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行差[青石x玉书]》青水白石

4、第 4 章

　　既然只有等待，玉书也就沉下心来了。

　　吃了点东西，慢悠悠地再度回到公寓，已经是下午了。

　　打开卧室的窗户，温暖柔和的阳光安静而祥和，裹着春日特有的清新空气涌进室内。玉书在窗前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到一丝说不出的惬意。又站了一会儿，转身来到了隔壁青石的房间，门没锁，一推即开，走进去，室内收拾得一如既往地清爽。

　　玉书来到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散漫地铺陈在一旁的书桌上。书桌上的书本理得十分整齐，在书本的旁边，有一枚指环，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

　　玉书先将窗打开，让新鲜空气透进屋来。这才拿起那枚指环，放在掌心。又将自己左手无名指处的指环摘了下来，也放在一处。

　　眼前这一模一样、完全相同的两枚指环，让玉书不由自主地回想到“求婚”的那天。

　　不同于当时青石的淡然，玉书表面上仍是一如既往地从容，其实内心早已是忐忑不安。虽然如他所料想的那般，青石并没在人前给他难堪，但他也能想象得到，之后怎么收场才是关键。趁乱离开的时候，其实他那会儿满脑子都是青石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加上一句“哗众取宠”一类的评价。这是他能想象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但他也知道青石不会这么轻轻放过他，之后呢？他想象不出怎么面对，他总不能说精心策划的“求婚”其实是他一时冲动吧。

　　天！就算青石不扒了他的皮，他也没脸待下去。于是他逃掉了。现在想来，他真是丢脸。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了？玉书有点恍惚，思绪从被怂恿着策划求婚事件上向前推移，他想起了这件事的起因——

　　那是一个月之前了。

　　那时还是在寒假里，有一些已经毕业的学生回来看望老师。这也算是学校的一项传统，每年的寒假无论是青石还是玉书总要接待不少回来探望的学生。学生们聊聊自己的近况，说说工作，说说学习，说说社会，说说同学们的近况，算是借着探望老师，来一次小规模的同学聚会。

　　这本来没什么。但是那次，有个女生在临走的时候，许是顺手，将青石肩头上的一根掉落的灰白的发丝挑了下去，恰好被玉书看了个正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玉书当时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过后更是暗自气恼了好久。

　　气恼什么呢？玉书自己也想不明白。既然是想不明白，当然更没法发作。有气却不能发，倒是闷得伤人。

　　后来，跟朋友聚会的时候，玉书倒是没忌讳，说了心里的憋闷。那帮家伙嘻嘻哈哈，半真半假地说他是吃醋了。

　　吃醋？吃的哪门子的醋呢？要说吃学生的醋，都说铁打的老师，流水的学生，每一届学生来来去去，他连名字都忘得差不多了，哪有什么醋好吃？要说是吃青石的醋，那就更奇怪了，他跟着青石这么久了，敬慕有之，亲近有之，唯独没有过嫉妒，何况这里似乎压根就没有青石什么事。

　　他越想不清楚，那帮家伙笑得越奇怪。后来，有个家伙这样说，“你这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别人碰你那位师兄嘛，这还不简单，娶回家藏起来，别人就碰不到了不是？”

　　玉书当时一口啤酒都喷到了那个乱出主意的家伙的身上。

　　当时觉得是胡说八道，过后，那念头却似生了根一般，在心底蔓延开来。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两人之间本就是至亲至近，若是当真凭空冒出来第三者插在两人之间……玉书心里只要想想，也是身心俱不自在。

　　于是，鬼使神差一般，他就买了那对指环，心里想着，当着众人的面，他那师兄多半不会给他难堪，只要他师兄应了他，以后名正言顺地守着青石，他就安心了。

　　策划这一切的时候，玉书还满心欢喜，满怀期待。可任务一完成，他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安心，反而更加揪心了。这事，还真不是点个头，戴个戒指，说个好啊，就算完了的，这明明是人生之路的刚起步啊。

　　握着一模一样的对戒指环，玉书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声。

　　“麻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