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华》满山多肉

33、第 33 章

　　单看《某某省越剧院》 这几个大字都让她浑身血液澎湃，曹大师题的字呀！名院就是不一般。摸着院子里大石上的篆刻，赵琳百感交集，我来了，我总算是进来了，我终于是省院的一员了，太特么不容易了！

　　赵琳想喊还想哭，但不行得忍着，门口安保室的大叔已经用看傻子的眼神瞅着自己了。
　　淡定淡定，赵琳平息着激动的心情，抬头挺胸对大叔展颜一笑，步履轻盈地转身往办公楼走去，以前是客今天身份不同了，真是飞一样的感觉。

　　站在办公楼的大厅门口，还没嘚瑟够呢，身后传来院长的声音：“小赵。” 吓赵琳一跳。
　　今天院长来的比赵琳还早，去停车场放好车走过来就看见小赵在大门口一会儿摸石头，一会对着大石临摹比划，看得院长莫名其妙，见她到了楼下又发呆不进去，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完全忘了自己前几天还在发誓要冷落她的誓言。

　　赵琳一囧，刚才自己神神叨叨的不会被院长看到了吧。
　　“院长，早上好！” 工作的地方就得改变称呼。
　　“嗯! ” 院长很满意，懂事！知道分场合：“去看看有什么忙可以帮的。” 别看院长来得早，但她知道还有更早的已经在工作了，比如老苏，服装道具还有住院里宿舍的一些年轻演员。
　　“去哪里帮忙？”赵琳看院子里人也不见，办公楼旁边就停着一辆大货车，再远一点还停着一辆大客车。

　　“道具房，服装间。”院长轻飘飘说完就上楼了，也不告诉赵琳这两个地方在哪。
　　“额~ ” 小赵傻眼了，小剧场跟排练厅自己知道，毕竟来比过赛，这个道具服装间在哪？只有找个人问问了，毕竟省院那么大。

　　这种房间应该距离小剧场不会太远，赵琳穿过办公楼的走廊往小剧场后台方向走去，也终于让她看见一个年轻男人从楼里出来，她赶紧迎上去：“你好，请问道具房在哪里？”
　　来人是一个二十六七左右的小伙子，看赵琳问话，笑了：“你是赵师姐吧，今天就来报道了呀！”
　　“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你来考核时外面人山人海，其中一个有我，现在正式介绍，我叫章炜涛，唱陆派的。”
　　“我叫赵琳，唱王派的。” 小赵学着他的口气也给自己做了介绍。
　　“赵师姐一起吧，我也去道具房。” 陆派小生说完就请她一起走，两人有说有笑往仓库过来。

　　到了仓库，赵琳才知道为什么前面没人了，随便扫一眼里面起码有二十几个人在忙乎。十几场的大戏，当戏服就三十多个箱子，还有各种腰带、头饰、手饰、盔帽。还有舞台上各种小用品全部分类装箱封好。
　　一些大的道具，例如桌子、凳子、屏风什么的，还有化妆箱都已经包捆好，就等搬出去装车了。
　　干活的都是年轻人，正赶上谢总监改革的风口浪尖上，导致赵琳进来时引起几道关注，目光中有不屑、有探究、有冷漠、更多的是好奇。
　　赵琳跟着章炜涛倒是没一会儿就跟几个小朋友混熟了。
　　几个小朋友一看就是随团学员，赵琳这种一来就属于院团中生代咖位的小角对小朋友没实质上的影响，所以多数人对她比较友好。
　　年龄再大一点上升期的几个小花旦就有点····
　　赵琳主动过去帮忙，人家都爱理不理，弄得赵琳既尴尬又哭笑不得。自己第一天来，咋就得罪这么多人了？

　　“都装好没有，磨磨蹭蹭的。” 苏明城一进就大声嚷嚷：“男孩子都到小剧场搭把手，那边音响灯光装好了，先上车。”转头看见一个小伙子在搬备用控制台：“装箱，装箱，你这么搬弄坏了看我不扣你工资。”
　　“我搬小剧场去装箱。” 被苏明城训斥的小伙子吐吐舌头，做个鬼脸飞速地抱着控制台跑出去。

　　“服装组的人呢？” 老苏又开始嚷嚷了。
　　“我在这里。” 回答的是一个小姑娘，听见苏总监问赶紧举手，声音也是怯生生的，看样子胆子很小人很乖。
　　“你赶紧安排人把这些服装箱推出去，我好安排摆放位置。” 一看不是老徐，是另外一个小姑娘，苏明城语气放轻。

　　周院长下来时院子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大客车在待命，大货车在舞台监督跟老苏的指挥下正在装车，一箱箱有条不絮的运行着。
　　“服装呢？~人呢？在不推出来装车你们演员自己带过去” 周宇正朝他走去，本想跟他打个招呼，冷不丁他老人家大吼一声，倒让院长吓一跳。

　　“来了，来了。”话音刚落，就看见赵琳跟几个小姑娘打头推着带轮子的服装箱跑出来，后面是接力赛搬运，五六米站个人，接过来推出去，赵琳不由感慨了下：这个效率真高，咋自己在原来的剧团就没想起来这么个搬法，还老老实实一个人从头搬到底。
　　过门槛时要抬下箱子，老苏一看是赵琳：“放那别动，让哥哥来。”
　　“行了，让年轻人多做做。” 站一旁的周宇发话了，老苏这才看见她。
　　“咋地，想抱你们家大腿都不给机会呀。” 老苏往院长旁边一站，嬉皮笑脸的，没个总监范。

　　“你这大腿抱的，都跟蓝浩一辈了，做哥哥了。”周宇今天心情不错，这种热火朝天，生机勃勃的景象有大半年没有看到过了。
　　心情特好，玩笑话就来了：“我说大侄子，你声音能小点么？刚才把几个小朋友腿到吓哆嗦了。”
　　“额~”
　　一声大侄子让旁边的人笑死了。
　　大货车上传来一个声音：“大侄子，先放高箱还是矮箱呀。” 原来是舞台监督在起哄。
　　这一声让周围更是哄堂大笑，老苏：“你下来。
　　“就不下，要不你上来。”
　　“看在箱子的份上，饶了你。” 玩笑归玩笑，现在箱子码这么高，安全第一：“大家笑够了继续工作啊。”转头却对周宇：“你说谢总监都这个点了还不出来笼络人心呐。”

　　没看见谢韵院长也好奇，但老苏这贱兮兮的语气实在让她受不了：“你正常点，八公。”
　　“再不出来没箱子让她做表现了。” 老苏语气还挺惋惜：“要不我们留两个给她。”
　　“神经。”

　　两人正聊着天，大门口传来喇叭声，门卫大叔在这里帮忙呢没及时开门，这个喇叭声一声急一声，看来车主性子挺急的。
　　催命似的喇叭声唬得门卫大叔一边跑去安保室一边大声：“来了，来了，别按了。”
　　一辆宝马缓缓驶进来，院子里所有人都关注着这辆车（除了小赵，她只关注院长），没见过这车，谁的？

　　众人看这辆车也不开去后面的停车场，就在大客车旁边慢慢停好。从车里出来一男一女，女的波浪长发烈焰红唇，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个墨镜，正是浓颜美人马慧琳。
　　男的三十出头赵琳不认识，不过院里的人都认识，是这次慧琳的搭档，两人最近排了情探，王魁的扮演者谢元海，也是谢总监的胞弟。

　　两人一下车，以章炜涛为首的一拨年轻人就围了上去，嘴巴里一直“啧啧”的。
　　慧琳：“干嘛呢，没见过好车么。”
　　“好车是见过，就是没过这么年轻漂亮的车主。”章炜涛双手抱胸贱兮兮说着，脸上眉毛一挑眼睛转到谢元海身上：“你跟大海一起来的，不会昨晚就在一起吧？~嗯~ 那种~我们懂的。”

　　“你懂个屁，他是老娘今早在路边捡的，我们就纯粹的同事关系，你想多了，小孩。” 慧琳摘下墨镜，洒脱的解释，却让一旁的谢元海眼神黯然下来。
　　“好，不说人，就说这个车，你这个车得一百多万吧！太奢侈了，太腐败了。” 小章东摸摸西摸摸，感慨万千，富二代就是好。
　　“差不多，怎么就奢侈了？反正老头子有的是钱，我不用别人也用。”最后一句纯粹是无意说出口的，但说完慧琳明显情绪低了几分，她想到了那个“别人”。

　　众人却没发现慧琳这一瞬间的反常，关注点都在她的新车上。
　　“一个唱戏的开这么好的车，认识的知道是你家有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包养了。”
　　“滚~ 你才被包养了，你全家都被包养了。”慧琳话音刚落，众人已经笑得停不下来。

　　“我也想呀，要不你包养我好了。” 章炜涛继续嘴贱，都没发现慧琳已经把包递给其他人了，兀自还在那：“我长得可比大海俊俏多了。” 说完终于发现情况不对了，马小姐杀气腾腾过来了。
　　看着准备跑路的章炜涛，慧琳杀气毕露：“想跑，我看你往哪里跑？老娘今天让你知道戳到马蜂窝的后果。”
　　“艾玛~” 章炜涛抱头逃窜，慧琳紧追不舍，两人绕着新车展开五公里拉练赛，许是跑热了，中途慧琳还把围巾扯下来，指着车对面的小章：“等着老娘勒死你。”

　　“演了个桂英你还以为自己真能勾人呀，追到我再说。”
　　看得众人哈哈大笑，真是两个开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