了一眼乌龟：“是明天？后天？还是下个月？我觉醒的时候、赤帝觉醒的时候，还有白帝，我们三个有预兆么？”
　　“没……”
　　“这不就得了！”萧晟拿起锤子，“也许说不准他下一个钟头就会觉醒，对于那样一个男人，咱们无论做怎样的防备，都不是多余。”
　　乌龟被萧晟说得也没话了。
　　“当然，我能防范得了一时，防范不了一世。我若能与白帝联手本来也能与之抗衡，可如今白帝才刚六岁，根本做不了什么。”萧晟叹了口气：“幸好离回去的日子也不太远了，再熬过这几个月，等回去了也就没问题了。”
　　说完这话，萧晟继续叮叮咚咚的敲起来了。
　　看着忙碌的萧晟，乌龟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他想起了被萧晟给赶出去的甄臻……
　　“赤帝……不，是甄老师，如今又去了何处了哪？”

　　其实，甄臻哪儿也没去，她正站在距离宿舍不远的街头，当然，如今她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哭。
　　“小晟这个大坏蛋！”她左手拎着行李，右手抱着小猫，一边哭，一边慢吞吞的往前走：“……还说什么‘到了什么时候都不分开’，还没有半个月就反悔了！小晟这个大坏蛋！”
　　见她哭得这么凄惨，怀里的猫咪也忍不住了：“陛下，既然苍帝那么糟糕，咱们就不要理他！反正也快回去了，咱们再等几个月，等回去了，咱们立即发兵北凉国……”
　　“……啊？！”甄臻呆呆的看着猫咪：“要我……打仗？！和小晟……”
　　“嗯！到时候发动全国兵力，打他个落花流水！”
　　甄臻不作声了。
　　“陛下？”
　　半晌，甄臻突然垂下头，又哭了起来：“不行的呀！不行的！我怎么能带兵去打小晟的国家哪？我怎么能做发动战争这样野蛮的事情哪？！那得死多少人啊！”
　　“难道陛下就忍了这口气么？！难道陛下就打算这么吞了这口血？！”猫儿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苍帝他可是把陛下您给从家里赶出来的！”
　　被猫儿这最后一句话刺中了心，甄臻的哭泣声更加大了！
　　没辙的看着主人，猫儿叹了口气：“好了，陛下，先别哭了，咱们先找个地方住吧……”
　　也哭得差不多了，甄臻含泪点点头：“现在我也只能回学校了，希望能有间空宿舍给咱们挤一挤。”
　　“也好。”
　　抽了抽鼻子，甄臻慢吞吞拉着行李往车站走，才走了几步，却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施南和任麟。
　　“甄老师？你这是要去哪儿？”施南好奇的问：“这么晚了，您要出门么？”
　　甄臻抬头看看施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施南看她面有泪痕，更加惊奇了！
　　一边，任麟突然浑身打了个寒战！
　　“莫不是说……莫不是说……”她颤声问：“那个……萧队长他……”
　　被任麟这么一问，甄臻再也忍不住了，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晟他把我给赶出来了！呜呜呜！他不要我了！他说我是他的敌人！……”
　　施南被甄臻的话给吓了一大跳！他慌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您说萧晟他……”
　　可是甄臻却只是哭，只反复说是萧晟把她赶出来了。施南愈发着急，他还想问点什么，一边的任麟，突然打断了施南的话：“……他，醒了？”
　　甄臻的哭声停了，她赧然地抬眼看看任麟，犹豫了半天，才勉强点点头。
　　任麟大大抽了一口冷气！
　　施南莫名其妙的看看任麟，又看看甄臻：“什么醒了？你们在说什么？”
　　任麟却不管施南的诧异，只盯着甄臻：“那么，他……没怎么您吧？”
　　“没……”甄臻嗫嚅着说。
　　“啊，那就已经很不错了。”任麟慌慌张张看看那栋宿舍大楼：“当然应该也没发生什么，不然这栋楼现在也不会在这儿……”
　　“……”
　　施南在一边有点忍不住了：“小麟，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发生什么没发生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任麟想解释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其实，施南，我和小晟……分手了。”甄臻啜泣着说：“他不要我了，所以……我不能继续留在家里了。”
　　“啊？！”施南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现在，就回学校去。”甄臻擦擦眼泪：“晚安。”
　　“等等！”施南打断她的话：“虽然我这么问是很不礼貌——可是甄老师，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一下么？干什么要分手？”
　　“我也不想的啊！”甄臻又开始哭：“是小晟他不要我的！他不要我了，我还留在家里干什么？”
　　“萧晟他怎么会突然不要您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施南耐心的说：“甄老师，不要这么草率的下结论……”
　　“……太晚了，我不打搅两位休息了。”甄臻说到这儿，红肿着眼睛，低了低头：“我回学校去了。”
　　“……”
　　看着甄臻远去的背影，施南莫名其妙的回过头来：“到底这两口子是怎么了？怎么昨天还好成那样，今天就要分手了？”
　　任麟在一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苍帝居然觉醒了！他居然觉醒了！”这句话在任麟的脑子里一直萦绕不去，一想到连萧晟都觉醒过来了，她就觉得背心发凉：苍帝，那个万事皆通的八卦王，他觉醒之后，将会用怎样的目光来看施南……不，是玄帝，他将会用怎样的目光来看待玄帝呢？……
　　任麟的脑子有些发麻。
　　对于任麟的忧虑，施南是没法察觉的，他只是惊诧于萧晟夫妇的不合，当然作为一个外人，施南是不能去插这种嘴的，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夫妻吵架也不算稀罕，也许过不了多久，人家夫妻又会和好也说不准。

　　施南发觉不太对劲，是在第二天中午，他在警局里碰到萧晟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从电梯的七楼往下走，萧晟在五楼进来。
　　自打萧晟走进电梯，施南就无缘无故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
　　他本来是想按照多年惯例，亲热地拍一下萧晟的，但是那寒气，竟生生逼得他收了手！
　　为了找点话题来说说，施南就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了，他咳了一下：“对了萧晟，我昨天晚上，看到甄老师了。”
　　原本背对着施南的萧晟，在这句话之后，霍然回过头！
　　“我说好兄弟，你们吵架了么？”施南试着问了一句：“……我看到她在楼下哭。”
　　冷冷的盯着施南，半晌，萧晟哼了一声：“没错。我们打算离婚。”
　　这下施南惊讶了！他皱起眉头：“萧晟，我一直觉得你是个非常稳重的人……”
　　“我稳重不稳重，还论不到您来评判。”萧晟打断施南的话：“我不认为您具有这个资格。”
　　第一次被萧晟用如此不礼貌的口吻给斥责，施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且他也听出，萧晟用了“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很明显，对方已经打算和自己划分界限了！
　　明明是好兄弟的……他这是怎么了？
　　施南顿了一下：“没错，这是你的家事，但是半夜三更把妻子从家里赶出去，这种事情……”
　　“……总比默不作声，随便找个借口把自己的妻子杀掉要好一点。”
　　一听这话，施南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萧晟突然淡然一笑：“您认为它有意思，它就有意思；您认为它没意思，它就没意思。哈！”
　　被萧晟这句话给气到了！施南的声音也变得生硬起来：“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杀掉甄老师，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哦，您这么解释，倒也不算错。”萧晟略想了想：“至少，‘杀害自己无辜的妻子’这种事情，您比我干得更熟练，不是么？”
　　觉得对方简直是不可理喻了，施南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萧晟，我一直把你当作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哦，老实说，我也曾经把您当作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当然，是，‘曾经’。”
　　“萧晟！你到底打算说什么？！”
　　“我不打算说什么。”萧晟说到这儿，突然收起笑容：“但是我希望您能明白，别以为可以用您惯用的那一套来对付所有的人，尤其是……我。”
　　在那个“我”字蹦出萧晟的嘴的时候，施南眼前突然一花！他就见萧晟手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那是一把锋利的□□！雪亮的刀刃正散发出丝丝寒意！
　　“萧晟？！你要干什么？！”
　　“和您打个招呼，事先防备永远是必要的。”萧晟冲着施南晃了晃手里的刀，然后将它插入刀鞘里。
　　抬起头，萧晟发现施南仿佛是看史前怪兽似的看着自己，他便不由得冷冷一笑：“反正是杂耍，那套伎俩，你会，我也会。”

　　……目瞪口呆的目送着萧晟走出电梯，施南竟然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
　　“萧晟疯了！他疯了！”这是当时那一刹那，唯一一个涌入施南脑海里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