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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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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染坐地铁转公交,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
开门进屋,屋子里一片黑暗,没有声响。
她奇怪地打开了客厅的灯,二伯母她们这么早就睡了?
往常就算侄子们睡了,二伯母也要在客厅看电视,堂姐也会趁着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的时间,打几盘游戏。
听得屋子里没什么动静,想着可能是出去玩,还没有回家来。
叶青染放下包,换了拖鞋,拿橡皮圈绑起长发,准备趁着她们没回家来,先把澡洗了。
不然凑在一块,又得弄到很晚。
她往自己卧室去拿衣服,虽然现在她的房间让给了二伯母和堂姐她们,但是她的东西都还在原处。
打开了灯,她目光看到床上睡着一个体型为男性的人,惊得心脏狂跳了一下,家里怎么会有男人?
床上睡着的人,显然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刺眼到了,翻动身体,睁开眼睛向叶青染看来了,“堂妹,你下班回来了。”
居然是马博凯。
叶青染瞪眼看他睡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自己的被子,枕着自己的枕头,气不打一处来。
“堂姐夫,你怎么在这?”叶青染口气冷硬问。
“哦。”马博凯拥着被子坐起身来,说:“还不是过来陪你侄子们,但是这几天工作太累了。所以你堂姐就让我到你这来睡一觉。”
“堂姐她们呢?”叶青染冷着脸背对他,去柜子里拿干净的衣服,发现自己衣柜里乱糟糟的,特别是上面内/衣裤好像被翻动过的样子。
她微微皱眉,从最底下抽了一套没被翻过的。又拿了干净的衣服裹住,然后抱在怀里,转身准备从房间离开。
见马博凯在她屋里,心里实在膈应得厉害,哪怕是拿被子睡在客厅沙发,她也不会膈应到这种程度。
人家女孩子的床,就算借给他老婆睡几天,他也不好睡在上面吧。
这床单被套反正是不能要了。
不,等到时候直接换个床。
“哦,她们看电影去了。”马博凯说:“估计还有一会才回来吧。”
“堂姐夫你不急着赶回去吗?”叶青染提醒说:“地铁十一点就停了,而且这边晚上打车不方便。”
“没事,我新买了车。”马博凯笑笑说:“买的是宝马5系,花了我五十多万呢。”
叶青染脸上堆起假笑:“哇哦,恭喜啊!不过堂姐夫你什么时候,能抽空给堂姐她们找个暂时住的房子啊?”
“堂姐夫你要是没时间,我可以推荐一个房产中介给你啊。”
“呵呵……”马博凯笑了笑说:“我工作忙,顾不上照应她们。她们还是住在你这里比较好,你平时能照应、照应她们。你也知道你二伯母和堂姐都没见过什么世面,遇事就怕。”
马博凯说着起身,拿过放在床头柜子上的皮夹,打开了从里面掏出一沓百元大钞,递过来说:“来,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是她们住在你这里的房租费用。”
“不用了。”叶青染拒绝,别等到时候二伯母她们知道了,找她来闹,闹她没事,别又去烦她爸妈,爸爸身体不好。
“快拿着。”马博凯晃了晃手里的一沓红钞票,说:“别让姐夫难做,就算她们住这里你好心不收房租,但水电费呢?总不好还让你来担。”
叶青染犹豫了下,但想到二伯母成天洗那么多衣服,电视也总开着不关,有时候闷热,屋里还要开空调,她没道理让自己的钱包受苦。
“好吧。”叶青染走近,伸手去接钱,马博凯拿着钱的手往旁边一躲,叶青染惊讶抬头看他,不成想马博凯另外一只手径直握住了她的手。
叶青染心里咯噔一下,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我去看看堂姐她们回没有回来。”
马博凯闪身一步上前拦住她,一副很关心她的说:““你平时工作一定很辛苦吧?几天不见,你好像瘦了。其实你长得这么好看,完全可以过得很轻松的。”
“堂姐夫,二伯母让我给佳麟泡奶粉,他回来就得喝,我现在就得去。”叶青染一个闪现出了门口,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冲进李安琪的房间,反身就要把门关好、上锁。
不想马博凯跟了上来,见她要关门,拿胳膊猛地一撞,想要把门撞开。
“啊……”叶青染吓得花容失色,手用力地推着门,马博凯哎哟哟地叫,说:“堂妹,我有事跟你说,你压着我脚了,你快把门开开。”
叶青染吓死了,哪里还敢开门,他就是脚压断了,她也要把门关上。
人在惊恐之下,潜力一下被激发,叶青染用蛮力把门关上,然后迅速地反锁了。
她心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但也尽力保持理智,赶紧去拖来了李安琪卧室的桌子,把门给堵上了。
她还是不放心,又拖来各种有重量的东西,将门堵上。
“堂妹,你这是干什么?”门外传来马博凯的声音,“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就是关心关心你。”
叶青染抱着膝盖,哆嗦地坐在衣柜里,周身因为惊恐而觉得冰冷,手机她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她也不知道打给谁,安琪出差了。
对于马博凯假惺惺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马博凯一直拿手敲门:“青染,你没事吧?青染?”
他见叶青染不理睬自己,笑着说:“青染啊,我就是想帮帮你,你看你每天早出晚归,工作那么辛苦,还赚不到什么钱,也不能让三叔三婶他们过好日子。”
“其实你以前也给人做过情人,再做一次情人,又怎么了?”马博凯说:“你放心,我给你的钱,绝对不比你以前那个给得少。”
“你以前那个也没给你们家什么钱啊,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让你爸妈也住到城里来,还给你买房买车,我肯定对你,会比你以前那个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叶青染还是不理睬他,这样马博凯面子上很过不去,他用力地拿脚踹了踹门,说:“开门,快开门……”
幽暗的衣橱里,叶青染抱着膝盖,贝齿咯咯地直打颤,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气愤。
马博凯把她当什么人了?凭什么这么恶心揣测她的为人?
是了,都是顾致深的错,要不是他隐瞒未婚妻的事,她也不会落得这个名声,马博凯也不敢这样对她。
不知道门被踹了多久,终于消停了,外面也没有了响声。
叶青染不敢开门,一直等到二伯母和堂姐她们回家来,听见她们敲门的声音,她也没有动。
“又发什么大小姐脾气?长辈跟她说话也不理。”二伯母抱怨说。
马博凯虚伪地说:“可能是工作上的事不顺利吧,一回来就这样了。”
叶从霞觑了马博凯一眼,说:“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去吧,这里毕竟是青染和她朋友住的地方,你呆在这里也不好。”
“哎,我这就走。”
“堂姐夫,你这就走了吗?”叶青染从屋子里出来,穿着一身短裙,长发披肩,秀色可餐,她倚着门,笑着说:“不是说要请我去酒吧玩吗?不去了吗?”
她说得很大声,还别有用意地看了看堂姐叶从霞。
“呵呵……”马博凯一阵干笑,说:“你姐都累了,下次吧,等选个好日子,我跟你堂姐带你一块去酒吧玩。”
马博凯有点慌了,没想到叶青染会这么胆子大,给他来这一招。这事要捅出去,他可没什么好日子过。
人家偷人,那是“偷”,可不是明面上的偷。
“哦,那就下次吧。”叶青染勾唇一笑,又伸手说:“拿来吧。”
“拿什么?”马博凯懵了。
“钱啊。”叶青染理直气壮地说:“你不是说要给我钱,要帮我的吗?”
这话说的,叶从霞可再也淡定不下去了,直接瞪着眼睛问:“马博凯,什么钱?你什么意思?”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马博凯磕绊地说。
“我想的那样啊?”叶从霞头顶冒青烟。
二伯母也加入混战,“你们,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青染抱着胳膊倚靠着门,短裙下的长腿纤细匀称,这样看着简直又美又辣,活脱脱的尤物,谁见了能把持得住?
她勾唇笑着说:“就是水电费啊,堂姐夫你不是说要替二伯母和堂姐给水电费吗?”
“哟哟,还水电费?”一提到钱,二伯母直接炸了,说:“我就没见过到别人家做客,还要给水电费的。”
叶青染也不甘示弱,“我也没见过谁死活赖着要在别人家住一两个月的,你要是不乐意给,那就走啊。”
二伯母怒道:“我要打电话给你爸,让他来管教管教你。”
“你打啊,正好我也有话想跟我爸说。”叶青染抬头了下巴,讥讽道:“还真以为我是冤大头了是吧?别总拿我爸来压我,我告诉你,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二伯母这就要拿手机打电话了,马博凯哪里敢让她打,万一叶青染把他刚才做的事抖落了出去,那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
“妈,妈,你别打了,三叔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折腾得又病了,就不好了。”马博凯赶紧拿钱,也不敢直接递给叶青染,转而放到一旁的柜子上,说:“这里是一千块,该够这两个月的水电费了。”
“只够一个月。”叶青染不客气说。
马博凯掏了掏钱包,把剩下的现金也拿了出来,“等下次我再补。”
叶青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走过来把钱拿走,然后转身回了房间,还不忘悠悠地说了句:“堂姐夫,晚上小心开车,可千万别出事啊。”
“哎哎,”马博凯应着,门关后,他抹了一把冷汗,原以为叶青染遇到这事,该是胆小怕事,不会怎么样。没想到居然该这么大胆子威胁他,还从他这里要走了钱。
外头传来马博凯离开的声音,叶青染看着桌上的那叠钱,一下扫落在地上,眼泪水儿不争气地冒了出来,她抹了抹,把钱压在书本里。
她这么一闹,堂姐叶从霞肯定不敢让马博凯再到这里来。
第二天,叶青染眼不见心不烦,错开二伯母她们起床的时间,早早的就出门了。
到公司坐到熟悉的工作台前,摸着用惯的画笔,她那颗忐忑不安、又愤怒的心才逐渐安定下来。
“哎,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纸鸢进公司,见到叶青染已经开始工作,而且屏幕上的分镜一看就画了很久的,心下不禁想:难道是昨天被渣男骗,还没有缓过来?
叶青染抬头笑了笑:“昨晚上睡得比较早,起早了。”
她又低头继续画画,把自己沉浸在工作中,就不会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
“哦。”纸鸢应了一声,慢悠悠地坐下,突然她伸手递过来一个桔子,“呐,吃桔子吗?补充一下维C。”
“给我的?”叶青染受宠若惊。
“是啊,”纸鸢点头,递了给叶青染,说:“以前的事别再想了,好好工作,你最近进步很大哦。”
叶青染捧着桔子,眼眶涌上一股热意,她用力地忍住了,“谢谢。”
“不客气。”纸鸢淡淡一笑,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叶青染剥了一瓣桔子塞到口中,甜丝丝的味道,好像真的能安抚情绪。
漫画公司的工作日常,只有画笔沙沙的声音,大家都沉浸在自己构想的世界里,画出无与伦比的画面。
“快请进,这就是我开的公司,跟你的上市公司是没法比的,不过在业内也算是不错的了。”公司门口传来响动,听声音像是很久没有出现在公司的老板程总。
起初大家都没在意,反正程总来不来公司,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影响。
美术组的画师头也没有抬,专注在数位屏上画画。
不晓得谁喊了声:“卧槽,海维的总裁怎么到我们公司来了?”
叶青染拿着画笔的手顿了顿,莫名地嗓子突然有些发涩,眼睛里起雾似的看不清楚,她赶紧眨了眨眼睛,心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堵得慌……
该死的身体记忆,从前她受了什么委屈,有什么难过的事,只要一到顾致深面前,整个人就会变得脆弱起来,然后抱着他哼哼唧唧。
怎么都过去两年了,现在还是没改掉这个习惯?
有什么委屈,还不都是顾致深造成的,她应该讨厌他才对。
哼……好难过,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泡在委屈里,可怜、脆弱得像街边流浪的小猫咪。
讨厌顾致深,讨厌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