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之云中姬》栖亭而凰

2、第二章 下凡再遇嬴政

　　众仙皆知我被云中一族宠得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为，自打山鬼重逢，一仙一神带着湘水之灵，船若仙子在仙界闯了无数的祸。而我和山岚总感觉仙界越来越无趣了，准备去人间体验一番。织女与七公主相继下凡，瑶姬、三圣母母女也下凡生子。让仙界不少仙女都有了思凡之心。而我们并非有意凡间男子，我和湘宜仙龄尚小，还是未成年的小仙女，而山岚虽大于我六百来岁，但相同的是，我们三位皆无心情爱之事。
　　今日倒是稀奇，这仙界头等大美人云霓伽蓝仙姬怎么有空来她这个闲得快要蒸发的妹妹的云栖宫呢？云仙婢来禀告时我也没有理会。在这仙界里我是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只是云中仙君和兰漪仙妃的宝贝小女儿；山岚、湘宜的挚友；东罹哥哥青梅竹马的妹妹；两位云中姬的幼妹；云中仙所奉的云中姬。我若不闯些祸乱，谁知道有我这位云中姬呢我自顾自地在竹简上练字，我临摹着书卷写着大字:“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月”字还未写完，大姐便站在了我面前。我继续写着字，没有抬头看她，一笔一画写着“兮”字，撇嘴道:“大姐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您这位大忙人怎么有了闲暇时”
　　“我忙我再怎么忙，也不如你伽倻仙姬忙啊!现在不是也在忙着吗？都无暇看着她大姐说话。”她到是自来熟，自己直接坐下，还在一边对我冷嘲热讽。
　　她既然这么说，我便收起了笔，放在了一边，用素绢擦了擦手：“伽倻失礼，大姐有什么事吗？”
　　“哼！当然想告诫一下你，你又不是孩子了。你是年幼，但是也不要四处闯祸了。”大姐直接站了起来，掐着我的耳朵：“你每天和山岚容容带着湘宜般若闯祸，今天掀了青琴的下裙，明天又打碎了东仙妃的琉璃盏。你就不能安分点吗？云兮伽倻！”
　　“好啊！”我应道：“今日我便准备带湘宜下凡玩，不在仙界闯祸了，也碍不了你们的眼了。”
　　“下凡？”大姐一听立刻松开了我的耳朵直身俯视我，不由得让我咽了一下口水，她道:“仙界男子怎么千般不如凡间男子了让你们都要下凡!”
　　“什么啊!”我不禁“扑哧”笑了出来:“只是听说人间好玩是事更多，才想下凡看一看。人间有山水有音乐。”
　　听我这么说，大姐才松了一口气,又坐下道:“如今人间战乱己平定得差不多了，那个嬴政所在的秦国日渐强大。”
　　“嬴政吗”我想到了那个君主:“我上次下凡时还见过他呢!”我眼前一亮,站起身拎着裙摆穿上鞋子，准备去找湘宜，现在就带她下凡一起去找山岚。
　　“你去做什么”大姐见我穿鞋，还一脸兴奋，便向道。
　　“下凡啊!”我抬头一笑，向宫外跑去。
　　而我还没迈出两步就被大姐拉住后面的衣领，施法冻住我的脚:“兮儿，如今凡间还在战乱中。”
　　“你刚刚不是说平定得差不多了吗”我不满地撅起了嘴，怨气深深地看着大姐。
　　“还是没有太平啊。——而且下凡后不可残伤凡人!他不可用仙术帮助凡人改变他们的命数，凡人命中自有定数，不可更改。”
　　“我知道!长君殿下上次说过了!”我不耐烦地看翻了一个白服.
　　“什么你——见到了长君 ”我说完“长君”二字,反而让这个仙界大美人眼前一亮，她脸上不知为何有了红晕,害羞地低下头片刻又抬起头问我:“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上次下凡——大姐，你为何脸红，可是不舒服”
　　“没事……长君殿下可说了什么吗”大姐的语气变得温和，让我更加疑感。
　　我想询问，便又不好说，只好顺着她回答:“他说只为我们姊妹三人取了仙号，又告诉我人问正乱，让我下凡后速速回来……噢，他还问我山岚的仙号如何。”
　　“没了”她失落地看着我，但眼中有光，希望的光。
　　“没了。”我纳闷，大姐这是怎么了？不解地看她许久，忍不住问道：“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去下凡吧。”她只扔下这一句话和云栖宫中不解的我。
　　不过好在她同意我下凡了。

　　我出了云宫直接到了湘宫，找到湘宜拉着她准备下凡一同去找山岚。而经过云宫时，一道发光的羽箭穿过云层。
　　“那是何物？”湘宜指着羽箭问道。
　　“暮萧帝君的羽箭！”
　　我不知为何暮萧帝君的羽箭会穿过云宫的云层。云中族一向与天族无交集，只有大事件于天帝处置，小事件就是其些天族子弟爱慕我那仙界第一美人的大姐，云霓伽蓝仙姬。怎么人家连名字都比我好听呢？而我一向温顺，没主见的二姐云柒伽罗一向以大姐为首，大姐让她向东,她决不向西。
　　不知不觉想偏了……
　　但我也无心去想暮萧帝君的羽箭。又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想下凡游玩。
　　到了巫山,山岚正坐在藤蔓制成的秋千上荡秋千，藤蔓上带着白色的小花，这巫山，可比我的云宫好多了。山岚见到我和湘宜笑吟吟道:“你们来啦——小金毛 !给客人果子。”
　　她一声令下,小金毛猴从远方跳过来,抓着藤蔓给我和湘宜送上了刚摘的果子。
　　“山岚，不要闹了。”湘宜也无心吃果子，她性情也是欢脱，但不善于表达，不喜和仙交际，她是很想玩的。但她一向听话，我和山岚也只好把罪名揽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这么急想去自己去。本君还想荡秋千呢!”山岚扭头一哼，自己把秋千荡得老高。
　　“你!”湘宜被气得也把头扭到一边去。
　　“哎哟!把仙界的小淑女弄生气了真好玩!” 而山岚见湘宜这样,得逞地笑出了声。
　　“好啦!”我收住了笑声,该收一下了，我便劝道:“山岚，我们俩也到了，你就别磨了。”
　　“好吧！——正好秦王狩猎，我们去看看。”
　　那一箭射在那只鹿的身上，嫪毐得意地抢走了嬴政的猎物。
　　我们三人躲在丛林里看着这场凡人的围猎。我打量着嫪毐：他是什么样的人物，敢抢嬴政的物山岚见多识广，我便问她：“山岚，那人是谁他怎么敢抢秦王的猎物”
　　“他是长信侯嫪毐。”山岚说。
　　嫪毐好奇怪的名字。我又问道:“他位高于嬴政吗他怎么敢抢嬴政的猎物这个嫪毐到底是什么人啊”
　　“太后赵姬的男宠。”山岚说完便施法离开，我与湘宜也紧随其后。
　　我们三个人到了嫪毐的身边，只是我们未施法现形，他们无法看见我们。山岚一直跟嫪毐,我和湘宜对视一眼，皆不懂山岚的意图。湘宜忍不住问道:“山岚，你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跟着这个人”
　　“看清形势。”
　　我回想起嬴政的愤恨，我心里有点担心便停了下来。山岚和湘宜注意我停了下来，便回来找我，“你停下来做什么？”湘宜不禁用手绢绞着手指道，蹙眉看着低头思索的我。
　　“我担心嬴政。”我抬起头道，“湘宜，你和山岚先去嫪毐那边。我去看看嬴政。”
　　“可是你独自一……”湘宜有些犹豫，担心地看着我。
　　“无碍，——山岚，你照看好湘宜，你们到秦王宫找我。”
　　“好。”

　　我到了秦王宫，嬴政把剑用力插在地上，剑没地一尺。可见他有多生气，用了多大的力气！他眼眶泛红，充满杀气，一直慢慢退下后。我才敢现身走到他的身边。
　　我依旧穿了一件浅蓝月白色的仙装，长发披散至裙尾。他见到我拔出剑指向我:“汝……汝何以入寡人之殿!”
　　“我说过，我是仙。”我缓声道。
　　他慢慢放下剑，又把剑插进地上，半跪对我:“仙姑,汝唤何名”
　　“云兮伽倻，叫我云兮吧。”
　　“云兮仙姑，帮我，帮我杀了那嫪毐!”他痛苦地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仙人下凡不何残伤凡人，也不可用法仙术帮助凡人，人自有命数，我们不能更改。嬴政，我也很想帮你。”
　　“是不是只是不能帮寡人更改命数”他抬起头看向我。
　　“你，相信我吗”
　　“相信。”他点了点头，道:“他不是抢了寡人的鹿吗？那寡人便送他一头鹿!”

　　我唤来山岚和湘宜，我们三仙帮助嬴政把一个血淋淋的鹿头放在了赵姬和嫪毐的床上，看他们醒来时大惊失色的样子我们三仙不禁哈哈大笑。
　　嬴政身为一个王，竟被母亲的男宠所侮辱，想一想确实很悲惨。而赵姬身为母亲，不为儿子考虑，还为儿子找了一位“假父”。
　　我们三仙到了嬴政的宫殿，但是没有在其他人面前现身。
　　他看见我们，正欲说话，山岚对他使了一个眼神：让他退下其余人。
　　侍女内监退下呢，我们三仙现了身，我坐在桌案旁，见桌案上摆放着竹简，便翻开了竹简。
　　“不可动！”嬴政制止道。
　　“她知晓的比这上多多了！”湘宜不悦地说道，而语气中却带着撒娇的味道。
　　“秦王，我们分明帮了你！”山岚好笑道，挑衅地向嬴政扬了扬下巴。
　　“你是……”嬴政皱着眉，上次他只见到我和湘宜，没有见过山岚。
　　“我？你们山鬼娘娘！”山岚抬起青色的衣袖，放在桌案上曲着手臂，扶着头，“本座可不似她们俩那般没名没姓的仙，本座可是九神之一，山鬼娘娘。”
　　“你好歹注意一下，我们是仙！”我无奈地对山岚说道，她这做派，好像妖精威胁凡人。
　　“我怎么不注意了？”山岚反驳道。
　　“你说呢？”我把话抛给了她。
　　“小丫头，没大没小，本君比你大几百岁呢！”
　　“为老不尊。”我扭过头，无意看着湘宜，以往我们三仙中无论谁和谁拌嘴，另一个都会劝，这次难得湘宜没插话，可我却见湘宜与嬴政在对视。我故意咳了几声，向湘宜挑眉。
　　湘宜难为情地瞥了我一眼，那边嬴政面中也带着羞涩。我从中不由得想到大姐。

　　我折下一支桃花枝，手指轻轻碰着娇嫩的花瓣。
　　“我巫山有的是美艳的花卉，你要来折这小花。”山岚丢下手中的花枝。
　　“你懂什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我拾起地下的花枝，“话说——湘宜的名字就出自这里呢！看看这粉嫩的花瓣，像不像湘宜的脸？”我不怀好意地笑话着湘宜，又瞥见她面上的绯红。
　　“湘宜的名字是你定的，莫不是在自夸你学识渊博？”山岚轻笑一声，而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山岚了。身为山鬼娘娘，她怎么遇事还不如我细心？
　　“你惯会取笑我！什么时候都不忘调侃我！”湘宜气恼地跺了一下脚，别过头。
　　我低下头，手指拔弄着花芯，“山岚没看见，我可看见了，说说吧！”
　　“说什么？”
　　“你要学瑶姬吗？”我叹了一口气，婉转地提醒她。
　　“瑶姬？——湘宜……”山岚终于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湘宜。
　　“我……”
　　“你不是不知道瑶姬，织女的下场。”山岚意图劝她。
　　“仅仅有两面之缘，就存了意吗？”我问道。
　　“你是不是……”山岚瞧了我一眼，转念一想缓缓道。
　　湘宜狠下心道：“上次我们回仙界后，他在我心里存了样子，一直念念不忘，我便偷偷下凡见他几次。”
　　“那他呢？”山岚问道。
　　我执起她的手，“那我昨日去找他，你会不会不高兴？”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湘宜假怒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仙品了？——昨夜他对我说了，其实……他自上次一别他也想着我。”
　　“他会不会因为你是仙子，便利用你？”山岚试探道。
　　“他会利用我什么，我们不能残伤凡人，不能用仙术帮助凡人。我对他根本没有利用价值。而且……我信他。”说道最后，湘宜羞怯地笑笑。
　　“我看他也不会伤害湘宜。”我说道。
　　“在你认为什么是伤害？是——湘宜是仙他是凡人，他当然不会伤害到她的身体，但是心呢？”山岚说道。
　　“心？”我不懂，嬴政怎么不能伤害湘宜的身体，还能伤害到心？但是，湘宜的事，一定不能让仙界知道，“依我看，还是瞒住仙界吧！总不能让天帝降罪于她。”我说道。
　　“天帝，那个小老头算什么！你害怕他？”山岚不屑道。
　　“你敢当面和他叫嚣吗？”我的手指上还散着桃花香甜的气味，“东皇伯伯没有和他争尊卑，没有在意，是为了仙界宁静。你又何必不满？”
　　“但是这是我们九族都不平的事。有了他们那些新神，我们九神的地位大不如从前！”湘宜道，“虽然天帝长子长君是仙界战神，但是可比当初的曜昀哥哥差远了！”
　　“就是，曜昀身为东帝，是东皇的长子，年纪轻轻成为战神，当年他才一千岁，可比现在八千岁的暮萧厉害多了！而且，曜昀哪里有他那么暴躁！”山岚想起曜昀哥哥，也轻叹一声。
　　我咬咬下唇，放下手中的花枝，当年的意外，曜昀哥哥就消失不见了，而仙界所有神仙都记不清他的样子，淡忘了关于他的很多事。只记得他是仙界曾经的战神，天赋异禀，一千岁便成为了仙界战神。
　　一种说法是曜昀哥哥被魔族加害，也有说曜昀哥哥堕入魔道。但是都没有考证。
　　曜昀哥哥消失，也使东皇伯伯深受打击，没有和天帝争位的心思。原本曜昀哥哥还在的时候，东皇伯伯不忍见六界混乱，有意重掌大权，但曜昀哥哥出了意外，天帝也有所保证，东皇伯伯也没有了心思。从此，曜昀哥哥像是一个忌讳，没有仙人提起过。
　　“曜昀哥哥离开我们也有一千年了。”我只说了这一句。心中的酸涩，让我鼻尖微酸。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现在还是应该商议湘宜的事，还是先瞒过仙界。”我说道，而脑中却无法忆起曜昀哥哥的模样。我知道不仅是我，湘宜，山岚也是一样，所有的仙人都记不清他的模样了。