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行差[青石x玉书]》青水白石

8、第 8 章

　　玉书用超市里能买到的食材，与房间内提供的简单厨具，做了一顿精致的晚餐。

　　饭菜端上了桌，两个人对坐在桌边，玉书先尝了一口，随即皱了皱眉，“食材与厨具都不合适，味道只能算差强人意，师兄凑合着吃吧。”
　　青石倒是不挑食，听玉书这么说，指指桌上的饭菜，“吃了一周的西餐汉堡，能吃到这样的饭菜已经很好了，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
　　听他这么说，玉书于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吃过饭，玉书收拾干净，又烧了一壶热水，沏了一杯茶。
　　青石侧耳听着水注满杯子的声音，感到熟悉的茶香弥漫开来，有一丝讶异，“你哪里来的茶叶？”
　　玉书探手试了试水杯的温度，觉得烫，没有立刻把茶水递给青石，就搁在桌上凉着。听青石发问，玉书一笑，“我看到茶叶包在柜子里，估计是你这次走得匆忙，忘记带了，我就顺手拿了来。”
　　青石点点头，说“阿书有心。”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等了一会儿，青石伸手摸到桌上的茶杯，冷热合适，就拿过来捧着。玉书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青石对面，看着青石浅浅地呷了一口，丝毫不掩饰惬意，便觉得心里也漫上不知所起的满足来了。

　　如果可以，玉书一点都不想出去，不过他心里本就藏着心事，更是忍不住想去探个究竟。

　　走出门的时候，太阳早已经落山。伴随着夜幕降临，潮湿温润的夜风也带上了几丝清凉。酒吧位置不远，就在酒店斜对面，穿过马路就到了，显然是照顾到了他们师兄弟这种不宜外出的状况。

　　酒吧里气氛还算安静,音乐声低沉地响着，灯光在墙壁上打出柔和的色彩，木质的结构在色彩的点缀下看起来还有几分质朴的优雅。

　　那个乔治就坐在吧台前，很显眼的位置，玉书一进门，就看到他扬起了手在打招呼。玉书点点头，走了过去。

　　吧台后面的酒柜上摆满了各式酒品，玉书瞥了一眼身旁，乔治的面前放的是一瓶啤酒，玉书也就叫了同样的一瓶啤酒。几大口喝下肚去，清凉的感受让玉书的烦闷减轻了不少。

　　乔治是丝毫没有察觉到玉书的烦闷，自来熟地主动攀谈起来。玉书本来打定了主意敷衍了事，却没想到乔治与他谈的内容全不涉及风花雪月，让玉书原本一腔戒备的心态无处安放。

　　乔治果然对东方文学有很多研究，此刻与玉书谈起来，也是新奇有趣的东西居多，讲起各种轶事趣闻风物人情，比起玉书来也不逊色。两个人从《山海经》里的怪兽在生活中的原型是什么讨论到《聊斋志异》里的男鬼为什么没有类似女性形象那种美丽动人的类型，再到《水浒传》里潘金莲的鞋子是不是有性暗示的象征作用的特意设置，两个人一本正经地越聊越投机，居然都有了点相见恨晚的知遇感。

　　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等玉书意识到已经在酒吧里坐了六个小时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酒吧，互相道了晚安，临要分别了，乔治突然问了一句，“其实，你喜欢青石吧？”
　　玉书意外地站住，眼神中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情绪，看向乔治，乔治无辜地耸了耸肩，说道，“你的眼光几乎就没办法从他的身上移开，不是吗？”

　　回到酒店，玉书欣慰地发现门没锁，推门进屋，房间里灯光很亮，却是一片静谧，青石平躺在床上，早已睡去了。
　　玉书放轻了脚步，先去卫生间里冲了个澡，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青石的床边，坐下。
　　白天已经睡了大半天的玉书此刻毫无睡意，眼光无意识地在青石的脸侧轮廓上逡巡，耳边回响起乔治最后说的那句话。
　　“在我脸上找什么呢？”本该熟睡的青石突然开口，仍闭着眼睛，嗓音带着几分朦胧。
　　“吵到师兄了？”玉书一愣。
　　青石轻哼一声，不答又问，“几点钟了？”
　　玉书看了看时间，“……一点多了……师兄继续睡吧？”
　　青石向里侧挪了挪，腾出了一个身位，“答应给你借宿了不是？过来睡吧。”
　　玉书没言语，掀开被子一角，轻轻躺在床上。
　　两个人躺在还算宽敞的床上，都没吱声。过了一会儿，青石打破了沉默，“和乔治聊得不错？”
　　“嗯。”玉书不明意味地应了一声。
　　又是一阵沉默。
　　“睡吧。”说着青石翻了个身，面朝里，背对着玉书。

　　玉书盯着黑暗中的屋顶，想着自己的心事。一直到身旁青石的呼吸声变得缓慢绵长，这才翻了个身，面朝着青石的背，手虚虚地搭在青石的手背上，呼吸温温地拂动青石的发梢，不一会儿，玉书也迷糊着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