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妖恋》楼笙笙

33、令人咂舌的警方笔录

　　萧晟拉门出去，没过一会儿，他和施南以及另外两个探员走了进来。
　　施南一看到病床上的甄臻，脸上便露出歉意：“很抱歉，甄老师，打搅您休息了……”
　　甄臻慌忙摇摇头：“不用这么说，毕竟案子最重要，啊对了！小佳她还好么？”
　　“哦，小佳她没事，她当时就从车上逃了下来……”
　　甄臻一愣，旋即尴尬的笑起来：“看来就是我最没用了，小佳都比我机灵哪。”
　　施南摇摇头：“要不是甄老师你帮忙，小佳她也说不准就会被那伙人给抓去了。林法医让我向您道谢，不过，我们还是先谈公事好么？”
　　“好的。”
　　见取得了甄臻的谅解，施南他们也就不再客气，那几个探员跟随着林江在甄臻面前坐下，施南拿出资料，翻了翻，他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又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琢磨了半晌，他才开口道：“甄老师，当时小佳说你是被麻药给迷晕过去了，请问你后来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哪里呢？”
　　甄臻想了想：“似乎是在一个废弃的加工厂里，不太像市内的感觉，嗯，我只能从通风口的空隙判断似乎是郊外，感觉有很大灰尘的风，唔，如果一定要描述的话，应该是像沙漠上飘来的气息。”
　　听了甄臻的话之后，施南有那么一会儿没作声，正当甄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施南咳了一声，又开口道：“那么，您后来逃出来了，是么？”
　　甄臻犹豫了一下，缓缓点点头：“是的，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就、就逃出来了。”
　　“您就是那么跑出来的么？路上求助过什么车辆了没有？”
　　“没有，我就自己一个劲儿的跑，似乎有很多车，我也不记得了。因为实在很害怕，所以只是一个劲儿的狂奔……”
　　甄臻的话说得很含混，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群猫的事情，当然甄臻也知道，这件事情是逃不掉警方的询问的。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施南并没有紧接着问她这件事，反而突然换了个话题：“那么甄老师，今晨四点半左右的样子，是任麟第一个发现您的行踪的，是在那个小公园里，对么？”
　　甄臻点点头。
　　“那么，在他发现您在那个公园之前，您在那个公园里呆了多久？”
　　“这个……大概呆了三个钟头吧？”甄臻也不敢肯定，她想了想：“似乎有三个钟头以上，当时我跑了很久，感觉……头很疼，不舒服。所以只能坐在那儿等人来救。”
　　“那么也就是说，您是半夜之前就到达那个公园里了么？”施南紧紧盯着甄臻的眼睛：“是不是这样呢？”
　　一边，萧晟坐在那儿，虽然没有吭声，但是他也感觉到了施南语音里的紧张！萧晟不由得看了施南一眼，他这才发现，施南捏着资料的手指，正在缩紧！
　　“啊，如果这样推算起来的话……”甄臻略点点头：“的确如此。”
　　房间里，再度安静了下来。
　　甄臻忍不住了，她好奇的看看施南：“请问……有什么问题么？”
　　施南没有作声，只是伸出手，将手里的那张纸放在了甄臻面前：“甄老师，我并不想指责您是说了谎话，可是，我不知道这个您怎么解释。”
　　甄臻拿过那张纸一看，这才发现那是一张地图。她奇怪的抬起头：“给我地图干什么？”
　　施南伸出手，指了指地图：“您看到了，这张地图上有两个小红点。您看，这个红点就是您被发现的地方，是咱们距离宿舍附近五站路的市内公园。而另一个红点，就是我们发现的您被关押着的那个仓库。”
　　甄臻看着那张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到妻子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萧晟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走到妻子面前拿过那张纸，一看之下也作声不得！
　　原来，关押甄臻的地方根本不在省内！那是靠近甘肃的地方，难怪甄臻会感觉到风是从沙漠上吹过来的！
　　“甄老师，您不觉得这样的事情很诡异么？”施南拿过那张纸：“您是下午四点半被劫持走的，罪犯的轻型卡车开了六个多钟头把您带到了甘肃附近，您大概是在晚上十点多接近十一点醒过来的，然后接近午夜零点您从那儿逃了出来。这是我们的推测，我想，应该没很大误差吧？”
　　甄臻张口结舌的听着施南的话，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您看，从甘肃到这儿，轻型卡车加足马力得开六个钟头，而您，居然只跑了一个钟头就跑回来了……”
　　施南的话说到这儿，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顿了半晌，他才说：“而且，就算您说您是搭乘了他人的车回来的，时间上也是不符合的……”
　　“……可是会不会弄错了呢？”甄臻结结巴巴的辩解：“他们……那个仓库，真的是在甘肃么？”
　　“的确是在那儿，当地警方已经去过了。”施南说到这儿，翻出两张照片递给甄臻：“传来的照片是这儿么？”
　　甄臻颤抖着手接过照片看了看，默默的点点头。
　　“他们在仓库里找到了和您现在身上的毛衣质地一样的绒线，也发现了血迹，我想，应该是您在搬运木箱的时候不慎擦破手掌留下来的吧？”
　　“……”
　　“另外，甄老师，您知道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了什么么？”施南凝视着甄臻的眼睛：“虽然我知道说这些东西您是很受不了的，然而——坦白说，警方在现场，找到了六具尸体，经过辨认，正是那个团伙的成员。”
　　“……尸体？！”甄臻不由得失声问：“全都死了？！他们……”
　　“是的，全都死了。不仅全都死了，而且尸体表面被严重的……损毁，”似乎想照顾甄臻的情绪，施南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这个不太刺激的词：“几乎到了无法辨认的程度”
　　甄臻的眼睛发呆，她的手指死死抓着床单！
　　“另外，其中一具尸体，头部和身体分离，头部被单独放在了尸堆的前面。”
　　眼看着妻子脸色惨青！一副简直要昏倒的样子，萧晟也慌了！他快步上前，抓住妻子的手：“甄臻！你没事吧？”
　　过了一会儿，甄臻摇摇头：“我没事。的确是这样的，施南，那具尸体……是被咬下了头颅。”
　　施南浑身一震！
　　觉得空气不够，甄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声开口：“好吧，我全都说出来。我说的，全都是实情，虽然听起来荒唐，但是我只能陈述我所见到的事实。”
　　于是接下来，甄臻就把她当日所见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大家。

　　房间里，再度陷入了沉默。
　　施南突然抬起头来：“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是被一群猫给咬死的？”
　　“是的，而且是被几百只猫咬死的，那些猫里不仅有野猫，还有一部分家猫，并且还包括名贵品种。”
　　“可是猫怎么会突然集合到一起，去攻击人类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
　　施南想了想：“那么，那个失去头颅的尸体，他的头颅也是被猫儿咬下来的？”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吧？”甄臻说：“当时，我看到那个头颅的时候，吓得简直要疯了，所以就不顾一切的狂奔起来了……”
　　于是，话题再度绕回到了前面那个不可解释的时间之迷上了。

　　关于甄臻的说辞，施南虽然觉得诡异，但他并不认为是虚假的，首先他并不相信手无寸铁的甄臻，有能够一口气杀死六个身藏凶器的壮汉的能力，其次，在现场，警员们也的确看到了两三只猫的尸体，以及大量的猫毛和猫的爪印，如果不是刚刚有大批的猫经过此处并且发生过激烈搏斗，痕迹是不可能如此鲜明的。
　　眼看着再问不出什么了，施南他们也只得就此作罢，他们没有权力把甄臻当作杀人嫌疑犯，毕竟证据太少，而且她身上检查结果，没有任何猛烈搏斗过的痕迹。另外，警方不能因为一个女人一个钟头跑了将近三百公里就抓她坐牢，虽然一辆轻型小卡也不过是时速60公里。
　　道了歉之后，施南他们离开，病房里只剩下萧晟和甄臻。
　　“……他们一定是不肯相信我的。”甄臻悲哀的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事，这下好了，大家一定会把我当疯子的了。”
　　萧晟走过来，俯下身，手伸到棉被里：“让我看看你的腿。”
　　甄臻把腿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虽然大致做了医护清理，但是萧晟依然能看到甄臻腿部皮肤，到处都是被草叶树根勾破划伤的痕迹，连脚板上也全都是累累血痕……
　　“好了，我相信你是跑回来的。”萧晟握着甄臻的脚踝，淡淡的说：“若是打车回来，绝不至于成这个样子。”
　　听着丈夫平淡的语调，甄臻突然间感动得想哭，她垂下头：“……对不起，小晟。”
　　“不用道歉了。”萧晟叹了口气：“你一出事，所有人都跟着着慌。任小姐不知怎的看起来怪怪的……”
　　被萧晟的话提醒了！甄臻“啊”了一声，她神色焦急的推了一下丈夫：“快点！小晟，把任小姐叫进来好么？”
　　“任麟？”
　　“是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
　　见妻子的神色很严肃，萧晟也只得点点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