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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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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一切也格外真实，周莲生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稍加思索，周莲生调转方向盘，驶着车子前往医院。
上辈子就在这次会议后的第六个月后他会突然得一种怪病，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身体就是一天天地衰弱，最后缠绵病榻，如果他能提早检查出来是不是一切还有转机？
抱着这样的想法，周莲生得到一份十分健康的身体检查报告。
从医院出来周莲生随手将报告单放到车子里，看来这怪病连预防都是问题。
闭眼趴在方向盘上一会，周莲生起身发动车子，是他贪心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已经是奇迹，六个月足以让他完成执念，让夏·莲完美落幕，他却还想得到更多。
既然如此，这六个月就让他尽兴些吧。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周莲生想，接下来去做什么好呢？
刚好红灯，周莲生抬眼透过后视镜看到现在的自己。
没有眼镜遮挡，他那双狭长多情的眼睛暴露出来，随着勾起的嘴角，眼尾上扬的弧度又翘几分，像狐狸一样，自带风流诱惑，若是不知情的人定以为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老手。
真是可惜了他这张脸...思及此周莲生有了目标。
上辈子至死他都未能脱单，这辈子不如大胆些，最后的时间有人陪伴也是好的。
但他只有六个月可活，可不能祸害别人，最好找些只谈钱不谈感情的。
打定主意，周莲生思考一会找到能解决他需要的途径。
他和夏蝾创业初，鱼龙混杂的酒桌都参与过，不乏一些会特意喊人来陪酒的局。
随着他们二人在圈子里地位提升，这样的局少了很多，却仍有，唯一变化的大概是场地更高档，陪酒的人员也更“高档”，比如职业男公关。
男公关有会所做担保，你出钱对方给予你陪伴，合同到期就终止交易，绝不纠缠，一项项下来都满足周莲生的要求。
打定主意，根据记忆，周莲生驱车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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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莲生现在所处的这家会所是会员制，想成为会员必须要有其他会员介绍，可以说私密性极好，对应的服务也一流，周莲生来过几次都是约了酒局，今天还是第一次独自前往。
和接待的侍者目光对上周莲生暗道，大意了！
如非生意必要，他从不踏足这样的场所，以往都是别人做东，他到达只需报个房间号，还真没干过自己喊人这事。
所以他该怎么开口？直接说给我找几个长得好看、贴心、会哄人的？
周莲生陷入沉思，这么直白会不会显得他太饥渴？可是来这不就是这个目的？
侍者都受过培训，善解人意地引导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但会所里的会员非富即贵，周莲生这张脸又一股子轻浮劲，像极这种地方的常客，侍者怕自作主张惹恼对方，也敢没开口。
一时间周莲生和侍者大眼瞪小眼。
正当双方陷入尴尬，周莲生身后传来喊声。
“周总？”伴着惊喜的声音，浓眉大眼身材高挑的青年快步走来。
“还真是周总，来谈生意？夏总呢？”说着青年朝周莲生身后张望。
周莲生不动声色地打量面前的青年，青年姿态随意但遮不住骨子里养出的气质，一看就是哪个大家族里的公子哥。
思索一会，周莲生想起青年的身份，是做玉石生意的肖家小公子，名叫肖栎，以前季展合作过一次，没想到对方还记得他。
认出来人，周莲生开口，“肖少不用找了，我自己来的。”
“自己来的？”肖栎目光打量一圈大变样的周莲生，好像知道了什么。
往日周莲生即使来这种场合着装定然也一丝不苟，今天看着就有点随意，总之现在的周莲生就像是束缚多年的人一朝放飞自我。
肖栎试探地问，“想开了？”
隐秘的心思被点破周莲生倒不意外，这些年他的心思藏的并不是滴水不漏，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圈子里不少人有所察觉。
嘴角挂着浅笑，周莲生语气轻松：“嗯，想开了，不想在歪脖树吊死。”
这副姿态的周莲生眉眼生动，肖栎目光不由亮起，“夏蝾知道你这副样子不？我觉得你这样比平时帅多了。”
“别老提歪脖树，已经看不上。”周莲生摆手，夏蝾当然知道，只要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一直是这个样子。
“那不提了，一起玩玩？我做东！”肖栎为人直爽，大大咧咧道。
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周莲生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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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密极好的包间里肖栎拿着一本装订精美的册子，问：“周哥喜欢哪款？”
肖栎和周莲生只合作过一次，期间几次见面也都是谈工作，因此算不得特别熟，这次不是因为工作，相处也多了几分随意，刚才聊一路肖栎发现周莲生年龄比他大，干脆就叫起周哥，显得他们关系好些。
周莲生打开册子，最先看到的就是会所里的头牌，周莲生心底暗自惊讶，这头牌不光好看还挺有气质，再看资料，学历也不低，称得上一句完美。
悄悄打量的肖栎见周莲生从容不迫的样子，啧了一声，要不是他知道内情，他都以为周莲生是这的常客。
想到周莲生刚放弃夏蝾，恐怕是想找个人陪，说不准还会做点更亲密的事，肖栎出声提醒。
“周哥，会所的人带出去是另外的费用，而且时间到了必须送回来，也不能发生更多的接触。”
闻言周莲生诧异，和他想的不太一样，简单来说会所的人会哄你开心，会陪你出去玩，但不会和你发生亲密接触，过夜更不可能。
那他放身边当花瓶看着？周莲生瞬间失去兴趣。
见周莲生听完果然兴致缺缺地合上册子，肖栎心中有数，又说：“当然你们私下里的交易就不归会所管。”
原来如此，周莲生这回翻开册子，刷刷地抽出六七个男孩的照片，“先叫来看看。”
肖栎当然没有意见，不多时男孩们就围着周莲生坐满一圈。
周莲生面不改色，交谈一会彻底失去兴趣。
好看是好看，也会察言观色，更会哄人，可…就是有点怅然若失。
受过专业训练的男孩都十分敏锐，说话做事也十分有分寸，相处起来很舒服，但想到对方说的、做的，一切只是出于工作的算计与思量，就很难让人放下心中的试探和戒备，相处起来和工作一样总要带着面具。
换句话说周莲生不想找心思多的人陪伴，若是时时刻刻这般相处，哪里是找快活，根本就是找罪受。
然后周莲生发现他这点情绪变化也被其中两个男孩发现，男孩及时调整表现，向他心中的样子靠拢。
周莲生觉得不妥。
这时肖栎问：“周哥看上哪个了？”
目光在男孩中转一圈，周莲生声音淡淡，“都挺喜欢的。”
肖栎看不到周莲生视线的留恋，知道他这是一个都没看上，不过他也没出声点破。
失去兴趣的周莲生看眼时间，发现才过短短半小时。
觉得没意思，他现在只有六个月时间也不用在意人际关系这东西，周莲生也不管肖栎什么反应，直接起身：“有事，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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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会所，天色已经转暗，一天过了最热的时候，这时开车兜风打到脸上的风都是舒适的温热。
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行驶，路过商贸大厦，应当是在搞活动，许多穿着玩偶服的人在派发传单和气球，看起来很热闹。
周莲生将车窗降下看了片刻，他其实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但最终周莲生没有下车，只是看了看。
车子继续行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人流量大的路口冒出许多卖小吃的推车。
这让周莲生思绪有一瞬飘远，索性将车子在一辆卖手抓饼的小推车旁停下。
他和夏蝾刚创业最困难的时候就喜欢在这样的小摊买个手抓饼饱腹，便宜扛饿，还省时间。
时间还不到人流高峰期，小车前不用排队，周莲生上去买了一份超豪华的手抓饼，几乎将清单上的小食都加一遍，到手鼓鼓一大包。
坐到附近的长椅上，周莲生低头闻了闻，手抓饼带着小吃摊特有的味道。
那段清苦的日子已经过去，现在乍一闻过重的油味只觉腻人，周莲生叹口气将袋子包装重新封好，终究是回不去了。
正思考怎么处理这份食物，周莲生看到路边凸起的小台阶上坐着一个人。
臃肿的服装和放在一旁的玩偶头套都昭示着对方的身份，是附近商场里装扮成玩偶的工作人员，估计是倒班过来休息一会。
对方坐在路边低头啃着面包，也不在意周围人朝他投来的视线。
这让周莲生想起他最难的那段时间，也是不在意路人的目光，蹲在马路边随便买点什么吃。
垂眸看着还未动过的手抓饼，周莲生朝那人走去。
微微弯腰，袋子垂落在那人面前。
简陋的包装很难隔绝味道，啃面包的人动作顿住，缓缓抬起头来。
对上对方的眼睛，周莲生有瞬失神。
和周莲生预想的不一样，面前的人意外年轻，一双标准的丹凤眼，黑白分明，似明月似星辰，好看的让人过目难忘。
一瞬后出于警惕，对方丹凤眼拉出格外凛冽的弧度，漆黑眼瞳里更是不加遮掩的攻击性，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丛林中独自生存的小兽。
许是在玩偶头套里闷太久，青年头发潮湿地贴在脸颊上，更显凌乱，也衬得那双眼睛更加吸引人。
好一会周莲生才从惊艳中回神，眯起的眼睛带上考量。
每年办秀展他要接触大量模特，太明白美人在骨不在皮，眼前的人因为劳累气色看起来有些糟糕，但他以多年的职业生涯打保票，面前的人骨相近乎完美，若是气色养起来必然英气逼人。
青年见周莲生不走，警惕的眼中闪过疑惑，最后腹中的饥饿让他视线从周莲生身上滑过，停留在装有手抓饼的袋子上再也移不开，声音称不上友善：“有事？”
这声音一出来周莲生的耳尖就颤了颤，果然美人都是上天完美的造物，这般完美的骨相也有一副绝佳的嗓音。
不是刻意压低的低沉磁性，圆润自然，像是乐队里垫在最下面的贝斯，好听的不得了。
完美，实在是太完美，周莲生眼尾和嘴角一并弯起，笑眯眯地将手抓饼又往前递上几分，“给你买的。”
一直盯着手抓饼袋子的青年瞳孔收缩，神情慌乱一瞬后又重归敌意，声音中带上浓浓戒备：“我不认识你。”
一直留心观察的周莲生注意到，青年嘴上这般说，盯着手抓饼的眼里却闪过犹豫和挣扎。
看着凶，意外的是只幼兽，格外好懂，周莲生嗓间酝酿起笑意，又不敢暴露太多，怕把警惕的小家伙吓跑。
声音温和，周莲生转而问道：“想换工作吗？我有一份高薪的工作你可以考虑一下。”
笑眯眯的周莲生不知道自己没了眼镜遮挡多像不怀好意的狐狸，青年愈发警惕。
周莲生笑容不变，野生的虽然可爱但也不好接近。
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他上班的衣服里总是备着几张名片。
将名片塞给对方，周莲生道：“我很喜欢你，我身边缺个人，你要缺钱可以找我。”
青年陡然明白过来，对方所谓的高薪工作竟然是要他出卖自己。
好看的凤目越发黑沉，眼看着幼兽要咬人，周莲生赶忙把手抓饼塞给对方，后退两步，拉开一个不给对方压力的距离，“没关系，随你，不愿意就算了，当然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想好了打上面的电话。”
将东西留下周莲生就离开，头也不回的背影仿佛这一切只是一时兴起。
待周莲生走远，青年拿起那张名片嗤笑一声，竟然有人想要包养他这样的人。
将名片揉成一团放回玩偶服口袋里，青年决定待会找个垃圾桶扔了。
再看到周莲生留下的豪华手抓饼，犹豫一会他选择拆开，他很饿，那两个小面包根本吃不饱。
豪华手抓饼完全可以填饱一个成年男子的胃，饱腹感总是令人愉悦，可惜这样简单的愉悦没有维持太久。
老式手机自带的铃声响起，坏消息传来。
“你好，请问是郭女士的家人林渊林先生吗？这里是第三医院.....”
大脑有片刻空白，挂断电话，林渊顾不上还穿着的玩偶服，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
与此同时，商业街里一名长相贵气的少女看着穿玩偶服发传单的人觉得哪里不对，她好像错过什么。
但这念头来的莫名其妙，很快少女就将其抛至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