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隔山海》我做我的王

9、拜访

　　“现在轮到你了。”唐梦凡说，“快说说你起的名字。”
　　林慧敏清了清嗓子，“不如叫浪漫满屋？”
　　学校在举办“最美寝室”大赛，最近一段时间，所有人都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布置宿舍。
　　林慧敏的宿舍都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就想着给寝室再起一个合适的名字，她们想着起一个令人惊艳的名字，挂在墙上，一打开门就能看见，多令人振奋啊。
　　今天下午，四个人都没课，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商量。
　　“太好啦，太好啦，你真是个天才，就定这个。”唐梦凡和胡华婉一左一右摇晃林慧敏的胳膊，林慧敏被摇的头晕。
　　她们又开始商量怎么写出来，该用什么样的字体，贴在哪里......
　　林慧敏一直听她们三个叽叽喳喳地讨论，她烦躁地站起身，走到阳台。她很喜欢上学的，也很喜欢大学的生活。可是今天她有股冲动，想放弃一切，离开这里。跟三个星期前站在这里的自己相比，现在的她已经是个完全不同的人了。昨天晚上，她是和吴雨晴一起度过的。吴雨晴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的整个生命。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唐梦凡突然站在她身后，吓了她一跳，“不对，你最近好像都有些奇怪。”
　　“可能是兼职太累了吧。”林慧敏搪塞道。
　　她们宿舍对面就有一栋教学楼，有个空荡荡的教室里，一对男女像是在自习，看他们打打闹闹的样子，像是情侣。
　　“梦凡。”
　　“怎么了？”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唐梦凡前倾着身体，看向楼下，“你有男朋友吗？”她问。
　　“没有啊。”
　　“那你恋爱过吗？”
　　“也没有。”
　　“你说谎，你之前不是说你高中时喜欢过一个同班同学吗？”
　　“那是暗恋，怎么能和恋爱一样呢。”
　　林慧敏郑重问道：“你有没有喜欢过女孩子？”
　　“女孩？”唐梦凡重复问道，目瞪口呆，显得很惊讶，也很惊慌。
　　“对。”
　　唐梦凡大概停了十秒钟，才回答“没有。”语气显得很悲伤。
　　林慧敏有种冲动，想问唐梦凡万一有一天她爱上女孩了，会怎么办，可是这样问了也是白问。
　　两人现在都盯着阳台外面，心思却完全不同，“那你听说过这种事吗？”
　　“什么？女孩和女孩恋爱吗？我听过......”
　　林慧敏不敢去看唐梦凡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你认识这样的人吗？突然有一天，两个人毫无预警地相遇、相爱，只不过是两个女孩或两个男孩一起。”
　　“两个人不可能毫无预警地相爱，爱情不可能平白无故发生，两个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唐梦凡脸上又露出哀伤的表情。
　　“是嘛！”林慧敏若有所思的点头。她对吴雨晴的感觉究竟是不是爱呢？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她见过电视剧里陷入爱河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对吴雨晴的感觉完全符合爱情的描述。“你认为我有可能会这样吗？”林慧敏脱口而出问道，甚至没有来得及思考。
　　“什么！”唐梦凡大叫道，“爱上女孩吗？”
　　“当然我不是说我已经爱上一个女孩子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林慧敏打着哈哈，搪塞道。
　　唐梦凡一直面露痛苦和打量的表情看着林慧敏，林慧敏被看的心虚。
　　胡华婉和孙珊珊决定去步行街逛逛，看看有没有可以写艺术字的店。唐梦凡也一起去了，临走时，她磨磨唧唧的不太想去，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慧敏，吓得林慧敏再不敢跟她说那些奇怪的话了。因为五点时林慧敏要在食堂兼职，担心来不及就没有去，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吴雨晴等会会过来。
　　中午时，吴雨晴打电话给她，告诉她说那对耳环很漂亮，送给她太贵重了，她还劝林慧敏给退回去。林慧敏听到时，不禁笑了，幸亏她很喜欢。
　　她照着镜子，理了理衣服和头发，又看了眼宿舍，很干净。吴雨晴应该很快就到了，她跑到阳台，往路上看。
　　敲门声响了三次，林慧敏跑着去开门。
　　“这是给你的。”吴雨晴说。
　　那是一个没开封的黑色行李箱，看起来很结实耐用。吴雨晴的手指穿过行李箱提把，递给林慧敏。
　　“太好看了！”林慧敏兴奋地说道。
　　“你喜欢吗？我猜你刚上大一，最多也只有一个行李箱，这一个正好换着使用。”
　　“当然喜欢！”她正缺这种行李箱，开学来的时候，她是背着蛇皮口袋来的，不仅不好拎，路上还有不少人笑话她。
　　“打开里面看看，喜不喜欢。”
　　林慧敏照做了，说：“我很喜欢它的设计。”
　　“我来就是给你送行李箱的，你忙吗？忙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不忙，你再待一会吧，我刚才在学西班牙语。”
　　“西班牙语？”
　　“嗯。下个月报名，明年四月份考试。”
　　吴雨晴惊讶的笑了，“你还真是技多不压身。”
　　她又问了林慧敏报名费的事，林慧敏报名的是a1，收费660元，吴雨晴又问她钱还够不够用。
　　“没有，不过我下个星期就发工资了。”
　　吴雨晴此时坐在旁边唐梦凡的座位上看着她。林慧敏可以从她的表情中看出，自己的形象在吴雨晴的心中高大起来。吴雨晴原先就说喜欢和成绩好的人做朋友，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提这些。
　　吴雨晴说：“如果到时候你没钱用的话，尽管跟我说，我借给你。”
　　“谢谢，应该不......”
　　“你别想太多，这是我自愿的，你已经够累的了。”
　　“那谢谢你，我还不知道能不能一次性考过呢。”
　　吴雨晴站起身来，看着林慧敏的书桌和床铺，“你这里真的书很多啊。”
　　林慧敏任由吴雨晴打量，“你要不要喝点东西？果粒橙？或者啤酒？”这都是她提前准备好的，之前见过吴雨晴喝这些，不过柚子汁不好准备，只能在店里买，她就只准备了这两样。
　　“好，给我来一罐啤酒。”
　　“这怎么还有一本烹饪书？”
　　“哦，那是之前住在这里的学姐没拿走，当时打扫寝室的时候，我就留下来了。”
　　“你喜欢做饭？”
　　林慧敏想起了小时候做饭被骂的不愉快记忆，“不，我不喜欢，不过，我愿意学。”她热情地看着吴雨晴。
　　吴雨晴拿起一摞测试题，那些是为了大二考英语专业四级准备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看错什么？”林慧敏不明白她的意思，吴雨晴没有直接回答她，只对着她笑，这让林慧敏更加惊慌失措了。
　　“你们这个宿舍怎么收费的？”
　　“一年一千。”
　　“学费呢？”
　　“学费一年六千。”
　　“你爸妈出钱？”
　　林慧敏顿了顿，“不是，国家有助学贷款，正好最多一年可以贷六千。”
　　“你来上学，你爸妈也没给你生活费？”
　　“我高考完，做了将近两个月的暑假工......挣了点钱......”林慧敏心情低落地喝了口水，“我不需要他们出钱，我自己能挣，过段时间我会找工资更高点的兼职，我不会永远这样的。”
　　“当然不会了，你很厉害，就算把你扔到完全陌生的环境，你也能活得下去，不像我......”吴雨晴说着语调降了下来。
　　“什么？”林慧敏问，“我刚刚没听清。”
　　“人总会爱上与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吴雨晴又说。
　　林慧敏听的莫名其妙。
　　“我可能会去别的地方玩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
　　“就最近吧。”
　　“去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不确定，反正我们大三了，学校也不管我们。”
　　林慧敏转过身去，要这么久不能见面，吴雨晴又喝了口啤酒。
　　“你自己一个人去吗？”林慧敏盯着吴雨晴。
　　吴雨晴抬头看她，“我也不想一个人去，但我也不想和承志一起去。”
　　“那李想呢？”
　　林慧敏提起他，吴雨晴的表情变了，林慧敏猜不出那是什么意思。
　　“遇见你真好，你知道吗，我没有多少亲近朋友，只有李想算一个，现在你也是了，一个人旅行真的太没意思了。”
　　此刻的吴雨晴跟几个星期前林慧敏遇到的那个人一点也不一样。
　　吴雨晴突然站起来，林慧敏以为她要走，“你要不要再呆一会，我们可以找点事做？去别的地方也可以。”
　　吴雨晴没有回答，拿起桌子上一个塑料杯子，“这里面是什么？”
　　“我用纸叠的星星。”
　　“干什么用的？”
　　“没什么用，叠着玩的。”林慧敏尴尬地笑了笑。
　　“要再呆一会吗？或者我们和昨天一样，去李想的家也可以吧？”
　　“晚点吧，现在不行，现在还没到四点，我还跟昨天一样九点左右联系你。”吴雨晴将喝完的啤酒罐扔进垃圾桶，“今天我要去血拼。”
　　“要买什么吗？”
　　“谁知道呢，这就是血拼的意义所在，没有目的的闲逛，看见什么喜欢的就买，买东西会让我心情好一点。”
　　林慧敏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吴雨晴那么漂亮，可有时候就像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一样，生活过得如此空虚，不知道她的生活怎么会变成这样。吴雨晴又像之前那样轻抚头发至耳后，耳朵上带着林慧敏送她的耳环，林慧敏一时间看花了眼。
　　“回头再见。”吴雨晴说。然后靠近林慧敏，给了她一个简短的拥抱，还用手抚摸她的额头，像是在替她整理刘海一样。
　　这个动作让林慧敏困惑，她猜不透吴雨晴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之后敲门声再次响起，并伴随两声咳嗽。
　　吴雨晴笑了笑，看向林慧敏，问“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