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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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的时候，我们都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活，但是只有内心的痛苦和快乐却是我们自己可以选择的，即便如此，却还是会无法摆脱那种痛苦，就如同被人俯身，全身麻木，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有疼痛。
但是，疼痛是我唯一能感知的东西，只有它——证明了我的存在。
——题记
（一）
那年我21岁，我是苏倚玉。
21岁，我脱离了原来的家庭，7月，独自坐飞机从上海飞往杭州，买一张靠窗位子的机票，穿纯白色的T恤，牛仔裤，配一双球鞋。背棕色的包，包里无非是唯一的几件换洗的衣服，数码照相机，一双球鞋和一台笔记本。
过安检的时候，报警器一直响，穿制服的男子对我说：“先生，请把你的项链摘下来。”检查器碰触项链，发出刺耳的嘟嘟声。那是纯银的项链，刻古典的文字和画，极其普通。只是从来也不摘下，无论是洗澡还是睡觉。
冬天的时候将它触碰皮肤会有刺痛的寒冷感，但是怎么也不会嫌弃它，它几乎接近皮肤的光泽，夜晚抚摸它会有安心的感觉。我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已经无法摘下它了。它很普通，不是吗？”
那是最后一次航班，波音757呼啸着升上天空，7月28日，从上海飞往萧山的航班。
身份，苏倚玉。男性。
在机舱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耐不住夜色带给他们的困乏，灯光昏暗，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雨，小玻璃窗外的云朵层层叠叠，除了雪白一片什么也看不到，飞机已经飞了1个小时，有隐约呕吐的现象。
从背包中取出一件衬衫和一颗药丸，不用水直接服用，喉咙不借水吞食药品后尝尝会有东西卡在喉咙的感觉，但是内心知道，只是错觉，很快就好。用衬衫盖住身体，调整舒服的姿势，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在睡梦中梦见自己离家时的情形，看见自己在走廊中行走，没有遇到任何的仆人，在走廊的最里面有没有关门的房间，里面深棕色的欧式装修给人莫名的压力，他镇定的站在门口说：“我要离开你。”
房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位男子，他背对着他，若无其事的看着报纸，他便一直站在那，似乎在等待些什么，四周安静到只能听见男子翻报纸的声音和他的呼吸声，过了许久，男子放在报纸，他的内心似乎发出了一声叹气的声音。
“倚玉。”他听见他在唤他，神情平淡，语气温柔，似乎在哄哭泣的婴儿。“倚玉乖，不要闹了。”
他站在门口，肩膀拼命的颤抖，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他狠狠的瞪了男子一眼，转身，疯跑出去。他拼命的跑，风从耳边吹过不发出一丝声音，他的耳边萦绕着男子的声音：“倚玉，倚玉....”走廊长到怎么也跑不完，他提高自己速度，但似乎无论他跑得多快都未从原地离开过，他不敢回头，他怕回头就会见到那个开着门的房间，见到那位男子。
于是我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突兀的刺眼光线带来短暂的晕眩，当视线清醒时才看见面前的空姐，她的脸上流露着紧张：“先生，您怎么了？”我对着她微笑，摇摇头。
在洗手间照了照镜子才发现自己脸色惨白，衣服里都是黏湿的汗水，从梦中惊醒还残留着一丝的不清醒和不适，自己的手心里有一排深深的指甲印，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指甲缝中还有着血丝。指甲似乎曾用力的陷进肉里。
（二）
那年，我开始住在杭州一间公寓里，房东是位和蔼的老太太，热情而慈祥。她唯一的儿子几乎不来看她，只是定期给她寄钱，没有问候和关心。只是老人一直过得愉快，有一群老年的朋友，没有了长期生活在一起的老伴，她却显然没有让自己如此伤痛下去，身体情况和精神都很好。这间房子是她的儿子买给她的，她坚持住以前和她老伴住了多年的老房子，而这间公寓她从来没有住过，更不用说装修了。
出门时我没有带现金，交了三年的房钱，这使我几乎把身上的现金用完，房东太太原本笑着说不付也没有关系，最后在我再□□却下，还是收了。她住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从那以后，我都不曾再见过她。
也许租房子的人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从原来的房子里搬家具了，但是对于我而言，我要去进行一次购物。
然而事实上，我并不喜欢在商场上买东西，人多的环境尝尝让我厌恶到立即离开，现在我只好无奈的披上外套出门。
百安居，一个卖装修东西类似于超市一样的地方，我在白天的时候去，那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这使我心情很好，几个小时，我在里面乱逛，几乎无法挑选任何东西。所以直到回家的时候，我的手里只有几罐油漆和回家路上顺手买的报纸，订了一张铁架的床，一个手工的木柜，简单而精致，很有味道。
亲自动手装修，就算是大汗淋漓也会别有滋味，11层的楼房，站在小小的阳台上可以享受到迎面而来的风，吹过脸颊时有暖暖的，那是一种抚摸丝绸的感觉，会使人内心愉悦。
屋子的变化是潜移默化的，它以极其缓慢得速度在变化，我几乎是很长时间才购置一件家具，往往都是去超市购买食品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便买了下来，直到最后，我的屋子慢慢丰盈起来，这是一种令人愉悦的过程，会产生某种莫名的满足感。
这是自己第一次去完成改变某件事情，如此的振奋人心。
（三）
不曾想要去了解这样一个繁华的城市，没有去过西湖也没有去过雷峰塔，这样的景点在休假日往往人多，穿行在人群中间的喧杂之间，也不会有太好的兴致。
因此，如此的地方注定会因为太接近人世而染上俗媚的色彩，过分的修饰使它能服务游客，失去了原本的纯美，人工的加入只会让这种风景看上去过于的虚假。
在多数时间里，我的相机都只是一种摆设，我几乎不出门，不用说像什么武林广场之类的地方了那更是没有听说过。但是，在我刚到杭州的时候，在租房子之前，我买了一辆自行车，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灵隐寺。
那是一种刹那的渴望内心平息的方法——在神的面前祈祷。
但是，我们家多数的人是信基督的，偶尔还会在教堂做礼拜，只是，比起西方的神，我更会向往东方的佛。基督为了拯救苍生而钉在十字架上，可别忘了，那个时候的基督只是个凡人，他的怜悯不会因为他死在十字架上而与众不同，怜悯不能救任何人，包括自己。
因此比起基督，我会更加信奉佛，佛总是独自修行，他明白自己的力量尚未能够救赎任何人，所以，他救自己。只有能够救赎自己的人才有能力和资格去救赎别人，就算不能，他至少也拯救了自己，仅此而已，但，也足够了。
大彻大悟的观音也只不过在孙悟空向她求救的时候才伸出援手，如果孙悟空因为自己的骄傲而不去的话，那.......观音哪怕一次也不会出现了吧。
神父会用圣经中的话来开导祈求救赎的人，但是，神父的一句话也未必能对我们的生活改变。但是那些和尚，虽多数只是庸才，但是也会有偶尔的高僧会通过经验告诉你该如何做，那些高僧并不是每一个都能懂得佛的话的，只是长时间无味的念经、打坐也算是一种精神的修行了。
两者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祈求被神救赎的人会因为相信神的存在而在此振作起来，很多的东西都是为了活着的人而存在的，神也是其中之一，只要相信它的存在，它便有价值，它便会给你慰藉。这便是神存在的原因。
一个小时的路程，骑到脚都软了，但是，在看到“灵隐寺”三个字的时候依旧会在内心中微笑。寺里有着三三两两的旅游者，有僧人在寺内行走，那若大的佛像经过长期的烟熏也已经从最初的金光闪闪成了现在的乌黑一片。在这里，没有任何喧杂的声音，每个人都是怀着虔诚的心意来的，我不曾进去拜见那位佛祖，我只是对着里面的佛像微笑，稍稍点头。
这里的空气里有一种陈年熏香的香味，如同沐浴在香烟袅绕的荷花池中，有被净化了的感觉，身上的晦气仿佛都化为灰烬，在瞬间体会到佛的伟大，那是被某人宽恕的感觉，整个人都似乎变轻了许多。
（四）
在更多的时候我依旧是自由散漫的，站在11楼的高空上俯视整个城市，那些喧哗和繁荣都与我无关。我依旧是不接近人群。
在这个城市里我不认识任何人，也无需去认识那些没有见过的、陌生的人们。
在我生活的几个月里我接触到的也无非只有送外卖的陌生男子，推销产品的工作人员，送水，修煤气的人，真要说比较熟悉的哪怕只有24小时营业超市的服务生和老板。
偶尔在特别的日子里自己请自己吃饭也会欢喜。
我的生活过得稀薄，迅速而难以打发，荒废到一事无成。
常常在夜里失眠，那时候会麻木的进浴室，放一筒热水，将自己泡在里面，不开灯，就这样安静的呆着，直到水冷了，才从浴缸里出来，重新去睡觉。洗了一个澡后，我会把自己幻想成新生的婴儿，需要长时间的睡眠。但是这个办法在很多时候是没有任何作用，我亦是无法睡眠，甚至在洗完澡之后更加得清醒，只能躺在床上等待白天的降临。
却因为如此，我改变了每天清晨洗澡的习惯，开始在深夜洗澡。
我总是在无意之间改变自己维持了多年的习惯，这种日夜颠倒的生活使我每天都没有什么精神。
但是，我依旧保持着以前的生活规律：打扫我的屋子，定期去整理自己变长的头发，在冰箱里没有东西的时候去超市购物.......
我有能力让自己持续过这样的荒废的生活而不去做一个上班族。
我有自己生活的来源，那就是——电脑。我是黑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